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就算要死,和她死在一起也沒有遺憾了
這吃不下,反胃,又精神焦慮,恐怕連睡也睡不好。如果不去醫院,只怕她會拖垮身體。
“不,我哪兒都不去,我一定要在這裡等容兒的消息!”秦語岑取一張幹潔的毛巾擦 了一下臉上的水珠,她的神色和眸色都是認真而堅定的,誰都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霍靖棠擰着眉:“岑岑,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我沒有任性!”秦語岑微微提高了些音量,眸中痛苦深蕆,“和此刻在水深火熱中的容兒,我在這裡有吃有喝有住的,我比她好太多。況且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此刻我不會去醫院。就算要去,也要把容兒救回來再去。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但也請理解我。”
秦語岑的語氣裡還帶着懇求。
霍靖棠的眉峰沒有鬆開,他的雙手扶在她的肩上:“那你答應我,如果身體再出現不舒服,那就去醫院。”
“好。”秦語岑柔軟的脣角微微一揚。
“走吧,出去吧。”霍靖棠扶着秦語岑出了洗手間 。
霍靖棠把她扶坐到客廳的沙發內,葉綺雲已經傷心到麻木了,看到秦語岑的臉色不好,她握着她的手關切着:“岑岑,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就是現在心裡堵,吃不下。”秦語岑憂心忡忡,食不下咽。
“我也是吃不下。如果容兒有什麼意外,你真的也不活了。”葉綺雲說着,本就泛紅的眼眶也沁了了淚水。
“雲姨,你別瞎說,容兒會別事的。”秦語岑也是淚眼氤氳,安慰着葉綺雲。
霍靖棠見秦語岑吃不下飯,只好讓傭人切了一些水果來,他把水果放到了玻璃盤碗裡,然後學秦語岑在家時替她放了一袋酸奶進去,然後拌成水果沙拉。酸酸甜甜的味道她挺喜歡的,總愛在家裡做來吃。
霍靖棠把水果沙拉放到茶几上:“岑岑,你不吃飯總是不行,那就吃些水果,這是你喜歡的味道。”
秦語岑感激地對霍靖棠一笑,他記得她的喜好。她如果再不給面子,那麼就是辜負了他的好意和關心,只會讓他擔心。
她拿起碗裡的叉子叉起一塊香瓜,先是遞到了葉綺雲的嘴邊:“雲姨,你也沒吃飯,吃點水果裹腹吧。不能容兒還沒有回來,我們就把自己給餓倒了。”
葉綺雲點頭,就算再不想吃,也只能勉強自己吃下去。
秦語岑看着她吃下,心裡也挺開心的,她也叉起水果自己吃起來,酸奶的味道和着水果的香甜,秦語岑倒是喜歡,也吃了許多。
霍靖棠看着秦語岑吃下去了,一顆爲她懸起的心也安穩地落迴心房了。
藍斯也滿意的薄脣微勾,而站在他身後的唐笑遞上一杯水給他:“藍斯,你和秦語容的姐姐好像很熟悉。”
她看到藍斯剛纔如此的關心在意秦語岑,和霍靖棠一樣緊張她,那種不舒服的滋味就在心裡漫延着,極度的難受。
藍斯聽到唐笑的聲音,看着她遞上的水杯,然後接過來:“嗯,我們認識三年多了,她曾經是我公司的職員,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們算熟悉了。”
“所以上次你說秦語容是你朋友的妹妹,那個朋友就是指秦語岑?”唐笑想起那次秦語容落水,她問她時,他說的。
“嗯。”藍斯點頭。
“那我二嬸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只是那個人已經有愛的人是不是就是秦語岑?”唐笑的心被揪疼了,她想着只有這種可能。而藍斯沒有回答,只是抿着薄脣,“所以你爲了她而拒絕了我?爲了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就罷了,她還是有男人的女人了?藍斯,你怎麼能喜歡她?而置我的真心於不顧呢?”
唐笑覺得自己受傷了,而且很深。她儘量讓自己用平靜的口吻說話,可是眼眶還是不爭氣的泛酸,想哭。
她一直喜歡了他那麼多年,沒想到他喜歡的是有夫之婦。這把她這個唐家大小姐放在哪裡?
