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邵雲諾罵成是豬,唐影月倒是頗爲不爽了,她何嘗受過這樣的委屈,忍不住淚雨漣漣,她到了這裡,連做人的尊嚴都沒有了。
“我不是豬,我不是豬。”唐影月委屈的重複着這句話,眼神裡是對邵雲諾的反抗,她只是作爲抵債來到這裡的,並不是喪失了自己的一切尊嚴。
“哼,你連豬都不如。”邵雲諾冷哼一聲說道,他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臉輕蔑的望着唐影月,他剛纔的力道並不大,只是不明白,爲何這個女人就這樣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若是一個人連最基本的自保都不會,那麼就是廢物,他本來想說她是廢物,可是這個詞到了嘴邊還是忍住了。只是他沒有想到,剛纔說出的那句貌似更具殺傷力。
唐影月忍不住了,淚水在眼裡開始打轉,她決倔強的盯着邵雲諾,想要看到他悔悟或者是愧疚的反應,但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你纔是豬,你纔是連豬都不如。”唐影月此時也顧不得形象了,明明知道這樣頂撞邵雲諾,到了最後都會成爲他下一輪侵略的藉口,但是她還是義無返顧的做了。
“你再說一遍?”邵雲諾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她瘦削的下巴,眼神裡冒着怒火,惡狠狠的說道。
他最反感的便是有人惡意頂撞他,尤其是這個人是唐影月,他更是不能夠容忍,這個女人被他唾棄,被他鄙視。
唐影月撅着嘴,卻是要繼續頂撞的樣子,而邵雲諾怎麼會容忍讓這種不和諧的聲音繼續充斥耳朵,他手上加大了力道,唐影月的嘴巴便裂開了合都合不上。
“哼,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膽敢在頂撞我,有你好看的。“邵雲諾惡狠狠的鬆開手,將唐影月扭向一邊,兀自站起身,不再搭理她。
可是唐影月心裡卻是委屈到了極點,她實在不明白這個男人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他有優越的家世,有顯赫的地位,他什麼都有,爲何還要折磨她。
“你既然這麼瞧不起我,爲何要拿我抵債?”唐影月淚流滿面,這是一個一直潛伏在她心底的問題,她不明白,也不懂。
“爲什麼?就憑你是唐子墨的女兒。”邵雲諾手裡點燃一支香菸,忽明忽暗的光亮在屋子裡閃爍,他冷笑一聲說道。
“你既然那麼恨我爸爸,你還要替他還債?”唐影月繼續問道,在她記憶裡,若是兩個人之間有了矛盾,應該是老死不相往來纔對。
“我替他還債,那是因爲你可以替他補償。”邵雲諾繼續說道,他的嗓音醇厚,若是不是有這麼一個骯髒的靈魂,唐影月覺得,光是聽這個聲音,都會讓人心動。
這個補償她是沒有聽懂的,也不知道這個補償的含義,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明白,已是痛徹心扉。
一支菸抽完,屋子裡的光亮已經暗淡了下來,唐影月還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勢,全身窩在沙發裡,一臉的落寞,十六歲的她,還不能理解這些成人世界裡的東西。
“走,跟我去天台。”邵雲諾裹了一條浴巾在身上,並沒有顧及唐影月如何遮羞,他大步走在前面。這棟別墅倒是僻靜,露天陽臺適合觀賞夜景。
唐影月去了浴室找到自己丟在一旁的睡袍,不管是否合身便裹在身上,她需要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哪怕只能是在屋頂。
星空浩渺,月亮皎潔,有月亮的晚上星星總是很少,唐影月第一次在這樣的夜晚領略到人世的安靜。她靜靜的呆在一旁,只是看着天空,並不說一個字。
“把睡袍脫了。”邵雲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倒是讓唐影月嚇了一跳,她不知道邵雲諾這一次又是要玩什麼花招。
雖然露天陽臺並不會被人偷窺,可是畢竟是室外,她還做不到如此放浪形骸,只是回頭一剎那,便見到邵雲諾躺在搖椅上。
她裝作沒有聽見,蜷縮着雙腿,抱着雙肩不回頭,也不言語。她害怕,害怕再次遭到邵雲諾的折磨。
“聽見了嗎?”邵雲諾再次發問,他有足夠充沛的精力來對待這個冒着怒火的小羔羊。露天陽臺是一個好地方,能夠讓人性得到放鬆。
“我不脫。”唐影月抓住衣領,突然回頭衝邵雲諾義正言辭的說道,她不要在這種地方luo露自己的身體。
只是她的話音未落,邵雲諾的雙手已經伸了過來,她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他一手抓住她的纖纖玉手,剛纔受傷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他沒有發動下一次進攻,回到自己的躺椅上,半躺着欣賞眼前的美景,倒是覺得美輪美奐,甚是讓人心神嚮往。
邵雲諾保持着先前的姿勢,悠然的點起一支菸,煙霧繚繞,只是夜色淡然,並不能顯示出那種逍魂的感覺。
他只是將目光盯在唐影月的身上,欣賞着月光是如何在她的桐體上留下陰影,而後又是如何轉化視角的離去。這是一幅美景,是一副他從未看到的美景。
