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cceagnusdei

拉丁語:這是上帝的羊羔。

在一本小說中看到的詞句,於是爲一直想做個總結的文冠上了這個名。

具體原因不知道。

說起來也應該是靈魂啓示之類的吧。

我並非信徒,但是對信仰之類的東西有着非常深的執念,可具體到信仰是什麼東西,自己卻是不明白的,那,應該是一種堅持吧。

第一次接觸同志電影是李安的《斷臂山》,老實說看不懂,看的時候還把一些細節跳過去了,現在能回想起來的可能就是那片灰濛濛的天,烏雲密佈的山吧,現實苦悶彷徨,沉重壓抑。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試圖去理解一些自己根本不能理解的東西,比如看柏拉圖,看叔本華,看康德,看克爾凱郭爾,越是複雜難懂的東西越是想沉醉其中,不斷追尋不斷思索,結果,卻是一無所得。

再後來是看《翻琴譜的女人》一部德國影pian,情結設定很淡,卻沉醉在其間不斷繚繞的音樂中,或許是因爲本人太過喜歡鋼琴的原因吧。

愛情,爭鬥,傷害,絕望,痛哭,眼淚。

太過複雜的東西有時會令人反感和害怕。

我的生活就如我喜歡喝的白開水,無味但是值得細嚼,慢慢的,慢慢的,品味生命的細流,我已學會如何經營自己的人生,卻仍是苦悶彷徨。

再後來是《父子》,一部俄羅斯影pian。

同志電影大多涉及到囧囧問題,所以不可避免的會顯得有些灰暗。

《父子》中的每一個場景都可以用油畫畫筆一筆一筆刻下來。

但是整部影pian我卻是一個字沒聽懂的。

不懂俄文,而且沒有字幕翻譯,就那麼執着的一遍一遍重複倒帶,細細琢磨品味。

現在這樣慢吞吞的個xing可能就是這樣磨出來的。

愛與恨的邊緣,什麼是量尺?我想我是不懂愛的。

《春光乍泄》,再次陷入痛苦,或許愛情故事可以很簡單,但是其間的感情卻是流露無疑,梁朝偉的對着錄音機的嗚咽,低低的,壓在心底。

我開始明白人心,人xing。

那舞步緩慢悠揚,我始終在思想的空間中獨自起舞,或許孤獨,或許寂寞,但已不會哀怨不滿。

《霸王別姬》,後來纔看的片子,有些慶幸過去一直沒看,因爲那樣不會懂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悲劇的不是人,是生活,悲哀的也不是人,也是生活。

無奈的命運,無措的腳步,上帝的羊羔,柴堆上的敬獻品,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

上帝只是把羊羔放在了柴堆上,讓亞伯拉罕做選擇,亞伯拉罕只是服從自己的信仰,誰也沒有考慮到羊羔的心情,命運被擺弄的卑微,這樣的上帝,已是不公平。

亞伯拉罕功成名就,上帝心滿意足,羊羔呢,羊羔還只是羊羔,上帝用來試探信徒的祭品。

日本的同志電影大多膚淺,除了《四億光年的愛戀》,其他的都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太年輕,感覺不倒內涵。

法國的只看過一部,名字不記得了,感覺是囧囧囧範圍內的作品,合理。

美國《不羈的天空》應該是相當有名的片子,曠野,木屋,綠樹,天空,白雲,道路,悽清,冰冷,整部片子看下來沒有感到一絲溫暖,冷徹心底。

這種感覺叫什麼呢?

信仰的死亡?

不太懂得,追尋,愛戀,不過如大千世界的一粒沙,微不足道,不可言說。

史考特是沒有錯的,他原本就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只不過順從走了青春期的那條路,必然反叛必然不羈,必然放蕩狂妄,出場的第一眼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有教養的紳士,大家公子,與狼狽虛弱的麥克截然不同,英俊風liu幽默風趣,他只不過是在有意識的培養自己,所以最後他能毫無罪惡感的拋棄同伴面無表情背對他們。

麥克不同,他始終活在那片天空下,藍天,白雲,荒野,木屋,綠樹,長長的沒有盡頭的空無一人的道路。

蒙太奇式的拍攝,不停閃回重現母親和年幼的家人。

麥克總想爲自己的男妓生活找到一條出路,比如遠度意大利尋找母親,比如愛上史考特。

但是他又是清醒的,在史考特把他一個人留在意大利的鄉下木屋中,他恐懼追出去,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帶着心愛的女子坐上計程車絕塵而去,他知道他們之間已不可能交匯,所以從始至終他都是從容的,這樣反而更顯淒涼,他不過十六七的少年,不過愛上身爲同xing的同伴。

電影結尾與開頭首尾呼應,麥克在空無一人的荒野公路上等待路過的車,等着有人來帶自己走,爾後病發,一輛車經過,將他搬上車,生活繼續,生命延續,苦難繼續,無望延續。

其他的就是泰國的《曼谷之戀》,名字的本意有些粗俗,叫《兄弟,我愛你》,感覺有些無奈,這些意圖爲同xing戀正名的電影人也在慌里慌張掩蓋什麼。

一段悽美的愛情,音樂也相當感人,唯一的不足之處可能就是導演到最後也沒交待阿石的具體身份是什麼,他遭到追殺是否因爲是臥底,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黑白畫面,英俊的年輕男人,看這部影pian第一次喜歡上泰語,優雅內斂,泛着淡淡的憂傷。

阿石隔着玻璃對阿雲告白,“我愛你。”

“我其實也不瞭解自己,爲什麼一定要愛你,但是愛一個人要理由嗎?”

溫柔的語調,深情的眼神,阿雲就算是鐵石心腸也不可能不被打動,但這個沉默的男人卻只能一味逃避,逃避阿石溫柔的愛。

兩個男人一個拼命追逐,一個狼狽躲避,直到阿雲出獄倒在qiang下,阿石看到手機裡的錄像。

阿雲說:“我也很愛你,愛你,直到我停止呼吸的那一刻。”

導演給了觀衆一段看似破碎但實際圓滿的愛情。

這也是這部影pian最爲打動人的地方,沒有留下遺憾,只是淡淡的惋惜之情迴盪在心底。

音樂,還是因爲個人太喜愛鋼琴的原因吧,每每聽到那清冷的音符感覺靈魂都在被敲打,一再淚溼眼眶,並不是感情纖細的動物,卻抵抗不了那些深入骨髓的憂傷。

看的電影不多,都是些隨大流的東西,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感受傾聽,爾後讓言語通過鍵盤流淌出來。

EcceAgnusDei——這是上帝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