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丹拂因爲睡的時間有些長,再加上剛纔在腦海中與壬佛兒的溝通,耗神耗得非常厲害。剛坐起身,環顧完四周,便因爲體力不支,又癱倒回牀榻上。
“我的頭怎麼這麼沉呢?暈暈乎乎地還有些噁心,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好渴哦,想喝水…”任丹拂心想着,便使盡全身氣力從牀榻上爬起來,慢慢將身體移向榻邊,將赤裸的雙腳挪到了地上。
“嘶…好涼…”任丹拂不禁打了個冷戰,人瞬間也清醒了幾分。
“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是哪裡,這房子主人的裝修風格還真是返璞歸真啊,全都是石頭,就是這氛圍嘛,暗黑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估計這房子的主人一定是個上了年紀的人,沒準兒眼神兒還不太好,要不然怎麼把這房子裝修得黑黢黢的,這品味還真是…”任丹拂搖着頭咋舌道。
(百首級處)
“啊嚏!”犬魔正在百首級巡視,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噴嚏,心中暗暗道:“我這上千年都沒生過什麼病,如今迴歸本體了,怎麼體質還越來越差了呢?難道是這具人類的身體太弱了,容納不下我這麼強大的靈魂?不行,還真得好好鍛鍊一下才行…”
“君王,不好了,仙子那邊的結界好像有動靜,不知是什麼情況…”犬魔下屬稟報道。
“什麼?你留在這裡我回去查看一下…”犬魔安排道。
“是,君王!”犬魔下屬應道。
正當犬魔轉身離開時,誰也沒有發現,百首級裡面幽幽地冒出了一層綠光,逐漸集結,慢慢行成一個骷髏的形狀,悄悄地跟在了犬魔的身後,沒有被在場的其他任何人所發現…
(犬魔臥房處)
“這地方呆的讓人透不過氣來,我得出去外面透透氣兒…”任丹拂心裡想着,便用手扶着牀邊慢慢起身,掀開暗紅色的紗帳,從牀榻裡走了出來。再次環顧四周,發現書案上除了筆墨紙硯之外,還放有一個紫砂茶壺,一個紫砂茶杯。
“太好啦!正好我口渴呢!趕緊喝點茶水,要不我是真渴得要脫水了…”任丹拂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書案前,拎起茶壺,將壺中僅剩的液體倒入茶杯之中,送入口中…
“真奇怪,這茶水的顏色就紅紅的,是紅茶嗎?怎麼也不甜,還有血腥味兒…”任丹拂正有些納悶道。
“佛兒,不要喝!快放下茶杯!那壺中的是…”犬魔正巧走進臥房,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驚恐萬分,急忙阻止道…
“嗯?什麼?你說什麼?咕咚…”任丹拂沒聽清來人聲音,邊確認着邊嚥下了送入口中的液體。液體入喉的下一秒,任丹拂突然眉心處散發出紅光,一朵曼珠沙華顯現了出來,同時,她的雙眸也由黑轉紅,泛着幽幽的紅光…
“糟了!佛兒喝下了魔血,這是要魔化了,怎麼辦呀?”犬魔有些崩潰道。
“魔…血…我…要…魔…血…”只聽犬魔的身後突然傳來了猶如地獄深處發出的吼聲。隨後,便有一個熒光綠的巨大骷髏飛向任丹拂,張着猶如山洞般空洞的巨口,準備把人整個吞下。
“佛兒!快閃開!”犬魔大聲呼喊道。可是任丹拂卻像什麼也聽不見似的,只是目光呆滯,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茶杯…
“佛兒!噗!”犬魔瞬間擋在了任丹拂身前,被骷髏狠狠地撞了一下,口吐鮮血,手捂胸口單膝跪倒在地…
“犬魔…佛兒來遲了…讓你受苦了…”壬佛兒突然發聲,雙眸由赤紅逐漸轉爲金色,周身的紅氣也逐漸轉爲金色,眉心間的曼珠沙華釋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將對面的巨大骷髏照得當場化爲烏有並伴隨着歇斯底里的慘叫聲:“啊!!!!我一定會回來的!你們給我等着!啊!!!!”
