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觀鼻鼻觀心:“有什麼賜教?”
“賜教?對你嗎?你多想了,我從來不會對你們這種人賜教的,拉低了我的檔次。”那寧千金一臉自得高傲的模樣,我也沒在意,小年輕嘛,浮躁再所難免的,不必與他們計較。
終於等到了一量出租車,我上前想攔下,卻被寧千金給毫不客氣的拽了回去,我沒想她會突然伸手拽我,那一瞬,我整個身子朝後仰去,摔了個四腳朝天,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鬨笑聲再次響起,寧千金掩着櫻桃小嘴,笑得那叫一個作:“報歉,我太用力了,你自己應該能起來的吧?”
我氣得胸膛巨烈起伏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徑自轉身離開,誰知這幾個姑娘硬着纏着我不放,似乎還想和我耍耍。
“別走啊,做了人家的小三,心虛了嗎?”寧千金的語氣帶着輕蔑,低低的笑了笑:“我真不明白原董的眼光原來是這樣的,真是讓我大跌眼鏡啊!他欣賞女人的水平讓我不敢恭維呢,怎麼就專挑老女人下手?年輕的都不要。”
這話讓我總算聽出了端倪,我就說她怎麼纏着我不放,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深的套路。
我開始反擊說:“是啊,他還跟我說最討厭那些任性沒風情的千金小姐,平胸又不懂得情趣。一看到這種女人就覺得倒胃口,這張臉每天就跟刷牆一樣,聞到那些滿是化學氣味的臉,真想吐。”
“你!你……”這寧千金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繼續說:“他一看到那些滿是玻尿酸的臉就沒了性志,那下巴削得都快成了殺人利器不用帶刀了,怎麼就這麼想不開?整臉還不如整個胸,雖然平胸整了手感也不好。”
她揚想就想抽我,我一把抓過她高高揚起的那隻手,冷笑:“怎麼?說不過就想打人?你這德性,別說原皓臣看不上,是個正常的男人,看見你都想躲!我是三兒又怎麼樣?原董愛我愛得要死,沒我一天都不行!你們沒本事,怎麼還怪我頭上?別瞪,再瞪,你鼻子要塌了!”
她緊張的去扶鼻子,看她那樣兒我就想笑,當姐是吃素的!想弄我,還忒年輕了點兒!
“你別走!!”寧千金八成是氣瘋了,嘴角一勾,笑得不懷好意:“我們去喝喝茶啊,現在還早。”
“我可沒這麼好命,三點之前要趕到公司,你們自個兒去玩吧。”
“怎麼,你怕了?!剛纔不還挺能的嗎?”
“去哪玩兒?”我微笑着問她們。
“我帶你去長長見識,城中有間俱樂部,新開的,裡面可好玩了,走吧!”
說着她還伸手強勢拽我,我說:“等等,我叫個姐們一起去玩吧,這麼好玩的事兒,怎麼能錯過?”
我給依農打了電話,簡單說了點情況,也沒細說,她單槍匹馬的過來了,跟個女流氓似的,坐在車裡嚎了聲:“要玩是吧,來,姐姐帶你們瀟灑去!”
“沒素質!”寧千金滿滿不屑白了依農一眼。
“喲,寧千金還知道什麼叫素質呀?那走吧,今天湊一塊兒了,就玩玩。”
她拽着我上了她的車,依農緊跟在身後,大概二十多分鐘後,車子在市中心新開的俱樂部前停下。
這寧千金輕車熟路的帶我們進去了,裡面的小哥似乎跟她混得都挺熟,看見她如同見着了女王大人,趕緊過來捧臭腳。
依農蹙着眉頭說:“這裡面的風氣可真不咋地。”
我點了點頭:“是有點兒,不像什麼高級場所,像個鴨店。”
依農甩了我一記白眼:“姐姐,你給我留點兒口德成不?”
“成,你是怕我把你們陳煜說成鴨頭吧?”沒錯,這新開的俱樂部,就是陳大公子的新投資的*。前幾天姐妹們聚會依農提過,所以寧千金一說城中新開的俱樂部,我便知道了是這裡。
依農再也不答腔了,只是無語的瞪了我一眼。這幾個小姑娘把我們帶到了桌球室,幾個花花公子正湊一塊兒打桌球。看到我們過來,眼眸都透着點兒邪氣。
“歡歡,新朋友啊?風格不一樣!”小弟弟朝我們吹了個口哨:“打一局?”
