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因爲政凱生病, 所以麗雲延遲了回廣遠的機票,決定留下來先照顧政凱。整個禮拜,週一到週五, 麗雲都變着法的給政凱做好吃的, 引起他的食慾。每天更是必備一鍋美味又營養的好湯, 雞湯、墨魚湯、肉湯、排骨湯等等每天都不一樣。五天的朝夕相處, 麗雲和政凱的感情已越來越好。可能是麗雲更能給政凱一種媽媽的感覺吧, 所以政凱越來越黏麗雲了。

星期五晚上,戰峰迴到家。準備到兒子房間看看,一開房門就看到政凱舒舒服服地睡在麗雲懷中, 嘴裡還在呢喃着‘媽媽’,‘媽媽’的。麗雲也因爲比較疲憊而合上了眼。但是聽到聲音還是醒了過來。

‘你回來了!政凱剛剛睡着, 看來你只能明天再和他聊天了!’麗雲放好政凱, 小聲地對戰峰說。

‘沒事!’

兩人一起走出房間到了客廳。

‘麗雲, 謝謝你!還特地留下來幫我照顧政凱!’

‘沒關係,我也是真的喜歡政凱!’

‘麗雲, 你真的可以完全把政凱當自己的孩子對不對?’是出於感動吧,看着麗雲和政凱剛剛那麼和諧有愛的一幕,戰峰覺得自己沒什麼理由再逃避了。

‘戰峰,你想通了?願意接受我了?’麗雲興奮起來。

‘我只怕你不會再想接受我!’

‘怎麼會?我留下來不就表明了我的決定!’

‘謝謝你,麗雲!’

‘是我自願的!’說完, 麗雲情不自禁地抱了抱戰峰。多久了?重回這個人的懷抱, 我竟然等了十年之久!是的, 沒關係;是的, 是我自願的。即使知道你的心現在還在那個叫杜心蕊的小女孩身上, 我也不介意。我不會再放手!陽戰峰,我真的不想再錯過你!

整個禮拜心蕊都悶悶不樂的, 因爲戰峰已經一個禮拜都沒理她了。有時,心蕊發個短信過去,他也沒回。心蕊真的害怕了!所以,即使每天下班都有夢龍陪着自己,有時逛逛街,看看電影,吃點東西,可是心蕊的心裡仍舊是不開心的。

星期五這天下班,夢龍如期而至。

‘心蕊,今天想吃什麼?還是自己回家做?’

‘我想吃唐伯母做的菜了!’

‘真的嗎?那我這就打電話回去說!’夢龍興奮得不行,可是他卻不知道,只有去他們家才離戰峰最近,纔有可能遇見他。

心蕊拎着兩袋子水果和夢龍一起到了他們家,唐媽媽也因爲他們的“回來”而高興不已。

‘心蕊啊,人來就好了,還買什麼東西啊!’

‘伯母,老是白吃白喝我也不好意思。這不,是爲了下一次來能好意思點嘛!’

‘這話聽着好,只要心蕊常來,什麼都好!’

‘伯母,唐伯伯今天還沒回吧?終於可以讓我幫幫忙了!’

‘你唐伯伯估計還在路上,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來來來,我們一起來做飯!’

‘好咧,可以偷師一下!’

心蕊和唐媽媽忙活了起來,夢龍就坐在沙發上,時而看看他們,時而瞄瞄電視。心想着,要是心蕊真的能接受自己,真的能和他們成爲一家人,那該多好!可是,心蕊心中那道爲戰峰而築起的城牆,他什麼時候才能穿過去?

‘爸,回來了!’夢龍接過父親手中的公文包。

‘唐伯伯好!’

‘心蕊來了呀,好好好!’唐耀華看到心蕊也挺開心的。只是轉瞬又想到戰峰這一個禮拜都愁眉不展的臉。聽戰峰說他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和心蕊聯繫了,他不知道怎麼開口。原本還抱着祝福的態度,可是沒想到原來刀槍不入的戰峰還是害怕給不了心蕊她應該擁有的幸福。

雖然各懷心思,但是這一頓飯還是吃得很開心。掩飾誰都懂,逢場作戲大家也都會,所以心裡真正的不開心,真正的不安和憂慮都被掩藏下來。

吃過晚飯,夢龍送心蕊回家。走到樓下的時候,心蕊往那個熟悉的窗臺看了又看,她多希望此刻,他就在樓上看着她,像自己這般不捨。可是,不是,此刻,他的懷裡抱着的是另外一個女人。只是心蕊不知道而已。他已經開始撤退了,在這場艱難的愛情戰中,他選擇了做他平生最不恥逃兵。

夢龍當然看得出心蕊的心思。

‘要不要上去看看?’

‘不用了,走吧!’心蕊搖搖頭。

‘心蕊,雖然我很不想說,但是我真的看不下去了!你放棄戰峰叔叔吧,你們沒有未來的!’

‘你爲什麼這樣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夢龍,你這一個禮拜都陪着我,是不是你知道了什麼?他找過你?’

‘是的!戰峰叔叔找我談過。’

‘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讓我好好照顧你,陪在你身邊!’

‘他讓你好好照顧我?那他呢?’

‘他。。。’

‘他怎麼樣?不要我了?不要我了還不告訴我?真是。。。真是。。。’心蕊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夢龍你先回去,我要找他,我要跟他說清楚!’

‘心蕊,你別衝動!’

‘我沒有衝動!我被人甩了,至少還是有權利要一個解釋吧!真是可笑,被人拋棄了這種事還要聽別人告訴我!你先上樓,我要打電話給他!’

‘說清楚也好。我看你這個禮拜都很不開心,偶爾也只是應付式的笑笑。但是,心蕊,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能太激動!還有,有什麼事一定要打給我!’

