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慕澤認識這麼久了,陌南秧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餓”和她口中的“餓”並非一個餓。被他這麼露骨的暗示着。陌南秧心裡又慌又亂,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轉移話題道:“你……你別胡鬧了!有這個時間,趕緊找找黑名單……”
這本是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爲的只是防止他“獸性大發”,但是話一出口,陌南秧突然靈光一閃:對啊。他們不是還有黑名單嗎?
色|欲薰心的秦先生還在勾着自個兒小媳婦光滑的大腿捨不得放下,並沒有留心陌南秧剛剛說了些什麼。陌南秧慌忙放下筷子,用腳蹭了蹭秦先生的小腿兒。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誰知,這一蹭,秦先生還以爲萬年呆萌的媳婦兒終於開竅了,懂得講究情趣了。於是他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她似有似無的“挑|逗”,正糾結着到底該先吃飯還是先“吃”老婆,就聽到陌南秧迫不及待的開口道:“我有辦法了。我有辦法對付秦暮寒了!”
聽到“秦暮寒”這三個字,秦慕澤的興致一下子掉了一半。他有些不悅的蹙起了英俊的眉,悶悶不樂道:“親愛的,我又沒有教過你。無論前戲還是高|潮。你口中絕不能出現第二個男人的名字。”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又羞又惱的陌南秧在桌下憤怒的踹了秦慕澤一腳,怒道:“你能不能正經點兒!我跟你說正事兒呢!我真的有辦法對付秦暮寒了!”
秦慕澤纔不相信她能有什麼好辦法呢,不過不相信歸不相信,媳婦該逗還是得逗。
“說來聽聽。”秦慕澤夾起一塊兒豆腐,餵給了陌南秧。
陌南秧很配合的張開粉嫩的小嘴兒,將豆腐吞入了口中,然後得意洋洋的開口道:“我們不是還有黑名單嗎?你不是說我妹妹很有可能把黑名單的信息藏在那盤錄像帶裡了嗎?我在家閒着沒事兒,多看兩遍,萬一就悟出來黑名單在哪兒了呢?”
聞言,秦慕澤的表情突然僵了一下,夾住蝦仁兒的手突然一滑,蝦仁兒掉到了桌子上,幾滴菜湯緊隨而至,弄髒了整潔的桌面。
見他這副表情,陌南秧有些困惑的蹙起了眉,喃喃的問了一句:“怎麼了……不行嗎?”
他的反應,總讓她疑心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秦慕澤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別過頭去,藉着拿紙巾擦桌子,把頭別了過去,沉聲道:“不,挺好的,只是慢了點兒。”
“雖然慢,不過總歸是個希望。”陌南秧體貼的夾了一筷子蝦放進了秦慕澤的碗裡,然後輕聲細語道:“我下午叫珊珊過來陪我一起多看兩遍錄像,我和妹妹小時候去過的地方,珊珊一般都知道,我們兩個人一起找,說不定會快一點,萬一就找到了呢?”
雖然去那盤好無頭緒的錄像帶裡找線索確實勝算不大,但是收穫卻是巨大的——一旦找到那份兒黑名單,他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打敗秦暮寒。
可是爲什麼看秦慕澤的反應,總覺得他對這件事兒好像沒什麼興趣一樣……難道他不想找到黑名單嗎?還是說,他不相信她找得到?
簡單的將桌子上的殘渣擦乾淨後,秦慕澤將紙巾扔進了垃圾桶裡,然後重新坐回了座位。
重新坐下的他,之前臉上的幾分僵硬的神情已經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迷人的微笑:“也好,有林語珊陪着你,你在家裡也不會覺得悶了,我下午派人去接她過來。”
兩人又有頭沒尾的聊了幾句,吃完早餐後,秦慕澤在陌南秧額頭上落下一吻,便匆匆離去了。
他沒有去西邊剛拿下的場子監工,也沒有去新開的幾家公司,而是一路開到了郊區的一棟戒備森嚴的別墅裡,途中還給裴御,謝無宴和羅振清打了個電話,把他們全都叫了過來。
這別墅是秦慕澤爲了給南沐珂治病,特意買的,位置隱秘,裡裡外外都設有一些機關,還有很多他信得過的手下把手在兩側,一般人想要闖進去,幾乎不可能。
秦慕澤在門口等到裴御等人都過來的時候,才帶着他們進了別墅,這別墅的門必須要用他的指紋和特殊的卡才能打開,算是近期作爲安全的一個地方了。
“爲什麼改在這裡碰頭了?之前的小居民樓不是挺好的嗎?”謝無宴懶洋洋的打着哈欠,隨口吐嘈道。
秦慕澤將門打開,面無表情的回答道:“這裡屏蔽外界信息屏蔽的更好一些,加上今天我要跟沐沐的醫生聊聊有關沐沐的治療,一次性解決了吧。”
見秦慕澤似乎恢復了原來的神采,裴御等人心裡也總算是送了一口氣,三個人先行上了樓,秦慕澤則過去跟裴御請來的幾位國際知名醫生聊了聊治療方案,報酬等問題。
聊到一半的時候,裡屋的南沐珂揉着惺忪的睡眼,抱着一隻紅眼睛的兔子迷迷糊糊的走了出來,一看到秦慕澤,睡意立刻消了一半,她小跑着撲進了秦慕澤的懷裡,摟着他強勁的腰,撒嬌道:“哥哥哥哥,你放學回來了?有沒有給沐沐帶棒棒糖?”