我笑了笑,說:“我打不好,你讓我朋友和你們打吧。”
“你都沒興趣,我能有啥興趣。”說着依農找了個地兒架着長腿坐了下來。
寧歡歡對其中一個公子哥兒悄悄嘀咕了幾句什麼,然後找着藉口要離開,這幾個小年輕攔了上來。
“姐姐,一起玩玩唄。”
我退到了依農身後,依農沉聲問:“玩什麼?”
“要玩就玩點兒刺激的。”說着他伸手去摸依農的臉,依農面不改色,也不知道用了啥手段,手一擰,只聽得那小青年慘嚎了聲,手骨一聲脆響。疼得在地上打着滾子。
“這刺不刺激?好不好玩?要覺不夠刺激,姐姐再給你們玩點兒新花樣!”她抓過桌球朝半空擲了擲,氣勢就已經蓋過了這些小年輕一大截。
見這些人都花拳繡腿假把式,就出來唬唬小姑娘的,依農也沒再爲難他們,打了一個電話,立馬五六個身強力壯的打手闖了進來。
“太太。”
依農擡了擡下巴,說:“把他們幾個都給我扔出去,記黑名單!以後再敢踏進我們俱樂部半步,就給我打斷他們的狗腿!”
至於後來寧歡歡幾個丫頭片子,當場被抓聚賭吸fen,給請進了局子,好好教育去了。還記得依農鄭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說:“放心吧,姐姐讓她們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在局子里長長見識,沒三五個月出不來!”
那天三點我沒能趕到公司,原皓臣倒也沒怎麼爲難我,只是讓我加班加到了晚上十二點。
我餓得頭昏眼花,看了眼還沒整理完的資料,我起身準備下樓找個夜宵攤子撮一頓飽的再上來。
誰知纔剛走到電梯,遇到了原皓臣,我下意識調頭就走,他手長,一伸就給拽過了後衣領,被他毫不留情的拖進了電梯。
“你幹嘛啊!”我憤憤的揮開他的手,與他保持了三步以上的距離。
“我下午不是說過,讓你三點之前趕到公司?!”他一開始就是不爽的質問。
“大爺,我是想三點趕到,但也不知道是誰到處招蜂引蝶,結果蟄了我滿臉的包!我還一肚子的火沒泄呢,你憑什麼嘲我吼啊你?”分明就是這男人不檢點給鬧的事兒,倒反過來斥責我!
“把話說清楚!”
我翻了個白眼:“你不知道那個什麼寧千金暗戀你啊?你裝什麼啊你?!”
誰知,這丫無良的笑了出來:“所以,那女人爲難你了?”
我看着他的笑,心中十分不痛快,故意說:“何止是爲難,她還把我帶到了俱樂部,讓一羣男人強*。”
“什麼?!”他瞪時雙目衝血一把拽過我的手腕:“他們把你怎麼了?”
“如果他們把我怎麼了,你能怎麼樣?”我輕嗤了聲,撇了撇嘴。
他猛的扣過我的下頜,狠聲說:“他們如果真的碰了你,我就殺了他們!”
我擡眸,與他的視線在半空相遇,他那認真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我有些不自在的揮開了他的手:“哪能啊,他們那些人,能把我怎麼樣?有依農在,連半根汗毛都傷不到我。”
“你故意的?!”他反而更加憤怒了。我都覺得他體內是不是埋了一堆火藥,隨時隨地都能噴發爆炸,都快三十七的人了,怎麼就沒學着修生養性,脾氣還這麼草。
“什麼故不故意?”
“你——!”
‘叮’的一聲,電梯門恰好打開,我頭也不回的走出電梯,原皓臣跟了上來,我嘴角悄悄勾起一絲淺笑。
“原董,你跟着我幹什麼?跟隔壁的阿俊似的。”
他果然提高了語調咬牙切齒問:“阿俊是誰?”
