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今的陌南秧確實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那話噎死謝四小姐。可是一旦遇上終極boss秦慕澤,她卻只有被噎死的份兒。
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陌南秧咬牙。奮力反擊道:“四少別開玩笑了,在您交往的對象裡,我怕是經驗最不豐富的那個了吧?你還記得那個誰……那個……”
說到最後,陌南秧爲了增加真實感,甚至還舉起了例子:“那個小百合!就是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從孫五爺那兒救過來的,那小姑娘。被孫五爺調教的技術相當的了不得,你不是一眼就看中了她。把她從孫五爺那兒討了過來自己‘用’了嗎?”
聞言,秦慕澤即便沒在喝水,也被嗆了一下: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什麼叫討過來自己“用”了?他什麼時候“用”過小百合了?
這小丫頭造謠的能力,真是與日俱增啊!
造謠上癮的陌南秧。此刻卻還在煞有其事的講着:“四少你怎麼這副表情?難道你真的忘記了嗎?那個小百合,糜色教出來的,後來又被孫五爺好生調教了一陣子……你之前不是老跟我誇她技術好。伺候的你舒服嗎?你真忘了?你後來不是還因爲她技術好,給她起了個名字。叫什麼……佰儷……還安排到我公司上班,做我的助理來着!這麼快就沒印象了?”
陌南秧一邊兒不遺餘力的造着秦慕澤的謠,一邊兒在心底默默的給無緣無故的背了黑鍋的佰儷道了個謙。
小百合也是個可憐的姑娘。被賣到糜色受盡折磨也就算了。最後還被孫五爺那樣的變態賣走了,玩膩了以後就被關進了暗無天日的白樓裡,還遭到了安保人員的欺辱……想到這裡,陌南秧的心猛然一沉,心底不由的升起了幾分自責:自己爲了羞辱秦慕澤,把無辜的小佰儷牽扯進來,是不是太過分了?
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陌南秧在心底長嘆了一口氣,心想算了,以後找個機會暗中補償一下小佰儷便是,現在可不是自責愧疚的時候……
不過……陌南秧正想收回心思,專心對付秦慕澤,可是轉念一想,突然又發現哪裡有些不對。
——秦慕澤當時,爲什麼要救下小佰儷呢?
當初的事,陌南秧每一次深究,每一次都會驚覺於這個男人的步步爲營,次次算計,她把每一個細節挖的越清楚,越能發現這個男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有目地的,他絕不會花力氣去做多餘的事……那麼當初他救下小佰儷,又是爲什麼呢?
難道只是爲了在自己的面前表現他的善良?陌南秧顰眉:沒有道理啊……她那個時候已經足夠迷戀他了……精明如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還要多此一舉的在自己面前演一次正人君子?
而且如果他只是爲了演一場戲的話,演完以後,他就沒必要再去管小佰儷了,何苦又煞費苦心的安排小佰儷到她手下來上班?
難道說……小佰儷其實也是秦慕澤的人?她的真實身份其實是秦慕澤安排在孫五爺身邊的一個內線?陌南秧的心,突然加緊了一下,越想,越覺得事實很有可能真的是這樣的。
若小佰儷真的是秦慕澤的人,那麼當初的很多疑點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比如秦慕澤爲什麼對孫五爺的地盤那麼的熟悉?不僅知道紅樓白樓的具體方位在哪兒,而且還能準確無誤的避開孫五爺巡邏的保鏢和養在院子裡的惡狗。
而且當初孫五爺那麼的寵愛姚婷婷,而且他也知道黑暗中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姚婷婷,他如此謹慎的一個人,一定會把姚婷婷藏的嚴嚴實實的,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纔對……可是秦慕澤卻不費吹灰之力,半開玩笑半當真的帶她去孫五爺的別墅裡玩兒了一遭,就把姚婷婷給劫走了……
若是沒有內奸在裡面給他傳遞消息,他怎麼可能把孫五爺的老底摸的這麼清楚?
所以說從一開始,小佰儷就是秦慕澤安排在孫五爺身邊的一個內線,受盡屈辱,默默潛伏,只是爲了在合適的時間裡向秦慕澤提供精確的內部|消息,好讓秦慕澤順利無阻的劫走姚婷婷,繼而引誘她進一步去調查妹妹的死因……
而一旦姚婷婷被劫走,孫五爺其實也就沒什麼用處了,小佰儷也沒有必要再忍辱負重的待在孫五爺的身邊了,所以秦慕澤便難得行了一次“善”,“救”走了小佰儷……
救走小佰儷以後,秦慕澤又順理成章的把小佰儷安排到了自己身邊……恐怕,這看似善意滿滿的“助人爲樂”,背後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讓小佰儷監視她吧?
