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時間,清晨五點十五分,大冬天的,天還沒亮。按理說,徐寶瀅不應該親自前來啊,她就不怕暴露了行蹤麼?
她這個點來做什麼?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崢崢昨天晚上有沒有哭?我穿上鞋子時,徐寶瀅踱回了我身邊。
“去打水上來給她洗漱。”她吩咐一直守在樓梯口的那兩個女人。
我坐在地板上看着她。
“宋橙,你覺得現在是什麼情況?”她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你還能這樣淡定,說明事情還在你的掌控之中。”我嗓子有些發乾,睡了一個晚上,脖子反而痛得更厲害了,奶水又脹起來了。
她點了點頭,然後她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個u盤:“宋橙,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東西。”
我心一沉,但嘴上還是裝着糊塗:“這是什麼?”
“從你牀頭櫃旁邊的垃圾底上找到的,你還挺會藏東西的。本來我想讓鄭月清把你電腦拿出來,但那頭蠢豬害怕。不然,我估計我能得到更多的東西。”她把u盤裝回了大衣口袋。
鄭月清什麼時候去的我家?估計是我去了酒店那段時間吧。我爸和周姐都不知道她的真實面目,也不知道她扯了個什麼謊能進我的房間翻找東西。現在我真是後悔了,早知道還不如毀滅那些東西。現在東西到了她的手裡,還不知道她要做出什麼事來。
“宋橙,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得到這u盤裡的東西嗎?”她蹲下來,好奇的問我。
我總算知道她來的目的了:“徐寶瀅,你不覺得你拿了個定時炸彈在手裡嗎?”
“陸仕卿到底是有多蠢,他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到你的手裡?”徐寶瀅皺眉,“我以前覺得女人愛上一個男人時就丟了腦子,沒想到男人也不例外,更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陸仕卿。”
我也不想跟她解釋什麼,東西都到她手裡了,也沒解釋的必要。
“應該不是他給你的吧?”她狐疑的看我。
“東西都到你手上了,你還問那麼多做什麼呢?”我冷笑着。
“那不一樣,在我得到這東西之前,我覺得你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心裡是愛他的。現在看來,好像不是,你是不是準備在最關鍵的時刻狠狠的給他補上一刀?”徐寶瀅有些自言自語的,“宋橙,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那麼恨他嗎?”
“和你有什麼關係呢?”我冷冷道。
“我是覺得你在下一盤比我還大棋。”她有研究的眼光看着我:“宋橙,我有點兒沒底了。”
我笑起來:“誰知道呢。”
她死死的盯着我看,半晌後道:“我哥也知道你失蹤了,那個傻子還跑來跟我說,讓我幫忙找。宋橙,你說我哥是不是傻?”
我緩緩的起了身,“徐寶瀅,或者,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她站起來,兩個人對視着,“走吧,到樓下吃早餐。”
“百靈……”
“她的我讓人送上來。”徐寶瀅打斷我,說完她就往樓梯口走去。
洗漱後,我和徐寶瀅一起坐着吃早餐。
“你覺得,我們陷在一個什麼樣的陰謀裡?”我喝着白粥,漫不經心的問她。
她拿着筷子的手頓了下,“你覺得呢?”她反問。
“你能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嗎?”我冷下臉。
“一開始我覺得是單純的商業競爭,現在覺得好像沒那麼簡單,這個u盤裡被拍照片和視頻的男人全都從政,而且被涉及的人員都是手裡握有實權的。”她頓下來,“宋橙,這東西應該不是陸仕卿的。他拍別人就算了,沒有理由拍自己老爹啊。而且,那些賬目,看起來像是他碼頭的賬目。宋橙,你告訴我,你從哪裡得到的東西,或者你在幫誰辦事?”
所以說啊,這人太聰明瞭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太聰明的人就容易想得複雜。既然她非要想得這麼複雜,那麼我順着杆子往上爬吧,看能不能唬住她。
“我天天帶着孩子宅在家裡,你覺得我能替誰辦事呢?”我瞟了她一眼,低頭繼續喝着粥,“你想多了。”
她越發的狐疑起來:“你能騙別人,可騙不了我。會是誰呢?”
我翻了個白眼,也不理她,她愛怎麼猜就怎麼猜。
她眉頭緊皺,苦思冥想起來。
我吃飽時,她還在那裡發着愣。見我放下碗筷,她總算回魂了。
“我剛纔回憶了一下,u盤裡的pdf文件還有word文檔。我想起來,崢崢百天宴那天,肖友愛提過她寫過遊記,提過美國的一些城市。那pdf文件和word文檔都是她隨手寫的,所以,我斷定,u盤是柏葉的。”她分析是條條有理。
“然後呢?”我笑眯眯的問。
“然後這東西應該是陸仕卿從他手裡搶過來的,他們兩個人之前親近得像兄弟,突然之間鬧翻很可能就是因爲這事情。”她停頓下來,“宋橙,我覺得也不是柏葉的?”
“爲什麼?”我心裡還在驚詫她的分析能力,她又冒出這麼句話來。
“柏葉那個人,行事磊落,我認爲他不會用這種陰暗的手段去拍這些東西。”她很篤定的樣子。
“你可真夠了解他的。”我譏諷道,“如果不是他的,那麼肖友愛的遊記爲什麼會出現在u盤裡?”
“這u盤裡一共五個文件夾,我復原過建立的原始時間。從時間上來看,這五個文件夾建立的時間線拉得很長。所以,它們是被刻意放在一起的,爲的是就混淆視聽。”她食指輕輕的敲着餐桌。
大門口突然傳來“砰”一聲,我和徐寶瀅雙雙跳起來。腳步聲傳來,徐寶瀅先我一步起了身。
我隨後也站了起身,從餐廳望出去,穿着黑色大衣的肖友同滿臉殺氣的向我們走來。
“對,肖友同的。”徐寶瀅脫口而出來。
很快的肖友同進了餐廳,徐寶瀅看起來並不慌張。我站着沒動,無法判斷肖友是敵是友?
“膽子還挺大的。”肖友同嘴角扯着陰冷的笑,話音落下,黑洞洞的槍就指到了徐寶瀅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