“阿俊啊,它是條小公狗。”
“黎洛欣!!”他將我狠狠壓在牆壁上,一臉要殺人的表情。
“你幹什麼?抓疼我了,放手!!”就你那紙老虎的嘴臉,還能唬得住我?
“你是不是欠草了?”他壓低着嗓音,眸光冷峻的問我。
“我……我肚子好餓,原董,我請你吃宵夜?”這句話終於緩和了氣氛,他慢慢放開了我。
我們挑了一家看上去不錯的大排當,肚子餓的時候,看見什麼都想吃。
“烤魷魚十串,烤串十串,雞翅四個,雞腿兩個,這個,這個,這個……各來一份,原董,你愛吃什麼?”我回頭問他。
“我愛吃你。”他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那烤串的老闆擡頭嘿嘿笑了兩聲:“這位先生胃口不錯,哈哈哈哈……”
“神經病!!”我嫌惡的瞥了他一眼,挑了個地兒坐了下來。
“喝啤酒?”他問我。
“你自個兒喝吧,我這不是還要加班嗎?”我裝佯刷着手機,也沒看他。
“准許你留着明天做。”
“不,今天的事情必須今天干完,像我這麼有原則的員工,絕不會把今天的工作拖延到明天!”我說得豪情壯志,特有使命感。
原皓臣似笑非笑的哼哼了兩聲:“我不會給你加工資。”
“你愛加不加!”十幾分鍾後,我們的東西都上齊了,我撩起袖子,開始擼烤串。
他靠在椅子上,似乎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叫了兩瓶啤酒,明明是坐在大排檔裡,卻很有小資情調的慢慢喝着。光看他那樣兒,不看背景,還真以爲他是在高檔有情調的地兒享受着時光靜好。
等我擼完五串烤串和兩個雞翅,好奇的擡眸看了他一眼:“啤酒好喝?”
他就着瓶口,修長的五指輕握着深綠色的瓶身,仰頭又喝了一小口,說:“還行。”
頓了頓,突然問我:“要喝點?”
“那……來點。”
他把手中的那瓶遞給了我,喝了一大半,又打開了第二瓶。我一臉懵逼的看着他又看了看他喝過的啤酒。
“原董,你把喝過的給我喝?”
“難不成有毒?”他給了我一記衛生眼。
我一臉理解不能:“你喝過的!喝過的!!這酒液裡面還混了你的唾液。”
結果他對我嗤笑了聲:“你連我的J液都喝過,還怕我的唾液?”
頓時,我只覺得整張臉都燒了起來:“原皓臣,你他媽是不是醉了胡說八道?!”
“你看我醉了嗎?”他挑釁的盯着我,那模樣欠得要命。
“老闆,結帳!!”我把他喝過的啤酒往他跟前一摔:“你自個兒留着慢慢喝吧!”
他現在都不叫我名字,直接叫我:“三兒!”
“你特麼閉嘴!!再叫我三兒,我就咬死你。”我恨恨的盯着他說。
“時間不早了,你請我喝酒,我請你睡覺,扯平了。”
“你睡你自己吧,混帳東西!!”我憤憤的往公司停車場走去,誰知他衝上前一把將我抗在了肩膀,像抗沙包般妥妥的。
我已經風中凌亂,死命的捶着他的厚實的背:“放我下來,原皓臣,你放我下來!!”
“你有原則,我也有原則,我的原則是你給我什麼,我就給你同等價值的東西。所以我必須請你睡覺,睡完這一晚,咱們今晚就算過了。”
踏馬噠,這什麼流氓理論?你跟一個流氓講道理,還不如去對牛彈琴,說不定牛還能聽懂幾個音符。
跟流氓講道理,只有三個字——沒卵用!
他毫不溫柔的將我甩在五星級總統套間的圓牀上,還一臉自若的問我:“先洗澡還是先睡覺?”
“你特麼先睡覺再洗澡的?”我快被他弄瘋了。
“不,你睡覺,我睡你。”
我氣得呼吸都不順暢起來:“你能正常點兒嗎?我求求你原皓臣,別玩了行不行?我真的好累!不想陪你再玩下去了。”
“不行,在我沒說放過你之前,就得一直陪着我玩下去。”
“你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啊?你家有老婆,你老婆還貌美如花呢,你回去陪你老婆去,你纏着我幹嘛呀?”
