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王和孫側妃相互對視了一眼,臉色都變了,不是讓丫鬟好好的看住鶴仙居嗎,爲什麼她還是得到了風聲趕過來了?
“母妃,都這麼晚了,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時候還不睡覺嗎?”安陽王急忙站起來迎出去扶住老太妃的手臂,帶着討好的笑意說道。
孫側妃和其他女人,南宮磊和南宮蜜在老太妃進來的時候,也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大聲的說道,“見過太妃。”
老太妃皺眉瞪着鶯鶯燕燕的女人,別有深意的目光落在孫側妃的身上,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就是不發話讓那些女人和南宮磊,南宮蜜起來。
“我要是不來,曜兒就要被你打得血肉模糊了,你好狠的心啊,磊兒和蜜兒是你的兒女,曜兒難道就不是你的骨肉嗎?你這是要將曜兒置之於死地啊。”老太妃劈頭蓋臉的罵下來,直將安陽王罵得狗血淋頭。
“母妃,你說到哪裡去了,兒子怎麼會南宮曜的性命呢,他可是安陽王世子,是母妃的命根子啊,給兒子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那麼做啊,兒子怎麼捨得讓母妃傷心難過呢?”
“誰知道你怎麼想的呢,放着好好的正妃所出的兒子不愛,反而寵愛庶出的兒女,心都偏到胳肢窩裡去了。曜兒犯了什麼錯誤,讓你竟然狠心的用一百藤條打他,一百藤條下去,你不是要他的性命又是什麼?”老太妃指着安陽王的鼻子罵道。
這時候,南宮曜眼眶忽然紅了,傷心的撲過去抱住了老太妃的大腿,哭喊着說道,“祖母,幸好你來了,不然孫兒指不定就會死在這裡了,孫兒好害怕。”
孫側妃和安陽王再次被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南宮曜這個男人簡直太無恥了,明明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好不好,他倒是先倒打一耙了。
老太妃摟着南宮曜心肝肉兒的喊了起來,“祖母的乖孫不要害怕,有祖母在,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汗毛,誰若是敢傷害你,祖母跟她拼命!”
她說完,凌厲的目光別有深意的落在孫側妃的身上,看得孫側妃忍不住頭皮陣陣發麻,心裡有不祥的感覺涌了上來。
“你來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們對我的乖孫痛下殺手?”老太妃指着平日比較低調老實的陳側妃問道。
陳側妃硬着頭皮將上官茜滿身是傷的過來告狀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不敢添油加醋,也不敢少說一個字。
“所以,就因爲這點事情,你這個當父親的要打我的乖孫一百下藤條?你這個父親當得夠可以啊,人家公主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反而不相信自己兒子說的話?你和曜兒究竟有多大的仇啊,所以要用如此嚴厲的家法來懲罰他!”
“母妃,那是公主啊,南宮曜得罪了公主,這件事情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裡,我們安陽王府簡直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安陽王苦笑着說道,心裡恨死了。
“祖母,孫兒根本沒有碰到茜公主,這一切都是他們污衊孫兒的。茜公主從樓上摔到地上,那是因爲二樓的護欄和地板原本就是壞的,她又長得稍微豐腴了一些,讓木板支撐不住所以纔會摔倒的。我之前解釋了,他們不相信我,我都說了如果不信就讓順天府的人去查一下,看究竟是不是我的錯,他們不去。我說孫側妃中飽私囊,用劣質的木板做護欄和二樓地板,才導致公主受傷,他們說我血口噴人,沒有證據的事情也在亂說!可是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啊。”
