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面露無奈:“我們之間非得這樣說話嗎?”
原皓臣冷笑:“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別的方式說話。”
我完全能理解原皓臣的心情,雖然過去的事情不再計較,但說原諒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他們之間是兄弟,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韓城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恩怨,我爸和我媽都去逝了,你也應該放下對我的成見。”
“就算不提這些,韓總裁是不是忘了,你兩次抄襲我們的設計作品還栽災嫁禍給我們,你覺得這不是恩怨?”
韓城抽了口氣:“我只是想逼你回頭,讓你回到韓家,沒想到你就算是被逼到絕境也不肯回頭。”
“這麼說,你還用心良苦了?”原皓臣翻了個白眼:“你的用心良苦我心領了,但我和你之間,永遠都不可能有坐下來好好談的那一天。”
韓城搖了搖頭:“你不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很偏激嗎?凡事不能把話說死了,真到有一天我們好好坐下來聊天的時候,你是不是該抽自己的嘴巴?”
“真有那時候,不用你提醒,我也會狠抽自己怎麼就這麼賤。”
這兩兄弟談崩了,徹底的崩了,差點沒有在這場婚禮上打一架,我怕給卓雅帶來麻煩,好歹今天也是她的婚禮,真鬧起來不太好。
我強硬的拖着原皓臣離開了婚禮,他狠狠甩上車門,打開了車窗,喘了幾口氣,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我嚇得跟着身子一抖。
“皓臣……”
“我今天是不是根本不該來?”
“是我讓你陪我一起來的,沒有考慮周全,以後你不用再顧及我的感受。”
他發動引擎說:“不怪你,是我自己沒能沉得住氣,一遇到韓家或是與韓家有關的人,我的情緒就難以自控。”
車子平穩的朝公路駛去,我心口微微刺痛,輕輕的說了句:“我理解。”
“嗯。”他輕應了聲,便沒有再說什麼。
之後,原皓臣全心投入了工作之中,但不像以前那樣,一忙就忘了時間,天大的事情,他都要回來和我一起用晚餐,哄孩子睡覺。
卓雅打電話過來詢問婚禮那天的情況,我將過程粗略的說了一遍,她說:“韓城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他能夠回到韓家,所以纔會做了一些過份的事情,我雖然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但咱倆好歹還在好好做姐妹,你找個機會好好勸勸你家原大寶,看看能否有挽回的餘地。”
我說:“這事兒以後再說吧,原不原諒需要一個契機。”
星辰集團很快上市步入了正軌,繼百年集團後,第二個熾手可熱的珠寶企業,想進星辰的人擠破了頭。
總部買下了市中心是繁華階段的那棟商業大廈,工廠還在建設中。因爲公司擁有高品質的原石,和萊希帶領着設計團隊,商品製作的第一季毫無疑問的大賣,再加上現今最火熱的小花旦代言,很快就火爆到國外,成爲了有市無價的一系例奢侈品,在市面上的價炒得也越來越高。
原皓臣的理念做到了,他要的是一個品牌,一個能有底蘊能有故事的品牌。
忙完了第一季商品上市之後,節奏終於放緩了下來。原皓臣陪我回了孃家,家裡現在的企業,大哥做得也是井井有條,只是到現在還是單身,也沒能如願的抱孫子,我媽的頭髮都急白了。
我說:“大哥總會定下來的,別擔心。”
我媽說:“現在他一個人單身痛快,可是等到他有一天老了,沒有人照顧他了,我們也動不了的時候,你說誰能陪在他的身邊啊?你們這些孩子總說我操心,你說我能不操心嗎?你大哥要是能像皓臣這樣聽話,我還能多活上幾年。”
每次回來差不多就是這種話題,我的耳朵也差不多快長繭子了,至於大哥,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當年我還真以爲他跟萊希會有點什麼,現在看來當初是我想太多了。
晚上我們在家裡住了下來,大哥加班到很晚,我還窩在大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看到我,大哥略感驚訝:“你今天怎麼回來了?”
“怎麼,你不歡迎我回來?”我平常都是節假日纔回家看一看,所以大哥纔會覺得疑惑。
“那倒不是,我怕我媽又給你叨嘮什麼了。”大哥一臉煩悶,我不由得笑了出來。
我說:“你即然害怕媽媽唸叨你,你怎麼不安生的找一個,也好讓我媽了了這個心願。”
大哥不說話,只是倒了杯水,問我:“萊希也回來了?”
我挑眉,不對,他突然開口問萊希的事情,總覺得透着幾分暖昧在裡面。
“你……關心萊希?”