“南小姐的記憶一直在十至十七歲之間來回轉換。”坐在沙發上的華特醫生向秦慕澤解釋道:“有時會陷入癲狂狀態,成因是什麼,我們還在研究,目前來看,唯一的線索就是,您在的時候,南小姐癲狂的狀態會大大減少。”
聞言,秦慕澤心中突然一陣絞痛,他轉過頭來,伸手揉着南沐珂埋在自己腿上的小腦袋,然後用哄小孩兒一樣的語氣哄南沐珂道:“沐沐乖乖的,聽着幾位老師的話,哥哥現在就去樓上給你拿糖果,好不好?”
“好!”幼年時期的南沐珂,簡直乖巧的讓人心疼,她抱着兔子,嘴上裂開一個巨大的笑顏,像是一個小衛兵一樣,站齊立正,給秦慕澤行了一個可愛的軍禮。
秦慕澤又愛憐又悲傷的看了南沐珂一眼,然後回過頭來,很誠懇的跟幾位醫生開口道:“那沐沐就交給醫生們了,我還有點事情要出氣,先上去了……勞煩樓。”
醫生們點點頭,拿了幾個新奇的小玩意兒把南沐珂哄了過去,秦慕澤趁着這個空檔,上了樓。
裴御等人已經在樓上恭候多時了,見秦慕澤進來了,三人都站了起來。
秦慕澤擺手示意裴御他們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他們中間。
“你這麼慌慌張張的把我們叫過來,是不是有了什麼新的對策?”謝無宴眼眸深處,有着幾分按捺不住的興奮,在他的記憶裡,秦慕澤一直在給他驚喜,這一次,他想他一定又有了什麼高招,不然不可能這麼慌忙的叫他們出來。
而實際上,秦慕澤這次把他們叫過來,給的消息卻是有驚無喜。
“新的對策我還在想,不過原來的計劃,正式報廢了。”沉默了片刻後,秦慕澤輕描淡寫的開口道,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就好像在說“晚上我們吃西餐吧”一樣隨意,好像根本沒把這件事當回事兒。
過分的驚愕,讓在場的三個聽衆都說不出話來,秦慕澤也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時間,話音剛落,他便繼續開口解釋道:“南秧懷孕後,我們給她安排的所有特訓都無法實施,再加上女人懷孕以後,激素分泌會失調,情緒幅度變化也會相當的大……考慮到這些因素,現在就算逼着她上,她的成功率,也許還沒讓裴御扮成張明遠的成功率高……這個計劃,無論如何也執行不下去了。”
本來三人中可能還有會人有異議,但是聽到秦慕澤的解釋後,那異議便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是啊,他們之所以選陌南秧,不就是因爲她的勝算更大嗎?現在她沒了這個優勢,他們又何苦缺德的逼着一個孕婦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一陣尷尬的沉默後,年紀最大的羅振清有些遲疑的開了口,他扭過頭來看向秦慕澤,表情少有的凝重。
旁邊坐着的秦慕澤並沒有給出他們答案,他側過頭,修長的手指按着太陽穴,眼眸低垂。
沉默了許久後,才聽到他疲憊又低沉的嗓音,他說:“已經埋好的線,接着埋着……該查的有關秦暮寒犯罪的證據,你們繼續查……剩下的……你們讓我再想想……”
屋裡的氣壓持續飆低,彼此保持緘默的男人們不知道,此刻虛掩着的門口,坐着一個抱着一隻巨大的,紅眼睛的兔子的少女,少女在門口坐了一會兒,聽到裡面沒有聲音了,便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嘴裡哼着一曲童謠,一蹦一跳的下了樓。
“噓,安靜點兒,小兔子,不要說話……哥哥會去集市給你買一隻知更鳥,哥哥會去集市給你買一枚紅鑽戒……如果鑽石變成了黃銅,我們就把鳥兒的脖子擰下來,做成項鍊,掛在你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