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回了臥室躺下去,內心卻被一個電話掀起了千濤駭浪,讓我從迷茫中清醒過來,我怎麼可能會跟李熠一輩子呢?爲什麼還要再過着仰人鼻息的日子,還要自甘墮落呢?
沒過多久,李熠穿戴整齊回來了,我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睡着,他喊了我好幾聲,我硬是不吭聲,他不由拍了拍我的後背說“雙雙,我知道你還沒有睡着,我有點事情要先走了。”
我不吭聲,李熠又拉了拉被子,我硬是不睜開眼睛,又響了,他接通了電話哄着“好了,乖啊,我現在就過去,你別鬧了。”
他掛掉電話後,掃了我一眼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說“睡吧!”
他的脣冷冷的,帶給我的感覺也是冷的,冷意直達到了心臟。耳邊傳來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隨之是關門的響聲。
我馬上從牀上爬起來,穿上了衣服,拎着以打包行李累死累活地走下宿舍。明哥的電話倒是來了,他說“雙雙,我差不多到你的宿舍了,有些事我們談一談吧!”
我覺得事情真他媽巧,他們倆是不是約好來打擊我的?自從捉姦後,明哥聯繫過我好幾次,我都不理會。我還能理會什麼?人家都不愛你了,你還要舔着臉上前嗎?學着電視劇裡的橋樑,他說不愛你,你說沒有關係?我可沒有那麼大方。
我握着電話就來氣,朝着電話那頭怒吼“你要找我說什麼?我不覺得自己和你有什麼好說的,若是你想向我道歉,那不必要了,道歉頂個屁用啊?”
我惡狠狠的掛掉電話,大家都以爲我很好,自己控制得很好,又有誰能懂我的感受,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心死,當我看到明哥和一個男人躺在一張牀上,我覺得自己玩完了。
我扛着行李走出宿舍門,在路邊等出租車,終於等着一輛出租車,我剛打開車門,就有人冒了出來。我回過頭髮現是明哥,他拖着我哀求道“雙雙,我們談一談好不好?”
那個樣子搞得是我甩他似的,我特無語,怒火也飆升了,仰起頭直視着他開罵“我都和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你又要和我說什麼呢?你其實愛的是男人,不過是瞧我身世可憐,捨不得讓我難過,隱藏住自己是gay佬嗎?那我還得謝謝你爲我着想,你們現在郎有情妾有意,現在成雙成對就好了,你還要說什麼呢?”
我掰開明哥的手要掙脫開他,明哥直接搶走我的行李俯下身對司機說“抱歉,我們不坐車了。”
司機也冒火,不悅的說“你們吵架就吵架,拿我們尋開心嗎?老子還要賺錢呢?”
司機啓動了車子揚長而去了,碰了我一臉的尾氣。我好不容易纔攔着一臉車子,轉身直直的盯着明哥暴怒地問“你到底要幹什麼?你還嫌傷我不夠嗎?你還想說什麼?說你是無意的,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滾蛋了嗎?”
明哥用那種心疼的目光望着我,以前我覺得寵溺,現在我看到就毛骨悚然,特別是知道他是喜歡男人後,我上前搶走行李就要走人。明哥從後面拉住了我,他們都是耳朵聾了嗎?還是聽不懂人話?
“髒,你馬上給我放手!”我甩開明哥的手,再也隱藏不住自己,憑什麼我要討好每個人,憑什麼我明明難受得要命,還要裝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我懶得再裝下去了。
明哥聽着髒,縮回了手,有些苦澀地笑着說“雙雙,你和他們都一樣的,瞧不上我們,認爲是變態,骯髒無比是嗎?”
我放下了行李,回過頭衝上去抓住可明哥胸口的衣服,跳上前就給他來了一巴掌。那巴掌我打得特狠,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的巴掌都疼了,物理上學的東西真不是糊弄人的,力是相互的。
打完後,我往後退了兩步,雙手環繞在胸前,仰頭看着明哥嘲諷“我從來不討厭同性戀,這只是性取向的問題,那是改不了的,關我什麼事。我厭惡的是你欺騙我,你既然喜歡男人就直說啊,還騙我說要結婚,你會娶我。你是見我身世可憐同情我呢?還是你想要利用我來隱藏你是個同性戀的事實,你們真他媽自私。你們這種人,這種的想法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人?你們要相愛就相愛,爲什麼要拉個人來當墊背?”
我最看不起的是同性戀爲了所謂的家人和社會觀,娶了女人,禍害人家,現在不知又多少同妻過着無愛無性的婚姻?
