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將她拉起抱緊,她一擡頭,迎上的就是他那雙深情而熱切的黑眸,她真的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對,而她覺得有必要問一下,“在新婚夜之前,你可一點都不喜歡我,爲什麼……呃,你、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他未回答,只是又回以一個深情的凝睇。
天啊,她的雞皮疙瘩又要起來了,“你說話啊。”
他癡癡地道:“我只是--終於發現你了。”他再次吻了她。
感受到他熱呼呼的氣息與即將要燎原的,她趕緊阻止,“等、等等,你真的清楚我是誰嗎?終於發現?我們常常碰面,哪用得上這幾個字。”她被他吻得茫酥酥的,僅能抓住最後的一絲理智問。
他卻笑得很可惡,“我真的很愛你,即使你很懷疑。”
這浪蕩不羈的傢伙怎麼會說愛,是被雷劈到嗎?“還是你發燒了?”她這樣說還客氣,其實是想說頭殼燒壞了。
他知道她很困惑,但這也是他活該倒黴,以及上天在懲罰他吧,明明近在咫尺,他卻往遠處尋覓,蹉跎了太多美好時光,但沒關係,現在有她在身邊纔是重點,他會再一次的讓她愛上他,他會再一次的讓她知道他有多麼愛她。
他無限迷戀的凝盼着她的麗顏,溫柔的擁抱她,再次抱着她上牀,與她耳鬢廝磨。
當然,這一天倪杏兒是來不及也沒空去給公婆奉茶了。
但穆家兩老可一點也不介意,其實他們一直懷疑兒子在某個方面有問題,就算外面盛傳兒子風流、摸過上千名女人的手,但他們可清楚了,兒子不曾真正的擁有過女人,這也是穆平樂要逼他成親的主因。
這下終於確定了,不僅沒問題,而且,還出乎意料的“善戰”。
因此送早膳去的徐漢一到房門口,就因爲非禮勿聽而退下了,臉紅心跳得連門都不敢敲。
“太好了,那咱們還要去逃難嗎?”雍容華貴的丁欣看着丈夫問。
“這……”穆平樂撫着須也遲疑了。
原本擔心媳婦娶進門,兒子會天天給他們臉色看,也會怠慢了新婚妻,屆時,他們父子肯定又是吵翻天,所以很有遠見的丁欣早就安排好了,一旦媳婦奉完茶,他們就去遊山玩水,還將路線都安排好了,一路順道訪友,這一趟由南再向北,少說也要大半年。
最好的情況是,回來沒多久就可以含飴弄孫了,再不,經過半年的磨合,夫妻倆合該也協調好相處的模式,他們也不必費心了。
“我看還是照着計劃走,不然咱們的信都送出去了,那些老朋友也許都等着我們呢。”穆平樂做了決定。
丁欣也有同樣的想法,“也好,杏兒那孩子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原本還怕委屈了她,但既然她跟元煦有了這麼好的開始,我們也能放心的去玩。”
於是,兩老僅留了口信給管事,就快快樂樂的出遊去了。
“天啊,真是丟臉死了!”
在得知公婆只留了句“要小倆口好好恩愛,我們要展開訪友之旅,快則半年,慢則十個月,恰巧可以回來抱金孫”的口信後,倪杏兒真的沒臉見穆府的任何一個人了。
整整兩天啊!穆元煦很肉慾的把她困在房裡,讓她累得根本搞不清楚是白天或黑夜,每回翻雲覆雨後她就沉沉的睡了。
而且這一房間不是隻有連接着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廳而己,另一邊還有寬廣的浴池、舒適的茅廁,相當方便,只有吃的得要徐漢送進來。
說來,她是佩服穆元煦的,就成親前她娘跟她說的房中事來說,男人應該不會這麼強的,還是穆元煦訓練有素,所以在牀事方面的表現比較厲害?