“纏着你,我踏實。”
你踏實,我特麼不踏實!!我從牀上一躍而起,他衝上前將我攔下:“你幹嘛去?”
我長嘆了口氣:“去洗澡,我可沒先睡覺再洗澡的習慣!”
我故意在浴室裡拖延了很長時間,心想着這麼晚了他不用回家?不用打電話給他老婆解釋解釋嗎?
突然浴室門被敲響了幾下:“洗好了嗎?”
“你急什麼?洗澡也催!”
“我是怕你一個不小心躺浴缸裡睡了過去,即然洗好了就快出來吧!”
我把自己裹成一個棕子從浴室裡走了出來:“你去洗!”
他將我打量了一番,嗤笑了聲:“你把自己裹成這德性做什麼?”
“要你管?!”老孃高興不行?呵呵!
他就衝了沖水,課着浴巾出來了,看着他朝牀邊走了過來,我縮了縮身子往被子裡躲去。
他瞄見了我這小動作,說:“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關你什麼事兒?!”
他抽掉圍在腰上的浴巾鑽進被子裡,我想往旁邊躲躲,他長手一撈將我給帶進了懷裡。
“原皓臣!我……我不想做……”
他一臉天真無害的盯着我,問“做?做什麼?”
“你要不要這麼無恥?!”還裝出小白兔的模樣,誰特麼信啊?!
“是你無恥,還是我無恥?我現在可什麼都沒有對你做,可是你腦子裡已經腦補了不少兒童不宜的畫面吧?你這老妖精怎麼這麼不正經?”
他一本正經的責備我,讓我無言反駁。
這一晚他說‘請我睡覺’,也真的只是單純的蓋被子睡覺而己。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一晚過後,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似乎一下子緩和了許多,不再針鋒相對,視線偶爾相遇時,竟生出了幾許纏綿之意。我總有衝動想撞撞牆,看看這腦子是不是經過撞擊還能再清醒回來。
流言不知從何時起的,關於星辰的原大董事長各種包養小三的話題持續發酵。我放下報紙走到陽臺上,看着這座城市遠處的夜景,心裡空落落的。
我有些想逃,逃得遠遠的,與他再也不相見,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煩人的事兒。
擱在琉璃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我折回了身看了眼來電,心情沉重接了電話。
電話那端,原皓臣語氣泰然,問我:“在做什麼?”
我有些頹喪道:“一個人在家裡,吹吹夜風,看看夜景,準備睡覺。”
他說了句:“你的聲音聽起來很寂寞,難道是在暗示我過去陪你?”
我沉默了,他也沉默着,過了許久,他說:“不要多想,早點睡吧。”
“原皓臣……”
“嗯?”
“我們別這樣了,行嗎?”
他什麼也沒說,如同一個聾子掛斷了電話。突然間我覺得委屈極了,淚水從眼眶涌出。難道這一次,我還要再躲到國外去?
連着幾日,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以各種藉口不去公司,將電話關機誰也不接。
直到外面傳來要命的門鈴聲不斷的催促着,我低咒了聲,誰丫的這麼沒素質!!
我懶懶的從牀上爬起,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去開了門,當看到原皓臣一身西裝革履,表情嚴峻的站在外門時,我恨不得剁手。
“你怎麼來了?不……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他憤憤的擠進了屋子,大刺刺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不給我倒杯茶?”
“又不是我請你過來的?要喝茶,自己倒!”
“你在生我的氣?”他架着長腿,拿過了沙發桌前的報紙瞄了幾眼,又隨手丟了回去。
我快被他弄瘋了,衝他吼了句:“我求求你了,別再來找我了好不好?你究竟想讓我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他慢條斯理的起身上前,將我輕輕擁入懷中:“別想讓我放過你,除非時光能倒回,你從來不曾招惹過我。”
那一刻,我的淚水無法自抑的滾落,簡直可以用傷心欲絕來形容。
“我想見孩子。”
“好,下個星期六,我們一起帶孩子去遊樂園。”
我含着淚水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答應了?”
