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斂了斂心神,快速地收起自己眼眸中的慌亂和不堪,就像是李曼說得,她林清淺雖然是有些傻,但是還不至於傻到分不清楚別人到底是什麼意圖。
“許雲衣小姐,我和以琛之間的事情我們兩個會解決,不過依舊謝謝你給我說得這些話,很感激你。但是我相信他,相信他不會不顧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的。”
林清淺的聲音擲地有聲,明明語調很低,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如同玉石般清脆。
許雲衣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弧度來。
相信?
難道當初自己還不夠信任他麼?以爲他只是玩玩而已,卻沒有想到最後被玩的人是自己。
她是許雲衣,這個世界上最驕傲的存在,和林清淺比起來,自己又有什麼比不上的呢?
長相,身世,甚至於動作都可以甩這個女人幾條街。
但是唯一比不上的就是墨以琛的喜歡。
許雲衣的驕傲不允許她在任何人的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失落來,即便是墨以琛將分手禮物送到自己的面前,她也只是冷靜地說了一聲爲什麼,可是底下的眼淚也只有自己的明白。
過於倔強,到最後只會讓自己受傷。
林清淺不知道許雲衣來找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若說是爲了告訴自己墨以琛和冰雪兩個人的事情,未免太多此一舉了。可是林清淺怎麼都沒有想到許雲衣纔是那個約自己來的人。
“今天你是找我哥哥談他身世問題的吧?”
許雲衣的東西已經送上來了,是一杯清水。玻璃杯清澈見底,四棱的被子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來,隱隱地透着一股子神秘。
林清淺的雙手緊握成拳,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簡單而又清脆,“是的。”
“呃,看見那份資料了,是麼?”
林清淺猛然間睜大了眼睛看着許雲衣,“那份資料是你給我的?”
“不然呢?難道你以爲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對你這麼好呢?”
“爲什麼?”林清淺自然不相信許雲衣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就如同她今天跟自己提起墨以琛並不是因爲她關心自己和墨以琛兩個人過得好不好一般。
“爸爸媽媽讓我查一下哥哥的身世,剛好我知道了你也在找你的哥哥,而且所有的事情都這麼巧合,所以我把事情告訴你了,畢竟兩個人努力總比一個人好,是吧?”
許雲衣修長的手指捏着玻璃杯,蔻丹的顏色透過玻璃杯的折射顯得妖媚而又多彩。差一點兒晃花了林清淺的眼睛。
“你今天不用再等了,哥哥他今天是不會出現的,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明天這個時候,你約上墨以琛這個地方等我,到時候我會將我哥哥也帶上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你哥哥呢?要是是的話,林清淺,你不覺得我們兩個未免太有緣了麼?”
許雲衣站起身來,抓起自己身邊的包包,居高臨下地看着林清淺,嘴角帶着一絲嘲諷的笑容,“明天你能不能得到消息就要看你能不能將墨以琛叫來了。”
她臉上的笑容十分篤定,那種篤定突然就讓林清淺的心中多了幾分不自信,但是她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管許東籬是不是自己的哥哥,她都要將哥哥找出來。
以琛,你明天會出現麼?
爲什麼許雲衣那麼篤定你明天一定不會出現在這裡呢?
林清淺只覺得心裡莫名有些慌亂,卻又說不清楚到底是爲了什麼,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人=流,林清淺的心一時間安定不下來。
回到家中,墨以琛還沒有回來。
林清淺直奔廚房,楊嫂這幾天回家了,一直都是林清淺在做飯。
不一會兒幾樣清粥小菜就已經擺在了桌子上,林清淺看了看時間,墨以琛應該快要到家了,隨即林清淺轉身上樓去換衣服。
叮……
門被打開,推門而入的墨以琛微微愣在了原地,鼻尖縈繞的是菜品熟悉的香氣,而且看樣子全部都是自己喜歡的那幾樣,味道獨特而又濃郁。
一想到這全部都是林清淺的成果,墨以琛只覺得心中滿是歡喜,真是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揉進自己的骨血裡,這樣兩個人就可以永不分離了。
林清淺一身簡單的居家服,將頭髮挽在了腦後,只留下了幾縷飄在了額前,既不失嬌媚,卻又多了幾分性感。
墨以琛坐在沙發上,外套已經脫下來,搭在自己的手上,頎長而又慵懶的身子就這樣靠在沙發上,微閉着雙眸。
林清淺悄悄地走近,看着這個男人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地伸出手去,在即將要碰觸到的時候,墨以琛猛然間睜開眼睛來,雙手將林清淺的腰身一環,順勢一扯,林清淺就跌進了墨以琛的懷抱裡。
動作乾淨而又帶着一絲說不出的豪爽。
這纔是墨以琛,是林清淺認識的那個墨以琛,霸道而又不失溫柔。
他的脣瓣壓在了林清淺嬌嫩的雙脣上,輕輕地碾壓着,兩個人的氣息包裹在一起,讓林清淺的心快速被佔滿了。
