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的手動摸摸西摸摸,我被他摸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其實那方面是要協調的纔是極致,並非要久要多,我累得閉眼都能睡了,李熠仍是未盡興,所以我覺得異常的煩躁,很想甩來他的鹹豬手,卻努力憋着,不去惹李熠。
李熠邊摸邊漫不經心地問“對了,你年紀小小的,怎麼就認識小白臉?”
我暈,他說我小,卻對我上下其手,還有我年紀小與我認識明哥毫無關係吧,我不太想搭理他,不願提及過去的往事,不願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回憶。
李熠低頭又咬了一下我的肩膀,還是舊傷口,我疼得皺了皺眉,那個咬痕十有八九會留下傷疤了,他蠻橫地下令“你快點說!”
可能我還沒徹底走出李熠的囚牢,亦或者我實在太困了,只想打發掉明哥,所以言簡意賅地描述“明哥就住我家的對面,有次我繼父要揍我,明哥出手幫我,我不想再回家了,就離家出走了。”
當然了,我沒有說出真相,這樣的答案就好了,因爲若是有人體會過繼父你動手動腳,晚上時刻擔心他闖入屋子,甚至洗澡時,也要警惕他在外面偷看,而你的母親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你纔會懂得那是多麼無奈和悲痛的遭遇。
“你那時才幾歲?”李熠的手慢慢地往下移動,我趕緊捉住他的手,他反而捉住我的手,力度特大,幾乎都要折斷我的手指,他半眯着眸子望我,眸子裡閃着寒光,我不知怎麼又招惹他了。他陰沉沉地說“快說!”
我緊張地深吸了一口氣,他又是發什麼神經?我忍着疼痛,艱難地開口“16歲!”
“哼!”他冷哼了一聲,嘴瓣泛起了一抹嘲笑,伸手扯着我的頭髮挖苦“16歲就懂得和男人同居了,果然前途無量,怪不得現在是個小姐。”
果然,他以刺疼我爲樂趣,我覺得他和繼姐都是變態,非要捉弄我,讓我痛哭,他們纔會覺得好玩,心裡舒坦。我的喉嚨有什麼堵着,很難受,我想開口爲自己辯解,但說不出一句話,心口也被什麼壓着,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拽着我起來,將我的頭按在他的下面,強硬地命令“你16歲就陪男人睡,現在都快有三年的經驗,也是經驗豐富了,也別在我的面前裝了,快點幫老子弄。”
我厭惡地撇開頭,他死按住我的臉,根本不讓我動彈,他繼續諷刺“我給你三萬,快點。”
我很想笑,嘴巴被什麼封住了,我笑不出來,只覺得本就千瘡百孔的心,流出了陳舊的膿血。
這時我不由想起了媽惡毒的咒罵,那時我剛和明哥搬到不遠處的城中村,媽來到住處門前,見着我和明哥拎着菜回家。她揚手就給我來了一巴掌,她氣得全身發抖地說“你別告訴別人,自己是我的女兒,太丟人了。你知道別人怎麼說嗎?我翠竹的女兒,16歲就學着和男人睡覺了,跑去和男人同居了。”
我拉着她的袖子爲自己解釋,自己和明哥什麼都沒做,她完全不理會,甚至我望她說“媽,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明哥,我就被繼父糟蹋了。”
她捂住了嘴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怒罵“你繼父是喝醉酒了,誰讓你在家穿裙子?你不是存心勾引你繼父嗎?”
那時,我很懷疑自己不是媽的女兒,認爲自己瓊瑤阿姨筆下的女主,身世是個秘密,可我和她長得那麼相似,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怎麼可能不是她的女兒呢?
我認爲聽着李熠的話,自己會哭的,眼眶異常的乾澀,就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是啊,我本來就是個小姐,出來賣的爲了賺錢,反正再捱上一兩個月,我就要金盤洗手,離開這個圈子,李熠只是個過去,衆人的客人之一。
有了三萬塊錢,呆在夜總會的時間又短了,我張開嘴巴,學着某片裡的女人,努力地剋制着緊張和顫抖,麻木的張開嘴巴,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熠低吼了一聲,嘴巴全是鹹腥的味道,我再也控制不住,跑去了浴室,瘋狂地嘔吐,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了。
我無力地跌在地上,喉嚨又傷了,滿嘴都是血腥味,我呆呆的坐在原地,毫無焦距地望着前方,李熠走了進來,他慵懶地倚在門框居高臨下地問我“你又來拿喬了是吧!”
