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來是爲了邀功，那我對你說一句謝謝。但如果你又是以丈夫的身份來質問我，那我覺得很可笑，無話可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一路都是被質疑過來的，說真的，這些無聊的緋聞，我連解釋的興趣都沒有。”顧媛波瀾不興地回答。
“這麼說還是別人的錯？別人有心陷害你？那你怎麼不問問自己，爲什麼會讓人有機會拍到這種照片？怎麼其他女人沒你這麼多事兒？方一城是真的吧？上次那個韓國娘炮是真的吧？現在這個歐陽爍也是真的吧？不是別人憑空捏造出來的人物吧？你和他們保持點距離會死嗎？”
“我們今天只是一起出去採購。”
“採購衣服？”
陸離一看她這副面無愧色的樣子就上火，把她手裡的紙袋搶了過去。“幾家打折的破衣服就能收買你？你要我不會給你買嗎？但爲什麼要別的男人給你買？你就這麼廉價？”
她搖搖頭，笑笑。“重要的不是衣服有多貴，去的地方有多高級，而是人的心情。是，和方一城吃路邊攤我很開心，和歐陽爍逛打折店我也很開心。和你在一起，哪怕穿着再奢侈，我的心情都跟上墳一樣，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你……”陸離咬牙，拳頭都已經握了起來，掐得指骨發白。“我究竟有哪裡做的不好？”
“你哪裡都好，是我不識好歹，都是我的錯。”
“我們現在就事論事，別給我陰陽怪氣。”
“就事論事是嗎？好，之所以我這麼受關注，只是因爲我是你陸離名義上的妻子。一有點風吹草動，有心的人就會大做文章。你以爲活在這麼多人的監視下，我舒服？”
陸離擰緊了眉頭，“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我只是說一個客觀情況。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會受到這麼多關注？”
“就算是普通人，出軌這種事情也是會被人不恥的。”
“幾張這種照片就能說明我出軌？”
“就算你沒有，其他人也會認爲你有。”
“我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是活在別人的世界裡。我又不是褲衩，什麼屎尿都得接着。”
“你的心倒是夠寬，那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別人都在笑我戴綠帽子！”
顧媛冷笑一聲。“說來說去，你都是考慮自己的面子問題。那樣很好解決，離婚。”
“你——”陸離眉心的戾氣就更重了，一張臉幾乎都在抽筋。“你鬧出這麼多事情就是爲了逼我離婚？”
“如果你能選擇繼續忍受，那麼日子倒能繼續過下去。”
“該死！難道你就不會離那些男人遠點？你有我一個還不夠嗎？你到底想要多少男人才能夠滿足？”
“你？”顧媛懶懶地掀了掀眼皮，“你什麼時候是屬於我的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是你丈夫。”
“掛名丈夫。”她立刻糾正了，“你陸少是和許人物？我又不是顧嫣然，哪裡要的起？”
“我想和你重新開始！”陸離脫口而出。有些壓在心裡很久的話，卻是在最憤怒的時候才能開口。
顧媛的心猛地一顫，也只是轉瞬即逝，隨之而來的是嘲諷。“如果我沒記錯，顧嫣然回來之前，你也這麼暗示過我吧？結果卻耍了我一把，現在又要故技重施了？你這麼說，顧嫣然知道麼？”
“我爲什麼要考慮她？”
“你們不是複合了嗎？”
“誰告訴你我們複合了？別用你的思維去推測我的決定！”
這絕對是顧媛今年聽過最好笑的謊話了，陸離和顧嫣然沒複合？他在逗她嗎？當她的智商還停留在三歲是不是？
“別告訴我，你們沒有複合是因爲你突然覺得我比顧嫣然更有魅力，所以你愛上我了。”
受不了她用這種輕蔑的語氣談論他的愛，他立刻否認道：“我沒有愛上你！”
“那你不愛顧嫣然了？”
“……”
“瞧，有些事情，就算是你這種人，也沒辦法撒謊。我是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麼，也沒興趣知道，但我的態度很明確，我想離婚。”
“我不離。”
“那你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我想做什麼，我自己決定，不會被你束縛住手腳。”
“你自己的名譽就不要了？把自己弄得聲名狼藉，對你有什麼好處？”
“沒什麼好處，只不過是我不在乎罷了。我只想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去生活，別人怎麼看，我一點都不在乎。我想回去了，可以把我的衣服還給我了嗎？”