“你也看到了她有自己的選擇了,我和她只是朋友。”藍斯有些頭疼的解釋着,“我和你之間,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所以不可能產生兄妹之外的男女之情。所以與任何人無關。笑笑,你要明白,感情靠的是感覺,不是先來後到,更不是從小認識。你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
“妹妹?”唐笑冷笑了一下,“可是我從沒有把你成哥哥,我叫你都是叫藍斯,不是哥哥,我沒有哥哥!我討厭你!”
她咬脣,悲憤地說完這些話,心裡難受無比,那是愛而不得的無能爲力。她在落淚之前轉身,衝樓梯方向而去。
藍斯看着她跑開的身影,只是覺得無奈。
因爲大家也很忙,關注着秦語容綁架的事情,所以便沒有注意到站在不起眼角落裡說話的藍斯和唐笑。
藍斯伸出指尖揉了揉自己發疼的額角,深深吐納一口氣,然後往客廳而去。
這樣的煎熬,這樣的等待,總是殘忍而痛苦的。
他們不知道又坐了多久,唐家的座機終於響了起來,在這深夜時分,在這安靜地連呼吸聲都能聽到的時候,那清脆的鈴聲就顯得特別地刺耳,把所有的人的注意都吸引過去,讓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唐勳看了一眼周培,他戴着耳機,用修長的手指對着唐勳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唐勳這才接起了電話,這手中的電話彷彿有千斤重一般,他未開口,對言已經出聲,冷酷而帶着狠勁兒:“想要秦語容的命,馬上準備一個億的現金!只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
就短短一句話,對言就掛斷了。
唐勳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他把電話放回去,大家都看着監聽追蹤的周培。
周培把耳朵上的耳機取下,臉色不鬱,輕搖了兩下頭:“時間太短,對方狡猾,根本不給唐叔說話的機會,所以難以追蹤到。看來他一會兒還要打電話來,畢竟他並沒有告訴我們交贖金的方法和地點。”
“一億現金,一個小時?”唐勳蹙眉,“這個時候銀行已經關門,哪去取到這麼多的現金?”
葉綺雲和秦語岑一聽,都心尖一顫,兩人的手都緊緊地扣在一起。
“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度過這個難關!”霍靖棠感覺到身邊的秦語岑的身體僵硬了,“一定要把秦語容救出來。”
“對,一定要先救容兒,不管用什麼辦法。”葉綺雲起身走到了唐勳的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衣袖,目光裡帶着無盡的乞求,“阿勳,就算傾盡葉家我也不能讓容兒傷到一分一毫。我已經做了一個不合格的母親二十多年了,這一次我不能再置她於不顧!”
唐勳伸手拍着她揪緊自己衣服的手指:“我會想辦法的,你別急。”
“一億現金不是小數目,大家一起想想辦法。”藍斯坐在周培身邊,“動用自己所能用的人脈關係了。找人情好的私人銀行,在這個特殊的情況下應該能破例幫忙。刻不容緩,我出三分之一。霍總也不會吝嗇出三分之一,雲姨和唐叔出三分之一。”
“就這麼決定了。”霍靖棠並不在乎錢,如果能讓秦語容平安回來,能讓秦語岑不再擔心,那麼出再多的錢都是值得。
安排好後,唐勳便找人脈,剛好一個小時他們湊到了一億的現金,放在了客廳 裡。
客廳裡放着兩個黑色大袋子才裝夠。
而正好一個小時,電話也分秒不差的響了起來。
唐勳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深呼吸,平息一下才的急促心跳,才接起了電話,對方的聲音像是惡魔一般從擴音器裡散發出來:“讓秦語岑現在帶上一億的現金出來,只能她一個人,如果發現有人跟蹤,或者玩什麼花樣,那麼兩個人我一個不留。”
又很快的掛了,而讓他們感到莫名的是對方竟然讓秦語岑去!這其中的蹊蹺讓所有人都對了一眼!對方既然綁的是葉綺雲的女兒,那麼也該讓葉家或者唐家的人交贖金,卻扯上了秦語岑,難道對方查過秦語容的一切?知道秦語岑是她的姐姐。
“不行,我不能讓岑岑去冒險。”霍靖棠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
藍斯也開口了:“語岑,我也不贊同你去。”
“靖棠,藍斯,這是對方的要求,我們不能拒絕。”秦語岑卻勇敢地站出來,“爲了容兒,我必須去!”
