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錯愕隨之驚喜的虞歡喜一拳頭朝唐驚程捶過來:“臭丫頭還真是你啊,我剛纔都沒敢認,你這幾年都死哪兒去了,之前有人說你在國外出了事故沒能回來,害我一直以爲你已經……”
“已經什麼?”
虞歡喜一時不說了,情緒有些激動,又捶了唐驚程兩下:“沒良心的東西,我還以爲你真死外頭了呢,誰讓你三年都不跟我聯繫!”
唐驚程心裡不免感動,以前虞歡喜就一直很照顧她,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她都把虞歡喜當朋友而不是經紀人,只是沒想到自己“銷聲匿跡”這麼多年她還能一眼把自己認出來。
“歡喜姐,我也是前陣子剛回來。”
“真在國外出事了?”
唐驚程笑了笑,點頭:“嗯,不過是小事,已經處理完了。”她輕描淡寫,硬生生把這幾年的經歷說成了一件小事。
虞歡喜也沒多問。還沉浸在與她重逢的歡喜中,拉了拉唐驚程的手,她嘴裡“嘶-”了一聲,虞歡喜這才發現她手上纏着紗布。
“怎麼回事?”
“前陣子出了個事故,動了個小手術。”
“又出事故?”虞歡喜瞥了一眼唐驚程的手。
唐驚程苦笑:“嗯,不過已經沒什麼大礙!”
“那也是造孽,你這右手都受了多少罪了?我記得三年前出事就因爲傷了骨頭不能再雕玉。”虞歡喜嘖嘖兩聲。
她之前就一直很欣賞唐驚程的才華,當然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唐驚程這雙手曾經給她帶來很可觀的收益,另一方面也確實佩服唐驚程手藝出衆,在雕玉方面,她這年齡段裡能有如此造詣的確實不多。
“實在可惜了,好端端的手藝以後恐怕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誰說的!”唐驚程翩然一笑,“我這右手再過兩三個月就能拆紗布了,說不定哪天我又迴歸老本行了!”
“真的?”虞歡喜大驚,“你右手骨頭好了?”
“嗯,已經恢復如初了。”
“怎麼可能,你沒騙我?”虞歡喜還有些不相信,因爲當時唐驚程右肩受傷之後她的主治醫生基本已經婉轉地判了她的死刑。
生活自理沒問題,但要雕玉做精細活肯定沒可能。
虞歡喜當時雖安慰她來日方長,可到底心裡明白基本沒希望了,爲此還曾暗自痛心過好一陣子。
“當然沒騙你,要不我們試試腕勁?”唐驚程擡了右邊胳膊出來,虞歡喜半信半疑地跟她扳了兩下。
果然…
大驚!
“臭丫頭你這手怎麼治好的?”
“也算因禍得福吧,我之前去了趟緬甸,在那邊遇了位神醫。”
“神醫?緬甸那邊的?”
“算是吧!”唐驚程腦中回想齊崢的模樣,人高馬大的,長得其實很不錯,就是因爲常年東奔西跑又不修邊幅,好好的一副皮囊都被他糟蹋了。
虞歡喜眉頭皺了皺,心裡嘀咕國內都治不好,緬甸那種窮鄉僻壤能治?不過也只是心裡想想,沒多問。
“手力恢復就是萬幸了,那打算復出?”
唐驚程想了想:“有這個打算!”
虞歡喜簡直兩眼冒光:“行,就等你這句話,剛好手裡接了幾個活兒,回頭我讓小敏把圖紙發給你。”
“去,哪這麼急!我這手最起碼還得三四個月才能好,而且我都三年沒動過手了,不怕把你活兒搞砸?”
“不怕,就當給你練手了,橫豎我都相信你雕出來的東西,哎你都不知道這幾年業內簡直挑不出幾個能夠拿得出手的玉雕師!”
“哪有你說得這麼誇張?”唐驚程輕嗤。
虞歡喜搖頭:“真的,這話不是恭維你。”
現狀確實如此。
要好作品不難,但要求有靈氣的作品實在不容易,而唐驚程就勝在這一點,因爲她不爭,永遠作品第一,賺錢第二,所以她的作品較之其他人的會多一份靈氣。
只是唐驚程被虞歡喜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經三年沒動刀,不知還能不能做好。
“那到時候我先看看圖紙再說!”
