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湖的四個小孩就是這樣,今中午有村民開了冰撒魚,幾個小孩子大晚上的放着爆竹,就鬧到不遠的湖泊邊上。
山中不知歲月,半個月一過,隊員們已經是在訓練中從舊年走到了新年,如今都已經是正月初九,很快就是正月十五鬧元宵了。
這些孩子早拿着燈籠,放着爆竹提前鬧起了元宵。
山裡的孩子不像城裡的孩子,想玩什麼就玩什麼,像大山深處的孩子平時這麼晚,早都鑽被窩裡睡了,哪會晚上八九點還跑出來玩。
“娃兒,我的娃兒啊……”風裡,傳來婦人的悲嗷聲,一聲一聲的傳到了耳裡。
大過年的,正是喜慶的時候,卻因爲那一聲接一聲的大哭聲,讓人心裡沉得厲害。謝景曜抿抿嘴角,看着顧晨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卻聽到顧晨冷靜問起,“除了段昭安之外,還有誰去了?”
“除了後勤沒有去,所有隊員都去了,救人的露面,支援的藏起來,我,還有三十二號沒有去。”謝景曜許是猜到了什麼,嘴角抿得更直了,“等等再去。”
墜到湖裡是什麼感覺,他是知道,冷!冷到肺部與心臟瞬間停止運作,冷到血液一下子凍住,手腳好像剝離了你的身體,你的大腦完全沒有辦法控制住手與腳。
顧晨推開謝景曜的手,“段昭安會下水,我需要過去。”不管段昭安會不會下水,她都需要過去,相信隊員的能力,但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需要過去。
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三個小孩救了上來,另一個小孩卻沒有消息。
冰裡,僅穿着打底絨衣的段昭安破水而出,與他一起出水的是小村莊裡的村民,兩人臉色凍到慘白慘白,牙關都在打着顫。
“山娃兒,我的山娃兒!奶奶喊着你,山娃兒,跟奶奶說個話啊……”老人的悲愴聲就在湖邊上蕩着,手電筒的光全是往湖上面照,一名村婦披頭散髮朝着一個莊稼漢打着。
被打的莊稼漢是村子裡唯一有輛拖拉機,過了初五就開鑿冰捕魚,拖到鎮子上面賣,在村子裡算得上是富裕。
打人的村女則是老人家嘴裡山娃兒的媽媽,自己唯一的兒子沒有撈上來,她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到了鑿冰的村民身上。
“不成了,不成了,再下水,我都要丟到裡頭了。”又有兩道身影從破而水,雙手撐着冰面飛快跑到岸邊,早有家人拿着棉被等着他們。
最後兩個村民上來,湖裡還有三名剛跳下水的隊員,段昭安的四肢已經凍到沒有知覺,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再下去了。
“手給我。”本應該是在帳蓬裡顧晨站在他面前伸了手,她的眉眼有些泛冷,似乎有些不悅,“別再耽誤時間,手給我。”
段昭安伸手抓住,顧晨的修眉皺得更厲害了,他的手冷到像是一塊冰,沒有一點溫度。
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容照早已看到顧晨的身影,雙手是攥緊到指甲都似乎要掐入掌心裡了,謝景曜這王八蛋!不是讓他看住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