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了,我夢到了自己變成16歲的樣子,那時明哥對我可好了,百般寵溺我,容不得我受半點委屈,有次我和他一起看水果攤,旁邊攤主說了我年紀小小,就跟男人同居了,反正就是不太好聽的話。
那些話我都習以爲常了,可明哥聽不下去,和人家吵起來。其實人家就看不慣我們的生意好,終於逮住了機會,就打起來,可人家是兩兄弟,我們怎麼可能打得過人家,結果是明哥被修理得很慘。
我們的水果攤也被人砸了,明哥的手也骨折了,我看着他受傷,特別難受就勸他不要爲自己打架了,自己是無所謂的,只要他好好的。他伸手抱住了我,幫我擦去眼淚說“他不允許別人來詆譭我,我是全天下最美,最乾淨的女孩。”
我哭得更慘了,眼淚從眼眶掉下來,當眼淚粘着臉頰的冰涼感,讓我清醒過來,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做夢了,我轉了個身,看到了李熠那張俊美的側臉,心安了不少,挨近他的懷裡。
我從來沒想過經歷了明哥的事情後,我還會愛上男人,還是李熠,天意捉人!
不知是不是我的動作太大吵醒了李熠,他悠悠地睜開眼,望着我,他的目光是空洞的,毫無焦距地望着前方,我伸手摸了下他的臉,他纔回過神,貼近了我問“怎麼了?”
我抱緊了他“我做了個夢!”
這些久以來,我仍是想不通明哥爲什麼會背叛我,老實話說,他對我真的很好,竭盡全力對我好,他的演技真的太好了,也那麼有耐心,用了快三年的時間來騙我。
李熠伸手抹去我的眼角的眼淚問“你夢着了什麼?你都掉眼淚了?”
我深吸了口氣,在這種時刻,我想找個能傾聽的人,而李熠是身邊人,又是如此敏感的時期,我的食指撫摸了下他鼻樑“你答應我說什麼,你都不要生氣,我就告訴你。”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脣邊親吻了兩下“好,我答應你不生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這都什麼啊?我和明哥認識之前,不知你在那個女人的牀上呢?說起來,你的情事比我多很多好嗎?”
李熠握緊了我的手,反問道“你是想要翻舊賬嗎?你是要喝醋嗎?“
“我吃什麼醋,你身邊的女人還少嗎?別說過去了,就說現在……”我不想提及黛玉,就轉移話題“我認識你開始,你身邊的女人就沒少過,走了一茬又來一茬,我要是喝醋,恐怕都要撐死了。”
“我什麼走了一茬來了一茬,我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碰過其他女人了,就是沒那個念頭。人家給我塞女人,我都拒絕掉,拒絕多了,就有人胡說八道,你都不知道那幫傢伙說話多難聽,說什麼老子未老先衰,閃電手,不超過三分鐘,你都不知道老子聽着這些話,恨不得上前抽上兩巴掌。”
這算是表白嗎?算是嗎?我哈哈地笑出聲,李熠瞪了我一眼霸道地問“笑什麼?還有每次你不是躺的就是屍體似的,就是梨花帶雨,都搞得老子不是在強屍,就是強良家婦女,真他媽沒勁頭,就是喝醉酒了,比較討人喜歡點,換成別的男人,恐怕早就一腳踹飛你了。”
我趴在他的身上反問“那你怎麼不踹我。”
“你以爲我不沒想過踹你,老子最討厭女人哭,你還哭得那麼醜。好了,不說了,你那個明哥怎麼了?”
“沒有什麼了,我只是覺得你們男人變臉真快而已,李熠,你覺得我很蠢,我爲了一個男人去夜總會上班,出賣自己的身子,是啊,我挺犯賤的,但你知道嗎?明哥真的對我很好過,除了奶奶,他是第二個對我那麼好的人,我都不明白怎麼忽然間,他就變成了傷害我最深的人。我怎麼都不明白,有好幾次做夢,我都夢見那都是假的,事實上,明哥並沒騙我。你知道那種感受嗎?若是他沒有騙我,現在的我應該跟着他離開深圳,可能再過上幾個月,我到了法定年齡,我們就會結婚,然後生孩子。”
李熠揉了揉我的發,拍着我的後背道“我也不懂,睡吧,別說了,不要去想太多,已經發生的事情,那就是已經過去了,不要再去追問爲什麼,那樣會讓自己更痛苦。”
“那安瑤呢?”