想到這裡,陌南秧不由的感到一陣的心寒,起初對於小佰儷的那點兒同情和自責,頃刻間蕩然無存。
這男人,真是越想越可怕……陌南秧斂起了細長的眸子。
那後來成功潛伏到自己身邊的小佰儷,爲什麼又突然辭職了呢?陌南秧心底又升起了幾分困惑:是因爲秦慕澤覺得自己不需要再被監視了,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陌南秧皺起了好看的眉,努力的回想着最後一次見小佰儷的場景:她過來辭職,只遞過來一封辭職信,並沒有說明辭職的原因,只說自己確實不想做了,那個時候她還覺得很可惜,因爲小佰儷學東西很快,她有心把她培養成《品尚》的下一任主編……誰知她才幹了三個多月,就遞上了辭職信……
等等……陌南秧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了一樣,猛然睜大了眸子:她記得小佰儷辭職那天,公司裡好像有些小姑娘在嚼佰儷的舌根,說什麼她傍上了誰家的富少爺,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所以纔會突然辭職。
當時她還感到很憤慨,覺得這羣小姑娘是在惡意重傷小佰儷,但是現在一想,陌南秧卻又品出了一些別的東西……
若佰儷真的是秦慕澤的人,那當初那羣小姑娘嚼的舌根,也許並非空穴來風,而是有理有據的——也許監視了自己幾天之後,秦慕澤覺得讓佰儷這樣演技高超的內線呆在自己這個笨手笨腳又沒防心的傻姑娘身邊有些浪費,所以安排她去監視更有監視價值的人了呢?
而這位倒黴的,更有監視價值的人,就是那羣小姑娘口中的“佰儷傍上的金主”。
將這一切都串通以後,陌南秧終於釋然了,她向後傾了一下身子,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緊縮着的眉,也舒展開了。
對了……佰儷傍上的這個金主是誰來着……她記得那羣小姑娘好想提起過,叫什麼……陌南秧剛舒展開的眉,一瞬間,又皺緊了:那金主地位好像還不小,好像還是京城四大家族中的一位少爺……是那家來着?
楊家無子,秦家三兄弟對美色都不太感興趣,謝家謝三爺生性多疑,雖好美色,但是從不會耽於美色,而謝小六今年才七歲,就算“天賦異稟”,也不能養佰儷那麼“老”的情婦……
這樣算下來的話……只剩下……倪家了……
陌南秧的心,瞬間揪起來了——她想起來那羣小姑娘說的,佰儷新傍上的金主是誰了……
倪家倪二爺的兒子,倪詩雅的哥哥,秦澤西的堂弟,倪向宇……
原來,埋伏在倪家的內線……是她……陌南秧垂下了眼簾:哈……居然是她……
秦慕澤,你也真敢玩兒啊……陌南秧放在真皮沙發座椅上的手,驟然握緊了。
“到了。”就在這時,秦先生突然緩緩的停了車,然後回過頭來,狹長的眸子,含笑掃過坐在後座上的兩位美女,最後,把目光定格在陌南秧的身上。
“有吃的了,這下,總該能堵住你這張得理不饒人的小嘴兒了吧?”秦慕澤伸手捏了捏陌南秧小巧精緻的鼻子,動作和語氣,都格外的寵溺。
再次被他如此親暱的調|戲,按理來說,陌南秧應該火冒三丈纔是,可是這一次,她沒有。
她非但沒有生氣,她還很好的保持了微笑。
“能”陌南秧擡起頭來,對上秦慕澤幽深的眸子,一笑傾城:“當然能。”
說着,她打開了車門,宛若歐洲中世紀的貴族小姐一樣,下車時稍微提了一下裙子,下車後,又對剛剛下車的秦慕澤點了一下頭,算作行禮。
“我要吃一份全生的,淋血的牛排。”還未進餐廳,陌南秧便率先對着秦慕澤下了單:“今天是個血腥的日子,我建議大家都來一份兒全生的牛排。”
沒錯的,今天是個血腥的日子……因爲一會兒等她回到倪家以後,有個人,就該放血了……
而她,也該在那人放血之前,提前用全生的牛排,適應一下這腥甜的血腥味……
雖然她之前從未吃過任何帶血的東西,不過,她想她應該能接受,並且也能品嚐出這染血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