“佛…佛兒…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在魔化嘛…爲什麼…”犬魔不可置信地問道。
“佛也,魔也,一念之差矣;放下成佛,執念成魔,古往今來皆然。”壬佛兒毫無感情地說道。話音剛落,就見被壬佛兒佔據的任丹拂的周身,金色光芒漸漸消散,臥房裡又逐漸恢復成了原有的模樣。任丹拂本就疲憊的身體,因爲剛纔能量的瞬間釋放,致使身體瞬間脫力,當金光散去之時,她便像片柔軟的鵝毛一般,慢慢地飄落在犬魔的懷中,雙眉緊鎖,雙脣緊閉。
“這具人類的身體真的是太弱了,這麼不禁打,撞一下就吐了這麼多血,可真是…不行,有機會還是得重塑我的魔體才行。”犬魔一邊思忖着,一邊站起身,將任丹拂抱起,重新放回到牀榻上。
“這下子麻煩可真的是大了,佛兒誤飲魔血,如果意志不堅定,很容易被魔化。就算她能扛得住,來自百首級那邊的搶奪和攻擊,就目前她這具人類身體來說,也是無法應對的。只要一想到她隨時會被百首級那邊襲擊,我真是…”犬魔十分擔心地看着眼前昏睡着的佛兒…
“犬魔,…其實我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只是你看不到我而已…”任丹拂在昏迷中無意識地呢喃着…
“佛兒,你說什麼?”犬魔聽到任丹拂的呢喃後,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我一直陪在你身邊…華…華…”任丹拂好似說夢話般迴應道。
“什麼?佛兒?你說什麼?什麼華?佛兒!佛兒!”犬魔急了,一邊急切地問道,一邊不停地搖晃着任丹拂,全然忘記此時昏迷的人有多麼虛弱。
“佛兒,醒來!佛兒,醒來!”犬魔用力地搖晃起來…
“嗯…嗯…這是誰呀?這麼用力地搖晃我,快要被搖散架子了…”任丹拂迷迷糊糊地想道。
“別搖了行嗎?我快要散架子了…”任丹拂迷迷糊糊地說道。
“佛兒,是你嗎?佛兒,你醒了?你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犬魔急切地問道。
“犬魔?怎麼又是你?”你怎麼啦?爲什麼嘴角有這麼多血?獷木槐呢?你把他怎麼了?你快說!我現在在哪裡?你快說啊…”任丹拂一連串的問題向犬魔砸去,可想而知,犬魔被這些突如其來的問題當場“砸”懵了,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你不是佛兒…”犬魔失望地說道。
“廢話!我是任丹拂,你給我看清楚啊!我是任丹拂!真是的,這身體被你搖晃的,又酸又疼,真是難受死了…”任丹拂十分氣憤地說道。
“那個,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剛纔昏迷的時候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華?”犬魔低聲問道。
“你是傻的嗎?你也知道我是昏迷吧?你問我昏迷的時候自己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能回答你嗎?”任丹拂給了犬魔一個大大的白眼回答道。
“哦,說的也是,是我心急了…”犬魔繼續失望道。
“不過你一提佛兒,我還真想起一件事兒…”任丹拂說道。
“什麼?關於佛兒?你快說!”犬魔急切道。
“是這樣的,你房間…嗚!嗚!嗚!”任丹拂突然說不出話來,嘴似乎被什麼給封住了…
“佛兒,我錯了,你說過自己說的,我發誓,我再也不多嘴了,你別封我的嘴了,好不好?”任丹拂在心裡乞求道。
“佛兒?是佛兒嗎?”犬魔急切地問道。
“…嗯……”任丹拂點頭又搖頭,但還是說不出話來。
“好了,佛兒,我不問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跟我說吧,好嗎?”犬魔保證道。
“嗯…嗯…我說我保證了,我絕不會多嘴的,嗯?我能說話了?”任丹拂突然開口說道。
“看來佛兒現在還不想說,罷了,時機到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犬魔自我安慰道。
“嗯,犬魔,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家呀?我在你這裡可呆了好長時間了…”任丹拂質問道。
“這個,佛兒,我得告訴你一些事情,你有點心理準備,就是…”犬魔開始講訴了他與獷木槐的約定以及剛纔發生的一切…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白天是獷木槐,晚上是你?你倆共用一個身體跟我相處?現在因爲我誤飲魔血,還有個骷髏要追殺我????”任丹拂驚得連下巴都要掉了…
“這是什麼神仙,哦不!魔幻劇情啊?!我就是個普通人,爲什麼要讓我經歷這樣的事情啊?這可真是…啊!!!菲菲你在哪兒啊?我需要你陪着我!!”任丹拂十分絕望地在內心咆哮道。
“佛兒,你別激動,我會保護你的…”犬魔解釋道。
“你保護我?怎麼保護?你知不知道我跟獷木槐是兩地啊?兩個城市啊!難不成你會瞬間移動,白天他在S市上班,晚上你一個瞬間移動就能來到A市保護我?你想什麼呢?”任丹拂十分無語地問道。
“咳咳,嗯…那個,不好意思哈,瞬間移動這個問題嘛,我會,而且是我的強項…讓佛兒你見笑了哈…呵呵…”犬魔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個…我頭疼…”任丹拂確實是無語到極點了,這是她有生以來遇到過的最離奇的事情了,這些事情完全顛覆了她的三觀,她現在真是急於找人傾訴…
“好了,我先陪你回家吧,有什麼事咱們以後再說。”犬魔安撫道。
“好吧,先回家…”任丹拂應聲道。
兩人一同朝臥房外走去,在經過百首級的時候,因爲過於疲憊,誰也沒有發現在身後偷偷跟隨着的那一縷綠色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