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段時間,結束和徐氏的這個項目,我們把婚結了。”
傅斯年似隨意地說道,他換下西裝的時候,偏過頭看向在理牀鋪的許安知。
許安知手中的動作停了下,她沒回應傅斯年的話。
結婚?這是傅斯年第二次提過。
她第一個反應是想說“嗯”,可是這一個字卡在喉間,怎麼都說不出口洽。
她還是膽怯的!如同五年前的她對傅斯年已經動了情,可是時時地記着自己的情人身份,無視傅斯年的好,在他說分手的時候,她除了說“好”,其他的都沒說。
“安知。鈐”
在許安知失神想着時,傅斯年走過來,摟住她的肩頭。
她情緒不對勁,傅斯年怎麼看不出來,不喜歡悶悶不樂的她。
“你什麼都好,有一點我不喜歡!”傅斯年直接說道。
不喜歡她不把自己交給他!不喜歡她見不到他的心!
許安知依然沒回他,他要說的是什麼,她心裡有些清楚。
傅斯年看她沉默着,嘆了口氣,沒直接說開。有些事情,他怕說開,把人給趕走了。可是不說開,兩個人之間隔閡着,心結一直解不開。
“把自己交給我,好嗎?”他扳過許安知的身子,雙目深情地看着她。
說來好笑,他喜歡許安知的時候,她只有十四歲。漂亮的面容,天真爛漫的笑容,在那一眼後就落到心裡紮了根。
在後頭,想拔出來,越拔越痛。既然拔除這麼痛,索性把她留在心裡,不拔了。
許安知擡起頭,對上傅斯年溫柔下來的雙眸。
她擡起手,手指輕柔地摸着他的面容,踮起腳尖,吻住他的雙脣。
一吻,之後便是不可收拾。傅斯年對自己的女人向來有着濃濃的清欲,他喜歡她的主動,喜歡她的熱情。
“安知,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傅斯年霸道地在許安知耳邊,宣示着自己的主權。
—
人真是奇怪,有了一個結,就是放不開去做。就算傅家不同意,傅斯年深愛着她,許安知有什麼好顧忌的!傅斯年認定了她,也不是當初的少年顧恆。
哪怕傅家把傅斯年趕出家門,他們兩個也有能力養活自己。
可是,許安知猶豫着,她非得和自己作對,不敢應下傅斯年的求婚。在心裡甚至有個想走的念頭!
—
找過許安知後,許婉讓許安知離開傅斯年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她一夜失眠,連着蘇辰晚上有沒有回家來睡,都不去管。
第二天,她一大早,用家裡傭人的手機給許安知打去電話。
“安知,我去和傅家人談談,如果他們同意,我不反對你和傅斯年一起,不同意的話,你就是恨透我,我也要拆散你和傅斯年。”
許婉堅定地說道,到這一步,她根本不能允許許安知和傅斯年一起。
愛情,這東西,許婉一直想要,也讓自己的大女兒追求過,可是又有什麼用?最後,沒有什麼比好好活着更重要。
許安知沉重地掛掉許婉的電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回許婉。
五年前,可能沒那麼愛着傅斯年,所以她忍着痛,帶着傅斯年的孩子離開了景城。現在的她,被傅斯年更發呵護着,他寵着她,他願意娶她,在傅斯年身上,她找不到半點他不愛她的影子,那她怎麼能先離開他!
想到那時候姐姐爲了愛情丟了性命,許安知是不明白的。
爲了一個顧恆,姐姐爲什麼要送上自己的命。
現在,許安知懂了,愛情真的會要人的命。
—
許婉在打完許安知的電話後,急忙地出門去。
在許宅門口遇到一夜未歸的蘇辰,許婉纔想起來,昨天晚上蘇辰沒有回家。
“去哪?”蘇辰見她行色匆匆,問道。
許婉看了蘇辰一眼,回了道,“等下就回來。”
也沒有同蘇辰說什麼事情,更沒有問蘇辰昨晚去了哪裡,就這麼離開了。
蘇辰看着許婉離開,沉了臉色。昨晚本來要回來,情人那邊出了點事情,也就待了一個晚上。回來的路上,他腦海裡編了好幾個理由,看到許婉後,以爲她會質問自己,哪知道她什麼都沒走,就走了。
正想着時,蘇辰接到情人的電話。
“到了嗎?老太婆生氣了嗎?”
