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看到了沒有看到了沒有?”
丹丹急不可耐的發問,拉下了眼罩的小狐做賊似的四下張望,然後一臉鬱悶的攤開了雙手。
“報告長官,一切正常,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發現!”
“怎麼會這樣?”一頭倒在牀上的丹丹比小狐還要鬱悶,完全是一副心癢難搔的樣子。
由苦哥做主,我們一行五人在牛家住了下來,當然不是長住,就一晚上而已,任務很簡單,就是抓鬼,抓牛家父子從公子墓帶回來的鬼星。
既然要抓鬼,鯉魚背自然是不回去了,反正單家獨戶的有個生死橋在那兒懸着,一般小偷小摸的也難得光臨,真要是摸了上去還有叮噹坐鎮,只怕三四個壯漢也討不了好。
吃中午的時候苦哥給我們一個人倒了一杯茶,結果一喝下去就全倒了,睡得個稀裡糊塗的,等醒來的時候已經該吃夜飯了。
不用說,是他動了手腳,至於解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足夠。
“睡醒了?吃飯,吃飽睡足纔好看戲。”
吃了夜飯,農村一般的消遣就只有看電視,有錢的人家多安裝了衛星電視接收器,三四十個臺順便調,要不就看影碟,鎮上有專門出租碟片的,槍戰,武打,科幻,恐怖,神怪,還有三級和A片,只要捨得出錢就行。
知道晚上要和鬼星正面相逢,我們三個女的都有點興奮,再精彩的電視影碟都變得索然無味,乾脆就回房間去休息,準備養精蓄銳後好好的見識一下。
自從知道苦哥對《鬼吹燈》的評價後,我就再也沒有上網去看後面的故事,不過這不妨礙丹丹和小狐的討論,聽他們說起來鬼星的確是很詭異的存在,比長白毛的大糉子還要恐怖。
天早就黑了,在丹丹的慫恿下,躍躍欲試的小狐拉開眼罩看了半天,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找到,就連勇闖公子墓懷疑被鬼星附體的牛家父子身上都看不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根本就沒有書上說的“死氣環繞黑霧翻騰”那種情況。
“怪事,怎麼就啥都看不見呢,難道陰陽眼過了保質期?要不這裡是極樂淨土根本就沒有鬼魂的存在?”
“也許,這世上的鬼魂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多,你昨晚上看到的只是特例——胖子不是說我家周圍有個‘九幽引煞七星鎖魂’的法陣麼,說不定那裡陰氣重所以才鬼來鬼往的,好歹是風水寶地遺址不是,這地方可比不了。”
聽着小狐和丹丹在那兒鬼扯,我莫名其妙的有些煩躁,不知怎麼的背心有些發寒,感覺非常的不好,就像在山坡上割草進入了眼鏡蛇的地盤,老覺得有一雙陰冷的眼睛在看不見的陰影裡虎視眈眈似的。
我們住的是有兩張牀的客房,胖子和苦哥的客房在斜對面,中間隔了個院子,苦哥是早就回房了,只有胖子還在堂屋裡和牛家的人唱卡拉OK,鬼哭狼嚎中夾雜着打情罵俏,那傢伙居然和趙翠蘭打得火熱,膽子太大性子也太貪了點。
“他就這毛病,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由他去吧,管緊了會起反作用的!”
小狐倒是看得開,牛家的人居然也不吭聲,想來是看他跟苦哥一路不好發作,只好裝聾作啞來着。
夜漸漸的深了,堂屋裡還是熱火朝天,小狐和丹丹也還在嘰嘰咕咕,我閉着眼睛打瞌睡,卻怎麼也睡不着,亂七八糟的聲浪鬧哄哄的洶涌而來,吵得要命。
也許是一種補償吧,自從我失聲之後耳朵就特別的好使,“十丈之內飛花落葉蚊飛蟻走之聲盡收耳底”不敢說,只要集中注意力,一個宅院裡任何角落出沒的老鼠都瞞不過我,牆壁的阻隔根本就算不上一回事。
這樣的聽力也算是一種負擔,任何聲響都像是放大了數倍似的聒噪,煩得要命。
正因爲如此,家裡一向都沒有那些鬼哭狼嚎聲竭力嘶的歌碟,就是放電視也很少有開功放音響的時候,現在的這種喧鬧實在讓我不習慣。
公子墓,**陣,詛咒,鬼星,夜哭郎……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心頭七上八下的當兒忽然想起了早上在鎖龍淵那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如果用十多年來從未離身的雞心墜子裡那個小鏡子來照,是不是可以看見一些原本看不見的東西?
本來只是那麼一想,可一想之下心口一熱,隱約的響起一聲“叮”,雞心墜子似乎彈了開來,閉着的雙眼一花,有模糊的影像閃過,竟然就是這間客房的情況。
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心口一熱叮然作響的時候,我自然而然的把注意力放到了心口的雞心墜子上,就那麼心神一凝,雞心墜子裡精緻小鏡子的形態出現,然後一晃就擴大了數倍,鏡面開始有影像出現,就跟看電視一樣。
驚訝得差點跳起來,模糊的影像一陣晃動,顯得更爲雜亂,和電視機接收效果不好差不多。
這麼邪門,效果不好,調一下又怎麼樣?
好奇之下注意力高度集中,影像由模糊而清晰,真的跟調電視一樣,而且“電視”裡的影像隨着我的心意轉換,也就是說,這面“鏡子”相當於一個神奇的攝影機,可以隨心所欲的轉換鏡頭。
彷彿小孩子得到了新奇玩具,我興致勃勃的擺弄着這架神秘的攝影機,心念轉動間鏡頭不斷切換,牛家宅院大小十三間房屋盡在眼前,再配上靈敏超凡的聽力,音像同步實況轉播,簡直就是超自然的“偷拍”。
不,不是“偷拍”,應該是“偷窺”,因爲我還沒有發覺它具有“保存”的功能,只能即時性轉播而已。
奇蹟突如其來,我算是明白了小狐得到陰陽眼地感受,只是對這戴了十多年的墜子直到現在才顯靈的情況很是奇怪,想了想好像是初讀《鬼吹燈》的時候它纔開始顯山露水來着,難道《鬼吹燈》真的像小狐說的那樣具有溝通陰陽的超自然能量?
想不通就不想,我才懶得自尋煩惱。
有了這麼個靈器,那是比陰陽眼還要好使,就跟小說上的“天視地聽**”一樣,我試了又試,發現“偷窺”的範圍並不大,耳力能及的地方“攝像頭”就能隨之而至,要是耳朵都聽不清楚,那“轉播”的影像就會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操縱着鏡頭不斷的切換,我看見了堂屋裡喧譁的胖子和牛家父子倆夫婦,看見了對面耳房的明珠和小明江,然後就看見了斜對面客房裡的苦哥。
看其他人的時候他們渾然未覺,根本不知道有雙眼睛在暗地裡打量他們,可是看到苦哥的時候,心跳突然不受控制的加快,雖然他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像個死人,可是我覺得他已經發現了“攝像頭”的存在。
做賊心虛麼?
也許,這正是“偷拍”或者“偷窺”的刺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