她伸手去拿，但陸離一氣之下直接把袋子給扔了。
“你這人……神經病，憑什麼亂扔我的東西。”顧媛又撿了回來。
“他給你買的，你就這麼喜歡？”
“是！”
“你……已經鬧得這麼難堪了，你還想讓他當你的男伴？”
“爲什麼不行？如果故意和他保持距離，更會讓人誤會吧？反正我和他怎麼相處都是錯的，有什麼關係？”
他捏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扯進自己懷裡，雙眼燃燒着怒火，“如果我不允許？”
“我不需要你允許。”臉已經因爲疼痛而變得蒼白，但她依然咬緊牙關，絲毫不畏懼他。倔強的性子也上來了，非要和他對抗。“不管你同不同意，他都是我的男伴！你要是不高興，也可以找顧嫣然。”
“你以爲我不敢？”
“你當然敢。”她嘲弄一笑。“你陸少有什麼不敢的？”
她現在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態度，都像一隻無形的手，把他往顧嫣然那推。“你就這麼想我和顧嫣然在一起是吧？”
“是，你去找她，別再煩我！”
“行，如你所願！”
陸離被徹底激怒了，甩開她的手憤然離去。
“嘭——”重重地甩上車門，顧媛的身子也跟着一激靈，他就是個暴力狂加瘋子！
……
陸離和顧媛吵了一頓後心裡很不爽，開着車在路上亂飆，每一秒都在抑制着倒回去跟顧媛打一架的衝動。
換做以前的脾氣，他早就把她家天花板給掀了，還輪得到她對他陰陽怪氣地諷挖苦？可他的一再包容，並沒有換來她的感恩，反而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這個死女人是要上天麼？
屏幕亮起，閃爍着“顧嫣然”三個字。
陸離第一次產生了心煩得不想應付她的感覺。
但是鈴聲響個不停，他最後還是接通了。
……
半個小時後。
顧嫣然坐在了陸離的副駕駛座上，抱歉地說道：“真不好意思，這麼晚還叫你過來，沒想車子會突然拋錨。我在國內有沒有其他朋友，只能找你幫忙了。”
“沒事，車廠修好了會給你電話。”
“公司的車就是問題多，經常拋錨。可惜我不留在國內，不然我就買一輛好點的車了。”顧嫣然有心暗示，偷偷看了眼陸離，但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並沒有接話。
“我學車的時候還是你陪的呢，你記得嗎？那時候那個教練跟我表白，你很生氣，把他們駕校都給封了，後來親自教我學車，陪我考車，真的很霸道。”
又是得不到任何迴應，顧嫣然覺得沒趣，只好轉移話題。
“對了，我今天收到了你們酒店跨年晚宴的請柬。”
“嗯。”
“我去合適麼？”
“爲什麼不合適？”
“我和你的關係……畢竟我是你前女友，怕被人說閒話，而且伯父應該也不想見到我。”
“你什麼時候也會在意別人的看了？”
顧嫣然笑笑地反問。“難道我在你眼裡是一個很隨便的人？拜託，我也是會考慮影響的嗎？”
陸離諷刺地想着，連一向大膽的顧嫣然都知道考慮這些，但她顧媛卻不知道，反倒巴不得事情越鬧越大，他現在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去？”她的眼神很嫵媚，狹長的眼形，總讓人想起狐狸之類的動物，很勾魂。
“看你自己。”
“那晚誰是你的女伴？顧媛？”
“不是她。”
“那是誰？你一個人？我身邊倒是很多追求者，不過我都不看不上，不如你不怕陸太太生氣的話，我們倒是可以搭在一起。”
想到顧媛一直把自己推給顧嫣然，陸離差一點就答應了。她讓歐陽爍當她的男伴，難道他就不會帶顧嫣然嗎？誰怕誰！
可是，他還是不想再在這種事情上激化和她的矛盾，最後理智佔據了上風。“算了吧。”
他居然拒絕她！顧嫣然的臉完全僵住。
她已經夠主動了，他還想她怎麼樣？難道讓她脫光衣服取悅他嗎？
陸青菀說得對，陸離真的變了。就算他還愛她，也沒有從前那麼迷戀她了。他的心裡，已經有了顧媛的位置，甚至快要超過她了。
膝蓋上的手死死地揪緊，她半天才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我、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去不去參加還不一定呢。我以前倒很喜歡參加這些宴會，但現在不那麼熱衷了，覺得沒意思，還不如和自己喜歡的人在家，安安靜靜地休息。你說是不是？”
“嗯。”
耳旁是顧嫣然的聲音，但陸離心裡想的，卻是如果能安安靜靜和顧媛在一起該多好。她的脾氣實在是太糟糕了，能和她好好相處一秒鐘，都顯得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