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艾若身體好了,進宮謝恩。
小皇子已經出宮跟賈政上學去了,不過不是拜在賈政門下,而是讓人給他換了衣裳,拜託給了路先生。
這也是賈政問過劉睿的意思之後決定的。賈政在艾若心裡也許是二貨,但是爲人師表多年,但他所處的環境也是官場,在是非圈裡,他早不是當年那個人了,想到妻子的擔心,他想來想去,於是去見劉睿,問清劉睿的想法,他若是想讓自己正統的來教,那麼自己與宮中的師傅一般,每日清晨去宮中點卯,白天回國子監。若是想讓小皇子跟自己出宮讀書,也有出宮的章程。
比如國子監孩子都超過了十五歲,這不適合小皇子,若是隱瞞小皇子的身份,送到賈家的族學裡,跟那羣孩子一起讀,倒是可以的,讀書是次要的,主要是可以放心的交朋友。當然了,因爲這樣,賈政就不能親自教了,當然非讓他教也可以,他就告老,回去管家學。
劉睿就盯着賈政,“你多大啊,告老?你都告老了,朕是不是也該退位了?”
賈政攤手,表示很無奈,他真的把劉睿想要的解決方法告訴他了,但是問題是,人家不答應怎麼辦?
劉睿盯着他,想了半天,他若是肯讓小皇子在宮中受教育,幹嘛找賈政,鴻學大儒大興朝還是挺多的,不就是希望小皇子能過得鬆散一點,像穆哥兒一樣,交到真心的朋友嗎?但是讓賈政告老,又說不過去。當然了,他是很欣賞賈政的態度的,他不在意從龍之功,更加不會加入一個皇子的陣營來反對自己,就算教導小皇子,他也會辭官來教,讓自己來放心。現在想想,他也不想讓賈政由單純的讀書人變成權臣的。
賈政看劉睿這樣,想想還是說道,“臣是由路先生教導成才的,而賈家學堂、東門書院,若沒有路先生,也沒有今天的成就。要不,請路先生教導小皇子?”
劉睿開始真沒想到路先生,畢竟他們不在朝,劉睿日裡萬機的,沒事誰會想到沒見過的人。聽賈政一說,馬上覺得路先生比賈政更合適了,因爲賈家畢竟人多,在朝的人也多,姻親也太多,小皇子真的跟他們家已經太近了,於是想想看,小皇子跟路先生學習,一面能得到賈家的支持,一面卻跟賈家有了一定的距離,這真的比較好,於是小皇子順理成章的跟着賈政去見路先生去了。
路先生這些年老多了,路寬和林海年前一起回來,升了一級,現在去了戶部已經是五品了,這不得不說,劉睿因爲路遠的事,對路家人真的很好,每一次,路寬面臨升遷時,都是從優從快。像這麼年輕的,就已經是正五品的戶部郎官,這隻怕在戶部的歷史上都是少見的。照理說,路先生其實也沒什麼可操心的,但是,從路遠走後,路家其實就陷入了一種他們都說不清的怪圈之中。他們也是有了爵位的人家,他們不再是幕僚,不再依附於賈家生存。但是他們的心好像越來越空。
娶了名門的兒媳婦,兒子青雲直上,一切都曾經是他們所期望的,可是老倆口單獨在一起時,他們就陷入了一種無比的哀傷之中。
賈瑗定親,然後一波三折的成親之路,終於成親了,然後從大家的臉色中,也都知道,賈瑗也不幸福。艾若生病時,路夫人也去看過,看到了賈瑗,垂了半天的淚,但當着大兒媳婦,她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拉着她哭。
路夫人回家跟路先生也說了,只怕瑗兒現在苦得很了。路先生不做聲,他是幕僚出身的,他自然知道,一個出嫁的女兒借母病,躲在孃家不回去,這代表了什麼含意。只是他又能怎麼辦?其實他也明白,真的瑗兒過得很好,很幸福,很快的懷上孩子,只怕妻子也不會好受的。
而他更操心的是大兒子,大兒子成親了,之前把媳婦送回來侍奉父母,路先生夫婦其實雖然爲兒子的孝順而感動,但是真的覺得沒有必要,他們又不是七老八十,非要人留下。他們小夫婦趕緊生孩子,讓這個家裡熱鬧起來纔是。終於,兒子回來了,但看着,兒子和媳婦之間,還真的相敬如賓,關注一下,兒子在外也沒什麼花花腸子,除了對媳婦還算客氣點,對其它丫環,真的目不斜視。讓妻子問問媳婦,媳婦倒也是爽快人,直說大爺真的沒事,但沒事怎麼這樣?