她吐了一口長氣,看着坐在桌前飽餐一頓,正在吃飯後水果的丈夫。
成親會讓一個男人變了樣嗎?若不是那張俊得過火的臉仍然是穆元煦,她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嫁錯人了。
穆元煦看到她困惑的眼眸,也不難猜出她的困惑,他知道還要一段時間她纔會適應自己的變化,但要花多久時間他都不在乎,只要每天都能看見她在身邊,他就覺得好幸福。
他深情的看着她,將手上的葡萄剝了皮,走到她身邊坐下後,將葡萄送到她脣邊,她粉臉一紅,吶吶的張口含住,正要咬破這甜而多汁的葡萄,他卻欺身向前,探入她的檀口要跟她分享這顆葡萄。
她楞了下,但隨即反應過來的張嘴,一副打算要讓他的模樣,那樣子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他依她所願,咬走了那顆葡萄吃了一半,又送回另一半給她。
她傻楞楞的咀嚼着那鮮嫩多汁的葡萄,沒想到有人喂出興趣來,乾脆把整盤葡萄拿上了牀,一顆又一顆的照樣與她分食,但吃到後來,葡萄出現的地方已不只在她嘴裡。
他一顆一顆的丟入她的肚兜內,再一顆一顆的將它們咬出來,如此煽情的吃法,令她早已癱軟在牀上,全身都是葡萄香味,一張麗顏盡是春情、眼神迷濛,接着毫不意外的,又讓他給吃了。
激 情過後,若非徐漢過來說皇上請他進宮,穆元煦可捨不得離開身邊的睡美人。
只是,就算進到了宮裡,見到了皇上,他仍然滿腦子都是倪杏兒。
雖然成親才第三天,但姑且不論前世,今生他已跟她認識十多年,他們算是相當熟悉的,再加上她的心思單純直率,那雙澄淨明眸完全藏不了心中所想。
他不得不承認,逗弄她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樂,無論是邪惡的、挑逗的、色情的……像是從她身上咬出葡萄,她臉上那又羞又無措的可愛神情……
一想到這裡,他再也忍不住的又笑了起來。
“別一臉的樣子可以嗎?”一身金黃龍袍的季仁甫忍不住敲敲桌子,喚醒沉浸在幸福中的好友,“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你會留在家裡陪新婚妻子,我以爲成親當晚,你就會衝到皇宮來。”
“衝來幹什麼?”穆元煦不解。
“當然是閃避洞房,但我白擔心了,對吧?討了妻子轉了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季仁甫認真考慮要不要叫太醫來看看他,病得不輕啊,瞧,忽然笑了又忽然搖頭,但眼眸嘴角都是笑,整個人洋溢着怪異的甜蜜氛圍。“沒事吧?”
“有什麼事?”穆元煦又笑了,他只是太幸福了。
“像是練武練到走火入魔,賺錢賺到癡傻了,還是哪根筋出了問題?新婚後,一連三天不出房門一步,你是從良了?可知道有多少美人在穆府外徘徊,就等着讓閱盡百花之手的你再佔點便宜?”
穆元煦無奈的映他一眼,“別糗我了,你明知道我爲什麼摸她們。”
“對,你骨子裡專情,外在的浪蕩風流是假象,所以……”他臉色丕變,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頓時狠狠倒抽了口涼氣,“可能嗎?!倪杏兒就是--”
“對,就是‘她’!”穆元煦勾起嘴角,向惟一知道他前世的好友坦承。
季仁甫簡直難以置信,竟然真有如此命中註定的事!“那你不是白白浪費了十多年的時間?”
“所以,婚前婚後態度差太多,那個可愛的女人還一直以爲我喝醉酒、發高燒,但我相信她心裡一定有想過我的腦袋八成是遭雷擊了。”他自己都說到笑了出來。
季仁甫也爆笑出聲,“肯定有!”