李熠從牀上爬起來,伸手拉開抽屜,拿出香菸要點燃,剛點着火,他就掐滅掉了,我隨着他爬起來說“沒事的,反正我吸二手菸夠多了,再吸上幾口又死不了。”
他還是把香菸扔進了抽屜裡,背靠着牀頭,表情顯得很凝重“那麼多年了,我還是記得第一次見到安瑤,是因爲趙柏峰請來的攝影模特,豪華套間的的流光溢彩亦成了陪襯。我驚呆住了,她美好的就像個天使。爲了她,我幹了不少蠢事兒,我變着方法地討好迎合,奇怪的是,那時候我並不覺得自己蠢,還樂在其中,甚至還想把她娶回家,只爲了令我心口劇烈跳動的愛情,我篤定自己會寵她一輩子。”
他自嘲的笑着接着說“因爲她那麼完美,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瑕疵,可人怎麼可能沒有瑕疵呢?所以我知道她並不是想象中的美好,我接受不了,就後退了,違背了諾言,幹了很多傷害她的事。我是個很混蛋的男人對不對?我這種人應該下地獄的對不對?那麼多人都給我判了罪,我確實是有罪的。”
我又能說什麼呢?說他不是混蛋嗎?事實上,安瑤爲了他跳樓了,可我又不是李熠,又不是安瑤,我只是一個聽故事的人,所以永遠都不會知道真正的故事是怎麼樣的。若是有罪,他也被判上了八年,其中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我不會去責備李熠,承認吧!他這種做法很渣,但我原諒他,接受他,因爲愛,我握住李熠的手安撫道“你不是說了嗎?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也不希望事情變成那樣的,我們都不要去計較了,睡吧!”
李熠反握着我的手“雙雙,那怕你日後冤我,恨我,我都喜歡你活得好好的,活着比什麼都好,不說了,睡吧!”
今晚的睡覺一波三折,我閉上眼再次入睡,好似沒過多久,我的臉很癢,有東西在我的臉上動來動去,熱乎乎的,粘糊糊的,又是三兒蹦上牀來舔我了,我往旁邊挪動了下,輕聲嘀咕了下“三兒,別鬧了!”
三兒又湊了過來撓我,我只能抓住那隻爪子,語氣嚴肅了點“三兒,你快點下去。”
不對啊,這種爪子太大了點,還沒有毛,滑溜溜的,我睜開了眼,對上李熠那雙琉璃般剔透的眸子,原來自己把李熠視爲三兒,我朝他抱怨道“幹嘛要叫醒我,我還很困呢!”
可能通過昨晚的交流,我們都敞開了心扉,相處的模式變得很親暱,恢復了前段時間的甜蜜期。
李熠寵溺地颳了下我的鼻尖笑着說“快點起來了,這都快一點鐘了,你要吃點東西了。”
一點鐘了?不是吧,我好似才睡一下子啊!我實在不想爬起來,賴在牀上撒嬌“我還不餓,你要是餓了,就先去吃東西,我再睡一會兒。”
李熠強硬地說“不行,你馬上起來!”
我豎起了食指,討好地笑着說“我就再睡十分鐘好不好,我就睡十分鐘。”
“不行,你以後都要十二點吃飯,你看自己把身子折騰得多糟糕了,必須要飲食規律了。”
我抱住枕頭,將自己的頭埋入枕頭下面,假裝自己沒有聽見,這一招就是學身邊人的,他拿掉了枕頭,蠻橫地把我整個人都抱起來,我索性就趴在他的肩膀上,接着又睡覺,我有賴牀的毛病,就算賴上五分鐘,我都要賴,反正就不會馬上起牀。
李熠任由我趴在他的肩膀,抱着我走進了浴室,將我放在洗刷臺上,再拍了拍下我的臉頰問“睡醒了嗎?”
我賴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眼,趴在李熠的肩膀,繼續耍賴“我就再睡多一分鐘好不好,我就再睡多一分鐘。”
“你說了一分鐘就是一分鐘,不準耍賴。”李熠難得妥協。
我賴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很寬,枕着很有安全感,還有我喜歡他身上現在的味道,清醒的薄荷味,既不是古龍水的香味,也而不是女人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