惡人先告狀他也會,這一次他倒是要看看,囂張跋扈了那麼多年的孫側妃當着衆人的面被打臉,她究竟是怎樣的下不來臺。
“大哥,你憑什麼說母妃中飽私囊,貪污公中銀子,那原本就是母妃和父王名下的產業,出了事情她和父王是要擔責任的,母妃又怎麼會那麼的分不清楚輕重,用劣質的木板搭建酒樓?你栽贓陷害也要講一些靠譜的事情。不能因爲祖母寵着你,所以你就胡亂的污衊母妃。”南宮磊嚴厲的說道,心裡恨死了在他前面擋路的南宮曜,他怎麼不去死。
“現在自然是孫側妃和王爺名下的產業,可是之前,那可是我孃的嫁妝。後來二弟和我打架,明明是你現在暗中陷害我,我反擊讓你從臺階上摔下來昏迷不醒,惹得王爺和孫側妃勃然大怒,要把我打死呢。後來祖母爲了息事寧人,做主將那間酒樓轉到側妃和王爺的名下,我這才保住了一條小命呢。在那之前,皇祖母說要修葺酒樓,還是孫側妃一手負責的呢,誰知道那時候她會不會懷了別的心思。”南宮曜將陳年往事都挖了出來。
“祖母,究竟是孫兒血口噴人,還是確有其事,拿出當年的賬冊查一查不就清楚明白了嗎?孫兒相信,假的終究是假的,做得再逼真也還是假的。”
老太妃眯着眼睛看了孫側妃一眼,銳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得她心驚肉跳。
“來人,去鶴仙居將修葺酒樓的賬本拿過來,再派人到孫側妃那裡去找一遍,看有沒有當年的賬冊?”老太妃可不是省油的燈,不像安陽王那麼好糊弄,一上來就派了她的心腹嬤嬤和丫鬟去搜查孫側妃的屋子。
孫側妃心臟都快要蹦出來了,眼淚盈滿了眼眶,楚楚可憐的看向安陽王,眼裡面寫滿了委屈和難受,看得老男人心神激盪,一陣陣憐惜。
“母妃,這樣不好吧,這些年孫側妃一直掌管府中事務,將一切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從來沒有出過大岔子,就連公中每年掙的銀子也一年比一年多,她勞心勞力的爲安陽王府做了那麼多事情,您現在因爲南宮曜的一句話,就要徹底的懷疑她,這樣做不是太讓人寒心了嗎?”安陽王下意識的去阻止母親的決定。
“磊兒和蜜兒不是說他們母妃是被污衊的嗎,那就讓人查一查啊,找出證據來證明孫側妃的清白難道不應該嗎?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究竟是我的乖孫陷害了茜公主,還是因爲她自己的原因摔倒下去,爲什麼護欄會斷,爲什麼地板會裂,都要弄清楚不是嗎?”
“那現在都深根半夜了,也不是非要現在查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不好嗎?”
“是你們先把事情挑起來的,原本公主摔了一跤而已,又不是傷到要害之處,你們非要對我的乖孫興師問罪,都被你們逼到這個程度了,現在就偃旗息鼓了算怎麼回事。要查就查個徹底!你也知道現在是深根半夜,曜兒在軍營處理事情原本就夠辛苦了,回來也不能過得舒心,你這個父親是想要逼死自己的兒子啊。”老太妃這麼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安陽王臉色驟變,連連說着不敢。
“母妃,你怎麼能這麼想兒子呢?兒子也是爲了安陽王府的前程着想啊,畢竟,如果真的鬧大,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
“曜兒都不怕,你怕什麼?曜兒可是周國赫赫有名的將軍,保家衛國,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怎麼會因爲茜公主的意外而遷怒他。是你存了私心吧!廢話少說,賬冊拿過來,是非曲直很快就能一目瞭然。”老太妃毫不客氣的說道,看到孫側妃向安陽王求助的眼神,她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很快,鶴仙居的賬本就拿到了老太妃的面前,孫側妃那裡也被人搜到了當年的賬本,一對比,果然發現孫側妃從修葺的五千兩銀子裡竟然貪污了三千兩。
“公主摔下來究竟是誰的錯,你們自己看看!”老太妃猛的將賬本砸到了安陽王和孫側妃的身上,“你們造下的孽憑什麼要讓我的乖孫來承當,當真覺得我老了,所以肆意的糊弄嗎?”
