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下心要擡起腳踢徐俞文的關鍵部位,他搶先一步躲開了,膝蓋抵着我的膝蓋,重重地壓下來,我動都動不了了。我覺得自己挺背的,老是遇着這種事情。徐俞文抵着我的額頭,深情的注視着我,他用那種很悲痛目光注視着我問“你喜歡上了李熠對不對?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他乍然問這種問題,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怕自己說真話,就會招惹他,說不定有更糟糕的事情。在這種時候男人最不能激怒的。
我迎上徐俞文的眼睛再次強調道“徐俞文,徐總,你真的喝醉了,我要回去了。”
徐俞文的情緒變得相當地浮躁,他死死的盯着着我,那種刺入骨髓的陰狠目光,看得我頭皮都發麻了,他冷冷的質問道“你要去那裡?你要回到李熠的身邊嗎?他那麼對待你,還不夠嗎?爲什麼你們都要愛上他,他有什麼好?你倒是告訴我,他有什麼好的,你們都爲他着迷了,我不要你走,我不讓你回去!我不會再讓你走了,再也不讓你走了。”
他低下頭親我的脖頸,伸手去拉我衣領,他真的喝得不少了,還認錯人了,恐怕他是分不清我和安瑤。對於徐俞文,我挺可憐他的,一個男人到底有多癡情,纔會愛一個女人長達六七年,那怕那個女人和他從來沒有開始過,他只是看着安瑤和李熠相親相愛,那怕安瑤已經死了,他還愛着他,記着她。
儘管我同情他,但不代表着我縱容他爲所欲爲。我在他的耳邊提高音調語氣沉重地“徐俞文,你認清楚我是誰了,我不是安瑤,我不是你心底那個人,安瑤早就走了,你要清醒點,你給我清醒點,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叫人了。”
我的話刺激到了徐俞文,他猛地推開了我,赤紅了眼怒視着我,狂躁地怒吼“沒有,安瑤沒有走,她還活着,你們都在撒謊,你們都撒謊。”
果然,徐俞文最愛的女人是安瑤,我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特別惱恨自己隨着徐俞文出來吃飯,該死的人情世故,但人徐俞文幫了我那麼大的忙,人家要我陪他吃頓飯,我都不樂意,就算是作白眼狼都不能那麼作啊!我繞過徐俞文,拿起座椅的提包就要走人,我剛要拉開門。
徐俞文從後面追了上來,拉住我用力地把我抵在門上,他怒氣衝衝的質問我“你要幹嘛?你要走嗎?你和所有人都一樣嫌棄我,看不起我,你也覺得我骯髒無恥是嗎?你也要走是嗎?”
我對他的指控莫名其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我長嘆了聲“我沒有嫌棄你,我也沒有看不起你,我也不是好出身,在別人的眼裡,我不是什麼好貨色,事實上,我並不好,有很多很多的毛病。”
徐俞文激動的捧住了我的臉頰,亢奮地說“是啊,所以我們纔是最搭的,我們纔是最適合的,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再等我幾年,那幫人再也不敢說我什麼,他們也不能對我指手畫腳了,我會娶你的,我要娶你,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就娶個小姐做妻子又怎麼樣了?我爸是個懦夫,他一輩子都不敢讓外人知道自己和小姐生了個兒子,我就要做他們看,他們不讓我做的,我偏要做。”
當我聽到徐俞文說起小姐兩個字,腦子一下子矇住了,幹楞地盯着徐俞文,我從來想過他會說我是小姐,他甚至想和我結婚來氣惱家裡人,他在說什麼,他真的瘋了嗎?我覺得眼前的徐俞文太陌生了,陌生得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可能我對他的設定太完美了,太好了,以至於他露出真實的一幕,我簡直不敢相信。
徐俞文俯下頭就要吻我的脣,一氣之下,我擡起手重重地給徐俞文甩一巴掌,我是下足了力度的,偌大的包間響起了啪地一聲,徐俞文把臉別了過去,整個人的身子都僵硬住了,我的視線落在他白皙的臉,他的臉很白,皮膚也很細嫩,我那一巴掌下去,他的臉頰馬上印出了五個巴掌印,特別地扎眼。
我趁着他發愣之際,拉開了門走了出去,我走得飛快,滿腦子都是剛纔徐俞文陰冷的笑,想一想都覺得可怕,我恨不得自己長了一雙翅膀,飛離這個小區。
我火急火燎地攔下了出租車,心思沉重地要回了別墅,李熠卻給我打來了電話,當我看到屏幕顯示是李熠時,心很慌亂的,有點做賊心虛。他明明警告過我不要接觸徐俞文,但我礙於人情陪徐俞文吃飯,剛纔又差點出事了。若是事情被李熠知道了,按照他的性子肯定要辦我了。
我接通了電話,小心翼翼地笑着問“怎麼了?”
