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徐子寒與徐子墨剛巧走出新唐會所的大門,且一同進了同一輛轎車裡,當車子被髮動的時候,另一輛車也被髮動了引擎,尾隨在他們的後面鈐。
三日後,王林再次約見牧宇森洽。
這日,牧宇森晚上下班之後便直接去了新唐會所,且徑直朝早已定下的包間走去。
王溪婷抱着個大花瓶在樓道里穿梭,正看見迎面而來的牧宇森。
“二叔!”王溪婷與牧宇森打了個招呼,而牧宇森則是略微點了下頭之後便徑自進了包間。
王溪婷泄了一口,她總覺得牧宇森對自己心存芥蒂。
王溪婷將花瓶一直搬到前堂,最後放在了吧檯後面的酒架旁。
悠悠見了一個那麼大的花瓶,好笑地看着王溪婷,他說,“你把男廁所裡面的花瓶給抱來幹嘛?”
王溪婷拍拍手,坐到了吧檯外面的椅子上,與悠悠面對面,“男廁所放這麼好看一花瓶,我都有種將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所以就給它抱出來了。”
悠悠更覺好笑,“你真的進到男廁所?”
王溪婷無所謂的點頭,“許你們男人進句不許女人進?”
悠悠無語地搖頭,真不知道她整天腦子裡都是怎麼想的。
“對了,剛纔我見了牧宇森了。”王溪婷說道,兩眼悽然,“對我,還是愛答不理的。”
“要是我,我會對你理都不理。”悠悠十分不客氣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
“……”王溪婷瞟了一眼悠悠,然後說道:“給姐姐挑杯酒,要酸甜口的。”
“酸甜口?”悠悠像是看小怪獸似的看着王溪婷。
王溪婷得意一笑,心知悠悠拿貨是調不出的。
“好,您慢等。”
片刻功夫之後悠悠便將一杯酒放在了王溪婷面前。
王溪婷端着那杯紅紅的卻又十分渾濁的液體,擰着眉問道:“這是什麼酒?”
“照您所要求的,酸酸甜甜的酒啊。”悠悠眨着眼十分無辜地說道。
王溪婷拿起那杯酒,晃動了三下,味道倒是甜香,不過這氣味着實熟悉啊。她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將液體在舌尖轉了兩轉,之後才吞下肚子裡。
“怎麼樣?”
“確實很特別。”王溪婷回味着說道,“不過這味道怎麼都覺得有點奇怪。”
悠悠趴在吧檯上,雙手託着腮,他笑着說:“那你說說這味道怎麼就奇怪了。”
“好像一種十分熟悉的水果……”
“嗯哼。”
“你加了山楂了對不對?”王溪婷興奮地指着悠悠說道。
“確切的說,你喝的就是山楂汁。”悠悠說着,十分好笑地看着王溪婷,“我倒是知道你智商不高,反應不快,卻沒想到你反應的是這麼的不快,智商是這麼的不高。”
悠悠用看小動物一般憐憫的眼神看着王溪婷,他說:“乖,這麼晚了就趕緊回家洗洗睡了吧,別總在外面晃悠了,免得被人騙了。”
王溪婷被氣的直咬牙。
“哦,我忘了,你因爲昨天和牧白吵架,現在已經是無家可歸了。”
“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嗎?”王溪婷咬牙切齒地說道。
“能。”悠悠點頭,“在你身後左手邊,四十五度角的地方,你的老公現在正和一個打扮的十分妖豔的女人眉來眼去,相談甚歡。”
王溪婷根本就不相信悠悠的話,於是翻了個白眼,說道:“不說假話能死嗎?”
悠悠搖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王溪婷將信將疑地將頭扭過去,很快她便在人羣當中搜尋到牧白那賊人的身影,頓時將牙齒磨得嚯嚯作響。她霍然起身,卻被悠悠及時拽住了手。
“你要去幹嘛?”悠悠謹慎地問道。
王溪婷橫眉豎目,“宰了他。”
“別衝動啊。”悠悠連忙說道,“世界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你放開我。”王婷一把甩開悠悠的手,“抄襲別人的臺詞之前,先弄清楚情況再說,現在是我的老公在我眼皮底下公然出軌,我能不暴躁嗎?”
悠悠聳肩一笑,“你老公?名存實亡的老公而已。”
王溪婷哼了一聲,“不管怎麼說,現在離婚手續還沒有辦,他就是我老公。”
“你打算十分時候辦?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怪不得牧白敢這麼張狂。”
王溪婷咬牙狠狠地瞪了悠悠一眼,然後挽起袖子,氣勢洶洶的朝牧白那邊走去。
“牧白!”