孫側妃臉色慘白,腿腳發軟的跌坐在椅子上,不敢去看安陽王的眼神。
安陽王不可置信的看着最爲疼愛的女人,“你竟然真的從中貪墨了那麼多銀子。”
“所以,這件事情跟曜兒沒有任何關係,不要再將髒水潑到他的身上來了。茜公主是意外,還是被曜兒陷害的,你們自己跟她解釋吧,不要逼着我出手。”老太妃懶洋洋的說道。
南宮磊和南宮蜜的表情像吞了蒼蠅一樣噁心,他們原本想趁着這個機會將南宮曜弄殘廢,這樣安陽王府的世子之位就會落到南宮磊的手裡了,沒想到竟然失算了,反而讓南宮曜這頭蟄伏的小老虎張開了尖利的獠牙狠狠的咬了一口,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孫側妃,你糊塗啊。”
“王爺,賤妾也是迫不得已啊,那幾年王爺身體有些不好,賤妾又不敢從公中多弄銀子,不得已只好想了這個辦法摳了一些銀子出來替王爺買珍貴的藥材調理身體,還有當年請來的那個神醫,診金不是一百兩黃金,而是一千兩啊,賤妾弄不出那麼多銀子,又害怕被老太妃責怪說請來的神醫震驚太貴,所以才鋌而走險的。賤妾知道錯了,但是看在賤妾是爲了王爺的身體着想的份上,求你原諒了我這一次吧。”
孫側妃哭得楚楚可憐,安陽王想起了那幾年的事情,想到了她擔心他的病情哭紅了眼睛,想到她整夜整夜的不合眼的照顧他的身體,忍不住心軟了下來。
“母妃,孫側妃雖然做錯了事情,但她的出發點是好的,你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老太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偏心至極的兒子,懶懶的說道,“饒了她這一次啊?行啊,先讓她跪下跟曜兒道歉完了再說。現在可不是避重就輕的時候,之前你們對曜兒的時候可是要怎麼狠就怎麼懲罰的,念在孫側妃是你愛妾的份上,就不用家法伺候了,怎麼樣?”
孫側妃和安陽王臉色難看得幾乎跟鍋底一樣,“母妃,孫側妃是長輩,怎麼能讓她下跪道歉呢?你這不是爲難孫側妃嗎?”
“好啊,那就用家法好了,雖然沒有一百藤條,污衊當家主子至少二十下,那就讓影衛來行刑。”太后說完,朝着外面吆喝一聲,只聽命於她的影衛從外面闖進來,在她的授意下就要抓住孫側妃行刑,讓養尊處優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嚇得花容失色,躲在安陽王的懷裡痛哭着。
“母妃,看在兒子的份上,就算了不行嗎?非要鬧得家宅不寧嗎?”安陽王忍着怒氣說道,實在想不明白事情怎麼發展到了現如今這樣的境地。
“祖母,母妃雖然做錯了事情,但是她完全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父王的性命安危着想啊,將功抵過,她也算抹平了而已,沒有必要懲罰得那麼狠吧?”南宮磊和南宮曜相互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
“當然不行,是你們誣陷曜兒在先的。要麼下跪道歉,要麼家法伺候,沒有第三條路要走。孫側妃,你要選哪一條?”太妃冷冷的問道,這個女人在不着調的安陽王面前各種諂媚討好賣乖,就是她也在孫側妃的手上吃過幾個悶虧,她忍了很久了,今天難得在兒子面前抓住她的錯誤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輕易算了。
“賤妾願意下跪道歉。”孫側妃從太妃的眼睛裡看到了志在必得,藏在袖子裡的掌心被尖利的指甲給掐破了,疼得鮮血淋漓,她不得不忍着滿腔的恨意和屈辱說道。
於是,在另外幾位側妃和侍妾的面前,她緩緩的跪了下去,用低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世子,很抱歉,賤妾不應該冤枉了你的。”
南宮曜臉上帶着疑惑的神情,“不好意思,你究竟在說什麼,本世子什麼都沒聽到?祖母,你聽到了嗎?”
