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一直就是個聰明伶俐的,穩重又有孝心,誰家的姑娘又比得上咱們家的大小姐呢。”在仁姨眼裡,段家的孩子都是好的,別人家的孩子必須要差一大截。
因是家裡的老人,又清楚段家的禁忌,就算是除着主人家的事,也是很有分寸,不該說的半個字眼都不會說。
等顧晨到了段家後,就跟進了自個的家一樣,處處都透着關懷與溫暖,在段家,顧晨是真沒有感到有什麼地方不自在,也不像別人一樣進了段家,總會被段家的世家與每個人的氣勢給震到不由謹方慎行,生怕有得罪之處。
顧晨則不是如此,談風笑生,又禮貌得體,不管是老管家黎叔還是仁姨、芳姨幾位老傭人都有着她與他們相處的一套。
給顧晨盛了與段曲冰一樣的枸杞紅豆黑米粥的芳姨嘴邊的笑就沒有消下去,對葉榮璇道:“夫人您看,咱家的顧晨小姐太會哄人開心了,我這把老骨頭再讓她說下去,都覺得自己當真是年輕幾十歲了。當真是真不起顧晨小姐的誇,當不真啊。”
顧晨也沒有說什麼,仁姨今天穿的是一件改良過後的寶藍色打籽四季四季平安的對襟褙子,不是長款,而是短款。
整件褙子都是仁姨自己裁的,繡的,顧晨是沒有見過這類的衣服,便不由多打量了幾眼,又說道幾句穿着很有精神的話,便哄得仁姨心裡頭樂呵樂呵的。
仁姨是姑蘇人,手藝也是祖傳上來,在封建社會時期的祖輩還是段家繡房裡的繡娘,留下的花樣子都妥妥的收着,珍貴得很,今日穿的還是早幾年前的舊衣,顧晨這麼一說,確實是說到她心坎裡去了。
在她眼裡,顧晨就是她以後需要伺候的段家裡的夫人,也是她的主人,得到主子家的誇獎、讚賞用以前的話來說是體面,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贊識,是件很高興的事。
葉榮璇不由地對顧晨更滿意了,以段家的榮耀,在世家裡是沒有人家可讓他們放下身段的,但“天有不測之風雲,有禍福旦夕”,再大的家也有一廈傾扎時,那時候,就得要放下身段,絕境中找生路。
顧晨有傲氣,有手段,有能力,她很欣賞,現在又加上能折腰,當真能堪稱完美了。
“仁姨您是長輩,她是晚輩,她這是替昭安孝敬留在段家爲我們段家忠僕盡職的老人家,您沒有當不真的地方。”葉榮璇笑看着顧晨,眼裡的暖色如同看着自己的女兒一般,暖暖的,還有着驕傲在其中。
自是因顧晨而驕傲。
仁姨聽後,竟然是在悄悄地抹起了眼角。
面對葉榮璇這種不着痕跡,又極爲自然的人心收攏,顧晨眨了眨眼晴,對看着自己的她彎彎眼,露出朝華般的淺笑。
這是在教她怎麼善與家中傭人相處呢。
家有長輩,尤其是心胸豁達,懷有丘壑的長輩,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能教導你,告訴你怎麼做,怎麼做又能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