林清淺的臉色霎時間變得紅潤了起來。
“呃,不要,起來吃飯了。”
她不安地扭動着身子,卻被墨以琛翻身壓在了身下,“好,先吃飯。”
吃幹抹淨之後,墨以琛這才抱着林清淺坐到了飯桌前。
林清淺嗔怒地看了一眼墨以琛,“飯都已經涼了。”
“我喜歡,只要是你做的,毒藥我都喜歡。”
墨以琛直接就端起碗筷來,快速地消滅着桌子上的菜品,都是幾樣家常小菜,卻讓墨以琛的心被填的滿滿的,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讓人捨不得放開。
林清淺看着墨以琛的樣子,急忙從他手中將碗筷給奪下來。“你慢點兒,又沒有人跟你搶。”
突然之間林清淺就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和爸爸,那個時候母親張冉冉總是喜歡在家裡研究各種各樣的菜品,雖然她一直覺得味道很一般,但是爸爸卻喜歡地不得了,每一次都是極力配合母親,並且還能夠提出適當的讚美以及見解。
那個時候林清淺並不理解爸爸媽媽之間這種感情,可是當今天看見墨以琛一臉滿足的樣子,卻又覺得這樣子的事情似乎十分自然。
“以琛,你明天有時間麼?”
林清淺故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十分自然而又坦蕩,但是心思卻似乎完全不在這上面。
手不斷地攪動着碗裡的稀粥,臉色也有些蒼白。
墨以琛並沒有注意到林清淺臉色的變化,想了幾秒鐘之後,擡起頭來看着林清淺說道,“有時間,怎麼了?”
“你明天下午三點可以陪我去個地方麼?到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說具體的地址。”
墨以琛猛然間擡頭,一雙幽深而又充滿了*溺的雙眼看着林清淺,讓林清淺一時間覺得思想都凝滯了起來。
“什麼事情啊?”
“哎呀,不告訴你啦,等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就會知道了。”
墨以琛也沒有在這個事情上糾纏太久,只當是林清淺的小女兒心思在作怪,直接就答應了林清淺的要求。
林清淺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嬌俏的弧度來。
“謝謝你,以琛。”
走上前,主動吻上了墨以琛的脣瓣。
這一餐,又無疾而終。
一輪孤月掛在夜空中,看不見星辰,卻依舊阻擋不住人們望月懷遠的心思。
墨以琛已經熟睡,林清淺悄然地走到了窗邊,籠着一件薄薄的外套,看着窗外的月色。
已經有多久沒有想起自己的爸爸媽媽了呢?大抵從她和墨以琛在一起之後就極少夢見他們,可是剛剛林清淺夢到了爸爸媽媽在跟自己說話,他們說,清淺,你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哥哥,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可以真正地團聚了。
她自然是知道張冉冉他們在世的時候就一直不停地在找尋那個失蹤的哥哥的消息,而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兒線索,她自然也不願意將線索給跟丟了。
只是許東籬真的是自己的哥哥麼?
如果不是,爲什麼基本上的信息都符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跟自己總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熟悉感。
若說許東籬是自己的哥哥,那麼當年他是怎麼進入許家的?他還會願意認自己這個妹妹麼?
她一時間沒有把握了。
就在林清淺心思恍惚的同時,身子被人樓進了懷裡,是熟悉而又溫暖的味道,林清淺順勢靠在了他的懷裡。
“看什麼呢?比我還好看麼?”
他望着她,卻還是順着林清淺的目光看了出去,一輪孤月,清輝無限。
“呃,還真是比我好看呢。”
他開了個玩笑,“小心夜裡涼,走,上=*睡覺去吧。”
他低頭親吻了一下林清淺的額頭,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林清淺,朝着*榻走去。
林清淺的眸色中多了幾分莫名的情緒,卻還是忍住不說,只是到底還是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口,聽着他安穩而又熟悉的心跳,只覺得整個人都安心了。
月光散落了一地。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咖啡廳,還是那個老位置,林清淺坐在那裡,眼睛四處逡巡,沒有看見許雲衣也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低頭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兩點半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林清淺收斂起自己所有的心思,專心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資料。
依舊是那份關於許東籬的資料,林清淺回去之後想了很多,爲什麼這份資料就偏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呢?而且聽許雲衣的意思,這份資料應該是她交給自己的,但是她爲什麼要給自己這份資料?
