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這真是你同事?”阮大壯在門口看了林圓圓一眼:“我看着好像還是個小孩兒啊!”
林圓圓的生日宴會雖算不上隆重,卻也相當的熱鬧,甚至可以說有點熱鬧的不像話。一大羣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又是叫又是笑的,確實是太“熱鬧”了,若不是因爲這些人是苗苗領來的,阮大壯好幾次都想很客氣的說句“請安靜一些”了。
鬧騰的是林圓圓,苗苗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哥你多關照點吧,確實是我同事,不過目前還是個實習生……”
“這麼年輕就開始實習了?”
“我們院長的侄女……”
阮大壯恍然大悟,嘿嘿一笑:“我說呢,怪不得這麼年輕就做實習醫生了,原來是你們院長的家屬啊。”
“哥你別亂想,更別亂說,我們院長剛剛表示要提拔我的意思……”
“護士長嘛,你都給我說了四五次了。”酒店保安阮大壯根本就沒有興趣看這一羣孩子鬼叫:“這個年紀的孩子酒量不大,酒膽卻不小。你盯着陸飛一點,別讓他喝高了。”
囑咐了幾句之後,阮大壯徑直去忙自己的事情。
包房之內,壽星佬林圓圓顯得很亢奮,說話的調門也高,已經連連幹了幾杯啤酒,臉色紅撲撲的,看樣子已經有了幾分醉態。
扯着李陸飛手說道:“我給大家介紹,這位是我師兄……對了,小燕兒,以後你要叫大哥,千萬別象剛纔那樣喊大叔了。”
這次生日宴會,李陸飛來的很是後悔。
原本是指望來大吃一頓的,可菜沒有吃到幾口,酒卻灌了不少。這些個半大不小的少男少女“豪爽”的嚇人,有幾個已經喝高了,跑到衛生間吐了之後回來接着喝,頗有幾分梁山好漢的架勢,真讓人難以招架。
尤其讓李陸飛哭笑不得的是,居然有人喊他叔叔!叔叔?難道我看起來那麼老?
雖然心中還不“服老”,但是在這羣少男少女當中,二十多歲的李陸飛確實顯得很扎眼——因爲他的年紀最大。
喝了又吐,吐了又喝,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看着這些揮霍着青春的孩子們,李陸飛實在招架不住了,抽冷子從包廂跑出來,剛好撞見躲在過道抽菸的阮大壯。
每次見到李陸飛,都感覺格外親切,這一次也不例外。
笑呵呵的說道:“怎麼樣?扛不住那些孩子了吧?”
“是真扛不住他們呀,這些孩子的酒量真大!”
“他們……嘿嘿,那叫酒量,就是瞎喝而已。”
“大哥,能不能先給我弄點吃的?酒喝了不少,肚子還空着呢,我估計苗苗也沒有吃多少……”
阮大壯呵呵一樂:“算了,別在這吃了,一會等這羣孩子散了,咱們仨去外邊吃燒烤。”
散?就林圓圓他們的鬧騰勁,估計一時半會還散不了吧?
“沒事,我再拿瓶白的進去,白酒加啤酒,估計能喝倒幾個,然後你就提議回去,估計也就散了。”
李陸飛是真的被這羣年輕人給折騰慘了,反而更加希望林圓圓早點回去:“行,就這麼辦!”
時間不大,阮大壯拿了一瓶白酒,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牌子,不過看包裝好像很豪華的樣子……
“各位弟弟妹妹們……”阮大壯很清楚應該如何和這樣的年輕人打交道,一開口就露出了“縱橫多年”的大哥口吻:“可能大家還不認識我,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是苗苗的哥哥,年紀比你們大一些,這瓶酒算是我的一點小小意思。喝了這杯酒,咱們大家就算是認識了。以後要是有什麼大事小情的,大哥我絕對沒有二話,一定鼎立相幫!”
說的慷慨激昂,很象那麼回事。其實仔細一聽,阮大壯只是說了幾句類似於江湖訣的空話套話,一句有真正意義的都沒有。
這種場合之下,有沒有說到實質內容一點都不重要,關鍵是要把氣氛烘托起來,很顯然,阮大壯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來,來,大家都把酒滿上,一起端了!”