在年輕漂亮的情人面前,許婉姿色衰老,早是一個留不住男人的老太婆。
“沒,她什麼都沒問。”蘇辰淡淡地說道,“以後我在家,別給我打電話。”
“好。”情人笑着應道,不在意蘇辰的不悅。
她有籌碼傍着,纔不怕蘇辰不要自己。“親愛的,記得想我!”
蘇辰掛了情人的電話後,想到許婉出門時的慌亂,奇怪她爲什麼會走得這麼着急。
—
傅家,許婉大致知道方向,那是富人專門的區域,陸家和顧家都在這一片。
許婉穿梭在別墅羣裡,當年爲了繪心的事情她來過這裡。還記得帶着安知過來找顧夫人,兩個人很悽慘地被顧家人趕走,她們回去的路上剛好碰到傅斯年。
是傅斯年送的她們!
傅家外頭守着人,許婉走過去,被他們攔住。
這不是隨意什麼人能進出的?
“我想找下傅先生!”許婉說道。
“傅先生不在!”傅家人的說道,就在許婉來的之前,傅夫人拖着傅景行出了門。
見不到傅先生,許婉本來想在這裡等着,可是她聽到裡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有些人的聲音過了二十五年,許婉也記得。就同徐自安和寧瑜燒成灰了,她也認得出來。
“你身體纔好些,走慢些。”
透過門縫,許婉看到徐自安扶着寧瑜出來,他專注地看着寧瑜的腳下,生怕寧瑜走路走摔了。
路面極其地平坦,寧瑜就算再嬌弱,怎麼會摔倒那?
可是徐自安就是怕,而寧瑜更是懂得男人的心理,順着徐自安的話說道,“那你扶着點我,你不看着點,我真得得摔了。”
聲音柔弱嬌美,哪個男人不心動?
寧瑜是徐自安大學時候的夢中情人!徐自安對她癡情得很!
許婉冷笑着看着他們兩個人走出來,心裡一片寒意。
徐自安這男人,她早死心了,對他只有恨意。
如果徐自安在自己沒有嫁給他的時候,就反對他們的婚事,那麼她不會離開家嫁到徐家去。
寧瑜出國走了,徐自安迫於家人的壓力娶了許婉。
在寧瑜回來的時候,徐自安又轉身去追寧瑜。
徐自安是這麼和許婉說的,“慕婉,我愛她,我一直來就愛着她!”
既然愛着她,爲什麼不一直等下去。
“娶你是我爸的意思,如果不是瑜去了國外,我娶的人一定是她!”
徐自安的話說得真是好笑,到他要和自己離婚的時候,許婉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不值得愛。
爲了愛情,他可以拒婚,可以和徐老爺子對抗到底,更可以一直不娶,等着寧瑜回來。爲什麼非要等到她生下繪心,懷着安知的時候,他跑來和她說,不愛她!
這一切不是很可笑嗎?
他不愛她,難道一開始她就死心塌地地愛着他嗎!
徐自安要一場有愛情的婚姻,而在婚姻裡努力地給他愛情,得到是徐自安的背叛。
對寧瑜,許婉也恨着。這女人帶着柔弱的身體跑帶到她的面前,說,“對不起!”
誰要寧瑜和徐自安的對不起,她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家!
更可愛地是,寧瑜說,她有了徐自安的孩子。而徐自安求着許婉,說,寧瑜有了他的孩子,他希望許婉成全他和寧瑜的愛情!
回想起來,許婉對那一切覺得滑稽極了,可笑極了。
他們以着愛情的名義傷了她,還有兩個女兒!
所以,許婉離開徐家的那刻,發過誓,不會讓兩個女兒回到徐家,更不會讓她們認徐自安這個父親。
徐自安,沒有資格做她孩子的父親!
許婉冷笑着想起過往的事情,眼裡的眸光寒得很,看得傅家的傭人奇怪着。
不會是自家先生在外頭惹了桃花債,所以跑到找先生和夫人算賬的吧!
徐自安和寧瑜相伴着走出了傅家的人,他們幸福地看着彼此。徐自安是滿足的,他曾經追了寧瑜整整三年,一直以爲自己沒戲。沒有想到,他最後娶了她,還同她有了一個女兒。
他擡起頭看向前方的時候,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
那背影讓徐自安怔住,怎麼覺得和慕婉很像!
“怎麼了?”寧瑜注意到徐自安的失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