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張組長都是無比親切加猥瑣地小宋小宋這樣喊她,這次這麼嚴肅地叫她宋老師,可見大事果真不妙了!
宋小茶欲哭無淚,最近她真的是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心的,要不是前面坐着三十幾個一臉看戲的幸災樂禍的小混蛋,她真恨不得轉身就去抱着張組長的大腿嚎啕着求饒……什麼樹要皮人要臉都見鬼去,臉皮能掙錢,臉皮能保證她的一日三餐嗎?
可是,她唯獨不想在這羣小混蛋面前繼續掉價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宋小茶轉過身去,笑得無比天真爛漫,“張組長,您找我嗎?”
張組長見她樂,就陪着她笑,她呵呵,他也呵呵,她再呵呵,他忽然面孔一板,不再呵呵了。於是乎,宋同志就只剩下嗚嗚的份兒!
“宋老師,我們到辦公室聊聊吧。”張組長黑着臉說完這話之後,轉身,率先在前面開路。
宋小茶望着他無比臃腫的背影,瞬間覺得自己人生的陽光都被他這壯碩的背影給遮得乾乾淨淨,再也找不到希望的曙光了。
哭喪着一張臉,宋小茶耷拉下腦袋,像一縷孤魂一樣跟着張組長臃腫而壯碩的背影……飄去。
“小宋啊,不是我說你,你這種工作態度說實在的,真的是太懶散懈怠了!一般的上班族領了薪水都要認真工作,何況你還是擔了孕育祖國未來花朵重任的校園園丁,這麼大的擔子,你怎麼就能以這種玩笑的態度待之呢?”回到辦公室之後,張組長立即換了一張表情,拉過椅子坐下,然後就開展瞭如此一番語重心長的教育。
“對不起,張組長,我向您保證,以後我一定會兢兢業業,保證不會再遲到了!”宋小茶舉起右手的三個手指,就是鄭重的發誓保證。
可是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腹誹,她就算是校園園丁,對祖國未來花朵也只有“育”的責任吧?她可沒有那本事,“孕”出一大幫一個比一個渾的小混蛋來!那般小崽子要是她生的,她非得把他們一個個的腿給打折了,看他們還敢不敢瞧不
起她!
“小宋啊,口頭上的保證誰都會,不是我信不過你此刻的決心,而是我實在沒有辦法信得過你渾身那懶散的骨頭啊!”張組長深地嘆了一口氣,微微仰頭,對着窗外的天空擺出一個明媚憂傷的四十五度角。
唉,別說他信不過她,就是她也信不過自己……
嗚呼,哀莫大於心死啊!
宋小茶耷拉下腦袋,無精打采地說:“要怎麼處置,張組長您就下手吧,我……不會有二話的……”
“你說真的?”張組長眼睛一亮,頓時打破憂傷,只剩下明媚。
炒她的魷魚就這麼讓他興高采烈?
看他平日挺猥瑣單純的,對她也沒有過什麼苛責的言辭,沒有想到,竟已經暗暗對她積怨多時!
宋小茶又驚又痛,對上他明亮閃爍的綠豆眼,絕望地點了點頭。
“小宋你真的由我處置?”張組長激動萬分,驀然緊緊握住了宋小茶的雙手。
這、這……
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宋小茶一個激靈,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雙腳往後跌跌撞撞退了幾步,警戒地盯着他,義正言辭地說道:“我謝絕潛規則!”
話音剛落,便看到張組長一張脂肪過剩的臉瞬間像吃了蒼蠅一樣臭,宋小茶不由暗暗疑惑,是她會錯意了嗎?
如此一想,宋小茶突然覺得有些尷尬,訕訕一笑,“不好意思,我還以爲您看上我了呢,嘿嘿……張組長,您到底有什麼吩咐,不要再賣關子了,不妨一次性說清楚吧……”
張組長臉上的顏色輪着變了好幾個之後,終於恢復了正常,他狠狠地剜了宋小茶一眼,非常不高興地粗着大嗓門吼:“什麼潛規則?什麼我看上你?我是要你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沈老師勾引到手!”
宋小茶只覺得五雷轟頂,整個人陡然間被雷得外焦裡嫩的……不僅僅因爲張組長這番粗獷而豪放的言論,更因爲說曹操曹操到的沈薄同學剛好就在這個時候無聲地踏門而入……
這不是五雷轟頂是什麼?
她週末辛辛苦苦準備好的告白計劃,看來真的要泡湯了……如果她這個時候跑去跟沈薄表白,那他豈不是要認爲她其實是奉了張組長的命特地去勾引他的?
嗚呼哀哉!
不是說天無絕人之路嗎?爲什麼,爲什麼要把她往絕路上趕?
“你聽到我說的沒有?”宋小茶心裡此刻已經有成千上萬的小人在爲逝去的告白計劃舉行追悼儀式,張組長卻仍是毫無所察,看到宋小茶傻不拉嘰地愣在那兒,心裡一急躁,又是一聲豪放的大吼,“你說,你到底要不要勾引沈老師?”
她要,她做夢都要啊!
可是,這事兒是能說出來的嗎?還是由着他這個跟她的姻緣八竿子打不着的張組長來說,而且還是當着沈薄的面聲嘶力竭地吼出來的!讓她存一點點僥倖心理都不行。
這個張組長,原來真的是用他臃腫而壯碩的背影來擋住她人生的曙光的啊!
還要不要……她現在是要死了!
宋小茶沒有回答張組長的追問,而是調過頭去,擠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沈、沈老師……”
“你們都在啊。”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廢話,沈薄淡淡地揚了揚脣角,綻放的笑容猶如泛着粉紅色的晶瑩桃花,耀眼至極,燦爛至極,滲人至極…...
然後宋小茶就看到張組長的表情變成她剛剛看到沈博進來時的被雷劈狀,但是這老傢伙不愧是比她多活了二十多年,段數比她高不說,反應也比她快多了。就見他被雷劈了後,一秒之內恢復,倏然轉身,對着站在門口的沈薄就是一陣豪邁的大笑,“哈哈哈,沈老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們正在說你呢!”
宋小茶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愕地看着笑得一臉褶皺的張組長,他、他這是不打自招嗎?
扭頭去看站在門口的沈薄,就見他抱着手裡的書,身子微微往後靠着身後的門,看上去慵懶悠哉至極,儼然一副看好戲的姿態,“我聽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