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休隨手扯下水電費的清單,開鎖,等推開門,一走進去,我和皮休都傻眼了,熊林和一個男的抱在一起睡得昏天暗地
熊林裹着毛巾被,他抱着的男的穿着小褲衩。
我暗自抹冷汗,聽皮休講小易和熊林在這邊,那個和熊林抱在一起睡的應該是熊林吧從後背,無法判斷。
皮休將東西隨便地扔在地上,上前,一人給一腳,“你們兩個給我滾起來”
背對着我的男人先醒過來,從牀上爬起來,迷迷糊糊地看着皮休,“皮皮哥,你過來了……”
果然是小易……
熊林還沒有睡醒,抱着小易的一條大腿,“別動,再睡會兒”
“靠,你們兩個怎麼睡一塊兒了”皮休那叫一鬱悶。
小易撓頭,看了看睡在一旁的熊林,發現兩個人都光着膀子就有些茫然,“不知道啊昨天我們喝多了……”
果然,地上東倒西歪地放着許多啤酒罐子。喝醉了還記得蓋毛巾被,厲害,也不知道是誰給誰蓋的,看毛巾被全裹在熊林的身上,應該是小易給蓋的。給熊林蓋上了,卻忘了自己還涼在外邊。
天知道他們誰把誰灌醉的,估計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了。
小易說着話,打了個噴嚏,該不是凍着了吧畢竟已經是秋天了,夜裡溫度還是比較低的。
“我外邊上鎖了,哪兒來的啤酒?”
“小白送過的,你走了以後,熊林說他難受,想喝啤酒,我就給我朋友打電話買了啤酒,從窗戶遞過來的。”小易指了指衛生間裡被皮休砸壞的窗戶。
皮休苦笑,“你還真行啊你們倆都喝醉了,也不怕出事啊”
“沒有啊本來還好好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喝高了……”小易有些窘迫地穿衣服。
看見我不由一愣,隨後,很高興地上前,在我肩膀上擂了一下,“齊林,好久不見聽說你做爸爸了,恭喜你啊”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用啥表情……
皮休拍了小易一把,“把房間整理一下,才一個晚上的功夫,這裡就變豬窩了。”
滿地都是菸頭和啤酒罐,估計是整了一箱過來,好多罐子都是癟的,估計是兩個人喝醉了以後發狂給砸的。
“我先去洗臉,要不我也便垃圾了”小易打着哈欠到衛生間洗臉去了。
我放下手裡的東西,開始整理房間,熊林還在牀上呼呼大睡。
小易洗完臉出來,見皮休臉色不好,就湊過去,“皮皮哥,你別生氣啊我不是故意喝醉的……”
“行了,他發起狂來,你也按捺不住,虧着你能想出這樣的餿主意。我生什麼氣啊你們喝成這樣,想整出點什麼事兒也不能啊”
汗大哥,你強,連這一層就想到了。難怪能這麼淡定。
十幾分鍾後,房間裡終於整理的有點模樣了,至少不會踩着啤酒罐滑倒,還有一大堆零食的包裝紙也一併給收拾出去。
估計兩個人在這裡悶得心慌,就拿吃零食,喝啤酒解悶了。
我正打算問小易這段時間去了哪裡,過得怎麼樣,小易的手機響了,他接通後,嗯了幾聲後,掛斷了電話,向我和皮休說,“現在你們回來了,我也該走了,我朋友找我。有什麼事,打我這個號碼,以前的號碼註銷了。”
皮休拍了拍小易的肩膀,“你有時間還是你爸媽打個電話吧,別讓他們擔心”
“嗯……”小易點頭,“我知道了。”
估計他一直在躲着家人,沒有和家裡聯繫過。
“咱們出櫃就出櫃了,但不要把家人給鎖進櫃子。事情過了這麼久,他們也該想明白了,畢竟你是他們的孩子,明知道勉強不了的事情,他們也不能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我會考慮的。”幾個月不見,小易又成熟了許多,大概是在社會上混的緣故,見的人和事多了,就成熟起來了。
“好,你去吧有什麼事情記得給我們打電話,時常保持聯繫。”
“行,那我走了啊”小易向我們擺了擺手,隨便抓了抓頭髮,走了出去。
見小易離開了,我不放心地看向皮休,“他一個人在外邊能行嗎?”
“你以爲所有人都像你啊”皮休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大堆用過的盤子碗,“你去洗了吧”
真當我是他媳婦啊跟着這位大爺,我容易嗎我
“小白是什麼人?你知道嗎?”對於小易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知道他退學,離家出走,失去聯繫後,我一直在擔心他,現在見了面,發現人好好的,沒缺胳膊沒少腿,個子好像又長高了,而且還成熟了許多。
“他朋友吧問這個幹什麼?”
