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能賺百分之十幾,已經可以算是對的起客戶了,有時候還有虧錢的風險。
李陸飛做的代客理財,他本人只抽一點提成而已,當然不可能保證只賺不虧,要是客戶真的虧了他也不會自己掏腰包貼補出來。
“這是我的實話,事情基本上就是這個樣子,老成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當李陸飛說明白了這一點之後,老成想了好半天,撕開一包廉價的香菸,扔給李陸飛一根兒。他的啞巴老婆很殷勤的給李陸飛點燃了香菸,滿是期待的看着他……
老成狠狠的吸了一口,把香菸幹下去小半截,很直率的說道:“李經理啊,既然你對我說實話了,那我也不瞞着你。要是隻有這麼點利錢的話,而且還有虧錢的風險,那我還找你幹嘛?我老家很多開工廠做大生意的老闆,都在攬錢呢。我只要把錢交給他們,就算一分五的利好了,也比你這個賺的多啊。”
“老成,話不能這麼說,”或許是因爲守着火爐的緣故,李陸飛已經感覺到了燥熱,乾脆把整齊的西裝脫下來,將領帶也拽的鬆開了,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道:“你把錢交給我打理,錢還是你的,你可以隨時都知道自己的錢究竟是賺了還是虧了。只要過了最基本的鎖死期限,只要你感覺形勢不好,隨時可以找我……或者是找我的公司把錢撤出來,免得虧的更多。你要是把錢交給別人的話……”
把錢交給做大生意的老闆,專門吃那點利息,看起來好似很穩妥,其實是最不保險的。
天知道別人拿了自己的錢去做了些什麼,究竟是賺還是虧就只有鬼知道。而且現在的經濟大環境惡化的很厲害,捐錢跑路的老闆大有人在若是那些人真的捲了大夥的錢一走了之,老成這樣的小人物除了自認倒黴之外一點辦法都沒有。
“卷錢跑路?”老成笑了笑:“這個我不怕,那幾個老闆都是我的老鄉,有個還是和我同宗呢,捲了誰的錢也不能卷我的啊。李經理……”
“老成,你也別喊我李經理了,其實我就是公司的一個小業務員,您叫我小李就行。”
出來拉業務,每一個業務員的名片上都冠以經理的大名頭,這是行業規則。
“小李啊,難道你給我透這個的底細,看你也是個實在人。我就問你一句,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複利你能保證不?”
在決定是不是能拉到這筆業務的關鍵時刻,絕大對數業務員會把胸脯子拍的山響,信誓旦旦的保證這個保證那個。
可李陸飛沒有這麼做。
不是說李陸飛這個人有多麼老實,而是因爲老成賺錢實在不易,而且家庭條件比較特殊,真的不忍心爲了自己的那點提成就哄着騙着做事情。
目光清澈如水,李陸飛搖着頭說道:“雖然有這種可能,但是這個我不能保證。”
“好,”老成舉起酒瓶子在李陸飛的紙杯上象徵性的碰了一下:“就你說的這個業務,我就先不做了。小李你這個人實在,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咱買賣不成仁義在,啥都不說了,一切都
在酒裡。”
老成是爽利的人,喝酒也相當的爽利,李陸飛迷迷糊糊就喝光了那一杯子自釀的土酒,滿懷希望的第一筆業務也就這麼泡湯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一點鐘了。
聶玉坤還沒有睡,正抱着小狗縮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按着遙控器把電視頻道調了一遍又一遍。見到李陸飛回來登時就歡喜起來,馮媽也忙不迭是的把拖鞋拿過來:“總算是回來了,正準備打你電話問問情況呢,先生的業務談的怎麼樣了?成了沒有?”
只看了一眼李陸飛的表情,聶玉坤就笑呵呵的說道:“估計是沒有談成吧……”
“嗯,沒有談成。”懷揣希望而去帶着失望而歸的李陸飛很不甘心的說道:“我已經盡力了,怎麼還是談不成哪怕一筆業務呢?或許我根本就不是這塊料……”
聶玉坤只想和李陸飛交談,至於談什麼其實一點都不在意,百般溫柔的將他按在沙發上,小婦人一般偎依在他肩膀上:“誰天生也不是做這個的,好好給我說說,我幫你分析一下究竟哪裡做的不好……”
聽了李陸飛的描述之後,聶玉坤格格的笑着:“老公,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哪有你這麼做業務的?”
