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看看你。“秦曼曼努力裝作很淡然的樣子朝着他走過去。
顧名爵一如上次一樣站在公安局的正門口的位置,精神面貌一如既往。秦曼曼擡起頭來,就看到他的正臉,特別柔和,給人的感覺並不是那種特別高冷。往常他不開心的時候纔會冷着臉,或者看她出醜的時候才一臉嫌棄。
秦曼曼現在一想反而覺得有點兒委屈了,貌似從認識到現在他對別人都顯得特別友好,只有對她有過各種鄙視、嫌棄。
她站在他面前,見他也不說話,最後只能說了句:“你要沒什麼話我就走了。”再不走她覺得非得尷尬死不可。
“我讓你走了嗎?”身後,顧名爵慵懶的嗓音揚起來。
秦曼曼沒有停住腳步,而是繼續往前走了幾步,直到,他再次出聲。
“過來。”他只甩出兩個字。
秦曼曼纔回頭:“我還有事,公司有一大堆的事等着我去忙,我……”
“我送你回去。”顧名爵直接打斷她的話。
“我幹嘛要你送?”秦曼曼不自覺地反駁了一句。他們都準備要離婚了,爲什麼還要他送?
許是沒料到她會頂嘴,顧名爵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薄脣扯過一抹弧度,“憑我現在還是你老公。”
秦曼曼噎了一下。
“就算我吃了你也是天經地義,更何況是送你回公司。”
秦曼曼整個人都愣住,她盯着站在她面前的顧名爵,見他整個人眼裡閃現出的那一抹不正經,整個人都升起一股無名火來,什麼老公?狗屁的老公。在外面沾花惹草就算了,那麼多女人一個個上門她也忍了,現在要離婚居然還來這一套。
兩人並排着走,顧名爵只看着她臉色不怎麼好,但很明顯她是在生氣,並且極力的隱忍不發。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考量:“夏妮是不是來找過你?”
“沒錯。既然你知道,這次我也就一併跟你說清楚了,我們都要離婚了,我本來不該管你的那些女人,但我不希望她們的存在打擾我的正常生活。你多少也管着點兒你那羣女人。”秦曼曼雖然心裡有氣,卻也依舊保持着平靜。
顧名爵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眼,他臉上的表情很細微,眉心微微起了一絲褶皺,但又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曼曼見他不鹹不淡的樣子,心裡堵着一口氣怎麼也上不來。
“顧名爵,我跟你說時候吧,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在什麼時候愛上你的,雖然在公安局門口說這種話有點兒怪異,但我還是想告訴你,畢竟夫妻一場,我不想最後要離婚的時候我們雙方還不知道對方對自己的心。說句實話這場愛情裡,我一直都沒有過安全感,我愛得很認真也很小心翼翼,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有你的目的,所以我也沒想過要你公開。因爲愛你,所以我對這段婚姻存在感激,我不知道你愛不愛我,但我知道我是值得的,我應該感激你,給我機會讓我經歷一段美好的愛情和婚姻,能夠讓我在將來用來回憶。”
一滴淚沿着她的眼眶滴落,於臉頰上晶瑩剔透。
說完秦曼曼爲了緩解尷尬,她直接無力地笑了笑:“我還是自己走吧。”她難得表白,對方居然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顧名爵沒說話,反而擡起手臂替她擦掉臉上的眼淚後,他的手就一直放在她的頭上,眼底的多少生出一絲無奈,最終嘆了口氣。
秦曼曼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剛想擡頭就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疼。
她疑惑地看向顧名爵,顧名爵卻神色彆扭地說了句:“你有一根白頭髮。”
“……”白頭髮?什麼鬼?
