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都得有個限度。
思及此,佟媽媽悄悄走過了,四爺的房。
整條走廊,幽寂無聲的,卻是隔着幾堵牆壁,都有失眠的人,望着窗外的月色。
……
第二天晨起,太陽已經露出了光芒,萬里無雲的,天氣特別好。
深深從被筒裡,暈乎乎的爬起來,真沒見過,像她這般濃密烏黑的頭髮,泡發的海藻似的,鋪了一牀。
她順了順發,發現手心起了油,於是套上拖鞋,下了地,沙沙的走出了房間,去佟媽媽房間尋人。
走廊上,路過了四爺的房,雖然那扇房門,緊緊閉着,可深深心裡,是牴觸的很。
她將頭,一個勁兒低下,就彷彿四爺,就在眼前站着似的,那雙幽邃的眼睛盯着她,又來開口罵她,讓她很是氣怒。
到佟媽媽房門口,深深擡起手臂,睡衣的大袖口,順着柔滑的肌膚,滑了下去,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腕子上套着一隻,四爺給她的玉鐲子,那玉色,水秀水秀的。
叩過了門,深深輕輕喚道:“佟媽媽,我這頭髮油了,您幫我洗洗乾淨吧。”
佟媽媽披着衣服拉開了門,一見深深衣着單薄,就給她,拉進屋子裡去了。
“做什麼要這樣膽大包天的!你上回生病,瞧給四爺罵的!這次再給染了風寒,有的收拾你。”
佟媽媽說着,就也眼疾手快的,把深深塞被筒裡去了。
深深焐着,團在牀頭,眼睛笑的彎彎,道:“暖烘烘的,早知道就來佟媽媽這裡過冬啦。”
佟媽媽愛憐的橫了深深一眼,問道:“那你做什麼想這麼早嫁人?佟媽媽的被窩不暖和嗎?”
又提到這回事兒,深深抿着脣,低下了頭。
佟媽媽瞧見她那副裝死的模樣,就也不去說她了,把頭髮攏了攏,去深深房間,拿她的衣服。
取了幾件小衣,掛在臂彎裡,帶上深深房門,就朝着自己房間回去,可是不曾想到,四爺,竟然在裡面。
……
四爺也是剛起,貼身衣裳外,套着咖啡色睡袍,坐在牀邊,彎着腰,拉着深深的小手,輕輕的講着話呢。
深深靠着牀頭,一副冷漠以對的冰美人模樣,海藻般濃密烏黑的長髮,幾乎遮掉了一半的臉頰,彆着,總是不去看四爺。
瞧見這一幕,佟媽媽也就知道了,於是乎,悄悄的朝着走廊,又退後了好幾步。
房裡,四爺正在和小姐說話。
房門敞開的,又是個鳥蟲都不叫的清晨,若有人敘話,是能聽去一些的。
佟媽媽就也聽見了,四爺不要臉面,哄着誘着討好着,賠禮道歉的話。
“跟四爺講,要怎樣兒,才肯原諒四爺這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