明哥的臉白皙,馬上印出了五指印記,他仍是固執的拉住我的手,凝視着我一字一句的說“雙雙,我真的不是要傷害你的,你爲我付出那麼多,我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
他真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滿腔的怒火把我的理智都燒燬了,我瘋了似跳起來連打了明哥好幾巴掌,我不是接受過良好修養的淑女,在大街破口大罵,打人的事情,我也幹過不少,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明哥本是不躲閃的,後來見我打得兇了,只能抓住我的雙手,阻止我再瘋下去,他怒叱到“雙雙,你別鬧了,冷靜下來。”
“冷靜,你要是我還能冷靜下來,我他媽犯賤爲了一個男人去夜總會工作,幹着陪吃陪喝陪睡的事情,好幾次我都喝得胃出血,你知道我被他們說成什麼嗎?我不顧衆人的唾棄和白眼,天真的以爲你會娶我。”
我就是粗俗的人,他抓住我的手,我只能吐口水“我最後我得到了什麼?我是眼睛瞎了,耳朵失聰,骨子犯賤行了吧,你放開我,你他媽是我誰?你馬上給我放開,不然我告你非禮你信不信?你有本事就和警察叔叔說,你是個gay佬,你喜歡男人。”
我說得話確實很狠,明哥無奈的鬆開了我的手,我撿起地上的包袱扛起來走人,明哥又上前了兩步,我食指指着他威脅“你別跟過來啊,不然我真的喊非禮了,你也救過我,你也對我好過,近去年來,我也差不多給你了四五十萬。我們兩清了,誰也不欠誰的,你最好別來煩我了,你他媽別來煩我。”
明哥定住了腳,靜靜地看着我,擺出一副很憂傷很無奈的樣子,換作以前,我肯定會放下所有的怒火,放棄所有的架子笑着說沒事的。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是愛我的,他是真心疼我的,不然我還真是愚蠢到頭了。
我又不是聖母,他說對不起,我就要原諒他,我扛着行李走了老長的路,才攔下另一輛出租車回了酒店。
我順便抽出從工作裡抽出電話卡,幹這行的,我們一般是有兩個的,不然就是兩張電話卡,一個是爲家裡人或者好友準備的,另一個就是工作,裡面全是客人和姐妹們的。我隨手把卡扔進了垃圾桶,又把明哥拉近了黑名單,算是徹底和圈子裡的人劃清關係了。
辦完所有事情後,我心滿意足地洗洗睡覺了,終於可以擺脫圈子了,我從所未有的輕鬆,閉上眼,居然一下子就睡着了。
可是睡到了半夜,就被隔壁的叫牀聲叫醒了,那聲音真是太刺耳了,我聽着渾身不自在,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是因爲有那個念頭,而是吵着睡不着啊!
我熬了1個小時,也不知對面的人是不是吃了藥,還是沒消停下來,我真他媽是火了,就算是要辦事,也有點公德心好嗎?
我只能給前臺打電話投訴,可酒店不咋的,管理自然不到位,根本就沒人接電話,我坐在牀頭又等了半個小時,那邊還在鬧騰。
我是怒了,真的是怒了,開了門跑了過去,砰砰地敲着門,過了許久,門纔打開了,開門的是個啤酒肚男人,只穿着一條花褲衩,那裡還鼓起來呢。
平時我對夜總會的客人畢恭畢敬,並不代表我沒有脾氣,事實上,我的脾氣粗着呢,小時候幹過不少打架的事,有次還把同班男人的揍得鼻青臉腫。
“你們能不能安靜點,我還要睡覺呢!”我也懶得客氣了,直接說出來。
啤酒肚男人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打趣着問“你也想要,難道想加入我們的團隊嗎?”
說着,他打開了房門,我看到偌大的牀上躺着一個女人,女人擺出了大字架勢,而有個瘦個子男人在女人的身上衝刺,看來他們玩着一後二皇的遊戲。
女人可能到了興奮處,轉過了頭,當我看到女人的面孔,還是蠻驚訝的,那不正是上次去夜總會堵我的女孩子嗎?她看上去才16,17歲啊!在這種地方,我還能遇見他,世界真是夠小的。
男人擡手摸着我的下巴,另一隻手摟住我的腰湊近我的耳邊說“我們剛搞到新玩意,你也試一試吧!”