他的話真的刺激到了我,嗖地回過頭死死地盯着李熠,我揭斯底裡地怒吼“李熠,你知道什麼?你以爲我想當小姐嗎?你永遠不會懂四歲的孩子,她的爸爸就走了,跟着媽改嫁,被衆人叫做拖油瓶的經歷。她時不時就被當作出氣筒,吃不飽,每天都擔驚受怕。在大冬天,餓着肚子在室外跪上一天。”
我的理智被怒火焚燒得一乾二淨,扶着牆壁艱難地站起來“你以爲我不想自己是個正常的孩子嗎?我拿了全校第一名的成績來到我媽面前,你知道她怎麼說嗎?女孩子成績好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嫁人,賠錢貨。你嘲笑我是文盲,我也優秀過過的,我也優異過的…….”
李熠聽着我的話震驚了,呆立在原地,過了好一會,他走過來,伸手要扶我,也不知從那裡來的勇氣,也不知從那裡來的勇氣,我甩開了李熠的手,指着浴室門大吼“你走,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你嫌棄我,你以爲我不嫌棄你嗎?你以爲自己是誰?你不過是仗着有爸疼有媽愛,纔會對我擺出高人一疼的姿態。”
李熠恐怕不曾被人拒絕過,他驚愕地望着我,我不管不顧地推着他往外走,然後利索地關上門。
我雙腳都軟了,軟得支撐不住身體的力度,無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我仰頭望着精美的吊燈,耀眼的光線刺得我的眼睛都疼了,我深吸了一下鼻子,緩了緩情緒,可能是遭受傷害太多了,治癒能力也變得強了。
我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惱怒地伸手敲着腦袋,爲什麼要對李熠說那些話呢?自己又忘記了身份,你只是個小姐,人家客人要買的笑,找你是來尋開心的,人家要怎麼來,就怎麼來,不能有個人情緒的。
我爬起來給自己洗澡,不停地往嘴巴里灌水,以爲那樣就能洗掉了恥辱。搓身體的力度也很大,大得都能搓掉一層皮了。沐浴露擦在身上,都有一種麻麻辣辣地疼痛感傳來。
門外傳來刺耳的敲門聲,李熠稍帶着焦慮的聲音鑽入耳朵“陸雙雙,你馬上給我出來。”
“嘿嘿!”我自嘲地笑了笑,他肯定怕我想不開心,在裡面自殺,弄髒了他的房子,害得他睡不着覺,心裡有負擔。
我纔沒那麼玻璃心,不就是幫他弄一下下面而已,人家春十三娘一晚都能伺候十三個男人呢!這個又算什麼呢?
我走到鏡子前,不虧是有錢人的家,就連玻璃都是防水霧的,我從鏡子裡看到一張清麗的臉,也許是被情慾的浸泡,懂得了男歡而愛,眸子裡有了流動的媚色,仍是那張大學生的臉蛋,卻有了抹不去的風塵味了。
我拍了拍臉頰對鏡子裡的人笑了笑,女人笑得清純又妖媚,有種別樣的誘惑,原來我也很美的。
我回聲拉開了門,看到李熠有點急躁的樣子,我揚脣淺笑嗔怪道“人家只是去洗個澡而已,你又想人家了嗎?”
那腔調較之名模的陰陽怪氣有過之而無不及,李熠直直地凝視着我,彷彿要透過厚厚的僞裝面具,看穿我,我只是笑,笑得春光燦爛,可笑裡不含任何感情。
哎!李熠嘆息了一聲,擡手捂住我的眼睛說“別笑了,也別這樣看我行嗎?要不,我向你.......”他止住了嘴,只是望着我。
他不讓我笑了,不讓我看他,我就不笑,也不看他,索性閉上了眼睛,他蹲下身摟住我,抱住躺回了牀,甚至還幫我掖好被子,睡前還低頭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們什麼都不做了,但兩個人都失眠了,於是我的睡姿很好,直挺挺地躺着,就跟死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