在一片鬧哄哄的氣氛當中,連連幹了幾杯,現場氣氛更炙。
接連幾杯白酒下去,本就喝了不少的少男少女愈發醉態可掬,連舌頭都伸不直了。有個梳着馬尾辮的小女生當場就吐了出來,還有幾個充滿了“青春氣息”的小男生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叫嚷着一定要和阮大壯阮大哥喝個一醉方休。
阮大壯不動神色的腳下的椅子微微一碰,那個要和他拼酒的小男生登時就被絆倒在地。早已“準備多時”的李陸飛趕緊將他扶起,做出一副很關切是樣子:“怎麼樣?不要緊吧?看來是真的喝了不少……”
“好像確實是喝多了!”阮大壯也做出一副很關心的樣子:“喝酒嘛,不在於喝多喝少,只要喝的痛快就行。難得和這位小兄弟投緣,想喝酒的話到我家裡去,咱們喝個一醉方休……”
“明天到我家裡喝酒”這種話在哪個酒桌上都可以聽到,也只有這些半大的孩子還會當真:“阮大哥真豪邁,小弟我平生誰都沒有服過,就服你一個人……”
第一次見面,就說這話,擺明就是喝醉了。
“好,那咱們說好了啊,”阮大壯根本就沒有記住這個小男生的名字,卻好像相熟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般:“明天到我家裡喝酒,哥等着你。”
眼看着火候已經差不多了,李陸飛不失時機的對林圓圓說道:“圓圓,可以了吧?是不是該回去了?”
林圓圓雖然沒有喝醉,也距離喝醉不遠了,時間觀念早已模糊:“師兄,咱……這就回去?是不是……是不是太早了啊?”
“我看已經可以了,要是回去晚的話,你姑姑該不高興了!”
提起“姑姑”這兩字,林圓圓頓時就收斂了很多,眯着眼睛想了想,終於同意了李陸飛的建議。
就這樣,李陸飛、阮家兄妹和林圓圓一起,送了這一大羣少男少女出來。
衆人離去之後,阮大壯開來他那輛破面包車,準備先送林圓圓回去。
上車之時,林
圓圓還念念不忘剛剛纔收到的那些生日紅包,很小心的將紅包全都交到苗苗手中:“我好像真的喝多了,你幫我看看,今天收了多少錢!”
阮大壯開車,李陸飛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苗苗和林圓圓在後座上清點紅包。
“張小燕,八百塊。”
“周玲玲,八百塊。”
“吳小康,九百塊!”
聽着這些數字,李陸飛不由得暗暗咂舌:這才僅僅是一場很普通的生日宴會,又不是結婚慶典之類的大喜事,光是紅包就動輒千兒八百的,這些年輕人的手面可真不小哇,也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怪不得林圓圓寧可不和她姑姑在一起吃飯,也要舉辦一場生日酒宴呢,原來這裡頭的油水這麼大。過這一次生日,她光是收紅包就要收萬把塊錢了,果然了得。
“易小杰,八百塊……”
“什麼?小杰這個傢伙纔給我包八百塊?”林圓圓很不高興的嘟起了嘴:“上次他過生日,我都隨了九百的紅包,輪到我過生日了,他纔給八百?這小子太摳門了,根本就沒有拿我當朋友!”
多給一百的紅包就是好朋友,少給一百就不是朋友,這是什麼邏輯?
李陸飛僅僅是笑了一下而已,並沒有說什麼,因爲他沒有義務給林圓圓解釋什麼叫做友情,就算解釋了林圓圓也聽不懂,反而會嫌師兄囉嗦嘮叨。
前邊不遠就是林院長的家了,就在阮大壯打方向準備轉彎的時候,一束強烈的遠光直射過來,耀的人眼睛都花了。
似乎只是一個瞬間,一輛工程罐車呼嘯着迎面而來,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的迫近,李陸飛頓時張大了嘴巴……
破舊的麪包車剛剛轉過半個彎,這個時候想要減速停車基本就等於是在找死,肯定會被巨大的罐車直接碾壓過去。
駕駛着麪包車的阮大壯一咬牙,猛然一打方向盤,油門已經踩到底了,想要直衝過去。
工程罐車似乎想要減速,可巨大的慣性是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的。尖銳是剎車聲中,對面的車燈照耀着李陸飛蒼白的臉……
虧得阮大壯敢於拼這一下,破舊的麪包車勉勉強強閃過了半個車身,避免了迎面撞擊的最壞結果。
奈何這種工程罐車的車體實在太過於巨大,又在慣性的動能當中,已經完全失控,終於沒有能夠全身而退!
“咣”的一聲巨響,罐車斜斜的頂上了破面包車的左車頭位置。
如此的巨大慣性面前,鐵皮的麪包車和紙糊的差不多,左側的前半個車身頓時凹陷下去……
哪怕是已經繫了安全帶,整個身子也不受控制的猛然往前一衝,腦袋撞上了前擋風玻璃,後面傳來兩聲尖叫。
巨大的反作用力之下,整個車子被斜着頂到了路邊,撞上了電線杆子之後才停了下。
後座上的兩個小女生已經被嚇壞了,不要命的尖叫着,前邊的李陸飛和阮大壯用一種變聲變調的嗓門同時大喊:“苗苗,你怎麼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