“祖母年紀那麼大了,耳朵都背了,曜兒都聽不到,祖母又怎麼可能聽得到呢?王爺,你聽到了嗎?”對於把孫側妃愛得死去活來,恨不得掏心掏肺將安陽王府所有的珍寶奉上,就連親孃也時不時受他氣的安陽王來說,這一刻無比難看。可是當着衆人的面,是孫側妃犯錯在前,他就是有心袒護也沒有那個能力。
老太妃是他的孃親,他不能完全的把她的話當做耳旁風,不孝的兒子,皇上肯定會厭棄他,對於將來他要走的路可是十分不利,他只好憋着氣說道,“孫側妃,把聲音放大一些,本王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都幾乎聽不到。”
孫側妃臉白得像一張紙一樣,不得不提高聲音說道,“很抱歉,世子,賤妾不應該冤枉了你,對不起。”
“凡事要講究證據,孫側妃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就好了,本世子也不是心胸狹隘處處揪着別人錯誤不放的人,自然原諒你了,你起來吧。”南宮曜大度的說道,安陽王,孫側妃,南宮磊和南宮蜜氣得恨不得撕爛他的嘴。
“茜公主的事情你們自己擺平吧,曜兒,我們走吧,天那麼晚了,你在外面累了一天了,也應該睡了。”老太妃慈愛的對南宮曜說道。
祖孫二人朝着門口走去,然而才走了幾步,太妃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對安陽王說道,“差點忘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既然孫側妃很多年前就犯了大錯,我想這管家之權放在她手裡實在不放心,王爺,管家大權還是讓陳側妃,趙側妃一起管吧,她們都是府裡的老人了,爲人也老實本分,我比較信得過。”
安陽王臉色難看極了,“母妃,這怎麼行呢?這十幾年來都是孫側妃在管,她最熟悉事情的流程運作了,現在換人王府不是大亂嗎?兒子不同意。”
老太妃捂着心口委屈得差點哭了起來,“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了,你忘了你爹死的時候你才四五歲大,是娘含辛茹苦把你養大的嗎?你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娘說一句話你都不聽了?娘現在都七十多了,沒有幾年好日子了,連這麼點要求都不答應我。曜兒,安陽王府裡沒有我們祖孫倆的容身之處了,快去收拾行李,我們回老家去。”
“母親,你別生氣啊,兒子錯了還不行嗎?你想讓趙側妃和陳側妃管家,就讓她們管吧。爲什麼要回老家去,你讓別人怎麼看兒子啊?”安陽王雖然寵愛孫側妃很過分,可是對於老太妃,畢竟還是有幾分忌憚的,現在看到她這幅樣子,直接就軟了下來,趕緊答應了她的請求。
“不過讓趙側妃和陳側妃管家一個月,這個月罰孫側妃禁足反省,等一個月之後還讓她繼續管家,這樣母妃沒有話說了吧。”
老太妃還想說什麼,安陽王以不容置疑的態度說道,“這已經是兒子最大的讓步了,孫側妃也跪下跟南宮曜道歉了,也被懲罰禁足了,母妃如果還不依不饒,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言下之意,如果太妃還揪着這件事情不放,他就只能讓老太妃和南宮曜收拾東西回老家了。
“那就聽你的,禁足一個月。”
孫側妃終於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徹底的沒收她的管家之權,別的還好說,總算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不過,現在她掌家我沒有意見,等到曜兒的媳婦過門之後,她就必須立刻把掌家之權交出來,諾大的王府竟然被一個側妃把持了那麼多年像什麼樣子?”太妃雖然鬆口了,但還是有條件的。
“等到他成親的時候再說吧。”安陽王哪裡捨得讓管家之權落到南宮曜的妻子手裡,只能含糊不清的說道。
太妃哪裡會不知道他心裡的盤算,不過是懶得理會他罷了,“曜兒,我們走。”
還沒走出多遠的地方,就聽到聽鬆堂內傳來瓷器摔在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南宮曜勾起脣冷笑了起來,這就受不了了,才這麼一點點的氣而已啊,那他娘活在世的時候,她當時有多麼的憋氣和難過啊?