牧白擡頭,看見王溪婷就站在他的眼前,且環抱着雙臂,冷着臉,像極了冷麪羅剎。
牧白嘴角一勾,笑的十分的無辜,“什麼事?”
王溪婷只想一圈打歪了牧白那白森森的牙齒,卻猶是嘴角一勾,笑的比花還美,然後一屁股坐在牧白的身邊,“夫唱婦隨,你在這泡妞,我總得給你把個關纔是。”
牧白對面的女人瞪圓了一雙眼睛,指着王溪婷驕狂的臉,問牧白:“這是怎麼回事?”
牧白乾笑兩聲,閃爍其詞,“你不要誤會,我們是快要離婚的……”
“混蛋。”牧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對面的女人便將一杯紅酒破在了他的臉上,暗紅色的液體順着他臉上的紋路緩緩滑下,滴進衣服裡,染紅了雪白的襯衫。
王溪婷嘴角得意的微微揚起,只聽那女人說道:“都結婚了還在這裡裝純情……噁心。”說完那女人便拽着大屁股走了。
牧白暗恨的咬牙,用桌上的餐巾紙胡亂地擦了把臉,扭過頭來狠狠地看着一臉得意表情的王溪婷:“現在你開心了?”
王溪婷似笑非笑地搖晃着腦袋,“真是不好意思,看來我打攪了你的好事叫你不開心了。”
“知道的話,還不和趕快閃人。”牧白恨恨地說道。
王溪婷點頭,“ok,立刻,馬上。”
王溪婷沒再多說什麼,其身便朝吧檯走去。
牧白泄氣地靠在沙發裡,悶頭喝了一杯酒。
王溪婷走到吧檯裡面,與悠悠擊了下掌,悠悠斜着嘴角好笑地看着王溪婷,“我真的不知道你這腦子裡裝的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
王溪婷聳聳肩,“不知道就算了。”
“你究竟是在乎還是不在乎?”悠悠問道,好奇地盯着王溪婷那張無所謂的面孔。
“在乎?在乎什麼?”王溪婷兩眼茫然地反問悠悠。
“他啊,牧白!”
王溪婷思忖片刻,末了幽幽地嘆了口氣,伸手拾起抹布準備擦吧檯卻又丟下,她眼神略顯落寞,“在乎。”
對啊,沒有人不會在乎自己的喜歡的人。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王溪婷說道,“不過,我現在倒是想通了,離婚那就離婚吧,或許我和他本來就是有緣無分,強扭的瓜不甜。”她無所謂的笑笑。
悠悠又片刻的怔愣,末了,寬慰地拍了拍王溪婷的肩膀,“相信我,你會遇到一個真心對你好的男人的。”
王溪婷猶是一怔,驀地,嘆了口氣,“算了吧,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悠悠咬牙,眼神幽暗地盯着王溪婷。
王溪婷笑笑,“當然,你和我哥這種不算,你恩呢該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喜歡我大哥嗎?”
悠悠撓頭,似是有些尷尬,“不知道,基因決定的吧。”
“僅此而已?”王溪婷瞪圓了一雙眼睛,衣服難以置信的表情。
悠悠看了看王溪婷,“說不清楚的,我之前也不知道我會喜歡男人,但是後來就是喜歡上了,不過幸好,他也喜歡我。”
王溪婷眨巴眨巴眼睛,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然後又忍不住問了句,“以後還會分開嗎?”
悠悠突然怔住,片刻之後只默默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其實男人和男人,與男人和女人沒什麼區別,一樣會不安,一樣會有疼痛,一樣會覺得累,同樣的也會有厭倦的一天。”
王溪婷咬脣,輕聲一笑,然後轉過頭去看了看遠處的牧白,此時,他又成功的和另外一個女人搭訕,看起來,他和那女人聊得很來。
“好吧!“王溪婷泄氣的說道,拿起酒架上的酒,徑自到了一杯,卻沒有給任何客人端過去,而是自顧自的灌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一醉解千愁。”她說道,“明天,我就和他正式談離婚的事情。”
悠悠無聲地看了一眼王溪婷,面色有點悽然,搖了搖頭,似是一樣很無奈。
愛情的事情不是想說就能說明白的。
翌日中午,王溪婷早早就等候在翠微居的包間裡。
牧白推門進去,依舊是一身白色的西服套裝。
“坐!”王溪婷雙手托腮,巧笑盼兮。
牧白輕笑一聲,眼睛一直盯着王溪婷那張笑若姣花的面孔,“爲什麼要在這裡吃飯?”牧白環顧着包間的四壁說道。
“安靜,沒人打擾。”王溪婷說道,她將菜單遞到牧白的手中,“點菜吧。”
牧白結果菜單,看了一眼,然後又擡起眼皮看着王溪婷,他說:“你來點吧,點你喜歡的就行,我不挑食。”
王溪婷努了努最,不客氣地伸手拿過菜單,說道:“好吧。”
王婷溪婷點好菜好按了桌上的鈴,不消片刻,服務員便推門進來。王溪婷將菜單交給服務員,又點了酒水,那服務員便再次出門去,一時之間,包間裡顯得有些清淨以及詭異的寥落。
牧白無聊的吃着桌上免費贈送的水果,而王溪婷一直在桌子下面攪動着自己的雙手。
“牧白!”
