七八米的距離吧,我們很快就走到了人羣那裡。幾個人都圍着一個看起來很清瘦的中年男人,看到陸仕卿後,中年男人身邊的人都自覺散開離去。
我悄悄的打量了一眼,陸德斌的外貌和電視裡看起來沒什麼差別。但他的氣場非常強大,強大到我只敢看他第一眼,第二眼有點沒勇氣看了。
陸德斌的身邊站在一個女人,看年齡不會很年輕,但氣質很好。我看着她,有點面善的感覺,有一種在哪裡見過的感覺,我琢磨着可能是市長夫人。
“爸。”陸仕卿喊了一聲。
“你也在這裡。”陸德斌聲音低沉,帶着一股無法忽視的威嚴感。
陸仕卿笑起來,拖着我走得更近一點,“爸,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您覺得怎麼樣?”
我去他的,說謊前也不跟和我打一下草稿,也不怕我臨時拆他的臺。我想到電視裡的橋段,很多女人就喜歡對着前夫或前男友用這一招,隨便抓個人就說是自己新交的男朋友。陸仕卿這是要做什麼呢?
“胡鬧。”陸德斌冷冷的掃了我一眼,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爸,我怎麼胡鬧了?”陸仕卿鬆開了我的手,“我一點兒也不胡鬧,宋橙出身知識分子家庭,本科學歷,是優秀的人民教師。就象我媽一樣,帶出去是能撐住場面的。爸,您不是總要求我交的女朋友得達到這樣的要求嗎?”
“德斌,你們父子聊吧,我去那邊轉轉。”陸德斌身旁的女人欠了欠身就往旁邊走去了。
“沒什麼事回家去。”陸德斌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轉身也要走。
“爸。”陸仕卿喊了一聲。
陸德斌頓住腳步。
“您有種的話,就和我媽離婚。”陸仕卿說這句話時,帶着一點壓抑的顫音。
“啪!”陸德斌一個回身,巴掌狠狠的甩在了陸仕卿的臉上。
“回家!”陸德斌看了陸仕卿一眼,擡步走了。
我被那一耳光震得退了兩步,陸仕卿的頭歪在那裡。不用猜我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崩潰的。
我默不作聲的在旁邊站着,陸仕卿的嘴角有血絲漫出,那記耳光不是一般的狠。真不知道是不是親生的兒子,真是下得了手。幾米外,陸德斌挽着那個女人已經走了。走了幾步,那個女人回頭看這邊,目光卻落在了我身上。只是一眼,她就收回了視線。
我從陸仕卿的話裡聽出來了,那個女人並不是市長夫人,看他們親密的舉動,只有一個解釋了,市長情人。
陸仕卿在原地站了起碼五分鐘,然後他擡手,擦掉了嘴角的血絲後,他說:“走。”
我一句話都沒問就跟在了他身後,回到貴賓室後,我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拎着包出來時,陸仕卿在走廊裡等着我。
返城的路上,陸仕卿一路沉默。我也不想說話,那是他的家事,好歹的都輪不到我去勸他什麼。況且,他那樣的人,也不需要我勸。 шωш ●Tтkд n ●C○
“宋橙。”車子進入市區,陸仕卿終於開口了。
“嗯。”我望着他。
“我今天不想回家。”他說。
可是,那關我什麼事兒?象他那樣的人,朋友遍天下,想去哪就能去哪,想去哪嗨就去嗨。
“那你……要去朋友家嗎?”
“我沒有朋友。”他又說。
“所以呢?”我問。
“你陪我。”他終於說了重點。
“我得回家。”我低聲說。
“我求你。”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覺得他也忒脆弱了,罵我時的霸道去哪裡了?捱了一耳光就不想回家了?而且,說真的,我很怕和他呆一起,他太喜怒無常。上一秒還是聖人,下一秒鐘就能變臉成惡魔。這種人放在電視小說裡很好看,真的出現在身邊,沒人會喜歡。
“我……”
“宋橙,我求你。”他又說了一遍,聲音顫得更厲害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默了一下,我只能說:“好。”
陸仕卿再次陷入沉默之中,車子在x市中穿行。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裡?轉念又想,都已經答應了他,那我也就沒必要問他到底要去哪裡了?
車子又開了一會兒,我爸給我打來了電話。
“大妞,都收拾好了,我給你做了晚飯,你什麼時候回來?”我爸問我。
“我……晚一點回去。爸,你先回家吧,好好安慰我媽。”我望着車窗外。
“大妞,一個人住門一定要鎖好。要有警惕心,有人敲門千萬不能隨意開門,要從貓眼看一看。”我爸有點絮絮叨叨的,“現在天氣涼了,你晚上睡覺要蓋好被子,知道嗎?”
“爸,我又不小孩。”我被他說得眼淚都要下來了,“你回家去吧,我晚一點就回去,到家了我給你打電話。”
“我給你做了紅燒冬瓜放在餐桌上,要是冷了,你就放微波爐裡熱熱啊。”我爸又交代。
“嗯,好,謝謝爸。”我低聲說。
我爸又叮嚀了一些事項,這才掛斷了電話。
“你從家裡搬出來了?”陸仕卿問我。
“嗯。”我把放進了包裡。
“住哪?”他又問。
“城北。”我抓着包望着前方。
“今天能去你家嗎?”他情緒低落得很。
“不行。”我直接拒絕了,答應陪他就已經是極限了,還要去我家,那是不可能的。
他便閉了嘴,車子繼續前行。
他在x市中轉第五圈時,已經到了晚上的七點多。我看得出來他已經很疲憊了,可他速度一點都沒有減。
“要不要換我開車?”我試探着問他。
“不用。”他盯着前方的路況。
“那……要不要去吃飯?”
“不餓。”
“那你準備開到哪裡去?”
“不知道。”
我無言了。
他把車開到x市城北區時,他減了車速靠着路邊停下來了,“宋橙,我從來沒有碰過宋梨。”
我訝然,他好好的提這個做什麼?
“不信,你可以問她。”他又說。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我語氣冷淡。
“我不知道。”他靠到座椅上,“也沒什麼意思,想說就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