季仁甫與她也是熟識的,在知道她將是好友未來的妻子後,就在他登基封好友爲皇商後幾日,他還特地宣她進宮聊過,這幾年來也常關切着她,再加上她性格直爽,兩人也似好友,而這也是貴爲皇帝的他竟曾經爲她動心的原因。
只是,那兩人的情緣真的很深,沒想到命運的安排如此微妙,連他都忍不住嫉妒了,他什麼都有,就是不曾有過這麼刻骨銘心的感情。
“看來,我得好好跟碧雲談談了,她對你還存有希望,覺得以你的身世地位,絕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你的確要跟她好好談談,我這輩子只會有一個女人,就是我的妻子倪杏兒。”
自成親那日起,穆元煦對倪杏兒總是呵護備至,凡遇好吃的、好玩的,絕對會買回來給她,可以帶她出門洽商時,他也絕不會將她單獨留下來,即使這樣的行爲已經轟動京城,成爲每個人茶餘飯後的聊天話題,甚至開始猜測是什麼改變了他。
但那些長舌的議論他全不在乎,他只知道他熱烈而深情的注視會讓倪杏兒臉紅心跳,他只知道他對她的憐惜體貼會令她又驚又喜。
當然,她仍有困惑,一個從小看到大、玩世不恭的男人突然大轉性,成爲愛妻好男人,她還不是很習慣,但他知道她愈來愈能接受他,臉上的幸福笑容也愈來愈多,這樣就好,他只要她快樂幸福。
倪杏兒是真的很快樂。
書房內,她不自覺的將目光定視在大桌子前,攤平了一張大地圖在看的丈夫。
很難想像,他跟她竟然能變得這麼好,最近,他處理商家的帳冊時她都在一旁看書,兩人即使沒有交談、目光沒有對視,但她的心情就是很好,覺得連空氣聞起來都是甜的,而她的丈夫也一直都很認真工作,認真的他看來更英俊了。
真難以想像,過去兩人因爲婚事,雖然還不到相看兩相厭的地步,但絕對心有芥蒂,未料成親後,竟然能如此相親相愛。
簡直像是老天爺在他們身上大顯神蹟、施了仙法呢。
她看得太癡、想得太甜,沒有注意到穆元煦已經感受到她幸福的凝望,他勾起嘴角一笑,走到她身邊,俯身,照例給了她一個又溫柔又熾烈的吻。
若不是還有要事得做,他真想繼續下去。
他放開了她,喜歡看她羞紅的臉蛋,盯得她不得不移開粉臉,暗暗吐氣,把目光轉向他那張長長的地圈,注意到上面寫着“運河疏浚計劃”……
他的視線跟着她看過去,然後想也沒想的就拉着她走到桌子旁。
“這是我奉皇命疏海運河,還得找到方法讓商家南北通運不必付太多的過路費的大事。”
見她困惑的皺起柳眉,他笑着繼續解釋,“你看,這一段運河在過去幾年來,一直是官場上人人爭搶的肥缺。因爲夏秋之季洪水氾濫,載運米糧的貨船不是翻覆入河,就是遭到大風巨浪打溼後發黴了,運到目的地也不能食用,也因爲狀況多,商家莫不搶着避開夏秋之季通過,”他指着那段會氾濫成災的運河,“所以,官商勾結,管理這段運河的官員就成了商家賄賂的對象,誰給得多,就讓誰的船先過,好避開水患期。”
所以,過路費指的就是這個了。她明白的點點頭。
“我已跟皇上建議由這個城鎮的碼頭行駛運河後,載運貨物再到這裡上岸轉陸運……”
他在地圖上指出位置,她專注的聆聽着,卻更着迷於他臉上的自信神采。
“這麼做,誰也不必擔心中間這一段會氾濫成災的運河,其實,目前已在暗中規劃開闊新路,一旦水陸共運,就能有效縮短載運時間,屆時南北商貨流通將會更熱絡。”
他真的好聰明!只是她看着他,“這應該是機密吧,你怎麼跟我說?”
“你是我的妻子,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秘密。”這是他不會也不願再犯的錯!“當然,我這麼做,會擋了不少人的財路,但皇上卻可贏得賢君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