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好地方,段昭安是不知道,但魏東有一句話是說到了他心坎裡去,他說,去過那裡的情侶,一生一世都會好好的走下去。
今天,顧晨的心緒有些低沉,多少是被章尋蕊、段諱謹這對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夫妻給影響了下。
如果他們兩個只是普通的陌生人也就罷了,聽一聽,她能一笑而過。
段昭安卻是知道,與其說顧晨是被段諱謹、章尋蕊兩夫妻薄如紙的感情影響到,還不如說……她是想到了顧大槐。
範雨燕不忠於顧大槐,讓顧大槐這一生都沒有享受過一天過正常夫妻的日子,她是想到了顧大槐,也想到了範雨燕的無情與背叛。
過去了這麼久,她還是沒有放下。
開了暖氣的車內暖暖的,橫躺在後座的顧晨有些發熱,把兩臂從薄羽絨裡擡了出來,細細的摩擦聲讓段昭安分了一絲視,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
爲了能一眼看到顧晨,他還有意把後視鏡都調低到只需要擡頭,就能看到。
偶爾,柏油馬路有一盞亮起來的路燈從車外一閃而過,又是很長一段是沒有路燈,當下一個路燈從車外閃過,段昭安便從後視鏡裡看到顧晨一晃而過的睡顏。
她似乎已經入睡,眉梢間疏冷依舊,嘴脣壓緊少許,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冷漠。
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地緊了緊,段昭安在心裡輕地嘆了口氣。
薄情的人往往最情深,這一輩子,顧晨都沒有把辦法忘記顧大槐曾經受過的傷害。他能肯定,如果範雨燕還活着,顧晨絕對會讓她的日子不好過。
如此重情重義的她,他又怎麼捨得讓她難過。
他愛的人只有一個,又怎麼捨得讓她傷心。
他們還需要攜手走一輩子的路,他希望的是,她心無陰霾,能開心、快樂,無憂且無慮。
柏油路彎彎曲曲,段昭安開得慢,半個小時的車程開了大約四十五分鐘左右便停在一個山腳下。車一停,假寐的顧晨便睜開眼睛,“這麼快到了?”
段諱謹又轉送到這裡來了?
“嗯,到了。”段昭安打開車門下來,走出暖暖的車內站到外面便感覺是到了一截然不同世界,“外面溫度低,把羽絨服穿上再出來。”
顧晨不畏寒,不過這衣服可是自己的男人特意去買的,就算是熱……她也會穿上!更何況,外頭確實是冷。
入了冬,京裡氣溫急驟下降,這山裡頭的溫度比市裡還要低上兩三度。
一下子,顧晨首先感覺到的不是冷,而是檀香味,若有若無的,夾在拂面過來的冷風裡,像是薄薄絲絮般又輕地滑走。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聞到檀香味了?寺廟裡?你把段諱謹關到寺廟裡了?”顧晨的視線直接是往山上面眺望過去,根據她的經驗來判斷,這兒的寺廟多半都是修建在半山腰上。
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她也看不到寺廟。
“不是寺廟,不過香火很旺,比一般的寺廟還要香火旺。”段昭安從車廂箱裡拿出手電筒,打開燈往四周一照,就看到有好幾輛車停在一些空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