“你會很危險,而我不能讓你置身於危險之中。這樣只會讓我覺得我無能,不能保護好你!”霍靖棠扶着她的臉,幽暗的眸子裡浮現痛苦與掙扎。
“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只是圖錢,只要他們拿到錢後,就會放過我們。誰也不想有錢沒命花不是嗎?”秦語岑表現得很平靜,“我會順從他們的,不會惹怒他們,就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我。爲了容兒,爲了你,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不行,太危險了!”霍靖棠還是不同意。
“這根本由不得我們選擇!”秦語岑咬着脣,聲音帶着冷硬,“人命關天,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必須去!”
空氣中的溫度瞬間就冷了下去,冰冷的空氣裡都是北極裡的寒冷。
秦語岑把要溢出眼眶的淚水狠狠地逼了回去,深深地看了一眼霍靖棠,邁開步子,狠心地走向放在地上的那兩個錢袋子。霍靖棠和藍斯兩人快步上前,一人提起一個袋子:“我去。”
“你們去也沒用,還會害了容兒,你們沒聽到對方指定的是我嗎?”秦語岑看着這兩個一心一意護着她的男人,她的心裡此時像是刀割一樣疼,“你們任何一個人去只會惹怒對方,造成不可設想的後果。而我是一個女人對他們來說是沒有威脅性的,所以他們纔會選我。你們真的不必這麼擔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周培站了起來:“秦小姐說對了,一個女人對於他們來說是沒有威脅性的,你們去就不一樣了,所以還是讓秦小姐去吧,時間就是生命,不要浪費了。”
可是霍靖棠和藍斯誰也不鬆開袋子,葉綺雲上前:“我也是女人,讓我去吧。”
“雲姨,你就不要摻和了,這件事情只有我秦語岑才行。”秦語岑把她扶坐下,“你就在家裡等好消息吧。”
“岑岑……”葉綺雲仰頭看着秦語岑,緊緊地扣住她的手,不想鬆開。
“會沒事的。”秦語岑輕拍着她的手,安慰着她也是安慰着自己。
她拉下葉綺雲緊抓着她不放的手,然後走向了霍靖棠和藍斯:“袋子給我。”
可是兩個男人,誰也不鬆手,反而把袋子的帶子握得更緊。
“秦小姐,等等。”周培走上前,站在秦語岑的身後,“你們都別爭了。讓我來安排,一定保證秦小姐的安全。”
周培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很小很小的東西,放在自己食指指腹上,“這是高科技的追蹤器,還沒有投入使用。只能委屈秦小姐吞下去,它能耐酸耐高溫和火燒水淹,如果對方檢查你時,它會在儀器探測到它前而自動停止工作,儀器離開便會恢復。只要在秦小姐的身體裡就一定能找到你。不過你不在這段時間不能把它排出體外。”
“你怎麼不早說,害我們擔心個半死!”藍斯聽完周培的話,微微放鬆了一些,只是手心的溼已經溼潤了帶子。
霍靖棠表現上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內心裡已經放鬆了一些:“還有穿上防彈背心。”
最後,只能這樣妥協,讓秦語岑去送贖金。
一切準備就緒,在離開之前,秦語岑和大家都一一擁抱了一下,最後來到霍靖棠的面前,張開了雙臂。可是他卻退開了一步,面容結霜:“不,現在不抱,等你回來後,我再抱你。”
“好。”秦語岑知道這是他和她的約定,要讓她活着回來。
秦語岑的眼眸在這暗夜裡,格外的晶瑩剔透。她的背影纖細,但卻那樣的高大。
她上了車,開着車離開了這裡。
突然,這一刻,葉綺雲的心像是被撕裂了般,疼得她蒼白了脣瓣,就要停止了呼吸一般。 • TтkΛ n• c ○
“走吧,我們也該做準備了。”周培看着車子消失在夜色中,“希望一切順利。”
霍靖棠、藍斯和周培便離開了。
秦語岑按對方的要求到了一個地方,然後取了他們放置的手機和他們聯繫。然後根據他們的安排到了一個密林裡,經過平坦的淺水灘,是一片荒廢的地方,四處都是茂盛的草,還人蘆葦。前面已經開不過去,她只能下車。沒有帶錢,一個人往前,走了五百米,就人有兩個人男人上前接應她,對方帶着眼罩,加上天黑,辨識不了對方的特徵。
那人看她一個人,身上沒有任何東西:“空手就想把你帶人走?你逗爺們玩呢?”