“祖母,謝謝你來救場。”南宮曜扶着老太妃走到一處幽靜的小路的時候,發自肺腑的說道。
“哪裡的話,你是祖母最疼愛的孫兒啊。”老太妃慈愛的說道,看着這個她從小帶大的孩子,心裡抑制不住的陣陣愧疚,若不是她當初強硬的讓兒子娶了曜兒的孃親,後面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了。兒子和兒媳婦反目成仇,寵妾滅妻,讓她徹底的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強扭的瓜不甜,是以,孫兒的終身大事她也不敢插手了,只要他娶到喜歡的姑娘,愛怎樣就怎樣吧,家世不重要,能力不重要,長相也不重要,只求曜兒夫妻能夠好好的過日子就行了。
“對了,曜兒,你很喜歡那個叫做楊雨薇的姑娘嗎?想要娶她過門嗎?”老太妃想起之前太后壽宴上孫兒當衆求賜婚的事情,忍不住關切的問道。
“是的,祖母。”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之間祖母的乖孫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曜兒真要喜歡那個姑娘就娶她過門吧,祖母不反對,你父親那裡,他做不了你的主。”
南宮曜忍不住苦笑,他當然想了,做夢都想娶楊雨薇過門,可是她不願意自己有什麼辦法。
“祖母,等到合適的時機我一定會成親的,你不用管了,只需要每天好吃好喝好玩的過着,過得很開心曜兒就很滿足了。而且就算曜兒成親了,也不想讓薇兒住在安陽王府裡,這裡烏煙瘴氣的,我不想委屈她,我到時候會另外開府邸和她住在外面。”
“胡鬧,那你不想繼承安陽王之位了?你是想要把府裡的一切拱手讓給孫側妃生的兒女嗎?你別傻了,聽話,那是屬於你和你孃的,一定要繼承過來,讓他們仰仗你的鼻息過活。也就是你爹被孫側妃狐媚的樣子給騙到了,那個女人表面上溫柔得像小白花一樣,背地裡手段不知道有多麼狠辣惡毒呢。”太妃急了,在她心裡,她只認南宮曜是她孫子,至於南宮磊和南宮蜜,庶出的,以後隨便分點家產把他們轟出去就算了。
“總有一天他會自食惡果,祖母,我們不說這件事情了,天太晚了,折騰了那麼久祖母也累壞了吧,早點休息吧,我也回去睡一覺,困死了。”南宮曜言顧左右轉移開了話題,他不想說這件事情。
“有機會就快點將薇兒帶到祖母這裡來,讓我看看吧。能讓曜兒看上的姑娘,想必不會差到哪裡去。你爹那裡,你不用管。”太妃霸氣的說道,有她在後面撐腰,就算是安陽王也要忌憚她三分。
南宮曜含笑點頭,告別了太妃回到他的院子倒頭就睡,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楊雨薇也是如此,前一天晚上太過勞累,讓她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纔起來,慵懶的吃着早飯,還沒吃完,墨竹就拿着一封信走了進來。
“小姐,沐陽候府的姚瑤姑娘給你寫了一封信,請你過目。”
楊雨薇打開信來看,臉上頓時浮上了一層冰冷的殺氣,忍不住將心揉碎成一團砸到地上,厲聲喝道,“真是太過分了,豈有此理。來人,準備馬車。”
半個時辰之後,楊雨薇和姚瑤坐在清風居的雅間裡,聽着她淚如雨下的述說着她的難過,“薇兒,你不知道,張陵那個混蛋簡直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被他耍得團團轉。”
張陵就是姚瑤喜歡的男人,吏部尚書家的大公子,風度翩翩面容俊美,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簡直是京城衆多貴族千金最想嫁的十大京城貴公子之一。
原來姚瑤和張陵兩家早就有意向結親,太后也很看好張陵,才二十五歲的年紀,就已經做到了京兆尹的位置,能力卓絕,前途不可限量啊。
而且張陵那廝特別會做戲,眼神溫柔似水,每次姚瑤都覺得她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兩家已經定親了,消息也放出去,就連成親的日子就定在了今年臘月十八,她就等着過門去做侯門貴族家的少奶奶了。
