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樣?不會真的有事吧!”當我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的時候,聽到藍羽在和什麼人談論我。
“少爺是想苗小姐有事,還是不想她有事?”這聲音,聽着好像是蘇澤?藍羽怎麼把他找來了?閉着眼睛琢磨着,繼續聽着他們又會說什麼?
“我是讓你來看她到底怎麼了,不是讓你來說廢話的!”藍羽有些支支吾吾的,應該是在牀邊走了兩步,然後我感覺牀輕微的動了一下,像是有人坐下來,好半天才聽到藍羽開口:“還有說話別拐彎抹角的,我不喜歡猜謎語!”
蘇澤語氣不閒不淡的像是在笑,“我的意思,我想少爺清楚,你做善事不爲人知,可是你這樣總是彆扭的讓苗小姐誤會着不是個事,您難道真的打算一直這樣下去,讓她誤會你是害了他家裡人的仇人嗎?”
……藍羽沉默了,沒有立即頂回去,可是我卻裝不下去了,坐起身一把抓住藍羽的胳膊,“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誤會?難道我們家人的死還另有內情不成?”
“看,這不是醒了,而且精神不錯。”蘇澤有些驚訝的看着我,隨後笑着搖頭走了出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而藍羽則是瞪着我,費勁的掰着我的手,試圖甩開我逃離這裡。可是我的手就像是蟹鉗般拽着他不放,重複着又問了一遍到底是什麼意思。
藍羽又是那副彆扭的性子,黑着臉不耐煩的對我說:“他放屁呢,你聽着,殭屍的話都不能信,我從來不說謊,你們家的人就是因爲得罪了我才一代代短命,沒誤會可言。”
“他在說謊,那是因爲你們家的那高人被有心人利用了,着了道要滅了我家少爺,力量反噬,自作自受的。苗小姐你若不信,哪天去找癡男的時候問個清楚明白,他能聽到過去幾千年發生的事情,蘇澤的話你可以不信,不過他的話你不妨聽聽。”本來已經走出去的蘇澤一下子又從門外冒出頭來,在說完這番話之後,躲過藍羽的拖洗攻擊,腳底抹油還不等藍羽丟出另一隻就先一步開溜了。
他走了藍羽也像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罵罵咧咧的甩開我的手,氣呼呼的走出去,一邊說着什麼吃裡扒外的東西,就不應該救他,讓他變成一灘膿血死了算了。
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麼的突然,我有些難以接受,可我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再問個清楚,不想冤枉好人,更不想糊里糊塗的死於非命。
他若不出現,我會把那個傳說當成一個無聊的故事,而奶奶的說的家族的詛咒,我更會一直都當作是無稽之談,然後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當初是他親口承認的,他說我的祖先得罪了他,他要報復,利用我要挾我讓我幫他做事情,然後跟在他的身邊聽他的差遣。
怎麼今天在蘇澤的嘴裡就變了另一番,所有的事情都被顛倒了,成了我的誤會,他藍羽是無辜的!
藍羽喝着易拉罐的啤酒,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原來我昏迷了之後他把我帶回了公寓,外面的天也露出了魚肚白。
“別問了,他們是在爲我辯護,不過你家的事情確實是因爲我,不是誤會。昨天發生的事情,不是我不想說,而是宋琴湘自己的決定,我能幫她求情放她一馬,但是她自己看不開,心結解不開自己找死,我也愛莫能助。”他把罐子放到嘴邊,仰頭喝了一口,“心魔這個東西堅強的人能夠戰勝它,懦弱的人就會輕而易舉的被打敗,這世界上堅強的人不少,懦弱的人更多,就得了第一次救不了永久,就像宋教授那樣,宋琴湘最終還是逃不過內心的譴責,選擇了這樣一條路了結這一生。”
他不看我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又要爲什麼……
我越來越看不透他了,他抽風的時候,就像是個孩子,說來的話很幼稚讓你哭笑不得。可是認真起來比誰都清楚明白,這樣的他讓我越發的看不透了,而且迫使我更加的想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是誰的錯?