“車開不過來,一億現金分了兩個袋子裝,我一個女人根本無法拿着行走。”秦語岑說話很溫柔和氣,“你們讓我見到了人,我就把車鑰匙給你們取錢。”
其中一人用對講機和他們 的頭兒通話,是讓人去檢查她的車是不是停在不遠處。
然後他們把秦語岑被兩人帶到了一個破舊的倉庫前,門口守着的人就用儀器檢查她的身體。讓她很不舒服。雖然知道她身體裡的追蹤器不會被檢查出來,但是她的心還是吊得老高,僵硬着身體,大氣都不敢出。
通過檢查後,她被放行。
這個屋子不算大,燈光暈暗,裡面堆放了許多東西。四處結着蜘蛛網,落着厚厚的灰塵。秦語岑一進去就打了一個噴嚏。
走到往裡面走,燈光才明亮起來。而她沒有看到秦語容,也沒有其他人,她警戒地回頭看向身後的人:“我妹妹呢?我要見她。”
“她就在裡面的屋子裡。”一個人指着前方,果然有一個破舊的單獨隔起來的屋子。
秦語岑立即跑了過去,打開了門了,秦語容果然在裡面。她看到她的那一刻,是欣喜而放鬆的。只是秦語容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人被人捆住,嘴也被破布堵着,眼睛也蒙着。還好她的身上沒有傷,身上那件禮服也是完好的。這讓秦語岑慶幸應該沒有受到傷害。
“人你已經看到了,車鑰匙給我。”男人伸出了手。
秦語岑並沒有馬上給他們,而是去把秦語容嘴裡的布,眼睛上的布都取了,她閉着眼睛明顯是在暈迷中。她扶起秦語容靠在自己的身上:“容兒……”
秦語容沒有反應,秦語岑用手掌輕拍打了她的臉頰:“容兒,你醒醒。我是姐,我來救你出去了。”
那兩人見秦語岑不配合:“你不給鑰匙,我們就這客氣了。”
秦語岑馬上把緊握在手裡的鑰匙掏出來,扔出了小屋。兩人啐了一口:“臭孃兒,竟然和我們玩這一招!爺爺早就見過了。”
他們轉身出去,秦語岑扶住秦語容的腰,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要扶她出去時。
綁匪立上前把他們兩姐妹一起踹倒在地上,摔得秦語岑壓在了秦語容的身上。然後門也被他們給拉上關住,小屋子裡便陷入了灰暗裡。秦語岑顧不上其他,馬上起身,去扭門鎖,拍門板:“你們怎麼說話不算數,錢給你們了,你們快放了我們!”
“錢我們要了,人也不會放的!”他們大笑着。
“求求你們放了我們,我會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求求你們了。”秦語岑焦急地拍打着門板,而門外的人卻無動於衷,“放了你們,我們就無法交差了。我告訴你們,對方要的就是你們的命!所以對不住了。”
兩人說完,便離開了。
秦語岑聽着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她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了。
對方要的就是他們 的命!他們姐妹不是這首都的人,他們會同時得罪了誰?對方要這麼狠心地要了他們的命?
秦語岑想了想,根本想不出答案來。
這時她的身後響起了一道虛弱的聲音:“姐……是你嗎?”
秦語岑回頭,看到秦語容因爲這一摔而醒來,正揉着她的頭。她上前:“容兒,是我。我來救你了,只是被他們關在這屋子裡出不去了。你還行嗎?他們 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秦語容一把抱住了秦語岑,連連點頭:“姐,我還好,只是我好害怕,我以爲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姐……”
“我來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嗎?”秦語岑伸手,拍撫着她的顫抖的背脊。
空氣裡的味道不一樣了,好像是煙味,秦語岑吸了兩下,擰緊了眉:“是煙味?難道他們在放火?”
