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伸出了手臂,將滿眼淚光痛苦不已的皮休抱在胸前,此時的他脆弱得像個孩子,但卻努力的在我面前保持着倔強的姿態。
“所以,我沒有辦法放任他不管,他是被我害成這樣的。如果我早些知道,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輕易的放棄和逃避,他就不會這麼痛苦了……”皮休哽咽了。
我終於明白皮休爲什麼一直不肯給我講他的過往,大概太痛了吧也終於明白,皮休爲什麼和他的父母格格不入,連過年都不肯去見他們。
大概在心裡還沒有辦法原諒他們和原諒自己吧儘管彼此都在努力着,但是卻無法消除隔閡。
這個時候,我沒有辦法和皮休將夏雪和孩子的事情,我們都已經被折磨得精疲力盡。
相互撫慰着,用體溫和心跳安撫對方,然後彼此擁抱着,在客廳狹窄的沙發上昏睡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發現沙發上就剩下自己一個人,身上蓋着毛毯,斜陽從落地窗中透進來,籠罩在我的身上,整個客廳中充滿了橘紅色的柔光……
此時,已經近黃昏,我竟然昏睡了一天,感覺像做夢一樣。身上的毛毯和清理過的菸灰缸證明皮休回來過。
我包裹着毛毯,黯然枯坐在沙發上,皮休是不是又去熊林所住的地方去了?
依照熊林現在的情況,彩鈴肯定是照顧不過來,萬一對方毒癮又犯,硬要出去買藥,彩鈴怎麼能攔得住。
我失落地坐着,只希望把夢裡的溫暖延續得長久一些……
衛生間的門打開的聲音傳來,我愕然擡頭,看到皮休穿着浴衣,頭髮溼漉漉地從裡邊走出來。
我不由愕然,皮休沒有走嗎?
皮休見我愣愣的看着他,用毛巾隨便擦了擦腦袋,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腦袋,“睡醒了?怎麼跟個深宮怨婦似的表情。”
我說不上是欣喜還是難過地咧嘴一笑,“我還以爲你出去了……”
“嗯,我是打算出去的,不過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我也不放心。以後,不要抽那麼多煙了,對身體不好”
皮休溫柔的眼神,讓我臉上一紅,他自己抽菸抽得那麼厲害,可從來沒考慮過對身體不好。
“我沒事,我給你做點吃得吧”想到皮休一天沒有吃東西,我就從沙發上起來。
“嗯,隨便下點面什麼的吧”皮休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
我煮了雞蛋掛麪,只用了十分鐘,飯就端上了桌,皮休大概餓壞了,吃得很快很香。他吃完飯大概就要走了,下次再見他又是什麼時候呢
現在似乎不適合告訴他夏雪和孩子的事情……
“你也吃啊,不要盡看我吃。呆會兒咱們一塊兒過去吧,我擔心彩鈴一個人鎮不住那小子,就讓少龍和聖傑他們過去了,希望沒有鬧出亂子。”
“我……我也去嗎?”我沒有想到皮休會帶我去。
皮休點頭,“是啊千萬別一個好了,一個又倒下去了,看你瘦得滿身都是骨頭,剛纔又睡得那麼熟,很多天沒好好吃飯睡覺了吧”
其實,我是很想去看看熊林的,因爲擔心皮休困擾,熊林尷尬,所以才決定不要去好,既然皮休提出來了,去看看似乎也沒什麼,說不定我也能做些什麼呢?
等吃完飯,跟着皮休回房間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皮休身上有多處抓傷和淤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問不出口。
皮休見我突然間靜默不語,我擰了擰我的臉苦笑,“那小子毒癮犯的時候,給我抓傷的,別看他瘦得跟猴子似的,蠻勁還挺大,像制服他真不容易”
我臉上一紅,爲自己剛纔想歪了而愧疚。
不過舊情人見面,舊情復發,也是在所難免的,即便是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要胡思亂想,我可是對你守身如玉啊”皮休呵呵地笑。
“我什麼都沒有想。”我慌亂地扭開臉,不去暴露自己的心事。
跟着皮休一塊兒離開了家,去往熊林住的地方。
皮休開着車,我坐在後排。我本來想坐副駕駛位,但皮休說,副駕駛位是最不安全的,讓我在後面坐着,困的話就再眯一會兒。
看着皮休英俊而線條明朗的臉,覺得莫名的溫暖,但心裡卻有些隱隱的不安,只怕這樣的幸福很快就會失去。
我想問皮休,你還愛他嗎?但這樣的話,始終沒有問出口。
如果真問了,或者弄得很尷尬,或者這傢伙會說我找抽
等到了熊林所住的地方,才發現是在一條很幽暗的巷子裡,房子很簡陋,只有一些簡單的日用品。
躺在牀上的熊林被捆綁得跟糉子似的,額頭上的頭髮溼答答的,精疲力盡地蜷成一團。
少爺拿着一個充氣錘守在牀邊,見我和皮休進來就抱怨,“操,這小子跟瘋了似的,差點把我咬傷。如果不是綁得結實,我現在都該進狂犬病醫院了。”
不知道少爺拿這麼個誇張的充氣錘子是爲了恐嚇對方,還是爲了自衛用。
不過看少爺衣冠不整還有幾處破裂的樣子,大概是被熊林給撕的。而且胳膊上還明顯有兩道很明顯的牙印。
不僅是聖傑,少龍的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爛爛的……出去可以直接冒充丐幫弟子。
少爺甩着胳膊,滿臉的懊惱,“連小凡都沒捨得咬過我,這傢伙說咬都咬,一咬到就不撒口,要不是看在是皮休舊情人的份上,我早拿磚頭把他牙齒敲碎了”
見皮休臉上很難看,西門少龍將少爺一把從牀邊的椅子上抓過去,“誰讓你那天晚上跟皮休一塊跳舞的,咬你也活該。”
西門少龍鬱悶得半死不活的,這一天的時間,他不僅要看管熊林,還要看管聖傑,真是不容易。
彩鈴也是一臉的鬱悶,“我說聖傑一過來,熊林怎麼那麼暴怒……”
“靠,鬧了半天,他當我是齊林啊本少爺冤枉啊”聖傑這才恍然大悟,懊悔不已。
我暗冒冷汗,如果白天來的是我,是不是也會被咬地很慘?
熊林這個時候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眼睛雖然半張着,但是卻沒有一點光芒,肢體不住地抽搐着,應該是很難受。身上的繩子幾乎勒緊了皮肉裡,大概是掙扎得太激烈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