“行,那我明天讓小敏給你電話!哦對了你電話號碼應該改了吧,給我留個!”虞歡喜從包裡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唐驚程,唐驚程在上面摁了一遍自己的號碼。
還手機回去的時候睨到虞歡喜微微隆起的肚子。擡眸,眼裡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歡喜姐,幾個月了?”
虞歡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在問什麼,手往小腹上一蓋,剛纔還一副女強人的模樣,轉瞬就變得溫軟輕柔。
“快五個月了…”連着聲音都與剛纔不一樣。
可唐驚程印象中的虞歡喜一直是工作狂。雷厲風行,爭強好勝,但眼前的女人呢?一身柔軟的絲裙,黑直髮,軟底平跟鞋,淡妝,身形雖有些發福,可扶着小腹眼底眉梢都是鮮明的溫順感。
是不是所有女人在做媽媽之後都會是這種樣子?
唐驚程忍不住又回想起三年前,那顆小種子在自己腹中生根,她在陪伴他成長的日子裡整顆心也隨之變得柔軟,不得不承認,那段時光應該是她近幾年來最安逸的日子。
唐驚程不禁心酸,情不自禁地將手伸過去,在虞歡喜的小腹上靠了靠:“恭喜…”
“恭喜什麼呀,純粹是個意外,你不知道這小傢伙來的時候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幾乎方寸大亂,原本想弄掉的,可我先生不同意…”
虞歡喜抱怨,可臉上分明是幸福的表情,“最後沒轍只能留了下來,然後跟我先生奉子成婚急吼吼地辦了婚禮,不過現在回過頭去想想幸虧沒做掉,好歹也是三十多的人了。掙錢拼命有什麼用,到這份上還不得嫁人生孩子?”
虞歡喜說着說着自個兒先笑了,伸手撩了撩耳邊的垂髮,以前她總是一副硬朗跋扈的男人婆打扮,如今一顰一舉裡盡顯小女人風情。
而且她還結婚了。
唐驚程記得以前虞歡喜是百分百的單身主義信奉者,在她的人生信條裡只有工作和掙錢。男人和孩子根本不在考慮範圍內,但如今呢?
“對了驚程你呢?這幾年怎麼樣?有沒有再婚?“
唐驚程苦澀一笑:“沒有…”
虞歡喜臉色有些變,她捏了捏唐驚程的胳膊:“還在想着邱老師?”
“……”
“邱老師都走了這麼多年了,說到底是你們緣分淺,不過我也知道你這死丫頭就是一根筋,自己認定的東西不會變,哎就是女人耽擱不起啊,你現在看着條件好,年輕貌美的還有些賣相,可過了年你也得三十了吧,三十的女人哪兒還能有多少市場?而且男人都一個德行,根子裡就喜歡一掐一包水的小姑娘,現在小姑娘還特賤,你看看…你看看這滿場……”
虞歡喜話多,嘴巴毒,這麼多年沒見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她拉着唐驚程在會場中央轉了一圈。
“看到沒,滿場二十出頭來跟你搶男人的騷浪賤。一個個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備戰,逮到厲害角色直接就能撲上去,那…就那個…”虞歡喜又掐了唐驚程的胳膊轉過去,“你九點鐘的方向,看到那姑娘沒?穿黑色短裙的那個,是這部戲的女二。據說是攀了金晟高層纔拿到這角色的,她旁邊站的那男人好像就是……誒驚程你去哪兒?”
逼逼叨叨的虞歡喜話還沒說完,唐驚程已經端着酒杯往她九點鐘的方向走,在那黑裙姑娘身後站了半分鐘。
關略正在跟對面人講話,黑裙姑娘就貼着他的身子站一邊,似乎喝多了,站不穩,歪着身子往他肩膀上靠,關略沒看她,只用手輕輕推了她一下,繼續說話,而她卻像鐘擺一樣往旁邊晃了晃乾脆整個人貼過來。
“九哥,人家喝多了,你就不能扶人家一下?”
嘖嘖真是霧菲附體!