林清淺自從接手林氏之後也接觸到了各式各樣的人,自然在接觸的時候,大家都是帶着一定的目的性,那麼這一次許雲衣的目的是什麼呢?
她一時間摸不清楚。
三點了,許雲衣沒有出現。
而墨以琛也沒有給自己打電話,林清淺看了看手錶,臉色有些微微的蒼白,突然之間就覺得許雲衣這一次叫自己來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林清淺收到了一條短信,“樓上,左轉第二間就有你想要的答案。”
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林清淺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卻依舊抓緊了手中的包包朝着樓上走去。
不管哪個人是出於什麼樣子的目的,只有自己真正瞭解到發生了什麼纔會明白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屋子有些靜,被隔開的房間看不清楚屋子裡面的樣子,只能夠依稀聽見一些熟悉的聲音飄出來。
“不知道墨總您還有什麼想法呢?”
是一個溫柔到了極致的聲音,就如同那潺潺的流水落在了溪澗裡,飄蕩起來的一陣漣漪。
林清淺抓着門把手的手突然之間就顫抖了一下,屋子裡有個人是墨以琛無疑,只是另外一個人呢?那個人又是誰?
她突然害怕知道真相。
難道說墨以琛沒有給自己打電話就是因爲這個原因麼?想到這段時間墨以琛的表現,林清淺只覺得整個心臟都像是被人揪起來的疼痛。
今天的林清淺特意打扮了一下,上身是一件白色帶着蕾=絲邊的襯衫,下身是一條印花的短褲,顯得清新而又自然。
只是她沒有想到開門見到的這個女人已經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只是簡單的白t恤加上牛仔褲,素面朝天卻別有一番味道,既婉約又不失優雅,偏偏那樣的優雅之中又夾雜着一絲嬌媚,眼波流轉之中有着讓人忍不住沉迷的味道。
一時間整個人僵在了那裡,其實她糾結了很久,直到身後傳來了一聲李煦的驚呼聲,手纔不自覺地將門給打開了。
李煦站在林清淺的身後,微皺着眉頭,“墨總,我也是剛剛看見林小姐。”
“林小姐,這是我們公司的冰雪。”
在林清淺看着冰雪的時候,冰雪也在觀察着林清淺,上一次公司的發佈會上她就已經見過林清淺,只是那個時候的她並沒有將這個女人放在心上,但是今天看來,確實是自己小覷了林清淺。
因爲在林清淺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了墨以琛的情緒變化。
雖然極其的細微而又微妙,但是她是女人,自然可以清晰而又明瞭地感受到這種氣氛的變化。
林清淺是麼?好久沒有遇見這樣有意思的對手了。
“林小姐,你好,我是冰雪。“
明眸善睞,傾國傾城。
林清淺微微一笑,伸出手去,“不好意思,走錯了。”
說完,就要轉身出去,卻被墨以琛從身後牽住了手。
“清淺,別鬧。”
林清淺聽着這熟悉的低呼聲,眸色中閃過了一絲不自然,回頭的時候,卻是帶上了笑意,“墨總,請自重。”
說完,直接甩開了墨以琛的手走了出去。
h市的夏天本就炎熱,而這種炎熱像是一種慢火煎熬,彷彿將人放置在鐵板上一點點的煎烤着,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
林清淺走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麼,給許雲衣打了一個電話,卻聽見電話那頭優雅而又溫柔的聲音說着,“對不起,我這邊兒公司出了一點兒事情,本來以爲很快就可以處理好的,要不然我們改天再約時間吧。”
身後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一直跟在她的身後,瞄了一眼之後,林清淺索性轉進了一個小巷子裡。
“墨總,對不起,我不知道林小姐是您的愛人。今天本來我以爲……”
冰雪坐在墨以琛的身邊,急切地想要解釋,看着離車子越來越遠的那抹身影,心中卻是帶上了笑意。
“林清淺,你還是太稚嫩了,男人往往都不喜歡你這樣作的性格,他們喜歡的是寬宏大度的女人。”
冰雪在心中默唸着這句話,卻沒有想到墨以琛直接低喝了一聲,“停車。”
車子剛剛停穩,隨即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直到墨以琛俊朗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冰雪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冰雪小姐,我送你回公司吧。”
前面是李煦毫無起伏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將情緒撒在一個司機的身上也是無濟於事,索性握緊了拳頭,一臉憤恨地看着林清淺和墨以琛兩個人消失的方向。
林清淺,你等着,只要是我冰雪看上的人,沒有得不到的。
她慵懶的身子斜靠在座椅上,微微閉着眼眸,看不清楚眼睛裡的情緒,只覺得整個人如同貓咪一樣的慵懶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