秦語容睜大瞳孔看着秦語岑,聲音帶着哆嗦:“他們是要燒死我們嗎?”
這樣的死法太達恐怖了,也極其痛苦。秦語容今天已經被折騰的身心受挫,剛剛覺得死裡逃生,現在又彷彿被推進了萬丈深淵,整個人都是絕望的。
“我們不會死的。”秦語岑把落在她臉頰邊的亂髮別到她 耳後,“我們要想法辦出去,不能這樣放棄自己。快找找,有什麼可以把門鎖打壞出去的。”
秦語容和秦語岑一刻不敢耽誤,趕緊在這小屋子裡翻打東西,老天不負他們,雖然只是一塊落在角落的半截磚頭,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只有靠它了。秦語岑拿過磚頭就往那門鎖上砸,用盡她身體裡所有的力量,可是卻真的沒有太多的力氣。她都有些恨自己剛纔霍靖棠勸她吃飯時,她怎麼就不多吃點,這會兒沒力氣她能怨誰?
秦語岑依舊咬着牙關,用力的用那關截磚頭砸門鎖,她細嫩的掌心和修長的手指都被這磚頭割破了,血絲浸染着磚頭。她的額頭都浮起了細汗。秦語容見此,她道:“姐,讓我來試試,你休息一下。”
“不用了。”秦語岑想秦語容折騰了這麼久,比她還沒有力氣。
秦語容見秦語岑連頭也不回,她沒有辦法,只好咬牙,以身體撞門。預期的疼痛讓秦語容咬破了脣瓣,腥甜味在脣齒間漫延。她只是自己的手臂都有骨折了一般,那種疼在四肢百骸裡竄動。
秦語岑愣住了,秦語容卻再一次退開,積蓄力量:“姐,你別管我,快點砸。我們不能死在這裡。”
兩人一個人砸一個撞,終於把這個門給弄開了。她們還沒出去,一陣濃煙就撲面而來,帶着灼燙的溫度,他們邊咳嗽着,連以手掩面,避開濃煙,往前急走。
屋子不大,又是木製的,一旦燃燒起來,火勢漫延得十分迅速,沒有一會兒,整個人木屋就已經被大火吞噬,濃煙也在屋子裡充斥着。上方的本就不牢固的橫樑也在火勢中斷裂,掉在地上。讓人呼吸困難,又看不清楚東西,又難以前行。
秦語岑和秦語容無法輕易地走出這個屋子裡,只能籰彼此抱在一起,無計可施。
難道他們就要死在這裡了嗎?難道她無法活着回去給霍靖棠一個擁抱嗎?
不,她不能死在這裡!
“容兒,我們只能堵一次了,也好過在這裡等死。”秦語岑咬着牙,在她的耳邊道,“我們憋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門口。否則我們不是燒死也要嗆死,但好過等死。”
“好。”秦語容也點頭贊同。
“你的禮服太長,行動不方便。”秦語岑左看右看,找了一把生鏽的半邊剪刀來把她的禮服劃破,保留到膝蓋以上。
兩人對視一視:“準備好了嗎?”
“好了。”
“那123,跑。”
秦語岑和秦語容牽着手,捂住口鼻,不顧一切,只爲向前。
他們不顧身肩上被小木塊砸 到,也不顧腳下踩到火焰,更不能呼吸。這些都比不上內心本能的示生慾望,他們可以忍受這些痛苦,但不能忍受這樣白死了。他們眼看就要到門口了,屋子前方卻因爲燒垮而瞬間就在他們眼前塌了下來。兩人立即分開手,往後躲避,卻依舊慢了一步,還是被這股力量給弄倒在地。
而跟蹤着秦語岑的霍靖棠,藍斯,周培終於趕到了。
他們看着眼前火光沖天的屋子,看着在他們面前坍塌的屋子。他們的臉龐和瞳孔都被這火焰的赤紅染紅。
“岑岑--”霍靖棠好像看到了人影閃過,他扯着嗓子,用最大的聲音叫着,卻無人迴應。
霍靖棠就要衝進去,藍斯一把拉住了他:“別衝動,你這樣進去,也只能死!”