“我這麼做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甚至可以說大錯而特錯啊。
“第一,實話是不能說的,因爲你的客戶只希望聽到好的消息,他們不願意知道的真相沒有必要實言相告。”
“第二,做業務就是做業務,把良心什麼的先放到一邊。”
聶玉坤說的非常直接,而且非常現實。
就如李陸飛做的老成這一筆業務來說吧,老成手裡有了閒錢,放在銀行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半生積蓄不斷的貶值,必然要尋求財產性的收入,也就是想方設法的做投資。
如老成這樣的小人物,投資渠道十分有限,最通行的做法就以比銀行高很多的利息把錢貸給一些工廠主或者大商人。這麼做雖然可以賺一點利息,風險卻高的嚇人。在這種情況下,不忍心哄着客戶簽約其實是錯誤的。
反正老成也要把半生積蓄交給老鄉,反正他也要使用這種不靠譜的投資手段。那還不如把他的錢哄到手中,忽悠着或者乾脆承認是欺騙他把合同簽了,將他的錢拿到手。
因爲投資是正經的企業,有銀行作爲擔保,不存在卷錢跑路這個說法。在大的經濟環境不好的情況下,若連專業的投資都賺不到錢的話,把錢交給不專業的人去經營肯定虧的更多,甚至血本無歸。若真的對老成有了惻隱之心,就應該把他的錢哄過來。
聶玉坤的說法雖然有些殘酷,卻不是全無道理。雖然無法反駁,可李陸飛總感覺這是歪理。
“不就是一單微不足道的業務麼?沒有談成就沒有談成吧,別總記掛着了。”聶玉坤很愜意的舒展一下筋骨,然後又“吊”在李陸飛的脖子上,故意用充滿誘惑的口吻說道:“老公,我新買了很新潮的內衣,洗完澡之後穿給你看哦……”
“洗澡水已
經準備好了。小姐晚安,先生晚安,”馮媽很知趣的退了下去。
就剩下李陸飛和聶玉坤兩口子,還能搞出什麼好事情來?兩個人興趣盎然的來了個“鴛鴦戲水”,到了你情我儂如膠似漆的地步,乾脆就在浴室裡把本應該在牀上解決的夫妻之事給辦了。
牀頭的小燈散發着柔和的光輝,愈發添了幾分曖昧的氣息。摟抱在一起說着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感覺上來的時候又來了一回。
聶玉坤緊緊的抱着肚皮上的這個男人,說起今天見到的趣事:“IT公司那邊出事了……”
“又出什麼事?”
“有個做美工的小姑娘,在公司的廁所裡生了個孩子。”
“啊?在廁所裡生孩子?”
“是啊,我也好奇怪呢。平時我也看到過那個美工幾次,也沒有感覺她的肚子有多大呀,怎麼說生就生了呢?說來這個姑娘也挺可憐,他的男朋友前不久才和她分手,居然把孩子給生下來了。這個小姑娘的父親氣的半死,在公司就把她給打了,要不是公司裡的人攔住,估計要鬧出大事情來。”
未婚生子,雖已不是很稀奇,終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遇到傳統一點的家長,斷絕親屬關係也不是做不出來。這可憐了那個姑娘,連孩子的爸爸都不找不到,孤苦伶仃的還要帶着一個嬰兒……
“確實可憐,多不容易啊。”李陸飛忍不住的嘆息一聲。
也僅僅是嘆息一聲罷了,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就算是可憐那個姑娘,也不可能有什麼實質的幫助。
聶玉坤也跟着連連嘆息,吻了吻李陸飛的鼻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你說要是咱們把那個嬰兒領養過來,好不好?”
啥?領養一個孩子?
李陸飛雖有惻隱之心,雖然可憐那一對母子,可也不能領養人家的孩子啊。我已經和老婆住到一起了,平時夫妻生活的時候,雖然屢屢要用防範措施,可聶玉坤就是不許用。估計不等正式舉辦婚禮,她的肚皮就能大起來。
自己的孩子還沒有影兒呢,領養別人的?
同情心再怎麼氾濫,也不可能到了這種地步。
老爸老媽雖然早就急着要抱孫子了,可兩位老人家急的是血脈相連煙火傳承的嫡血子孫,而不是別人家的孩子。自己家的孩子還沒有生出來,就領養一下,估計兩位老人都能把天翻過來。
而且李陸飛也堅定的認爲:孩子嘛,終究還是自己親生的好。
既然已經同居了,孩子還會遠嗎?
“不行,不行,領養一個孩子是絕對行不通的,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聶玉坤嘻嘻一笑:“我就是喜歡孩子嘛,見了孩子就喜歡得不得了。”
“喜歡孩子,那還不簡單?咱自己生一個不就可以了嘛,領養別人的算怎麼回事啊?”
聶玉坤嘻嘻一笑:“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
“嘿嘿,既然你這麼喜歡孩子,我好辛苦一點努力播種,還怕沒有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