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敢真的鬧場子,一時間掌聲雷動,大家都說着江先生真是客氣,金童玉女真是般配,祝你們百年好合。
徐安怡小鳥依人地依偎在江圖南的懷裡。而我,站在人羣之後,變成了他口中“不相干的人”。
巴赫小步舞曲明快的旋律響起,男男女女相擁,遊輪大廳變成一座現成的舞池。
江圖南今天似乎興致特好,他摟了徐安怡跳舞,跳了一支又一支,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流暢相配的,完美地變成了全場目光的焦點,觀賞價值絕對完爆一衆專業舞者。
不像是我,小時候我十分沒救的一大特點就是“體力白癡”。任何和四肢活動搭上邊兒的東西,統統都不擅長。其中最恐怖的就是跳舞,江太太請了家庭教師教我們跳舞,可憐的江圖南變成了我的舞伴。從那以後他的腳丫子就遭了大難,平均每隔三分鐘就會被我穿的歪歪扭扭的高跟鞋狠狠地踩上去。
江圖南哀嚎着一巴掌拍上我的頭髮:“何月西!你低頭看看!我的腳上全是透明窟窿!你透過我的鞋都能看見咱家地板了!”
但我不踩他是不可能的,從此以後我只好光着腳和他跳舞,本來江圖南個子就高,拖着一個動作笨拙沒有高跟鞋墊腳的我,用阿周叔的話說,就是巨人手裡拎了一隻兔子。
“親一個,親一個!”徐安怡愛熱鬧的女伴們開始起鬨,“砰”不知道是誰放了一個特大號的紙禮花,漫天的彩點點炸開來。
江圖南向朋友們笑笑,此情此景,美人在側,他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江圖南在音樂中俯下身子去,他身姿優雅,看着許安怡的眼神專注極了,目不轉睛,接着輕吻下去,這是一個十分漫長的吻,兩個人的身影還隨着舞曲在光影明滅中緩緩旋轉,沒有中場暫停也沒有換舞伴。像是旋轉着一生的承諾。
這樣專注的他根本不可能看的到像根柱子一樣站在紅男綠女之後,快要和壁紙融爲一體的我。
江圖南應該根本不記得我也來這座遊艇上了吧。或許,他根本就是早就忘了我,要不是我突然找上門,他早就不記得何月西這個人的存在。
我看到了站在江圖南和徐安怡旁邊的江妮可,不巧的是,她也在看着我, 眼神不善。
想起那天她說過的話,我連忙躲開自己的目光。
我突然有些愧疚,江圖南只是忘掉了過去而已。我卻費盡心機地想要利用回憶,利用他。
明知道不能和他在一起,卻妄想着榨乾他心中最後那點關於我的美好。何苦來。
其實我也知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但我弟弟的人生是我弟弟的,江圖南的人生是江圖南的,不管七年前那件事情又多可怕。但是時過境遷,不管當時誰對誰錯,我沒有任何權利讓他們再攪合進來。
不過,我也沒有成功。江圖南攬住了徐安怡,走去香檳塔拿酒。他已經屬於徐安怡,我們那些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回憶太脆弱,沒有讓他重新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