“嗯?”牧白眼睛晶亮,微笑着看着王溪婷。
她卻是眉眼微低,心事重重。
“什麼事?”牧白問道。
王溪婷提了口氣,卻還是說不出“離婚”這兩個字,她只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這樣與你面對面一起吃飯的機會並不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牧白輕聲一笑,將一顆葡萄丟進自己的嘴裡,神情悠哉愜意,“是嗎,那以後我們就多一些兩個人一起吃飯的時間。”
他說的十分的無所謂,而她卻是不動聲色地牽了牽嘴角,顯得有些苦澀。
他們還有機會再向這樣面對面兩個人一起吃飯嗎?
“牧白,我們……”王溪婷突然擡起頭與牧白說道,而這時候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牧白說道。
服務生推着水酒和兩道簡單的涼菜進來。
王溪婷嚥了口口水,心裡暗恨那服務員進來的太不是時候。
服務員將紅酒打開,動作不緊不慢,且有條不紊,他爲王溪婷和牧白各自真了一杯酒,他說:“先生太太情慢用。”
牧白笑笑,眼睛一直盯着服務員熟練的動作。
服務員再次出去,且將房門帶上。
牧白率先舉起了酒杯,“味道聞着倒是不錯,不知道喝起來怎麼樣,乾杯。”
王溪婷暗歎了一口氣,臉上撐起淡淡地笑,她舉起酒杯,與牧白碰了一下杯,“乾杯。”
牧白輕抿了一口酒,微微地點頭,“嗯,這味道還真是不錯。”
“還好吧。”王溪婷說道,“還是我們那裡的酒最好喝。”
牧白輕笑了一聲。
王溪婷放下酒杯,然後雙臂交疊放在桌面上,面帶微笑,看起十分溫婉且又乖巧。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牧白說道。
王溪婷心下一沉,心知牧白大概也已經纔到了她心中所想,她提了一口氣,自己告訴自己,該來的總是會來。
“牧白,我想我們……”她低下眉眼。
“咚咚咚。”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王溪婷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斷,她扭過頭,幽怨地看着門口的方向。
“請進。”
服務員再次推着小車進來,上面是王溪婷所點的菜。
王溪婷暗自咬了咬牙,不做聲,只靜靜地等着服務員將菜布好。
“二位請慢用。”服務員布完菜之後禮貌地說道。
“謝謝。”牧白微笑着說道。
服務員推着小車出去,而王溪婷卻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處,在牧白詫異地目光裡,將房門反鎖。
“你這是做什麼?”牧白問道。
“我不想我們難得的二人世界被別人打擾。”王溪婷理直氣壯地說道,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
她暫時決定,還是等吃飽了之後再與牧白談離婚的事情,而且吃飽了之後說起話來更有底氣不是嗎?
吃飯的時候,牧白總是夾菜給王溪婷,這讓她覺得十分的奇怪,而且一想到兩個人馬上就是紛飛的勞燕,不免又覺得有點捨不得,其實想想,忽略牧白的花心,其實他還是挺體貼地一個男人。
“牧白,你……”王溪婷吃着牧白給她夾的菜,問道:“你對我們之間……是怎麼看的?”
牧白聽爸,輕笑一聲,他放下了筷子,然後用手邊白色的手絹擦了擦嘴角,“你是指我們之間的什麼?”
王溪婷將口中的菜嚥下去,也放下了筷子,胡亂地擦了擦嘴,面色肅然地說道:“就是,我們之間的……”她說不清楚,或者是因爲根本就不想面對即將到來的分離。
他問,“愛情?”
她咬着脣,點點頭,然後十分認真地問道:“你愛我嗎?”似乎他從來都沒有與她說過“我愛你”這樣的話。
牧白淡淡一笑,“溪婷,我想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
王溪婷聽罷心下一沉,果然,是從來都沒有愛過,所以,連個善意的謊言都不願意與她都說。她眼底裡氤氳了一片水霧,卻又不動聲色地吸了吸鼻子,然後嘴角上揚,旋起一個十分美麗的弧,而那眼中閃爍的眸光卻令人心疼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