唐影月沒有想到,他讓自己坐在這裡,居然是一個陷阱,這一把椅子恐怕是他專門爲那些到這裡觀光的女人制作的吧。
或許他就是以現在這樣的貪婪的眼光,居高臨下的欣賞那些和她一樣無辜的人。她想到無辜的時候,又覺得這個詞似乎只是適合自己。那些女人但凡願意來這裡,肯定是百般情願的。哪能像她一樣這樣不識時務。
邵雲諾一直盯着她,彷彿要將唐影月看穿一般,但是他一直卻是無法看穿她的靈魂,他舉得這個女孩子有不同尋常的成熟一面,可是究竟是體現在哪裡,他卻是一無所知。
他甚至在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唐子墨的女兒,他那麼*愛這個女孩子,一定有她的過人之處吧,他想看到這一點,可是卻是怎麼也不能發現。
“說說那個死鬼吧,他對你好不好?”邵雲諾輕吐一口濃煙,漫不經心的問道,在這樣的月色下,他倒是希望能夠多瞭解一些關於那個仇人唐子墨的事情。
唐影月裝作沒有聽到,她有些氣憤,畢竟這是邵雲諾第n次這樣稱呼那個她死去的老爸,唐子墨在她心目中是神聖的。
可是,她不明白,爲何當他死去之後,生前一直說恩情的繼母邱金枝也這樣稱呼她的爸爸死鬼,而這個當初救人於危難之處的聖徒,居然現在也大言不慚的叫他死鬼。
“怎麼?我叫他死鬼你生氣了?”邵雲諾沒有聽到唐影月的回答,倒是自己說了話,他冷笑一聲,想不到這個女孩子對唐子墨的感情倒是十分的深厚。
“你會遭到報應的。”唐影月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她不想再與邵雲諾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了,他的父親只要在她心目中是高大的形象便行了。
邵雲諾冷哼了一聲,摁掉手中的菸蒂,他想要說的話,在喉嚨間蠕動,可是最終,他沒有說出口。
若是報應這個詞真能夠應驗的話,那麼遭到報應的應該算是唐子墨纔是,是他殺害了邵雲諾的父母,是他讓邵雲諾失去了一切。
所以,到最後真正輸掉的那個人,應該是唐子墨纔是,他的父母早晚都要死,現在唐子墨得到了報應,而他最心愛的女兒還要爲她的父親還債。
邵雲諾想到這裡,不忍笑了出來,這世間離奇的事情真是這麼多,唐子墨在當初害人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流落到現在這個樣子嗎?
“報應,你現在就是報應吧。”邵雲諾沒好氣的說道,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難道需要跟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鬥口舌嗎?
這個是沒有必要的,也顛覆了他一貫的作風,他需要的便是用身體解決一切的問題,現在他需要tiao逗起所有的欲-望,然後掀起一場暴風驟雨!
“你是個壞蛋,你也會遭到報應的。”唐影月惡狠狠的說道,她討厭這個男人,人面獸心,做出的事情令人髮指。
“如果我不做出點壞蛋的事情,恐怕是辜負你給的這個頭銜啊。”邵雲諾得意的笑了,他嬉皮笑臉的走過來,居高臨下的俯瞰着唐影月。
現在的安靜是他最享受的,沐浴着和煦的晚風,看着皎月,數着星星,彷彿生活就是這麼愜意,只有在這一刻,他才能夠忘記仇恨,才能夠找到自己的靈魂皈依。
報仇一直是他唯一的目的,他等了整整十年,臥薪嚐膽十年,不就是爲了看到那個當年害死他父母的惡魔倒下嗎?只是唐子墨死的太容易了些,他還沒有來得及將那些痛苦千倍萬倍的償還與他的時候,他就那樣倒下了。
這是邵雲諾的不幸,也是唐子墨的有幸,邵雲諾深深的遺憾,雖然現在手上有唐子墨最心愛的女兒,可是這種折磨並不能帶給他那種盡善盡美的塊感。
完美的東西在期待中是最讓人興奮的,可是一旦實現的時候,總是存在着這樣那樣的瑕疵,就如同唐影月一般。若是現在能夠講唐子墨做成人彘放在一邊,讓他親眼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遭受的這些折磨。
邵雲諾覺得這種痛苦才能夠讓他生生世世銘記,他要的便是這種效果,可是到最後,卻沒有得到,只留下他在那具年輕的身體上奮戰,卻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種快樂。
或許是太累了,邵雲諾就仰靠在躺椅上呼呼的睡着了,這些天他並沒有好好睡個覺,只是想着該如何將心理的怨氣發泄出來。
一旁的唐影月卻是怎麼也睡不着,身體的創痛,還有心靈的創痛,都在時時刻刻提醒她這些不能泯滅的痕跡。
是這個當初如同救世主出現的男人給了她們安寧的生活,可是正是這個男人,讓她過早的嚐盡了人間的疾苦。
唐影月時常在腦子裡懷想,若是唐子墨還在,那麼一切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她應該還在那所貴族中學裡上課,還是和自己那幫好姐妹分享着秘密,或許還談論的是高三的學長。
這一切已經遠去了,不再屬於她的生活,她已經作爲債務的抵押成了邵雲諾的女人,起初見到他的時候,她心裡是有好感的,這個男人彬彬有禮,一點都不像是魔獸。
少女的心總是喜歡隨着風盪漾,以爲能夠呆在這樣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身邊是一種榮幸,可是沒有想到,自以爲是的榮幸竟然讓她嚐盡苦果。