路先生接到了小皇子,被小皇子那小話癆一攪和,倒是心情鬆散了不少,他也不告訴家裡人,小皇子的真實身份,領着他見了老妻和兒媳婦,把路太太和兒媳逗得很是開心,一掃家裡那些陰鬱。不過他不是去給老太太和大*奶逗悶子去的,人家是去讀書的。
小皇子反正現在很‘嗨皮’,白天跟着路先生到處玩,現在讓他在宮裡玩,他都斥之以鼻,一個勁的說,宮裡全是土老冒。氣得劉睿和金鈴沒法子。所以現在金鈴睥着艾若,真沒好臉。
聽金鈴說完了,艾若大笑起來。
“看你說自己是好家長,我跟你說,這兒不興請家長了,你想表現母愛都沒地現去,所以等着吧!”
“土老冒這詞哪來的?”金鈴憤憤的說道。
“我哪知道,我又沒去過學堂……不對,你說學裡會不會有同類?”
“你還想認親不成?”
“不要,我還是老實的活着吧。”艾若馬上搖頭,看向金鈴,“你呢,會認嗎?”
“我也不要。我原本最脆弱時,想認你的,結果你還是那點不着的,基本上,以你的資質,真的有一個同類在你身邊十幾二十年,你也不見得知道的。”金鈴白了她一眼。
“這也是!”艾若點頭,自己除了自己的業務之外,其它的倒還真的沒什麼想法。現在回想起來,金鈴之前也沒隱藏什麼,說話都很現代的,可是自己根本就根本沒意識到這是同類,就只覺得跟這位說話不累。
金鈴再仰頭望天,表示自己的無語。
“對了,你找我們瑗兒談過沒?”艾若想起,她謝恩是給外人看的,主要還是來找金鈴談賈瑗的。
“沒,我找她用什麼理由?因爲我是你**閨蜜,所以我要跟你談談?她搭理我纔怪。”金鈴還是那性子,凡事總會多想想,想到最後,於是啥也沒做成。
“你是婆婆啊!”艾若給了金鈴一個白眼,穆哥兒沒親孃,舅媽是跟親孃一樣,從根上說,金鈴就跟賈瑗的婆婆一樣,再說,古代說了,見舅如見娘,孃舅在古代家庭裡,是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的,金鈴找賈瑗絕對的說得過去的。
“要找,我也找穆哥兒,不會找瑗兒。”金鈴想想說道,看艾若的臉,“穆哥兒是我帶大的,我打,我罵,他也不會介意,我若是跟瑗兒說這些有的沒的,只怕瑗兒那性子,會多想。本就是各自使勁的事,你把瑗兒趕回去了,就是瑗兒踏了一步,穆哥兒那頭,也該主動點。我聽說,穆哥兒想着要帶她們姑嫂出去逛街。那還是林夫人過身之前,我琢磨着,要不,跟聖人說說,讓穆哥兒去江南監考,正好帶上他們姑嫂,在外頭,就不能分得那麼開了,各人一個院子,隔了八丈遠,想進一步,走跟前都沒勇氣了。你說呢?”
“好主意!你腦子比我好!”艾若真心的讚歎着。
金鈴再給她一個白眼,這人真的,熟起來,真是很讓人無語。當然對皇后來說,她的寶貝兒子還是第一位的,馬上轉回了話題,“你說路不羣讓我兒子見他夫人和兒媳婦是什麼意思?聽說,沒事去他們家吃午飯,弄得那小子現在都不肯跟我們吃了,說御膳房的飯沒路家做得好。”
“哦,我忘記說了,遠兒就話癆。我之前學過一點少兒心理學,話癆的孩子是很聰明的,因爲愛表現,因爲思維很活躍,他們家這些年,安靜狠了,路嫂子一下子就老了,兒媳婦其實我也給看過,身子不錯,怎麼就不開懷?有個孩子,只怕也能歡暢點!”
“路不羣膽子還真大!”金鈴無語了,有把皇儲當人玩藝兒,給夫人、兒媳婦逗悶子嗎?
“這纔好,平等的對待小皇子,小皇子最近是不是又機靈了,他們家對付這種話癆孩子特別有方法,看遠兒的書念得多好,性子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寬兒也是,小時候那個淘啊!我們家之前的院子裡,沒花花草草,就是他帶着珠兒乾的,現在可能遠兒沒了,他一下子就面癱了,唉!”
“聖人也說了,路家的家教極好,小皇子在外頭學到不少東西,而且讀書飛快,當然,更淘了!”金鈴黑了一下臉,想想也算了,也許艾若這點是對的,路家最好的是,平等的對待了小皇子,這在他人生的經歷之中,是很珍貴的一段,將來再大一點,只怕就沒機會了,也便作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