“誰叫你的淚水都快要把我淹了。”他一臉鄙視的瞥了我一眼,一想到下個星期能見到孩子,我又笑了出來,又哭又笑着。
“你這是要哭還是要笑?”
我沒心情再管他,將他推開說:“我去準備一下,算起來……今天星期幾?”
“星期四……你日子是不是過傻了?”
我披頭散髮的開始翻箱倒櫃,明明一櫃子的衣服,卻覺得哪件都不合適不漂亮。
原皓臣雙手環胸靠在門口,輕嘆了口氣:“女人,你這樣子看起來像個瘋婆子。”
我就當作沒聽到,連眼都不斜一下。他又說:“明天過來上班!”
“不去!!”
“你說什麼?”
我將手中的衣服無力的摔在地上,擡頭看向他:“我說不去!”
“爲什麼?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是我不想在公司裡看到你!但我不能這麼說,萬一他一個不高興,不讓我見孩子了怎麼辦?
“那你給我個理由,爲什麼非得讓我去上班?!”
他吸了口氣撇開了臉,良久,才說:“我想看看你,就算什麼也不做。”
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涌了上來,我衝上前雙手握拳狠狠砸打着他的胸膛,用腳踢,用手抓,用嘴咬……
他就站在那裡,任我發泄。他也不說疼,連哼也不哼一聲。
我打累了,抹了把糊在臉上的髮絲:“你爲什麼不等我?!爲什麼?我不就離開兩年嗎?你兩年都不能等嗎?現在跟我說這些,你他媽看起來就像個混蛋!!”
“我什麼要等你?甩下離婚協議書的人是誰?一句話也不說就跟別的男人離開的又是誰?!我爲什麼要等你?!”他衝我怒吼着,雙眼緋紅,強忍的淚水從他眼角滾落。
我從未看過他的淚水,哪怕再苦再累再委屈。
下一秒,我拼命的將他往門外推,我不要看他這樣模樣,看到心都要疼碎了。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我狠狠甩上門,再反鎖,上了鐵栓子,才安下心來,緩緩沿着牆壁,脫力的滑坐在地板上,氣力全都用盡了……
星期六的那天,我五點多就從牀上摸了起來,早早就睡不着了。黑眼圈有些嚴重,我趕緊貼了個眼膜,做了個臉部護理。妝有點重,不然遮不住今天蒼白的臉色。
看着鏡子裡還算精神明媚的自己,我練習着笑了不下十次,才忐忑不安的給原皓臣打電話。
我沒想到是個女人接的,聽聲音是他的老婆。那一瞬說不出心情有多麼沮喪,感覺上一刻還陽光明媚,下一秒我就已經失去了全世界。
“你好?”
我嚅了嚅脣,捏着嗓子儘可能的讓她聽不出來我是誰,儘管這種行爲真的很可笑。
“請問原董在家嗎?”
“啊~大叔起牀還沒多久,在浴室裡,請問有什麼事嗎?我會替你轉告他的。”
“呃……沒,沒事。”我像個做賊心虛的小偷,把人家最重要的東西給偷走了。那端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我已匆匆掛斷了電話。
難道今天的約定要黃了?不會出什麼岔子吧?我咬着指甲,失魂落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直到大約十分鐘後,我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我衝上前以最快的速度接了電話,是原皓臣低沉磁性的嗓音!!
“我帶孩子們準備出發了,你在樓下等我過去。”
“好,好的!”我掛着手機,愉快的蹦了幾下,拿過包包又站在鏡子前照了照。應該沒問題了,離開前拿過隔夜準備好的禮物,匆匆的下了樓。
並沒有等太久,一量銀白色的邁巴赫停在我跟前。車窗滑下,原皓臣說了句:“上車。”
他今天看上去跟平常很不同,頭髮隨意柔軟蓬鬆着,穿着黑色的短袖T恤,水洗牛仔褲,看起來格外年輕隨意。
他擡手看了眼左腕上的名錶,說:“時間還早,去吃個早餐。”
我抱着等等坐在了副駕使座,將孩子們的禮物分派了下去,宗晟抱着限量版的超人模型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
“媽媽,我喜歡這個!太酷了!!”