李熠低音炮從電話那頭傳來,明明聲音很好聽,說話相當沒素質“你幹什麼了?說話那麼小聲,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有嗎?我的心臟加快了跳動的頻率,幾乎都要從嗓門蹦出來了,我猶豫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訴李熠,同時我又擔心他知道了,肯定是要削我,說不定怎樣對付我呢?我橫下心咬緊牙關“李熠,我......”
“你趕緊給我過來吧!我在xx,你給我動作快點啊!”李熠交代完話後,就不等我說什麼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拿着手機有點欲哭無淚,連忙對司機轉向去會所。會所和夜總會是不太一樣的,最大的不同是會所裡的消費水平更高,更加砸錢。我向工作人員報了李熠的名字,工作人員就熱情地引領者我去了包間。
一進包廂就不對了,繚亂的燈光晃得我下意識得眯了眯眼。音響開得其大,根本就聽不清人聲,屋子裡的形形色色的美女三三兩兩的坐着,那些人都是陌生的面孔,見着了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看着那麼多女人,我不由感嘆道,這是要做選美大賽嗎?各種燈光和濃重的煙霧,晃得我都看不清人了。過了好一會,我纔看到李熠嘴裡叼着跟煙,正跟身側的伊萬年、趙柏峰聊天。
當我見着李熠,心就很慌張,確實有點做賊心虛的心態,我繞過女人堆走到李熠的身後輕喊了兩聲,我能感覺到在場所有女人的目光都聚聚在我的身上了,那動靜也太大了吧!
兩個男人聊得入神呢,我不由提高了音調又喊了聲,李熠隨意的擡頭,看到了是我,就摟住了我的腰對伊萬年喊道“你給我坐過去點!”
趙柏峰嘲道“那裡需要挪動位置了,她直接坐你的大腿不就行了嗎?反正你的大腿沒少讓女人坐你的大腿。”
李熠狠狠的瞪了趙柏峰一眼,轉向了伊萬年訓斥道“老子讓你坐過去點,你就給我坐過去的,你信不信等下老子就抽你啊!”
李熠作勢就要揍伊萬年,伊萬年明智地往後退了退,騰出了小地方給我坐下來。我只能一半挨着沙發,一半挨着李熠的大腿了,目光掃過他面前的酒杯,輕輕的皺了皺眉,我很想提醒他,他傷口正處於癒合期,起碼要再過幾天才能喝酒,但礙於身處在外面,要給男人面子,我便住嘴,什麼話都不說。
趙柏峰摟住身邊的靚麗女人打趣道“你倒是說一說自己給熠哥敬了多少杯酒?”