“我呸!”我朝着男人臉上吐口水,掰開他的手,擡手朝着他的臉就是一巴掌“你他媽動手動腳,鬆開你的豬手,老孃就叫人收拾你信不信?酒店的對面有一大堆條子蹲着呢,你信不信我在窗口大喊一聲,他們就會涌上來。”
條子都喜歡在這種酒店蹲點,畢竟在這種鬼地方開房都是沒有什麼錢的窮鬼,罰了錢,自個就能逍遙了。
瞧這個陣勢,一看就知道是出來買春的,也是有妻有兒,跑來外面尋找下刺激感,自然鬧出什麼事,男人送開了手,戒備地望着我。
“你們他媽給我小聲點,老孃就想睡個安穩覺,你們也不想家庭不和諧吧!”我抓準了他們就是出來尋開心的,拿着這點來威脅人。
果不其然,這個世界的人都是欺軟怕硬的貨色,男人立馬就慫了,小聲說“好的,我們動靜小一點。”
我心滿意足地走回去,真是痛快,平時都是我對男人言聽計從,把他們當祖宗捧起來,難得出氣了。
不過我很納悶那個女孩怎麼在這裡?她好似也認識明哥,還說什麼明哥是她的,以前我覺得小女孩是傾慕明哥,心生妒忌纔會纏上我。現在想一想事情好似沒有那麼簡單,腦子浮現了李熠諷刺的話語。
李熠是什麼人,他肯定是知道說什麼,雖然他很喜歡酸我,但絕對不會空穴來風,我越想腦子越亂,腦殼疼得難受,心越發不安了。我想抽菸來讓自己平靜下來,理出個究竟。
我拿起了酒店放置的香菸點着,我去,居然是假煙,那味道真是夠嗆的,我忍不住大聲咳嗽了好幾下,差點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我坐在牀上發呆了好幾個小時,看着天差不多亮了,我打算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正好看到隔壁的門打開了,紅頭髮女孩走了出來。
也不知我怎麼想的,一溜煙躲進了房間,透過門縫看到她有精無力地走過,看那個樣子就是操勞過多。腦海靈光閃過一個念頭,我偷偷地打開門,躡手躡腳地跟在女孩的身後。
跟蹤真不是個輕鬆話,幸好女孩太累了,精神都是鬆懈了,她根本沒注意有人在跟蹤自己。
她坐上了出租車,臨上車前還回頭打量了一眼,我連忙轉過身,假裝在鍛鍊身體,見她上了車,我趕緊招來一臉出租車,對司機說“你跟着前面那輛車位號是4568的車子。”
女司機警惕的望着我說“小姐,我是不幹非法的事情的。”
“她和我男朋友剛開了房,我要知道她是誰,住在那裡。”我隨口胡說。
女司機立馬啓動了車子,感嘆道“我也最討厭那種搶人家男人的小三,這種女人就該扒光衣服當街示衆,前不久表姐離婚了,就是小三插足,我恨死那種女人……”
我有點後悔說出這個理由了,女人對人家出軌的事情總是充滿了好奇和八卦的心態。不過女司機開車特牛叉,緊隨着車子的後面。車子拐進了城中村,紅髮女孩下了車,等她走進去了,我也連忙下車,甚至急得不要找錢了。
我緊隨着女孩的身後,看到她進一棟樓,那種租樓都是要刷卡才能進去的,我自然不能露面,就躲在角落看着她進了樓,消失了。
我在樓前轉了好幾圈,看到對面開着小賣部,我有種要把明哥的照片拿出來詢問的念頭,但轉念一想,還是作罷了,這裡的人都精明着呢,肯定不想麻煩,就算是見過,也不會說實在話。
我在外面轉了漫長的時間,小賣部的女人好奇的望着我,我走了上前買了一包麪包和牛奶笑着說“大姐,我想租房子,我看到對面那棟樓貼了出租廣告,裡面住着的人怎麼樣?好處不?”
大姐的熱情立刻上來了“我就是房東,那棟樓就是我的,你是想要囑咐嗎?你是想要單間,還是一房一廳?”
原來她是房東,怪不得用那種戒備的目光盯着我,正好可以套她的話。
我宛如最出色的偵探要找出蜘絲馬跡,假裝隨意地說“我看到剛纔的女孩進去了,她應該是幹那行的吧!”
“那能啊,我們的租客都是很好的人,女孩是在超市上夜班,晚上十二點上班,早上八點下班,確實是辛苦,不過你也知道的,在這裡找工作不容易。她是有男朋友的,長得又高又帥,有點像是那個香港明星,吳什麼祖。”房東急於要把自己的房子推銷出去,說話也多了。
房東的話在我的腦子轟炸開來,有什麼東西,我好似摸清楚了,卻一時間不能接受,天啊,太不可思議了,我慌亂地走出了小賣部,後面是房東呼喚聲,讓我留下電話。
我快步地走出了城中村,腦子仍是亂糟糟的,整個人都是呆滯的。房東說的那個人又高又帥,還長得有點像吳彥祖,這些描述都太像一個人了,那就是明哥了。難道明哥除了矇騙我之外,還騙了其他女孩,那他騙我們要幹什麼?