既然天已經亮了,我也不好再留在這裡,而且我的身體我最清楚,壓根就沒有事,只不過是昨天因爲一個鮮活的生命死去被刺激到了,在加上連着獻血的關係。
“謝謝你帶我回來,學校的事情也謝謝你幫忙解決了,我先走了,需要我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吧,再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不一樣了,也許是因爲他漸漸的適應了這個都市的生活,也許是我太令他討厭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背對着我依舊望着窗外,輕聲地應了聲,從我醒來開始他就不曾看我,直至我離開。
走出電梯的時候,我還是沒有忍住回頭望向陽臺的方向,模糊的人影依舊站在那裡,不知道還在想些什麼?嘆了口氣,既然他不願說,我纔不會自討沒趣呢。擡頭望着已經亮天的街道,我覺得我有必要去醫院一趟,宋琴湘車禍死亡這對宋教授也許會是個很大的打擊,我昨天還說過會盡力保護他們的,可是到最後還是食言了。
攔了輛出租車,去醫院看看。
可是當我到醫院的病房時,裡面已經空無一人了,問了護士才知道,老兩口在得知女兒出事都守在了殯儀館,連出院手續沒有時間辦理。
我知道宋教授愛女心切,這件事情無疑對他們老兩口來說打擊很大。走出醫院的大門,手機響了起來,看到屏幕上現實的名字,有些頭疼和爲難,不過還是接通了電話。
“依依,又出事了,這次死人了,是宋教授的獨生女,纔回來探親就出事了,我們在城西郊區的殯儀館見面再說。”她說話一向快言快語,還不等我說我知道了,她就先一步撩了電話。腳傷還沒有好,又板不住那好動的性子了,好了傷疤忘了疼,死性不改。
坐着出租車,大約四十多分鐘的路程,這條路我和藍羽上次來過,只不過這次的地點是真的往殯儀館的方向拐進。
這地方我第一次踏足,爸爸和叔叔去世的時候我和堂弟都還是小不點,喪事都是奶奶和嬸嬸包辦的,我們也沒有機會見識這樣如鬼哭狼嚎的陣仗。今天見到了,心裡異常的沉悶。
下了車孟玲和幾個同學已經在門口等我了,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穿的衣服,總算不會失禮。我想宋教授夫婦痛失愛女,應該也不會去理會他人的穿着了。
二號的告別廳,由於天才放亮,所以這個時間是殯儀館和焚化爐這邊最忙碌的時間,接到通知的朋友和親人已經都站在裡面,和死者告別見上最後一面了。
我們幾個一起走進去,上了禮單算是一點心意,在面對宋教授他們夫婦的時候,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他們二老只是一個晚上一下子蒼老了很多,雙眼凹陷,精神不濟可依舊堅持着守着女兒最後的一程。
宋教授見到我,老淚縱橫,不過還是說了幾句安慰我們的話,在我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說了句只有我和他才能聽到的話,讓我一會去後堂,他有話要單獨和我說。我有些惴惴不安,想着一會可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嘆了口氣,罵就罵吧,誰讓我沒有守承諾呢!
按照約定的時間,我和孟玲他們找了個託詞上廁所,偷偷的來見宋教授。頭天受到驚嚇,接着又痛失愛女,他整個人的精神頭已經明顯的大不如前了,就連那背手的身影都有些佝僂。
宋媽媽還在前面並不在這裡,這樣一個窄小的休息室如今只有我們二人,讓我多少有些緊張。嚥了口唾沫走到他的身後,“對不起,宋教授,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你要罵要打,我都不敢有怨言。您節哀!”
“依依啊,我知道你也不容易,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藍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我看得出你是迫不得已的受制於他的。昨天的事情我想你都清楚了吧!我撒了謊,不過這個謊沒有騙過那個精明的藍先生,我才琴湘之所以會出意外,就是因爲他的關係,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宋教授轉過身來看着我,表面看起來很平靜,可是細看之下他的眼中佈滿了血絲,而且目光中滿是仇恨的怒火,還有就是被仇恨之火衝昏了頭的陰毒。
我有些害怕這樣的他,他沒有遷怒我可是他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到了藍羽的身上,他現在把我叫來這裡,難道說他是要利用我對付藍羽不成?
怎麼會這樣?
那麼善良慈祥的宋教授,竟然因爲女兒的死遷怒藍羽?
“我,他……”我不知怎麼回答他,哪怕心裡猜出來了他的想法,知道他這是變相的遷怒尋求勇氣,可我還是不忍再去傷害他。
拳頭緊了鬆開,鬆開又在握緊了,最後低下了頭不幹只是那雙滿是恨意的眸子,“您這樣,宋小姐地下有知也不會高興的,況且藍羽的力量不是我們一介凡人能夠對付得了的。而且,我想和您說,這不是他的錯,這場事故真的只是意外……”
“那你就代替他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