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在新聞上看到有關徐俞文的報道,就算我是個門外漢,什麼都不懂,我也大概看的出事情的嚴重性,最輕也能扣上一個政治犯罪的帽子,估計一輩子都毀了。我又留意了下新聞,關於這件事,上面的人是蓋下去的,仍是有些小報道,再怎麼說徐氏也是輝煌過的。
今天我又問了下律師,徐俞文的事怎麼處理,律師含糊不清,說自己也不是很瞭解案情,那要看上面的意思了,反正事情是蠻嚴重的。
我滿腹心事地坐在梳妝檯前,梳理着頭髮,只聽門外傳來了扭動地響聲,我回過頭看到李熠滿臉通紅的走了進來,估計是喝了不少酒了,就連走路都搖搖晃晃。我上前把他撫着,頗爲責備地問“你喝了多少酒了?全身都是一股酒味,你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體!”
李熠近幾年來,應酬太多了,胃也喝出了毛病。他沉默着不說話,我攙扶着他坐在牀邊,伸手去解他的領帶,脫掉他的外套,鼻尖全是濃郁的酒精,我皺了下眉“你要不要吃點解酒丸?不然明天就得頭疼了。”
他就是目不轉睛地望着我,那個樣子看上去傻乎乎的,我動手戳了下他胸膛問“你到底是怎麼了?看上去就是個呆瓜,看來真的酒喝多了,我還是去給你拿解酒丸吧!”
李熠忽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整個人都掰了回來,格外認真的說“徐俞文可能會判上五年,不過你放心,那都是說給別人聽的,大概一年後,他就會回來了,就是不太自由而已!”
一時間,我都有點呆住了。李熠總是什麼都看得很透,卻悶不吭聲地做事。李熠握住了我的肩膀安撫道“我會叫人照顧他,不過他的身體不是很好,長期食用大麻,那已經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了。”
我張開了手環繞住了李熠,不過我們中間有個小傢伙,所以我並不能把他牢牢地抱住,我的頭搭在了他的肩膀很欣慰地說“阿熠,你真好!”
時間是最好的老師,它將我們的菱角都給磨平了,不再去刺傷別人,學會了寬容去對待別人。
李熠擡手搭在我的頭頂,輕柔地摸了兩下“以前我爸和徐父也有生意上的往來,有次我隨着父親去拜訪徐父,就在後院見着了徐俞文。他正被自己的兩個哥哥騎在身下,拳打腳踢,一聲不吭。第一眼,我就不喜歡他,認爲他該還手的,那怕打得頭破血流,也不該懦弱的,可他真的動手了,估計好幾天都不能吃飯了。徐母可不是個軟柿子,出了名的悍婦。其實我很蠻佩服他的,憑着自己的能耐掰倒了整個徐氏,自古就有臥薪嚐膽的名言,他算不是上是個英雄,但是個真丈夫,能屈能伸!”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李熠誇徐俞文,往日他不都是看不起徐俞文嗎?李熠幽幽地嘆息了聲“雙雙,在徐俞文面前,我是個小人,終究是比不上他的。”
我不明白李熠是什麼意思,瞪着眼睛望着他,他只笑不語,捏着我的鼻子轉移話題說“今天我見着圈內有名的婚紗設計師安迪,他設計出來的婚紗很有特色,你要是有空就和他交流一下,說一下自己想要怎麼樣的婚紗。”
婚禮,那都是女孩子嚮往的美好吧!我在豆蔻年華時,也幻想過自己的婚禮,嫁給怎麼樣的人。我搖了搖頭說“不同了,我們都把證給領下來了,婚禮就不用辦了,這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再舉辦婚禮人家不笑話嗎?”
再說了,李熠給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邀請了很多人,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祝福我呢?本來我的身份就夠人說閒話了,還有李熠的身份太複雜了,根本就不適合大擺筵席。我們經歷了太多的波折,也曾經轟轟烈烈地愛過對方,迴歸平淡纔是本質。
李熠不悅地抿住脣,我笑意盈盈地和李熠對視,說出了肉麻的情話“有你,有孩子就好了,我早就過了追求那種虛無東西的年紀了。你要是真的有心,你陪我過一輩子吧,等我們都慢慢變老,對了,你好像老了,你已經有白頭髮了。”
“那才一根白頭髮好嗎?我那裡老了,你倒是說我那裡好了。”李熠馬上就變了臉孔,整個人都撲了上來,撓着我的咯吱窩,讓我笑得根本就停不下來。
突然小傢伙踢了我一腳,隨着月份越大,小傢伙就更加愛鬧騰了,這才八個月多,就總是把我半夜就給鬧醒來,還踢人踢得蠻疼的。我還以爲自己出現什麼問題。我懷孕寶兒時,寶兒可沒有如此折騰。醫生笑着說,肚子裡面的孩子很健康,也很有勁,所以踢人會疼一點,還有我的子宮壁較之常人薄一點。
我疼得叫出了聲,倒不是那麼誇張,就是它冷不防就踢了一腳,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準備。李熠停了下來,盯着我的肚子問“怎麼了?”
