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陌南秧甚至覺得。自己根本聽不懂秦慕澤在說些什麼。
明明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認得,可是當這些熟悉的字眼組成一句話的時候。她卻因爲過於的震驚,開始聽不懂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你說什麼?”陌南秧酒頓時醒了一半,漆黑的眸子,滿是震驚的睜着。
秦慕澤顰起了好看的眉,臉上帶着幾絲無可奈何的笑:“你自己有沒有跟文這希睡。難道自己還不知道?”
對方將這種羞於啓齒的事情說得這麼坦然,倒讓陌南秧面部有些燥熱。她咬咬嘴脣,無力的低聲喃語道:“我……我那天喝多了……醒來的時候。就……就躺在……”
那天的單身夜派對,大家玩兒的是有些瘋了,一向不勝酒力的陌南秧,作爲明日的新娘。被無情的灌了足足有兩瓶威士忌,還有數不盡的香檳和葡萄酒,陌南秧對於那日的最後的記憶。便是自己吐了好友林語珊一身,林語珊罵罵咧咧的去換衣服了。然後,她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驚覺自己竟躺在文這希的懷裡。兩人抱在一起……什麼也沒穿……
聽陌南秧這麼一說。秦慕澤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修長的細指輕微劃過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那也就是說……其實有人在陰你?”
有人刻意陰她?陌南秧莫名的一陣心驚:自己被人陰了三年?
片刻後,她忽然又覺得不對,滿是困惑的望向秦慕澤,問道:“可是……你是怎麼知道我現在還是……還是那個啊?”
明明是在問他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結果那個男人聞言,卻笑得好是邪惡,不懷好意的打量着她,壞笑道:“哪個啊?”
陌南秧本來就羞愧難當,被他這麼一打趣,更是又羞又惱,拿着枕頭就朝秦慕澤砸了過去,嬌嗔道:“你明明知道是哪個!”
秦慕澤逗她上癮,接過枕頭毫不在意的抱在懷裡,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你不說清楚,我怎麼能知道?”
你分明就是知道!陌南秧在心裡憤憤然的譴責秦慕澤,可是現下,拿男人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能紅着臉小聲的嘟囔道:“就……就是……處……處子啊……”
明明只有斷斷的五個字,卻把陌南秧秀得面紅耳赤。
見她這副羞澀的小模樣,秦慕澤惡向膽生,稍微傾斜了一下身子,靠近陌南秧,低頭咬着她的耳朵,聲音低沉而沙啞:“你不是跟我睡過嗎?我怎麼會不知道?”
睡過?陌南秧信以爲真,渾身都被嚇了一個激靈,連忙一把將秦慕澤推開,面目驚悚道:“你……你……你那天明明說……”
回憶起那日荒誕的醉酒,在秦慕澤家中醒來,對方明明說並沒有做……
難不成是在騙她?
對方好騙的秦慕澤都不好意思再騙下去了,可這個壞心眼兒的男人,卻還是忍着笑道:“難道確認處子之身,還非得進去了,才知道從那層膜破沒破?”
難道不是嗎?陌南秧感覺自己的三觀有些盡毀,說起話來,都變得結巴起來:“不,不,不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秦慕澤大言不慚:“有經驗的,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不是雛兒。”
陌南秧記得自己小時候看過一些雜誌,上面也寫着有些經驗豐富的男人,確實能依靠一些外表特徵,以此來分辨女方是不是雛兒。
難道,秦慕澤就是這類“經驗豐富”的男人?
可是,只靠眼看,未免也太兒戲了吧?陌南秧擺擺手,嘆口氣道:“機器都有出錯的時候,你哪兒能每次都看那麼準?”
她的罪過,豈是一眼就能看沒的?
秦慕澤剛纔不過是胡侃,沒想到對方竟露出這種深信不疑的表情來……一時之間,他再也忍不住了,大笑着揉了揉陌南秧軟綿綿的小腦袋,忍俊不禁道:“我逗逗你,你也信!”
說着,秦慕澤從牀上直起身來,然後光着腳踩到柔軟的褐色地毯上,去牀前面的櫃子上拿自己的包:“你的體檢報告,本來明天才出結果,不過我不想明天再跑一趟,就多出了點兒錢,讓醫院加急給做出來了,去咖啡館接你之前,我已經大概翻了一遍了。”
說着,他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掏出一個褐色的紙袋子,細指輕輕巧巧的勾開牛皮紙袋子的封口,將裡面的一疊資料取了出來。
“吶。”男人藉着長腿的優勢,三步兩步走到陌南秧的牀頭,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陌南秧,笑道:“第五頁,檢查結果寫的可是明明白白的,你不信我一眼能看出來的鬼話,醫生實打實的檢查報告,總要信了吧?”