我越想越緊張,急於要找出答案,我掏出了,我太慌張了,整個人都顫抖了,都抓不住掉在了地上,我焦急地蹲下身給薇薇打電話。
薇薇顯然是剛睡,語氣中有點不滿問我“雙雙,你是要幹什麼?”
圈子裡的人都很現實的,我已經不再夜總會上班了,薇薇也用不着仰仗我罩着自己,當然用不着說好話來哄我開心。
我開門見山說“薇薇,你不是有個做偵探的男朋友嗎?”
大家也別笑如今還有偵探,確實就是有的,不過這些偵探大多都是幫人拍老公或者老婆出軌的圖片,上不了場面。
薇薇聽到有錢賺了,來了精神笑着說“是啊,阿鋒的能力在圈內是數一數二的,就是價格貴一點,不過我向可以你保障阿鋒的技術絕對沒有問題……..”
我也知道阿鋒本來是新聞記者,可不懂得察言觀色,不懂地迎合上層,爆出了某家酒店採用地溝油的新聞,得罪了人,被辭職了。後來就開了偵探所,經常幹着尋找狗貓的活,偶爾幫人捉姦拍照。
我沒有什麼精力去聽薇薇打廣告,她的嘴巴向來伶俐,直接打斷她的話道“我把男人的照片發給你男朋友,還有他可能就住在xx城中村,你讓他幫我盯上幾天,先給我查清楚事情,價格要說,我和你是什麼關係?還能少了你的。”
薇薇就是個錢迷,聽着錢送上門,自然爽快的答應下來。
阿鋒去蹲了好幾天,真就發現明哥和紅髮女孩住在一起,隨着追蹤下去,阿鋒發現明哥不僅僅和紅髮女孩在一起,還有好幾個16,17歲的女孩,那些女孩不是單身家庭,就是從村子裡出來的打工妹,而她們有些姿色好的,年滿18歲了就去夜總會上班,年紀不夠的,長得不怎樣的,就去當站街女。所有人的證據不外乎都正面了一點,明哥在拐騙少女賣淫賺錢。
我以爲這些都很邪惡了,可薇薇的一個電話打來,讓我明白什麼纔是真正的邪惡,薇薇痛苦大聲對我說“雙雙,阿鋒在城中村被人暗算了,被人砍了好幾刀。”
當我趕去了醫院,看到全身被鮮血侵染的阿鋒,他的後腦勺被硬物砸傷了,破了一個大洞,鮮血不停往外流淌,後背也被砍了兩刀,小腹還被人捅進去了一刀子。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阿鋒,那滿眼的鮮血刺痛了我的眼,也刺痛了我的心。我呆立在原地,整個人腦子都是空白的。
阿鋒被送進了急救室,薇薇好似一隻受傷的母老虎,她衝了上來,拽住了我的頭髮,擡手就給我來了兩巴掌,她通紅了眼怒視着我“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再查下去了,收手吧!那幫人是個犯罪團隊,我們再查下去,肯定會出事。你居然私底下找阿鋒,他現在出事了,你滿意了吧…….”
薇薇瘋了似的扭打着我,我不能還手,也不能還手。是啊,前幾天薇薇才找上我,她說不幫我查下去了,不敢再查下去了,那幫人上面有人罩着,背景大得驚人,她不能讓阿鋒冒險,若是阿鋒冒險了,她活不下的。
我也明面上答應了,可卻利用阿鋒的正義之心,讓他繼續追查下去,事情變成這樣,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旁邊的護士看不過眼,好幾個護士過來把薇薇拉開,薇薇儲滿淚水的眼睛怨恨地盯着我,她惡毒地詛咒“陸雙雙,阿鋒要是真的出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全家都不得好死……”
她太激動了,不讓護士抓自己,發了狠的地掙扎,甚至要咬護士,後來醫生過來直接給薇薇注視了鎮定劑,薇薇睡了過去。
阿鋒是獨自一人來深圳打拼,父母都是七八十歲的人,也趕不來,急救室外,我獨自一人守着,我擡手狠狠的給自己抽了兩巴掌,雙手握住臉,眼淚一滴滴往下掉。
我的好奇心,我的自以爲事終究是害了人,可我只想弄個明白,爲自己找個公道,難道着一切又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