唐驚程掉了一地雞皮疙瘩,上前一把拽過那姑娘的手臂,花了大勁,拽得那姑娘一個踉蹌,胸前波濤隨之晃了一下,簡直閃瞎了唐驚程的眼睛。
哇……果然是一對好胸.器。
唐驚程的目光愣在那對胸.器上定了幾秒。
關略:“……”
“你拽我幹嘛!”被喚作LuLu的姑娘轉過身來,見眼前女人她也不認識啊,於是嫌棄地拍掉她的手。
唐驚程思緒轉回來,嚥了下口水,立馬變了一副低眉笑眼的表情:“LuLu姐真是你?我好激動,我是你的粉絲,《半熟男女》這部劇裡你演的那小賤人簡直入木三分。”
“……”
“不過你本人比熒幕上要漂亮,我就喜歡你這種嬌滴滴黏糊糊的氣質,能不能給我留個簽名?”
“……”
LuLu被唐驚程這怪里怪氣的話弄得有些懵,不過慶功宴上遇到自己的“粉絲”,而且還被“粉絲”誇漂亮,也是一件極爲受用的事,她用手握拳輕咳一聲:“九哥你看,沒想到這還有我影迷。”一臉傲嬌相。
關略搓着手指,瞪了一眼唐驚程,眼裡是“媽的唐驚程你別鬧”的表情。
唐驚程回瞪回去,眼裡是“丫的你該幹嘛幹嘛去!”遂她從包裡掏出一支簽字筆。
關略只能擡手扶額,天她連筆都帶來了,分明是有備而戰……
“LuLu姐我包裡沒帶紙,要不你籤我手上?”唐驚程說着便把自己的左手攤過去。
“盛情”難卻,那姑娘只能接了筆準備在她手掌上寫字,豈料唐驚程突然手臂一擡手指掃過那姑娘露出大半球的胸,結果嚇得那姑娘立即雙臂交疊護在胸前……
“你幹嘛!”
“不好意思我一時激動LuLu姐你別生氣!”唐驚程邊道歉邊捻着剛摸過她胸器的手指。
那姑娘氣得吹鼻子瞪眼睛:“九哥這哪兒冒出來的人,素質怎麼這樣?”
唐驚程卻秀眉緊皺。突然一副大驚失措的樣子:“LuLu姐你胸口溢了什麼東西?”
“什麼?哪裡?”那姑娘頓時花容失色,雙臂捂着胸口一個勁地到處看,看了半天發現啥也沒有,這才知道被耍了。
“你…”LuLu羞紅了臉。
唐驚程雙手一攤:“抱歉看錯了,我眼神不好!”
“神經病!”罵了一句姑娘就氣得跑了,旁邊關略用手指半遮着嘴。忍不住笑了兩聲,擡眸盯着唐驚程看。
“你笑屁!”
“我沒笑啊!”
“叫你笑不出來,她那胸是假的!”
“你知道?”
“我摸了啊,手感不對!”唐驚程板着臉,她就知道那女人身形那麼瘦胸卻那麼大比例完全不正常,“怎麼?是不是挺失望?”
“沒有啊,反正假不假的,我看和蹭又不受影響!”關略一臉邪痞,氣得唐驚程咬牙啓齒。
“關略你大爺的混蛋!”罵完扭頭就走。
關略勾脣笑了笑,上前一臂攬過她的肩膀。
她不甘願地甩了甩手臂:“別碰我!”
“生氣?”
“呸!”
“吃醋?”
“你丫滾蛋!”
“嘖嘖……唐驚程你知不知道我最受用你現在這樣子?”他一路走一路強行摟着懷裡亂動亂掙的姑娘,最喜歡她現在這樣恨不得與全世界女人爲敵,鬧啊吵啊滿肚子憋壞主意。
“嗯,讓我想想啊…其實你這麼做沒什麼用,除了無形中增加我的膨脹感之外也就氣氣自己,不過你真低估了我的道行,像剛纔那種貨色我瞧都不會瞧一眼,無非就一個e罩杯麼,經紀公司那邊隨便拉兩個出來都不會比她小。”
“……”唐驚程腦子一下沒反應過來,恍惚了一下,e罩杯,“媽的你連她的尺寸都知道?”
“當然,三圍,目測,我第一次在騰衝小巴上見到你的時候也一眼就瞧出你的尺寸了啊。”關略回答得振振有詞。唐驚程氣得一把將他推開。
此時兩人已經不知不覺走出了慶功宴的大廳,步入酒店大堂。
風從門口吹進來。
“有多遠滾多遠!”
“哈哈…”關略豁出聲音來笑了兩聲,脫了外套追上去裹到唐驚程身上,俯到她耳邊:“不過說實話尺寸真不是最重要,咱貨真價值,還型好!”
“……”
尼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