體檢報告?對,今天上午對時候,秦慕澤帶她去做了個全身的體檢!
陌南秧慌忙翻到了第五頁,然後快速的閱讀起來。
“電子陰盜鏡檢查報告單——處|女膜——完好。”
雙手不受控制的張開一個弧度,幾張白色的紙順着手間的縫隙,一一滑落,撒了一牀。
自己還是雛兒……還沒有男人碰過她……
那三年前那場滅頂之災,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如果當年的兇手不是她,又會是誰?
“你呀,就是太輕信別人了。”秦慕澤溫柔的揉着陌南秧的腦袋,低聲道:“哪有女孩子被人睡了之後,第二天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的?”
陌南秧此刻心裡早已是五味參雜,即震驚,又迷茫,即不知所措,又被秦慕澤的話搞得羞愧難當。
偏偏在這個時候,秦慕澤還不住的戲弄她:“還是說,文家那小子這方面能力不行,睡沒睡,一個樣?”
陌南秧忍不住紅着臉錘了秦慕澤一下,羞怒道:“我以前又沒跟別人睡過!我怎麼知道睡完之後是什麼感覺?”
雖然以前看書上說過,女人第一次以後,第二天會腰痠背疼什麼的,她本來就宿醉,第二天起來也確實渾身都疼,當然,腦袋最疼。
當時亂成一團,她那裡還有心思分辨這詭異的痠痛感,到底是拜“第一次”所賜,還是酒精給的福利?
聞言,秦慕澤的眸色幅度極小的深了深,他不動聲色,繼續佯裝隨意的在取笑陌南秧:“我也是很服你和文家那小子,睡一覺,發沒發生關係,兩個人居然都搞不清楚。”
這一句話,成功的提醒了陌南秧。
文這希怎麼會也什麼都不記得?
自己喝醉了第二天什麼都不記得的體質,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那文這希呢?他明明酒量很好,那日爲什麼會被灌倒?
而且,如果自己真的還是個雛兒,那那天她根本就沒跟文這希發生過關係,爲什麼文這希卻也對“她勾|引他”那麼多深信不疑?
“南秧,難道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你雖然喝醉了酒以後玩兒的比較瘋,但是人起碼還是分的清楚點吧?還有那個文這希,你第二天早上起來什麼都不記得很正常,你的體質我們大家都知道,可是那個文這希也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把髒水全部往你身上潑……”好友林語珊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
其實,林語珊對於三年前的事情,早就產生了懷疑,但是那時候陌南秧萬念俱灰,一直不想重提舊事。
誰曾想到,一次意外的體檢,竟能勾出這麼多不爲人知的真相!
陌南秧突然直起身來,突然下牀去找自己的鞋子。
“你做什麼?”秦慕澤被陌南秧這突如其來的反應,下了一大跳,邁着步子跟在了她的身後。
“我得回國一趟!”陌南秧慌慌張張的穿着衣服,語氣卻堅定無比:“文這希絕對有事情瞞着我們,當年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我得去文家找他一趟!”
以前不知情,她可以忍,但是現在披上真相的外衣的謊言,開始有了一個口子,她便不能再視而不見。
她要順着這個口子,把這個虛僞的謊言撕碎,讓真相,浮出水面。
可是,秦慕澤卻攔住了她。
他從背後抱住了她的腰,阻止了慌亂的她。
“放開我……”陌南秧握住了秦慕澤環着自己腰的手,秀美緊蹙:“別阻止我。”
人生二十三年,她好不容易想要去爭取一些東西,她必須去。
男人把下巴抵到了她的肩上,在她耳邊低聲道:“南秧,我知道你現在很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你這樣毫無策略的回去,有什麼意義呢?文這希要是肯承認,他早就在三年前承認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陌南秧的滿腔熱血,就這麼被男人的三言兩語澆滅了:是啊,文這希豈會那麼輕易的乖乖就範?
“可我有證據啊。”陌南秧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轉身指着牀上那片檢查報告,道:“黑紙白字,寫得清清楚楚,我根本就……”
說着說着,她說不下去了。
因爲她看到了秦慕澤幽深的眼眸。
男人雖然未言一句,可是他要說的話,已全在眼神裡。
——如今,處|女膜都可以假造,更何況是一張檢查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