“沒有,那個小傢伙踢了我一下!”我摸了下圓滾滾的肚子,它還在鬧個不停,我把手搭在肚皮上,都能感覺到了它在動着呢?
李熠就好奇地湊過來,把耳朵貼着我的肚皮,聽着裡面的動靜。平時他有事沒事也喜歡聽我的肚子,雖然他不是第一次當爸,但我懷寶兒時,他並沒有在身邊,他就特別帶勁,還故意買了個儀器來聽胎兒心跳,笑得傻乎乎的,喜當爹的感覺。
李熠趴在我的肚皮上,一本正經地說“你不能老是欺負你媽咪,不然我會揍你的!”
李熠不說還好,一說它鬧得更加歡騰了,我疼得叫起來,疼得有點離譜了吧,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那種疼痛感逐漸加劇,液體從下面流了出來。
我拉住了李熠的襯衫哭喪着臉說“我估計自己要生了,好似羊水破了,你快點送我去醫院!”
“不是吧,醫生不是說要兩個月纔是預產期嗎?它不會被我兇幾句,就要擠出來反抗了吧!”李熠很傻帽的問了句,手慌腳亂地拋下了牀,給我披上了外套,才匆匆忙忙地把我抱出門。
我疼得哇哇的叫出聲,真的疼,那種疼痛簡直就是要把自己的身體劈成兩半,我疼得眼淚水不停地往外掉,李熠很無助地問“真的那麼疼嗎?”
我就連給他翻白眼的功夫都沒有了,就是死拽着李熠的衣服,說不出一句話。一旁的李熠顯得比我更要慌張,一分鐘就要喊上我好幾次,彷彿怕我閉上眼死翹翹了。看得我都想要出口安慰他了,可我疼得都放不出一個屁,更別談說話了。
李熠火急火燎地把我送進了產房,一開口就對醫生說“要是有什麼問題,就保大人!”
醫生好耐心的解釋“現在的科技很發達了,除非是特例,已經很少出現因爲生產而死亡的案例了。”
我糊里糊塗地進了產房,手術又是採用剖腹產,還是上次的傷口,醫生再三向我保證手術的疤痕會很淺的,要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我都沒有聽醫生說完話,就直接給疼暈過去了,我必須承認一個事實,隨着年紀大了,我的身體也變得很矯情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了眼,李熠湊到了我的面前,握住了我的手,很堅決地說“雙雙,我們再也不生孩子了!”
李念擡起了食指,不悅地指着李熠直罵着“你有沒有點出息,你又不是第一次當爸,搞得神經兮兮的,還要強行闖入產房,你都是什麼樣子了?誰沒有生個孩子,我還是順產的呢?我都沒有覺得什麼,………”
李熠看都不看李念一眼,護短地說“我媳婦,要是我不心疼,誰來心疼!”
李念無語了,認爲自己的弟弟中毒太深了,直接就什麼都不說了。
我嘴巴乾澀得要命,艱難地扯動着嘴巴問“孩子怎麼了?男孩還是女孩啊?”
“臭小子唄!”李熠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早就猜着是臭小子了,整天都在鬧騰,半夜都不給人睡好覺,日後看老子怎麼收拾他。”
我聽着李熠的話,頓時間就毛骨悚然了,李熠是典型的重女輕男的人,又想起了他以前說女孩子就得寵着,當作公主般寵起來,那樣就不會輕易被別的小子給拐騙走了。男孩子就要揍,不然就不會懂事的,我頭都大了,估計以後這對父子的關係不會太好的。
李梓奕就這樣平平穩穩地冒了出來,大家都歡歡喜喜。除了寶兒,她得知自己有了個弟弟,就痛苦了起來,說什麼要把李梓奕塞回我的肚子,再給她生一個妹妹出來,說什麼她要給妹妹打扮,要給妹妹穿漂亮的裙子。
她就那麼鬧騰了好幾天,盡是耍小孩子脾氣。當李梓奕從保溫室出來了,她見着了弟弟,兩隻眼睛都直了,流着口水誇好可愛,馬上就搶着要抱弟弟,還抱得緊緊的,別人說什麼都不肯撒手,直至李梓奕餓了,她才捨得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