顥顥無語的瞥了弟弟一眼,繼續安靜的坐在一旁看書,連禮盒也沒斥開來看。
等等埋頭玩着送她的芭比娃娃,不到一分鐘,她就把娃娃的頭給擰了下來,癟着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我失笑,安慰着等等:“別哭別哭,看,娃娃的頭還能再接上去,這樣……好了。”
原皓臣咧嘴笑了笑,輕哼了聲:“你們這對恐怖母女。”
“哥哥,你不要禮物就給我吧!!”說着宗晟伸手就要去搶顥顥的禮物。
顥顥眼睛一瞪,嚇得宗晟剛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顥顥警告着:“別碰我的東西,小傻蛋。”
“爸爸,原宸顥又叫我傻蛋,你回去要打他屁股!!”
原皓臣微後蹙眉瞥了二小子一眼,說:“傻蛋,坐回去。”
宗晟一臉作樣,扶着心口,見向爸爸告狀不成,又向我告狀:“媽媽,他們都不愛我。只有媽媽愛傻蛋……不,愛小晟。”
二小子話音剛落,幾道視線齊刷刷的定格在他身上。等等盯着二哥,伸出白藕般的小手,在二哥的頭上拍了拍:“乖乖,不要鬧!”
原皓臣沒忍住笑了出來,顥顥眸光微動,看向爸爸。
“這丫頭學得挺快的,這可是他們大哥的金句。”
孩子一天一個樣兒,這兩年我都錯過了些什麼?以後還要錯過多少歡樂?那將是我此生無法彌補的遺憾吧。
宗晟從小就是個十足的二貨,鬧騰得很,而顥顥的性格則剛好相反,丫頭很機靈,大眼軲轆的跟着大哥二哥轉動,偶爾用着天真無邪的小眼神兒,一本正經的口吐金句,小樣兒全都是戲。
一個早餐吃了一個多小時,很久都沒這麼熱鬧了。我很享受這樣的時光。
“現在幾點了?”我有點兒不捨的問向原皓臣。
他給麪包片上塗上黃油咬了口,擡手看了眼時間:“如果你還想再坐一會兒的話,不急。”
我們在餐廳裡又坐了半個小時才趕去遊樂園,孩子們一到遊樂園裡,就跟那脫繮的野馬似的,就連顥顥也難得露出笑容。
宗晟太活潑了,又喜歡亂跑,原皓臣警告他說:“如果你不聽指令,我現在就送你回家,免得你被人販子給拐跑。”
宗晟裝可憐乖巧的抱着爸爸的大腿:“宗晟乖乖的。”
“你乖乖的就好!”原皓臣揉了揉孩子的頭髮:“跟着哥哥走。”
玩到下午,等等累得睡了過去,原皓臣抱着等等,抱久了也有點兒吃力。兄弟倆正坐在一輛碰碰車裡,玩得興起。
我的腳疼得要命,早知道應該穿雙平底鞋的。原皓臣拉着我坐到了一旁長椅上,問:“鞋子不好穿?”
我點了點頭:“我以爲這點鞋跟沒問題的,可還是會疼。”
“你等一下,看着他們。”他將等等遞給了我,快速跑開了。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雙涼拖鞋,泡沫的,遊樂園門口有賣,三四十塊錢一雙。
他替我脫下鞋子,看了看我的腳說:“有個血泡,幫你弄破它。”
他幫我弄破了血泡,貼上了OK繃。他接過等等說:“走兩步看看。”
我穿上拖鞋,完全無壓力,比之前的鞋子舒服很多。
“你又送我鞋。”
他笑了笑:“我不信這個。”
我想了想說:“晚上……要去我那裡吃飯嗎?我,我做飯。”
“嗯。”他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現在還沒分開多好!如果他沒有妻子與別人的孩子又該有多好?
我們四點多離開了遊樂園,一家人去了附近的菜市場買菜,孩子們估計也沒經歷過這些事情,在菜市場也逛得十分興起,似乎對一切都很新奇。
我問原皓臣:“你平時都不帶他們出來逛逛嗎?”
他輕嘆了口氣:“至少沒帶他們來過菜市場。而且我平時工作太忙,他們上完課回家都由保姆看着,不讓他們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