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折磨自己又是何苦,我說過你要是自己做不了決定,我可已幫你,只需要你一句話!”牧宇森說道。
秦暖知道牧宇森指的是什麼事情,只是她的心現在實在是太亂了,牧白,她始終是不能輕易放下……她甚至想過只要牧白若是真心悔改的話,她依舊願意既往不咎……
秦暖搖搖頭,眼角的淚水順勢淌出,“牧先生,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我累了,能留我一個人獨自情景一會嗎?”
牧宇森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打量着面色蒼白的秦暖,說道:“好吧,有些事情你確實需要仔細想一想,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他真的不是你的良人。”牧宇森說完,拿起放在一邊的西服外套,轉身出了病房,靜靜地掩上病房的門。
他的嘴角突然揚起冷笑,秦暖你就繼續糾結吧……或許有一天,你真的會發現牧白他是愛你的……只是,到時候的事情誰也說不明白釹。
秦暖聽着房門再次被關上,閉上眼睛,淚水就像是一道破堤而出的水流,來勢洶洶,片刻之後便溼透了枕頭。由於白天睡得太多,秦暖覺得自己此刻毫無睡意,又重新坐起身來,手中握着手機,眼神波動,猶疑着要不要打出那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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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酒店悽。
褚夢蝶坐在椅子裡,優雅的翹起二郎腿,原本白皙的雙腿在明晃晃的燈光下,顯得越發的潔白,近乎慘白之色。
“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就不怕你公司的人看見嗎?”褚夢蝶說道,眼皮擡起,眼波流轉之間,盡是魅惑。
美得,顛倒衆生!
牧白站在落地窗前,注視着外面的萬家燈火,那樣俗世的煙火生活,又何嘗不是他所向往的,而秦暖這是哪個可以可他正常的煙火的幸福的女人!
褚夢蝶看着牧白俊逸的背影,他長身玉立,眼睫微低,“夢蝶,其實我把你帶到這裡來,並不是想要和你怎麼樣,我只是想說,以後別再來找我了,我也不會去找你!”牧白轉身,從自己的襯衣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放在褚夢蝶的手裡。
褚夢蝶冷冷一笑,“牧白,你來真的?”她問道,看着牧白的眼睛裡滿是考究,她還是不相信這個男人能輕易的對自己死心,既是如此,不然也不會時隔這麼多年自己再找上他,他依舊如當年那般對自己毫無抗拒。
“夢蝶,我承認我對你是放不下的!”牧白說道,轉身坐進另一個沙發裡,與褚夢蝶面對面,“只是我現在有暖暖了,做人不能太貪心不是嗎?”
褚夢蝶低眼看着牧白給的那張支票的數字,嘴角揚起,“你還真是大手筆,你給我的遣散費足足有五千萬,原來這就是我在你心中的分量……”不知爲何,向來自認無情的褚夢蝶在看到這支票上的額數字之後,心斗然涼了一陣。
“夢蝶,你不要這樣……你知道我們是不會有結果的。”牧白說道,眉頭微鎖,面色平靜,“我現在有女朋友,而且她很好,我也愛她!”
“是嗎?”褚夢蝶冷滅一笑,“有多愛?比愛我還愛她嗎?”她質問。
牧白一怔,心莫名的抽痛,褚夢蝶的激動忽然讓他心裡動搖了一下,這個女人真的還在乎自己的感受嗎?
“我承認我愛你!”牧白說道。
褚夢蝶燦然一笑,起身走到牧白身邊,伸出雙臂想要抱住他。
“但只是曾經!”牧白再次啓齒卻,平靜的吐出這幾個字,眼睛直視着褚夢蝶,“對不起,我不能再和你繼續下去!”
褚夢蝶愣住,伸出的雙臂懸在半空當中。
“牧白,你是不是還對當年我拋下你一走了之的事情耿耿於懷?我承認當時我對你是太狠心了,只是我當時也是有苦衷的。”褚夢蝶說道,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悲慼,“你還記得嗎,你當年說過會只愛我一個人,我纔是你的唯一。”
牧白看着眸光波動的褚夢蝶,偏過頭去不再看她,心中是不忍,“當年的事情就別再提了,你也知道,那時候我們都還是未成年!”