誰知道這廝原來早就在外面養了好幾房外室,就連孩子都有了四五個了,若不是她哥哥姚墨偶然之間碰到了他從一座不起眼的院子裡出來,還有個婦人左手右手牽着兩個孩子跟他告別,關係顯得那麼親密,後來心裡有了疑慮就派人去查,一查不要緊,這個混蛋風流成性,四處拈花惹草,仗着那張英俊的臉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不僅如此,張陵和別家的紈絝子弟不一樣,他狡猾又聰明,從來不去花街柳巷玩樂,而是專門引誘那些平民百姓家的水靈姑娘,把人家迷得團團轉,當做外室養着滿足他的慾望。
姚瑤得到姚墨傳回來的消息時,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她沒想到自己看上的竟然是這樣一個人渣。
“這樣的男人不能要,姚瑤,立刻解除婚約,一定要解除,不然嫁過去你也是受苦。嫡妻都沒過門呢,外室就養了好幾房,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還指望他會考慮你的感受,會真的對你好嗎?聽我的話,解除婚約,你那麼好的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我也是這樣說的,可是我爹不同意,他說沐陽候府丟不起那個人,還說如果我硬是要解除婚約,那就把我從姚家逐出去,不認我這個女兒了。還說男人養幾個外室怎麼了,那些女人不過是些玩意兒,威脅不到我正妻的地位。”姚瑤痛哭的說道,她現在陷入了兩難之中,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對於姚瑤的爹楊雨薇很想撓他一臉血,渣爹把女兒坑到這種程度也是夠了!
“那你沒想過去找太后嗎?她是你姑姑,這件事情會幫你做主的。”楊雨薇忍住想要暴打沐陽候的衝動,小聲的問道。
姚瑤的眼睛亮了,對啊,她怎麼沒想到呢,太后姑姑最疼她了,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她嫁給那種混蛋的,“謝謝你薇兒,我一會就進宮找太后,讓她幫我做主。”
楊雨薇看她哭得眼睛通紅的樣子,心裡也是覺得一陣難受,“姚瑤,不管怎麼樣,一定不要委屈自己,如果沒有別人愛你,那更是要自己愛自己,讓自己過得好一些。”
兩人正說着話,雅間的門砰地一聲打開了,一身月白色錦袍的張陵心碎神傷的走進來,直勾勾的盯着姚瑤,渾身散發着強烈得散不開的哀傷,“姚瑤,你哥哥今天早上到尚書府退婚了,你爲什麼要退婚,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姚瑤看着這張熟悉的臉,這張以前讓她心動不已的臉,這一刻除了心痛得在滴血之外,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噁心和厭惡在裡面,“張陵,爲什麼退婚你還不清楚嗎?我哥哥既然上門去退婚,原因他沒跟你說?你都養了好幾個外室,孩子都那麼多了,你有什麼臉面來娶我?我們的婚約就此作廢,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意外哥哥竟然罔顧爹的命令到尚書府去退婚,又感動哥哥爲了她願意做到這樣的程度,這也更加堅定了她不嫁給張陵的決心,即使現在疼得鮮血淋漓,即使難過得好像靈魂被硬生生的從軀體裡面剝離出來,她也絕不後悔現在的決定。
張陵臉上出現了一抹狼狽之色,他艱難的說道,“那些女人根本不成問題,她們只是消遣的玩意而已,如果你不喜歡,我立刻將她們統統攆走,就是這麼簡單。姚瑤,我二十多歲了,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我總要有個發泄的渠道,我心裡只愛你啊。”
這番厚顏無恥的話,聽得姚瑤都快要吐出來了,她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我不想再跟你說廢話了,我們之間的婚約一定作廢,我絕不會嫁給你這種男人的,說再多也沒用,你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現在看到你我就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