“沒事,就問問。”
“同志圈本來就挺亂的,大概是我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你簡直就像個白癡一樣,以爲誰都會像我對你這樣啊”皮休將更多的東西扔過來給我洗。
“會嗎?”
“大家都是男人,感覺對就行了,誰會管那麼多,是伴侶還是朋友還真難分得清楚。”
“……”我吃驚地看着皮休,“這樣也行?”
剛剛對小易放心,現在又不放心了。
“有什麼不行的,人就這麼一輩子,自己過得快活不就行了。你覺得所有人都像我們這樣,愛對方就一定要結婚?很多時候還是隨緣,順其自然,畢竟每個人都很怕孤單的。”
我想起來安志炫糜爛的私生活,不由地信了幾分。像我和皮休這樣的,應該比較稀少吧
“爲什麼會這樣?”
“對於我們這樣的人,結婚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不喜歡女人,不會有孩子,就像是沒有未來的人。得不到別人的理解和認可,也不被這個社會所接受,索性得過且過,不也挺好?”
“那你……”我想問,那你爲什麼還要和我結婚,但看到在牀上睡覺的熊林,就打住了。
“因爲你是我的小受受,爲我變成了這樣,所以我會對你負責,有義務讓你過得幸福。”
我囧,這麼肉麻的話,都說得出來,我聽着都覺得不好意思。
皮休嘿嘿一笑,“很傻,是吧”
“沒有……”我叉開話題,“要不讓熊林從這裡搬出去,和我們一起住吧”
“等他好起來,看他怎麼想吧”皮休從後邊抱住我,親一下我的脖子。
這時候,外邊傳來聽到牀板的嘎吱聲,我和皮休扭頭看過去的時候,發現熊林從牀上爬起來。
我頓時覺得尷尬,估計剛纔的話熊林全聽到了,還有剛纔皮休在廚房吻我,他也看到了。
“你們不把我當人是吧?還有沒有人管我了?”毛巾被扔到一邊,熊林從牀上爬起來,靠,竟然啥都沒穿脫得還真叫一光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和小易到底有沒有幹啥。不過這話,我不能問。
我驚訝地看着熊林,見他直接下了牀,某個地方一晃一晃地到衛生間撒尿去了。
衛生間的門連關都不關,就聽見嘩啦啦的聲音傳來,然後是沖水的聲音。
皮休拿着一個小褲衩奔過去了,衛生間的門也關上了,隱隱約約聽到裡邊傳來兩個人鬧彆扭的聲音。
一分鐘後,熊林出來了,穿着皮休送進去的小褲衩,不知道是熊林自己穿上的,還是皮休給他穿上的。
熊林出來後,一屁股蹲在沙發上就開始點菸。
我覺得自己在這裡分外礙事,就說,“我出去買早點,熊林還沒有吃東西。”
熊林看我,“讓他去,他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皮休也看我,用眼神暗示我要注意什麼,他大概在擔心那一天在衛生間發生的事情會重演。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暈,不知道熊林爲什麼那麼做,僅是煙癮飯了不清醒的緣故嗎?還是爲了羞辱我,讓我難堪?
“不用再上鎖了,我不會跑的。”見皮休拿起了桌子上的大鐵鎖,熊林吐了個菸圈,漫不經心地說。
我感覺皮休緊握了一下鐵鎖,忍耐了一下,我都擔心他會把鐵鎖砸在熊林的腦袋上。
“照顧好他。”皮休說。他這個照顧肯定不是照顧那麼簡單。
我點頭,“沒問題,我們會相處地很好”
皮休俯身,一聲低語,“但也不要相處得太好了”
我的身體僵住了,皮休對上次的事情依然耿耿於懷。不過也是,熊林和我竟然滾在了一起,如果不是他及時回來,後果很難相像。當時自己真是腦抽了,竟然還對熊林起了反應,我一直安慰自己,是大.麻的緣故。
皮休出去後,門再一次關閉了,我從購物袋中取出鮮奶,“先隨便吃點東西墊一下,醉酒後很難受吧”
“謝謝”
我把奶扔過去的時候,熊林接住了,還出人意料地很客氣地和我說了謝謝。
他在這裡跟皇帝似的,連脾氣暴躁的皮休都跟他無可奈何,少爺過來的時候被他抓的滿臉是傷,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爛爛的,對我更是傲慢,突然間客氣起來,我竟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們倆長得像,但性格一點都不像。
熊林用吸管搗開牛奶喝了一通,然後擡頭看我,“聽說你做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