“呵呵……”褚夢蝶落寞的放下手臂,冷冷一笑,眼神變得冷滅,“牧白,你知道嗎,你對我太殘忍,你會遭天譴的!”褚夢蝶說着,從自己的額包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的打火機,手指尖夾着一根香菸,放在嘴角叼住。
這一次,牧白沒有阻止。褚夢蝶臉色顯得蒼白,卻是依舊冷清平靜,點起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
有人抽菸不是因爲喜歡那嗆鼻的味道,只是想掩飾我內心的脆弱。
精緻的妝容,在繚繞的白眼後面變得妖冶,那刺目的紅脣似乎有些微的顫抖,纖細的手指中夾着細細的香菸,拿起那張支票,端詳了片刻。
“刺啦!”一聲,支票碎成紙片,褚夢蝶輕輕一揮手,白色的紙片飄搖落地,再也不存在什麼五千萬的遣散費……
“夢蝶!”牧白喃喃喚道她的名字。
她只是擡眼,妖嬈一笑,捻滅菸蒂,說道:“牧白,你想結束,可以,下輩子吧!”說着她便起身,走到門口的位置,腳步微微頓住,最終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牧白沒有再看褚夢蝶離開的身影,窩在沙發裡,頹唐的落寞着,拿起手機,看到秦暖發個他的短信:牧白我其實有些想你了!
牧白嘴角擒起一抹似有還無的淡笑,手中顫動,打字:我也好想你!想了想,牧白又將這行字刪掉,換做:早點休息,我明天有時間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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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暖拿着手機,看着牧白匯過來的那條短信,臉色平靜,只是微微低垂的眼界遮住眼中那一閃而逝的落寞之色。手指摩挲着手機,似乎她心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帶着關於牧白的回憶,就連手中的手機,都還是牧白以前的時候買給自己的……
“牧白,我該如何做,才能讓自己不管不顧的去追隨你,或者是徹底的離開你?”秦暖喃喃自語,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躺在牀上,閉上眼睛,片刻之後卻又睜開。
輾轉反側,寤寐思服!
這一夜,對許多人來說都是極其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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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夢蝶回到家裡看見落夕在廚房裡忙來忙去。
“姐!”褚夢蝶不可思議的喊道,“真的是你?”褚夢蝶着,走進廚房裡,看着落夕做出來的一道道糕點。
“夢蝶!”落夕端着自己的新制作的糕點,說道,“嚐嚐,看看味道怎麼樣?”
褚夢蝶狐疑的看了一眼落夕,“搞什麼呀?”她說着,倒還是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裡,“嗯,還不錯。”褚夢蝶吃着,眼睛盯着那一盤盤樣子精緻的糕點,“這些都是你做的啊?”
落夕放下手中的盤子,點點頭,眯眼微笑,“味道還需要再改良嗎?”
“幹什麼這麼認真,我倒是覺得味道十分可口!”褚夢蝶說着,又拿起一塊糕點放進自己的嘴裡,“大音樂家,今天怎麼這麼閒在廚房裡做糕點?”說着張望了一下廚房外面。“張媽回家了嗎?”
落夕搖搖頭,說道:“不是的,是我自己想要做的!”眼睛腫的眸光閃動,嘴角掛着莫名的微笑,春意盎然。
“姐,你是不是要做給姐夫吃的?”褚夢蝶問道,眼睛當中閃爍着邪魅,精緻的紅脣一扯,露出幾顆雪白的牙齒。
落夕沒有作答,卻只是笑笑,“他喜歡吃我做的糕點!”只是這樣說着,褚夢蝶看着便覺得有些羨慕,羨慕落夕的天真。
“好吧,大廚師!”褚夢蝶說道,拍拍落夕的肩膀,“加油,小夥子,我看好你!”她打趣的說道,眼中是莫名的情緒。
落夕點點頭,“夢蝶,你從哪裡買的香水,味道這麼濃烈?”落夕皺皺鼻子,和褚夢蝶相比,她真的是淡而又淡的高雅。
褚夢蝶是極致的妖嬈,而向褚夢蝶這樣將自己無論是在什麼方面都要做到極致的人,到最後又會是極致的幸福還是絕美的悲傷?
“呵呵……”褚夢蝶笑笑,沒再說話,轉身出了廚房,直接向二樓的房間走去。
臥室裡,打開一盞淡紫色的燈,柔和的燈光下,褚夢蝶靜坐着,長長的睫毛下面眼神波動,晶瑩的……
秦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自己的牀邊趴着一個人,心中微微一顫。
“牧白……”秦暖輕輕地推了推他.