一旁的女子極具技巧地撫着趙柏峰的頰,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埋怨道“人家那有什麼心思,我也只是仰慕李總已久而已,難道也有什麼錯嗎?嗯?”女人順便給了我一個很燦爛的微笑。
我客氣地笑了笑,敷衍了事。趙柏峰又換了一個女人,那種明豔的類型,瞧着有幾分相似呂嬈,不曉得趙柏峰本來就好那口,還是他要找想呂嬈的女人,不過我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趙柏峰給我的印象太糟糕了。
李熠擒住了我的腰,摟得特別緊,我微微地掙開他牢牢箍着自己的肩膀,他卻變本加厲,當着衆人面輕啄起了我的脣。我不太習慣在衆人面前親熱,總覺得太輕浮了,顰眉微微沉下臉。
李熠拉住我的手,湊近我的耳朵問“你吃飯了嗎?”
“嗯!”我點了點頭,他喝了不少酒,說話間,含着酒味的氣體都撲入我的鼻子。
“醫院的飯菜特別難吃,我給你留了一份,你先去吃吧!”
這裡是吃飯娛樂一體的包間,歌房的後面就是飯廳了,看來他們就是在這裡用膳的,我吃都吃得要撐死了,那裡還能再吃,我搖了搖頭說“我不餓了。”
他憋眉,又將我摟緊了些“你什麼時候喊餓了,每天都吃那麼一丁點,就跟麻雀似的,瞧你瘦成什麼樣了。”
我的吃飯量是有點少,那是因爲平常我都會吃一大堆水果之類的,吃得東西真心不算少,我擡頭湊近他的耳朵低聲反駁“我瘦不瘦跟吃不吃飯沒關係,還有我不算瘦了。”
我的體重都飆到了95斤,用現在的審美觀算不上瘦,而我也是跟着潮流走的人,他眉眼含笑着說“你瘦不瘦,難道我不知道嗎?我摸起來都咯手,那還不是瘦,再說了用起來也不方便了。”
不知道是不是趙柏峰的話對我的影響,我想起了一篇文章,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看了某篇文章,有對相戀的情侶,男人老是說女孩子太瘦了,甚至爲了女孩子去專門學習烹飪,老是給女孩子做各種好吃的,漸漸地女孩子長肉了,長胖起來了,大家都明白的,人的胃口一旦撐開了,很難收回來了,女孩子從弱不禁風的身材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女胖子,男孩就和女孩子分手了,不久後,男孩又去找了另外一個很瘦的女孩,又去給另外一個女孩做各種好吃的。
我相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那篇文章,覺得有點諷刺,僅僅是對着李熠笑,什麼話都不說,李熠貼緊了她,無所顧忌的啃起我的頸。我推推他壓過來的胸膛,他反而壓得更緊,我都服了他了,在那麼多人面前都不懂得收斂一下。我再側臉看了看伊萬年和趙柏峰,他們玩得更加瘋。
伊萬年的女伴直接就坐在伊萬年的大腿上,兩隻腳就盤着伊萬年的腰,舌吻起來,這幫就是吃喝玩樂的二世祖,你就甭想他們有多正經了,我拍了拍李熠的肩膀說“我要上洗手間。”
他點點頭,逗弄着着我“要不要一起?”
我擡手重重地掐了下他的胳膊,這是我最近發現對付他的好辦法,他疼得皺了下眉,便鬆開了手,任由我外走去。
我耐心很煩躁,抽過煙的人都懂得自己煩躁時,就想抽菸,自從跟了李熠後,我就很少抽菸了,他這種人可以在你的面前光明正大地抽菸,甚至往你的臉上噴煙霧,分明二手菸對人的危害更加大,他就是要在你的面前抽菸,偏不讓你抽菸,他的性子是蠻橫慣了,你也和他理論不過來的。
我在出門前偷偷地從茶几上撈了一包香菸和打火機,我走出了包間,頓時就覺得逼迫人的氣氛消散了,那不僅是我瞞着李熠見了徐俞文,還有趙柏峰話裡的涵義,以及他給我帶來的壓迫感,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從第一眼起,他就不喜歡我,可能有些人是天生就氣場不合吧!於是處起來就特費勁了。
我走到了走廊拐彎處,那裡沒有什麼人,我背靠着牆壁,嫺熟地點着了煙,深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吐着菸圈。煙果然是個好東西,解人憂愁啊,我又忍不住多吸了兩口,眯着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尋思着等回去了,我要不要向李熠坦白自己陪着徐俞文吃飯的事情。
“你扮起清純來倒是有模有樣啊!”忽然有句話宛如驚雷劈下來,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趙柏峰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是滿是不屑,彷彿就是看垃圾桶裡的垃圾,我抖了抖菸灰,笑了笑說“趙總,我不懂你話裡是什麼意思?”