秦曼曼也沒有多想,只看到前面的公交站臺來了一輛公交車,她記得這輛車剛好能經過他們公司,她也沒給顧名爵告別,直接追過去,在公交車停下來的時候,上了車。
中午的時候,她去了溫家大宅。
溫四季不在,溫如沐正在吃飯。她走過去徑直走到他身邊坐下。
溫家的家教特別好,吃飯的時候是絕對不會說話的,所以她一直等溫如沐吃完飯,漱了口,她纔開口。
“舅舅,我知道我二舅說的事絕對不是空穴來風,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顧名爵他真的插手溫家的產業了嗎?”不是她不相信顧名爵,她只是想要知道真想而已。
溫如沐笑容慈祥地看着她,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了句:“你跟你媽媽長得越來越像了。”說完他又看着放在客廳的家庭合照忍不住回憶道,“姐姐一直以來都長得很漂亮,只可惜她卻很叛逆。”
“叛逆?”秦曼曼實在不懂,所以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是呀,你媽媽小時候很叛逆,也怪我們溫家家教太嚴,但一般像我們這種家教嚴的家庭出來的老大都比較墨守成規,可你媽媽卻不同,自己喜歡什麼,家裡人不同意,她反而要去喜歡,反倒是我,有點兒死板教條了。哎不說這些了。”溫如沐起身拿起茶几上的雪茄夾到手指點燃。
“你來是想知道顧名爵是不是故意破壞了溫家的產業是不是?”溫如沐周身都透露着沉穩儒雅,同時有着商人才有的氣質。
秦曼曼不語,只點了點頭。
“其實沒有,你也知道在商場上向來都是爾虞我詐,要說不存在利益糾紛是不可能的。你二舅不懂生意,別聽他胡說。”溫如沐笑了笑,這笑就好像是鎮定劑一樣,雖然他還沒解釋清楚,但秦曼曼已經鬆一口氣。
“一般招標都會有三家以上的公司去應徵,我們和顧氏恰好都去了,結果是顧名爵招標成功了而已。我們技不如人,方案也沒人家的詳細,失去機會也沒什麼,是你二舅不懂而已。”
“原來是公平競爭啊,我還以爲是什麼呢。”秦曼曼聽到這個消息後,心才放回肚子裡。
她跟溫如沐道別後直接回了公司。
醫院中,顧名爵拿着一個透明袋子交給鑑定科的醫生。
“聽說你自己上次已經鑑定過了,怎麼擔心你媽在其中作梗啊?”那醫生跟顧名爵似乎是相熟的,所以多少有些嬉皮笑臉。
顧名爵卻收斂了笑,嚴肅地看向他:“小叔,這件事交給你我最放心。”
“看樣子你是動真情了啊。行了,這事我親自去做,中間絕對沒人插手。只是你什麼時候帶那姑娘來讓我見見啊?”顧懷陽看出了他的疲憊,想要調侃調侃。
“你這孩子,表面上看起來油腔滑調不正經,還不知道嚇跑了多少好姑娘,但實際上卻是個孝順的孩子,人家能真心實意的跟你已經很不錯了。你那個媽也真是,人都死了還放不下。”
“別說我了,倒是小叔你,什麼時候回去?”顧名爵揉揉頭髮,手滑下來順便揉了揉眉心。
“我纔不回去,我在這裡做醫生挺好的,無憂無慮的,一點兒也不用參與那些家族裡的你爭我鬥,我賺的工資足夠我瀟灑一輩子了。”顧懷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鬆一些。
“恩,我先回去了,等鑑定結果出來記得給我打電話。”顧名爵站起身,就要走。
“鑑定結果最少也要一個星期,你這一個星期可別再傷害人家了,否則沒有血緣關係的話,你想挽回都挽回不了了。因爲別傷害過的女人是最無情的。”顧懷陽在他身後喊了一句。
顧名爵沒停直接走了出去。
下午十分,秦曼曼從公司出來找了一家公司去吃飯。
一個帶着黑超的女人突然就坐在她的面前,秦曼曼一開始沒注意,吃了一口面後就察覺到不對勁,突然擡起頭來,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最後再認出來人時差點兒尖叫出聲。
“噓!”陸裳擡手捂着她的嘴巴,左右看了看。
陸裳沒有將黑超摘下來,秦曼曼只能從她揚起的嘴角看出她是在笑。
“你這是幹什麼?又離家出走了?”秦曼曼上下打量着她,她今天穿着紅色的短袖,搭配黑色的短褲。再加上臉上的黑超,別人一定以爲她是明星呢。
“我今天來是想讓你替我保管一樣東西。”陸裳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然後將小盒子推到秦曼曼的跟前。
秦曼曼正要打開,卻被陸裳給制止了。
“你到底是要鬧哪樣兒啊?如果薄希嚴跟你離婚,你就來找我啊,我現在可是小富婆呢。”
“嘖嘖,小富婆,看樣子你嫁給顧名爵是嫁對了啊。”陸裳絕口不提薄希嚴的事,秦曼曼也就不問了。
只是她聽陸裳提起顧名爵時,心中難免有些難受,但最終也被她壓下去了。如果讓陸裳知道她要跟顧名爵離婚了,她肯定會感嘆: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與薄希嚴離婚了,現在陸家的大部分股份都在他手裡,不過他倒是也挺慷慨的,給我留了百分之五的股份,這些股份,夠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秦曼曼正在吃飯,就聽見她說了這麼一句。
陸裳只是輕描淡寫地說着,可秦曼曼知道她其實很想哭,否則她就不會來找她。
“他怎麼會突然跟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