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一棵聖誕樹，你變得出來嗎？”
“我不要聖誕樹了，我要你好好的。”
夢境深處，相同的人，面容交錯，褐色捲髮與黑色直髮不斷更迭，讓人眼花繚亂。
啪。
有人關了燈。黑暗降臨……
曾小賢在白晃晃的日光中醒來，宿醉的頭疼伴讓他目光難以聚焦，最終只確定洗漱臺前有一方白色的身影。
“一菲？”
曾小賢懵懵地叫了一聲，洗漱臺前的背影僵住，握着毛巾的手頓了頓，繼而將毛巾擰乾，擦了擦手，搭在架子上。
諾瀾對着鏡子扯開笑臉，淡定地轉過身向牀上的曾小賢走過去，溫柔地坐在牀沿嬌笑：“你醒啦？”
有那麼幾秒鐘
曾小賢不確定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中。他明明記得，昨晚，一菲來過這裡。
“頭還疼嗎？悠悠說你陪客戶喝了不少酒。”
“還好，不是很痛。誒，諾瀾，你不是昨晚離開杭州了嗎？怎麼會過來。”
“我啊，到了機場，結果航班晚點了，後來因爲天氣，飛機停飛我就回來了。”
“那，你回來的時候，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嗎？”
諾瀾將眼底的複雜掩飾，故作輕鬆聳了聳肩膀：“不然呢？還有誰啊。”
一菲的確來過。
曾小賢半夢半醒間睜眼看見一菲，當時還以爲是在做夢。所以膽子也大，直接翻身撲倒強吻。
直到，臉上有涼意暈開。
他憐惜地擦掉一菲臉上的淚，說“菲菲，不哭。你哭我心疼。你終於來了……”
“我來了。”
“我每天都在想你，我習慣了你在我身邊。你不在，我真的覺得這樣的生活很陌生……無論你在哪裡，等我。”曾小賢慢慢說完，忽然失去力氣，整個人趴在一菲身上。
“你都已經和諾瀾訂婚了，不要再來找我了。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一直，喜歡的，是你。無論你在哪裡，只要你找我，我發誓，我一定會陪你……不管你在哪，我都去找你。”
“你不需要我了。你該去照顧的是諾瀾。”
“我只想要你……”
接下去，是兩個人的沉默。一菲聽見曾小賢的呼吸趨於平穩，扶起他：“小賢？”
他睡着了。一菲輕輕扶着他坐起，幫他將外套和鞋子脫下，蓋上被子。
“其實，如果可以，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我還是，想做你的一菲。可是，我現在是曾涵陽。”一菲幫曾小賢按着太陽穴，他的電話響，一菲伸手點開信息。
“小賢，飛機停飛了，我現在來酒店看你，等我。”發件人，諾瀾。
一菲握着手機，將視線移到曾小賢熟睡的臉上，嗤笑着，把手機放在牀頭櫃上。嘆氣，“諾瀾要來找你了。這個聖誕，我不要聖誕樹了。因爲你就是我所有的願望。可惜，我實現不了。你可以成爲一個好男人，加油吧。”
說完，一菲俯身，將自己的脣印上他的。
“再見，賤人曾。祝你，永幸，永安。”
房門打開，一菲虛弱地走在地毯上。
夜晚的高架橋上燈火闌珊，空無一人。
一菲順着扶手蹲下，手機來電，屏幕上顯示着‘言洛’。
“對不起……我還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成爲曾涵陽，更沒有辦法，回到過去。言洛，我放不下……”無聲地哽咽，手機被關了機。傾盆大雨毫無預兆的降落，一菲全身溼透地在雨中走着。
“一菲姐，你怎麼淋雨回來了？”
夏梓妍穿着傢俱睡衣在客廳泡麪。一菲想要開口的，可是喉嚨發不出聲音。越來越深的眩暈感加劇，眼皮越來越沉重。下一刻，一菲暈了過去……
一場大雨，將她存在的痕跡，悉數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