這*,空氣有些涼意,而唐影月就那樣坐着,盯着明月整整*,直到月上柳梢頭,直到太陽從雲朵裡探出了腦袋。
或許是到了初秋的緣故,露氣倒是重了一些,雖然唐影月並沒有感知到涼涼的露氣侵入體內,但是到了黎明的時候,她是真的開始覺得頭昏眼花了。
就連一隻躺在那一邊呼呼大睡的邵雲諾,也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所以想必昨晚的氣溫還是很低的。只是彼此都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罷了。
邵雲諾從躺椅上起來,伸了伸懶腰,只是瞟了一眼唐影月,她有些虛弱,似乎是*沒睡的樣子,眼圈黑黑的,倒是像個小熊貓。
走過去,將她的手腳都解開束縛,便兀自朝樓下走去,他今天要去公司,沒有時間搭理這個女人。這幾天太累了,現在還覺得渾身疼痛。
只是聽見背後傳來撲通一聲,邵雲諾皺起了眉頭,回頭變看見唐影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這個女人就是一個不省心的東西。
他埋怨了一句,並沒有搭理,還是繼續朝前走,梳洗整齊,換好上班的那套行頭,還是沒有見到唐影月出來。
“你在哪裡?”邵雲諾衝自己的對面叫了一聲,他現在也不知道唐影月是在天台上還是去了臥室,見到她摔倒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這個女人。
一臉的不耐煩,邵雲諾還是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在屋子裡尋找那個女人的蹤影,只是到了天台,纔看到她還保持着摔倒的那個姿勢。
唐影月摔倒的姿勢並不是很好看,可以用狼狽來形容,所以邵雲諾見到她躺在地上的樣子的時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快起來,不要躺在地上裝可憐。”邵雲諾用腳踢了一下唐影月渾圓的小臀,希望能夠得到她的一點回應,但是這一次,唐影月居然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你這個賤女人,真的讓人很不省心啊。”邵雲諾蹲下來衝唐影月說道,可是唐影月並沒有回答他,還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勢。
但是當邵雲諾觸碰到唐影月的身體的時候,火熱的觸感倒是讓他大爲吃驚,想不到這個女人居然在發高燒,可是既然是這樣,她爲何不對他說。
邵雲諾在心裡暗暗的罵着唐影月,長着一張尖牙利嘴就是爲了更他鬥嘴的,除此之外,別無他處。
但是怒氣歸怒氣,現在人在他這裡,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將唐影月攔腰抱起來,便朝臥室走去。這個女人現在yi絲不gua的樣子,他倒是沒有心情繼續欣賞。
簡單的給她套了一件衣服在身上,邵雲諾便撥通了家庭醫生的電話。現在這個女人發燒了,看來他只能留在家裡了。
只是不到一會的時間,家庭醫生倒是來了,經過簡單的診治,便開始給唐影月掛點滴,邵雲諾倒是放心了,至少只是一個小感冒。
但是唐影月現在是累到了極點,發着高燒,本來就昏沉沉的,而且現在一個人躺在*上,又沒有人打擾她,自是十分的享受屬於一個人的靜謐
她躺在那裡,鼻翼輕輕的扇動着,紅彤彤的臉蛋倒是讓人愛不釋手,眼睫毛長長的垂搭在眼瞼上,落下好看的弧形。
這是邵雲諾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欣賞唐影月的美麗,只是這樣美麗的一個女人,似乎是生錯了家庭,爲何是唐子墨的女兒?
不過邵雲諾並沒有因爲唐影月生病,就對她的厭惡少了幾分,現在唐影月是他的人,他至少不能讓她就這樣輕易的死了,可不能讓她跟他老爸一樣。
邵雲諾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要復仇,現在有人陪着他玩這個遊戲,他是十分的享受的。所以他要唐影月健健康康的繼續陪着他玩到底。
唐影月沉浸在夢境裡,這是許久之後她才能夠體會到的夢境,她和父親還有母親,一家人聚集在一起,母親還是先去的樣子,年輕漂亮,似乎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一家人聚在一起,貌似是在郊遊,她只是記得大家都很高興,不停的笑,山谷之間都回蕩着他們的笑聲,唐子墨還是那麼和藹可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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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影月開心極了,似乎忘記了現在的煩惱,似乎不記得現在發生的一切,她圍繞在父母的身邊,如同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樣。
“爸爸,媽媽。”唐影月蠕動着嘴脣叫出了聲,邵雲諾正在一旁翻看着書本,卻無意間聽到這一聲模糊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