牧白睜開眼,擡起頭,看着已經醒過來的秦暖,微微一笑,說道:“暖暖,你好點了沒有?”說着便將手放在秦暖的額頭上試探溫度。
“好多了!”牧白微笑着說道,一臉的疲憊之色,“我去給你打盆熱水!”說着便器神準備往外走。
秦暖一把將牧白的手拉住。
“怎麼?”牧白不解。
秦暖搖搖頭,“一會我自己去就行,你能坐下陪我一會嗎?”
牧白嘴角一扯,旋起明媚的微笑,眼神溫和的像水,重新坐下來,握住秦暖的手,“怎麼今天這麼粘人?”在牧白眼裡,秦暖一直都是個淡淡的女人,很少像這樣主動要求自己陪她,她是個懂事的女孩子,溫婉的,接近現實。
如果說褚夢蝶在牧白眼裡是一簇煙火絢爛的近乎妖嬈,而秦暖就是他生命中的燭光,不夠絢爛,卻是能照亮他的心房,給他難以言喻的溫暖。他忍不住仰望煙花的爛漫,他更希冀現實的光明和溫暖。
“我給你倒杯水好不好?”牧白說着,看着秦暖的眼中滿是寵溺,讓秦暖不自覺的忽略心底的那抹傷痛。
秦暖點點頭,“昨天不是加班嗎,怎麼又來了?”
“某人不是說想我了嗎?”牧白說道,“所以我加完班就來了,可是我來的時候你已經睡着了!”
秦暖笑笑,“傻瓜……”,看着牧白的眼中,卻滿滿都是感動。他來的時候應該很晚了吧,秦暖這樣想着,估算着自己睡着的時候大概已經是凌晨了。
“其實,我只是想說,我也想某人了!”牧白說着,將水杯遞給秦暖。
“暖暖,我們訂婚好嗎”牧白牽着秦暖的一隻手懇切的說道,“我想好好照顧你!”
秦暖喝水的動作頓住,嘴角扯起淡淡一笑,“牧白,其實……你不用那麼急。”她低下眼皮靜靜地看着牧白握着自己的手。
“怎麼了,暖暖?”牧白皺眉,有些焦急,“就讓我來照顧你難道不好嗎?”
“不是的牧白,我是想這件事是不是要再慎重考慮一下!”秦暖說着,將自己的手從牧白的手中抽出。
牧白看着自己虛空的手心,心中劃過一陣酸澀,不可思議的看着秦暖,“暖暖……”聲音是受傷的微顫。
“牧白,再給我們彼此一段時間好嗎?”秦暖牽強的笑着,“我想讓自己在成功一點,我想讓伯父伯母覺得我是有資格站在你身邊的。”是啊,即便自己答應和牧白訂婚,還有他父母那一關,那是她最難過的一關。
“暖暖,你知道的,只要爺爺同意,我爸媽就不會多說什麼。”牧白解釋道,“你要是因爲我父母對你的看法而拒絕我,那麼這完全沒有必要。”
秦暖還是搖頭,她低着頭,不敢再多看牧白一眼,害怕碰觸牧白的眼神,更害怕自己會改變想法。她現在還沒有辦法接受牧白對自己的背叛,她想再等一段時間,確定牧白真的心裡只有自己……
“暖暖……我覺得你變了!”牧白搖着頭說道,看着秦暖的眼睛,裡面是失落還有失望!
秦暖擡起頭,對上牧白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陣酸澀,搖搖頭,沒再說話,強忍着眼中的淚水。
牧白,我們都變了不是嗎?你,更是變得令我看不出你現實的模樣。
“好吧,既然你這樣想,我也不勉強!”牧白說着,站起身來穿上自己的外套,“我還要去公司,就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秦暖說道,面色冷清,看着牧白離開的身影。
是不是有天,你也會像現在這樣,爲了尋找別的快樂,而轉身不再看我一眼……正在秦暖失神的時候,走到門口的牧白突然轉過頭來,“暖暖,我隨時等待你的答覆,今生,我非你不娶!”