趙柏峰長得張冷峻的面孔,他不說話都會給人一種很陰冷的感覺,狠起來讓人越發畏懼,他倨傲地斜睨着我“你還會不懂我的意思?我又不是李熠,你用不着在我的面前裝腔作勢。”
看來我們的氣場很不合拍,我不想和趙柏峰爭論,實在沒有什麼好爭論的,我保持表面的客氣道“趙總,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趙柏峰搶先一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堵住我,冷看着我說“你躲什麼?你又怕什麼?你怕我揭穿你的真面目嗎?”
我本來是見他是李熠的兄弟,保持着表面的和和氣氣,雖然他看我不順眼,我也看他不順眼,起碼不撕破臉。不至於讓大家那麼難堪,可他偏不那樣,非要撕破臉,我也不能再扮演好脾氣的小白兔,仰起頭反問“趙總,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帶了什麼面具?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趙柏峰朝着我邁進了一步,氣勢凜然,口氣陰寒地逼問我“你和徐俞文達成了什麼協議?他到底許諾了你多少錢,給了你什麼好處?嗯?你倒是說啊!”
我擡手指了指自己,挑起眉忍不住大笑了兩聲,才說“我和徐俞文達成什麼協議?那您真是高看我了,高級間諜的那種事情,我真心幹不了,以後也幹不了,如果你以爲我要貪圖李熠什麼,那我告訴你,我貪圖他的錢,還有我喜歡他,就那麼簡單而已。”
趙柏峰好似聽到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你喜歡他?一個小姐竟然說她會喜歡上人,我不是聽錯了吧!”
看吧,這個世界人人都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果然沒有人相信我們會喜歡上一個人,更別談說愛一個人了,我想起了薇薇問我相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愛阿峰,願意用生命去替換他的健康,我很想告訴趙柏峰,我們也是人,我們有些有肉,我們也有心的,也會疼,可是我不想說,不願意說給不懂自己的人聽了。
我看都懶得再看趙柏峰“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隨便你了,反正我又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麼?”
趙柏峰驟然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他不是那種調戲的,而是重重地捏着我,彷彿要把我的下巴活生生給掰下來,他俯視着我一字一句道“最後別做出什麼危害他利益的事,要守好本分,別做那些妄想。衆人都以爲李熠的性子狠,但他對女人向來很縱容,可是我不一樣,我警告你,你要是真的做出什麼危害他的事情,我會收拾你的。”
他捏着我的下巴,我說話相當費勁“趙總,謝謝你的提醒了,不過我們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僅是我們之間的事。儘管我認識李熠不算很長,也明白他不喜歡別人插手自己的事情。趙總,您是和李熠一起長大了,恐怕您比我更懂他的性子,您說對嗎?”
“去!”趙波峰不屑地嗤笑“你算什麼東西,也配來威脅我。”
趙柏峰鬆開了手,把我甩在一邊,我真想上去給他抽上兩巴掌,你大爺的,你不就是仗着老爸有點勢力,拽什麼拽?轉念一想,還是算了,他終究是李熠的兄弟。
我整理了下自己褶皺的裙子,從趙柏峰的身邊繞過去,這次他倒是不再難爲我,讓我走人了,只是在後面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我見過李熠身邊呆過時間最長的女人,那就是安瑤,她也不過是三年罷了,我倒是想看一看你能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