火勢大到,他們就站在這裡都有一種被溶化的感覺,何況是進到火焰中間。
“難道我要眼睜睜看着岑岑在裡面出不顧!”霍靖棠的眼眶猩紅,“就算要死,和她死在一起也沒有遺憾了!”
“別說廢話了,趕緊打溼自己。”周培已經在一旁把一個廢棄的水閥給撬開了,幸好還有水。
他用水把自己一身淋溼,霍靖棠也趕緊打溼自己,藍斯也跟上。
他三人就往裡面衝進去,消失在火焰裡。就在入門這一片廢墟里,他們發現了倒在地上的秦語岑和秦語容。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臉上已經漆黑一片,像花貓一樣。他人趕緊把人抱了起來,衝出了火勢前,只聽到身後又是坍塌的巨響聲,衆人都飛撲出去,趴在地上,身上的水幾乎被烤乾,而身上也感受到了一波波的熱浪襲來,穿透着身體肌肉。
他們一刻也不敢耽誤,馬上上了車,駛離了這裡。
霍靖棠把秦語岑緊緊的抱在懷裡,她的額頭上的傷口有溢出的血漬,她身上多處有傷:“岑岑,你一定要堅持住。”
藍斯給葉綺雲打電話,報告了這些的消息,也讓他們趕緊讓醫院準備接收病人。
葉綺雲和唐勳早早趕到了醫院,看到秦語岑和秦語容都昏迷受傷,葉綺雲的心就疼得難受。
秦語岑和秦語容姐妹趕緊都被送進了搶救室,而霍靖棠,藍斯和周培三人也有些輕傷,讓醫生處了處理,便到了這邊來等待着。
霍靖棠臉色十分的凝重陰鶩,他走到了唐勳的面前:“唐總,這一次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交待!他們傷岑岑一分,我要讓他們付出百倍的代價!讓他們有錢沒命花!”
那些錢他們是做了手腳的,只要他們一用,就會被查到蛛絲馬跡。他霍靖棠不住這麼放過他們!
“嗯。”唐勳知道霍靖棠現在恨不能把傷害秦語岑的人給剁成肉餡去喂狗。
手術室的門打開,護士出來,衆人都圍了過去:“病人家屬中誰是秦語岑小姐的老公?”
霍靖棠立即表明了身份:“我是。我太太怎麼樣了?”
“你是怎麼做人老公的?秦小姐懷孕了,馬上就兩個月了。”護士道。
“她懷孕了?”霍靖棠驚訝了,本來陰沉的臉色因爲知道這個好消息而浮起了笑容,“我要做爸爸?”
“是,你竟然還讓她受這麼重的傷?”護士一陣斥責。
霍靖棠連連道,“是我不好,是我沒注意。”
如果換成平時,誰敢這麼用霍靖棠說話,他早就一個冷冰冰的眼神掃過去就可以讓對方閉嘴。
“兩名病人失血過多,都需要輸血,秦語容小姐是A型,血庫裡有庫存,只是秦語岑小姐的要特殊些,你們誰和病人的血型是一樣?”護士報了一下秦語岑的血型。
衆人都搖了搖頭,葉綺雲的聲音響起:“我是。抽我的血。”
“好。唐太太請我跟我來。”護士讓葉綺雲跟她去採血室。
葉綺雲跟在護士身後,她的指尖收緊,秦語容竟然和她不是一樣的血型,那她該是她的親生父親一個血型了?而是和秦語岑則和她一樣,這說明他們之間真的是有緣分嗎?難怪她看秦語岑第一面時就倍感親切。
就像今天秦語岑離開的時候,她真的覺得有人把她的心給掏空一般。她竟然更擔心秦語岑的安危。只是可惜的是秦語岑 不是他的女兒。如果是,那該多好?她越想越是可惜,頭也開始有些疼。
葉綺雲的血採集後,很快就送到了手術室裡輸給了秦語岑。
唐勳扶着葉綺雲坐下:“還好嗎?”
“只是抽了一點血,沒有什麼問題。只要她們沒事就好。”葉綺雲靠着椅背,等待着消息。
只是腦海裡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