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迫不及待的衝進房中,看見牀上躺着的瓏皓,果真如太白所說,憔悴的及蒼老的面容,微弱的氣息,慕雪差點認不出來了。
這對慕雪來說打擊太大了,她實在無法接受這樣子的瓏皓,就跟自己的父親沒什麼不同。慕雪不可信的搖頭,腳步緩緩向後退去,腳下踩到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慕雪啊~!了一聲就一下滑倒在地。
太白立即趕來,看見了慕雪狼狽的一面,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好,只得走過去,對慕雪伸出一隻手。
慕雪很是傷神,不是很情願地把手放進太白的手中,感覺他一個用力就把自己給拉了起來。
心中感慨萬千,慕雪本因爲瓏皓的不守承諾而怒火朝天的,奈何王府突然派人前來告知王爺途中忽然暈倒。慕雪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換上滿滿的都是擔憂,立即馬不停蹄的換下紅妝,急急前往王府。
而太白卻不讓她進去看瓏皓,屢次被擋,慕雪卻是滿懷擔憂的第二天再前往而來。
本以爲今日一樣會無功而返,沒想到太白居然會同意讓自己去看瓏皓,可是……瓏皓現在的模樣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忽然明白了太白之前爲何不讓自己看,原來是怕自己受不了瓏皓現在的樣子。
忍住快要益處的淚目,輾轉反覆終是開了口:“瓏皓他……會一直這個樣子嗎?他還有多少日子?”
太白忽頓一刻,隨即道:“如果……我那個藥方有效,估計瓏皓會痊癒的。”
慕雪黯淡的眼睛頓時發出一絲光亮,有些欣喜:“真的嗎?可以痊癒?”
太白堅定的點頭。
慕雪一顆心終是得到一點點的安慰,有些手腳無措,看了一眼牀上的瓏皓,滿是柔情,“瓏皓,只要你能夠好起來,我什麼都不要求了,真的!”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琳琳虛弱的趴在鐵籠子裡,四條腿都被紗布纏滿,有些未癒合的傷口還在緩緩的溢着鮮紅的血,在紗布上開出點點梅花。
琳琳已經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割了多少刀?被割了多少
個口子了?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撐住,瓏皓他還等着自己的血救命呢!
所以每天太白過來放完血都會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補血湯,它毫不猶豫的一口氣喝掉,接着閉上眼睛等待第二的到來,太白繼續放它的血。
今日是最後一天了,太白幽幽走來,看見籠子裡的小白,瘦骨如柴,除了一層毫無光澤的皮毛就是骨頭了,還能看見腹部凸起的骨架條紋,太白有些於心不忍。
聽見籠子被打開的聲音,琳琳知道是太白來了,由此可以證明又過去一天了!只是疲憊的睜開一下眼皮子,眼皮很快就累得撐不起來的又塌下去了。琳琳在想,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油盡燈枯的滋味吧!
“今日是最後一天了,過了今日你就可以解脫了。”太白涼涼的語氣道。
琳琳想再睜開眼皮,奈何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原來是最後一天了啊?那真是太好了,瓏皓他……應該好起來了吧?一抹看不清淡笑浮現在嘴角,但卻沒人去注意一隻貓的笑容。
太白輕輕把小白抱出來放在桌面上,如今的它能活下來都已經是奇蹟了,更不用擔心它會逃走,何苦它的四條腿已經傷痕累累。
拿起磨得鋒利到會發光的刀,太白忽然不知道該在哪下手了,這四條腿可以割的地方都已被割過了。不禁的皺起了眉頭。
琳琳等了許久也沒等到熟悉的疼痛傳來,艱難的撐起了眼皮,看見太白糾結的臉,不知如何的表情,這纔想到原來是自己已經一塊完整的肉供他割了,這具身體可以割的地方都已經被割過一刀,新新舊舊的傷口數起來估計有上百道口子。琳琳心裡苦笑,沒想到如此嬌小的貓咪身體居然可以割出上百道口子,也算是人才了。
不再去想了,虛弱又疲憊的再次閉上眼睛,它知道太白一定會找到可以割的地方的,哪怕……在喉嚨上割一刀它也不害怕。
太白猶豫了好久,那些割過的傷口都有炎症了,不能再割,如不然血液就會帶着病菌一起留到碗裡。太白看了看虛弱得生不如死的小白,或許這樣對它來說也
是一種解脫吧!拿起刀就要往小白的喉嚨割去。
“你在做什麼?”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怒斥。
太白立即轉身,看見瓏皓手捂着胸口倚靠在門框處,眼睛看着他手中的刀,憤怒之情毫不做掩飾。
太白一時感覺到莫名的心虛,把刀藏在背後,調整一下笑容道:“你……你怎麼來了?”
瓏皓一步一步慢慢的走過來,太白悄悄想擋住桌面上的小白,不讓瓏皓看見。
“你讓開!”瓏皓面色鐵青,語氣堅定。
太白有一瞬間被瓏皓憾住了,有些不足底氣道:“瓏皓,你聽我……”
“我叫你讓開!”瓏皓咬着牙。
太白自知阻止不了瓏皓,低垂着頭微微的側開身子。
瓏皓的目光接觸到桌面上傷痕累累的小白,心中一陣刺痛,一時接受不了氣血翻涌,吐出一口血來。
太白一驚,趕緊過來扶住瓏皓,擔憂問:“你沒事吧?”
瓏皓停頓了好一會,伸手推開太白,拖着沉重緩慢的腳步走到桌邊。看着桌面上原本通體白毛散發光澤的小白,如今被紗布纏滿全身,白色的毛髮染滿了紅色的血液,都已乾枯凝固成爲一堆。
它無助渾身止不住的抖動着,快要接近死亡的邊緣了。
“誰幹的?”瓏皓沒有回頭,沙啞的聲音充廣着這空間,得到一陣寂滅的沉默。
“爲什麼?告訴我。”瓏皓已無力斥述,他只想知道原因?
“你的病,必須要它的血做藥引,如果讓你知道定不會同意,所以我暗自決定的。”太白直白道來。
瓏皓不語,伸手抱起輕得快要飄起來的小白,它的身體好冷,像沒有一絲溫度的樣子。不禁輕輕摟進懷中,藉此給它一些溫暖。
琳琳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氣息與溫暖,它不用睜開眼睛也知道是瓏皓,因爲這世上除了瓏皓沒有誰可以給它如此溫暖熟悉的感覺了。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氣息與味道,它要記住這種問道,它要享受他的擁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