秦暖一怔,剛想說什麼,卻見着牧白的身影掩映在門後,消失了,病房裡,只剩下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秦暖擡起手撫着自己心口的位置,蝶翅一樣的睫毛低垂,在白皙的臉上投下兩片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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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貝貝站在一家婚紗攝影樓的外面,擡頭看看那鑲金邊的大招牌,渾身禁不住打個機靈,“真是燒錢啊,這就是傳說中花了幾百萬元打造的招牌?”
“你懂什麼,藝術是無價的!”錢莫迪環抱着雙臂說道,眯着眼看着那個亮的晃眼的招牌,“這就是名符其實的金子招牌!”
“哈哈……”江貝貝衝着錢莫迪豎起大拇指,“師兄,你真是高!”
“走吧,別磨蹭了,一會錯過了採訪時間可不行!”錢莫迪說着,百年邁起步伐,肩上還揹着一個單反相機,步履穩健,江貝貝從背後看着那人走路的樣子,不自覺的發出嘖嘖地讚歎聲,“小子,連背影都這麼帥!”
“貝貝,你不是想這個月的獎金被打折吧?”錢莫迪回頭對着江貝貝不耐煩的說道,“你什麼時候做事能夠認真一點?”
“師兄……我這是磨刀不誤砍柴工,我要在腦海裡整理一下接下來要採訪的內容!”江貝貝說道,連忙小跑着追上錢莫迪的步伐,陽光下那一抹淺粉色的身影,嬌俏可愛,晃了錢莫迪的心神……
“快點吧,邊走邊想不行嗎?”錢莫迪說道,率先走進這座只有兩個字名字的大樓“紅妝”。
“哇,這名聲可真不是吹出來的!”江貝貝環顧大堂四周,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雍容華貴。
整個大廳就真的美得就像是一位王室的公主一樣,從裡到外都彰顯着貴氣,外面字體純金外加鑲金邊的金字招牌,而內裡更是窮盡奢華。
“你先別急着感嘆,據說這座大樓內部每一層的構造和風格都不一樣,轉爲拍攝不同風格的照片而設計,光是一個歐洲王室建築風格的大廳如果就讓你驚歎道說不出話來的地步的話,那麼可能接下來你會激動道!”錢莫迪說道,拿出手中的單發相機,拍了幾張相片,無需特意找角度,大廳內的每一處,每一個擺設,都是恰到好處,無論人站在什麼位置都能拍出經典的相片來。
“兩位你們好!”一個古代裝扮的女子盈盈走來,如涉水而來的蓮花,美麗,清雅,那是隻有在《詩經》裡纔會出現的曼妙清麗的女子,江貝貝驚詫的看着來人,絲毫不覺得這一身古典詩意的女子與這歐洲風格的大廳有什麼不協調之處,這裡的設計師可真是絕了……
“這真是我這輩子所見過的最爲絕佳的視覺享受,充滿了新意,真是讓人眼花繚亂……”江貝貝說着,莫名其妙的牽起錢莫迪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師兄你感受一下,我的心跳都加快了!”
錢莫迪一怔,看了一眼來人,默不作聲地將自己的手抽回,“您好!我們是來採訪lis小姐的!”他說着,掩飾自己剛纔的心慌,悄悄地瞥了一眼江貝貝,那姑娘一直沉浸在眼前美輪美奐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好,lis小姐交代過,如果有人來採訪就去三樓的休息室等她!”女子說道,脣角一扯,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眉眼淡淡掃過江貝貝的面孔,“小姐……”
“啊?”江貝貝回神,“怎麼了?”
“小姐,您的朋友已經去了三樓休息室,您是否……”女子的話還沒有送說完,就看見江貝貝匆忙的小跑着追上錢莫迪,嬌小的身影,就像是一朵輕盈俊秀的櫻花,留下淡淡的幽香,旋起一陣清風,翩然落在錢莫迪的身邊。
“師兄,你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就一個人走了?”江貝貝說道,跟着錢莫迪的腳步一同進了電梯,看着錢莫迪面色冷清的按下三樓的按鍵。
錢莫迪掃了一眼江貝貝,冷聲說道:“就你那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我怕把你一起帶上去會降了我的檔次!”
絲毫不給面子的揶揄。
江貝貝無語。她幽怨的看了一眼錢莫迪的側臉,對着電梯光亮如鏡的壁面,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
“師兄,你看我這樣行不行?”江貝貝拍了一下錢莫迪的錢邦笑着問道,“形象還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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