‘知道了,你快上去吧!’夢龍不放心地看了心蕊一眼又一眼,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上了樓。

戰峰輕輕地推開懷中的麗雲,拿出手機。遲疑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終於肯聽我的電話了!’

‘什麼事?’

‘你下來!’

‘什麼事?’戰峰生硬地重複着。

‘你不下來我就上去!’

‘等一下!’依舊是冷冷的語調,不多也不少,還是三個字。

‘麗雲,我下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沒事,戰峰,你跟心蕊好好談談!’

‘嗯。’

心蕊在看到那章冷峻的沒有一絲笑容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後的第一眼,眼淚就流了下來。不是顧忌小區裡面人來人往,她真的會大聲地咆哮,大聲的哭着質問戰峰,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找個地方說吧!’戰峰冷冷地說到,他又回到了當初那個狠狠地把她趕出門的戰峰叔叔。

‘去我家吧!’

‘不用了,就在附近找個地方談談,我不想太晚回家!’

‘你不要逼我在這裡就失控!’心蕊很困難地說出這句話。

戰峰還是載着心蕊開往她家,只是還在車上,心蕊就受不了了。

‘爲什麼這一個禮拜都不理我?’

‘我想你已經知道爲什麼了!’

‘陽戰峰,你王八蛋!你不要我這種事,我還得聽別人告訴我!你真是有種,真是厲害!’心蕊生氣地拍打着窗戶,很用力地拍打,全然不顧自己的手會疼。戰峰第一次看到這樣失控的心蕊,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你坐好!不要這麼激動!’戰峰故意說得很大聲,希望可以鎮住心蕊,讓她不要亂來傷害自己。可是,現在的心蕊哪裡還吃他這套!

‘命令我?還想命令我?真是可笑,太可笑了!你以爲我是真的怕你?我是愛你敬你,纔會那麼聽你的話!可你呢?你是怎麼做的?你連分手都不敢當面跟我說!你還讓唐夢龍來照顧我!你是誰啊?你是我的誰啊?你管我和誰在一起?你管得着嗎?’心蕊已經激動地完全不受控制,眼淚奪眶而出。

看她這樣,戰峰只好把車停在了路邊。

‘心蕊,你別這樣!’

‘別這樣?那我還能怎樣?’心蕊擡起頭來看着他,‘難道你還希望我能像以前一樣巴巴地追着你,戰峰叔叔戰峰叔叔地叫?或者說你是希望我可以像你這樣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告訴你,不可能!你只能祈求,我能儘量做到不恨你!’

‘隨便你!想恨就恨吧!是不是說完了,說完了就安靜點,早點送你回去我也好早點回家!’

‘是嗎?就這麼捨不得離開家了?你剛剛就不要下來啊!’

‘你以爲我想!’

‘好啊,好啊!我明白了,這下我真的明白了!你是真的連見我一面都不屑了!我終於知道你的心有多狠了!哈哈,我真是蠢,真是蠢!每天傻乎乎地等着你,不敢打擾你。明明擔心地要命,可是就是不敢主動打給你!因爲我害怕聽到我不想聽到的!時至今日,我也沒什麼好期待,沒什麼好留念的了。因爲至始至終,作爲當事人的你,你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我不得不佩服您,甩掉我竟然這麼容易!這麼心安理得,甚至理所當然!我不會祝福你,最好再也不見!’

心蕊咬着牙說完這些話後,打開車門,跑了出去。雖然今天晚上沒有下雨,可是在心蕊心裡,今天下的雨比以往任何一天下的都要大。

‘夢龍,快點開車出來送心蕊回家。她一個人在小區附近的大街上!’

‘哦,好!’夢龍接到戰峰的電話急匆匆地趕了出來。

戰峰一直在路邊看着,看着心蕊最終被夢龍拖回車裡他才放心回家。

雖然剛剛這一路,戰峰都是冷冷地看着心蕊一個人在那大呼小叫,但是他的心裡早就崩潰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這樣狠心的!在心裡說了無數遍的對不起,就是不肯面對着她說出來。他還是不想對不起她,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對不起她。可是不可以啊!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心蕊,你一定要快點振作起來!你可以恨我,可以不再見我,但是你一定要過得開心,幸福!你一定要過得好,要過得比我好!

戰峰把車停好後,到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一大袋的啤酒。今晚若是沒有酒還怎麼睡?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啤酒一罐接一罐。麗雲聽着房間裡面奇怪的聲音總覺得不放心,所以她狀着膽子第一次推開了戰峰房間的門。

此時已經喝得東倒西歪的戰峰,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看到有人進來還以爲是心蕊!

‘戰峰,你怎麼喝這麼多酒?’麗雲看到地上亂七八糟的啤酒罐問到,卻不想剛一靠近戰峰,就被拉進了懷中。

‘心蕊,對不起,對不起。。。’

原來是被當成了心蕊!喝這麼多,又這樣傷心,看來是分手了!雖然麗雲是真的不想和一小女孩搶男人,但是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和他在一起,那就不如生米煮成熟飯,讓他沒有再反悔的機會。

如是想着,麗雲慢慢地抱緊戰峰。戰峰感受到對方,還以爲“心蕊”已經不怪自己了。

‘心蕊,你不會真的怪我的是不是?你那麼善良,那麼好,不會真的生我的氣的!’戰峰已經有點高興過頭,狠狠地吻住了懷裡的人。

時隔十年後的第一次親吻,竟然是被當成另外一個女人。說實話,麗雲真的不甘心!只是,爲了以後,她還是可以忍受!

這瘋狂的清醒又不清醒的一夜,註定是錯誤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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