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禮物？”沈薄似乎沒有想到宋小茶會主動問他要生日禮物，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也對，生日確實是要送生日禮物的。可是怎麼辦，現在都快過十二點了，沒來得及給你準備禮物了。要不我明天再……”
“現在送還來得及！”宋小茶突然打斷沈薄，雙眸一閉，驀然大聲脫口而出，“沈老師，我要的禮物是你！”
“什麼？”沈薄一怔。
“沈老師，我喜歡你。所以，你能不能滿足我的生日願望，跟我交往？”宋小茶慢慢睜開眼，強迫自己直凝視他的眼睛，可還是無法壓抑自己狂跳的心，還有不斷顫抖的手腳。
沈薄似乎真的震驚，半天沒有回話，甚至連一個反應都沒有。
沒有辦法，宋小茶只得硬着頭皮繼續自己的攻陷計劃，“沈老師，其實，我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只是害怕你拒絕，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說。蘇蘇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是壽星翁，如果我跟你告白，提出跟你交往的願望的話，你會滿足我的願望的。沈老師，我剛纔在陽臺上許的願望，就是讓你成爲我的男朋友……你能滿足我的願望嗎？”
越說到後面，宋小茶的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到了。
然而，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完，迎接來的，卻是一陣令她幾欲窒息的沉默。
沈薄轉回過臉去，默默地望着車窗外的黑夜，微抿着薄脣，完美的側臉輪廓映在白色的車燈下，淡淡地勾勒出一抹疏離的淡漠。
宋小茶緊緊地攥緊了自己的雙掌，不再敢說一個字，甚至不敢舒暢地呼吸。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的冗長，沈薄忽然從口袋裡抽出一根香菸，點着了，安靜地抽着。回頭看了看身邊繚繞在白煙之下的宋小茶，他微微蹙眉，驀然推開車門，下了車，並重重地關了車門。
透過車的擋風玻璃，宋小茶可以看到他坐在車身上，默默地抽着煙，挺拔淡漠的黑影是夜色裡的一幅美圖，朦朧的美奐。
他，不
過與她隔了一扇玻璃，可爲什麼看起來這麼遙遠？
望着這樣子的他，宋小茶原本激動不已的心頓時墜落下谷底，一種侵入骨髓的冷漸漸蔓延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抽完了煙，回頭看了看車裡面的她，似乎稍稍猶豫了一下，就又回到了車裡面。
“茶末。”他在駕駛座上做好之後，轉過臉來直凝了宋小茶半晌，終於輕輕地開口，“我們一直做朋友，不好嗎？”
他的話一說完，宋小茶的心一痛，眼淚就流下來了。
終究，一切都是她癡心妄想了。看到他不討厭自己的接近，就一廂情願地以爲他對自己其實也有感覺的，卻原來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看到她流淚，沈薄有些慌亂無措，“你別哭……”
宋小茶沒有理他，只無聲地哭着，任淚水靜靜地流淌，她緊咬住自己的下脣，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的啜泣聲。
心就像破開了一個洞，寒風爭相涌入，徹骨凜冽的冰冷鈍痛。
“茶末，我不是一個好男人，不值得你喜歡。跟我在一起，你會受傷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好男人，我也不怕受傷，我喜歡的人就是你，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啊！”宋小茶突然轉過臉去，透過朦朧的淚眼看着他，哭得有些無助，“沈老師，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滿足我的願望，好不好？”
“茶末，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沈薄深凝着她，輕聲說。
是啊，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宋小茶緊緊攥住雙掌，咬了咬脣，移開臉去望着車窗玻璃外面的夜景。
她從來沒有這麼卑微地乞求過愛情，但是還是遭到了拒絕，只因爲，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沈薄，對她一點點的感覺都沒有。
這是多麼殘酷的現實啊，如今卻赤裸裸地擺在她的面前，讓她逃無可逃，直把她的心凌虐成碎片爲止。
“你的心思跟你的人一樣單純，其實我很早之前就看出來了。只是你沒有說，我也就沒有拆穿
。登山那天你跟我說張組長不能來的時候，我就隱隱感覺到了你要幹什麼，所以纔有意疏遠你，就是不想讓你有開口的機會。有些事情若是戳穿了，可能很多東西都會變得面目全非，我不想跟你變成連招呼都不打的陌生人，更不想你受到傷害。只是從今晚看來，我還是讓你受到傷害了。”
沈薄深深地凝着她背過去的背影，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原來，他心裡早就下定決心拒絕她了，只是她還傻傻的什麼也不知道……甚至心存僥倖他會接受自己。
她以爲他什麼也不懂，結果，最無知的人原來是她自己！
宋小茶回過臉去，看了他好久，才低下眼睛，輕輕地說：“是我沒有自知之明，你沒有對不起我。”
沈薄看着她被淚水打溼的臉，目光幽暗複雜，沉默了許久，他忽然說：“我送你回家吧。”
說完，便轉過身去，準備啓動車子。
“我想下車走走。”宋小茶陡然低低地說了一句，然後回頭，透過朦朧的淚眼看着他。
再不下去，繼續跟他待在密閉的車子裡，她覺得自己會窒息而死的。
“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下面走，不安全。”
“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只是想下去吹吹風。”宋小茶勾脣，強顏歡笑，卻無法攔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推開車門下了車，走在大街上，迎面直刮而來的寒風瞬間把她臉上的淚水吹乾，只留下一片冰冷的鈍痛。
已經十二點多了，街上的行人已經很稀少，從她身邊走過的行人，腳步也是疾走如風，與她的漫不經心顯得格格不入。
不知道走了多久，宋小茶突然慢慢蹲下身來，怔怔地望着前面街道上各種各樣的車子一輛輛地飛奔而過，飛快的速度就像是電影中一個個一閃而過的鏡頭，快得令人應接不暇，眼花繚亂。
而她，則是這繁忙的世界裡，一個孤單而悲涼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