他輕咳了兩聲:“關心也是正常的,我和他好歹也是朋友關係。”
“哦~”看我哥閃躲的眼神兒,我總覺得有鬼:“他現在很好,有了另一半,英俊高大又有錢,跟萊希真是挺般配的。”
‘砰’的一聲,他手中的杯子滑落打碎在地,一臉慌亂。我嚇得走上前查看:“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他即然過得好就好,我先回房間休息了,你也早點睡。這個玻璃碎片你別碰,明天讓保姆收拾吧。”
看他匆匆離開的背影,我不由得開始腦補,那天離開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萊希也從來沒有對我提起過。
纔想着要找萊希問問情況,沒幾天後萊希便打電話過來讓我陪他一起出去走走。
我很久都沒有和他一起散步逛街了,一起走在生態公園心情很放鬆舒暢,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煩惱。
我問他:“怎麼了?看上去悶悶不樂的?”
他想了想說:“我和賽特分手了。”
和萊希在一起處了這麼久,我也多少了解這個圈子裡,兩個人在一起真的不容易,大多會以分手收場。但這次萊希似乎也是用了真心在裡面,只是淡定了很多。
我有些感慨問:“爲什麼分手了?”
他長嘆了口氣:“其實我一直有預感,和賽特分手是遲早的事情,他是雙性戀,又不是隻能愛我,而且迪拜那邊一個男人能娶好幾個老婆呢,他想讓我繼續做他的情人,我拒絕了。”
“其實,我早就想說那個賽特看上去只適合做情人,不適合做伴侶。”
萊希若有所思的點頭:“也許你說的是對的,看來我真的要單身一輩子了,像我這麼害怕寂寞的人,真是要命。”
我失笑:“其實我大哥也還單着,要不你們湊合湊合算了。”
萊希表情略微僵硬,久久才說:“我一直想對你坦白來着,離開這裡去南非的那天,我對昴有過表白,不過被他拒絕了。在我的預料之中,他雖然對我很不錯,但我知道他對男人並不感興趣。我也只是不想讓自己留下遺憾,就算是被他拒絕,但我對自己認真的活過也沒有太多傷感。”
我眉頭微蹙:“可是……我並不覺得大哥拒絕就代表對你沒有一絲留戀,上一週我回去,告訴他你有伴侶了,他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讓我覺得他是在乎你的,說只是朋友,我根本不信。”
萊希苦澀一笑:“也許是他在介意我找伴侶沒有跟他說一聲。”
“大哥纔不會這麼小氣。”
萊希沉吟了片刻:“或許是……他覺得接受不了吧?我對他坦白了一切,他也只是聽說一些事情而己,那些概念很模糊,突然聽你說我有了同性伴侶,自然是會驚訝的。”
我發現,萊希其實在逃避,在爲自己找許多借口。
“萊希,那你究竟現在還喜不喜歡我哥?我很久都沒有看到你如此慌亂的一面了。”
“我……”他無奈的笑了笑:“我心底是喜歡的,他卻不能接受我。”
“如果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大哥無法接受你?”
萊希緊抿着脣,一臉嚴肅:“不說的話,還能假裝是朋友,如果說了,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我想了想說:“要不我替你去……打探一下口風。”
萊希一臉緊張:“還是不要了,我真的不想……就這樣吧,當好朋友還能一輩子,但是做情人,卻有可能走到半途就分手。”
“萊希,你現在變得很遜!那個敢愛敢恨的你去哪裡了?”
他失聲笑了出來:“還敢愛敢恨,現在都老了,愛不動,也恨不起來。不過還是謝謝你了欣欣,也就你現在還這麼關心我。”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別害怕,你要真的害怕寂寞了,隨時來找我,再說我家也夠大的,容得下你,什麼時候般過來一起住也好,顥顥很想你,老是在問我,什麼時候你來我家住。”
“下次把顥顥一起帶出來,那傢伙眨眼就長大了,再不跟他好好交流感情,我都覺得和他越來越生疏起來。”
萊希的事情我也沒有再多加過問,怕把事情給搞砸了。
五月份的時候,原皓臣接到了凌南梟的電話,聽說那邊有當地人鬧事,出了些情況,需要親自過去處理一下。
於是他獨自一人買了機票,將公司交給了萊希看着,當晚收拾了行李。
我站在門邊邊上,一臉不捨的看着他,明明說好回來就再也不走了,可這纔回來多久?又要過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將行李收拾好,擡眸看向我,有些愧疚的輕嘆了口氣:“我會盡快的趕回來,那邊的事情也應該不難處理……會很快的。”
我的眼眶微紅,卻深知絕不能任性,更不能讓他有後顧之憂。
“我知道,你去吧,我在家裡等你。”
話音剛落,他上前猛然將我擁入懷中,低吶:“其實有時候我會希望你能任性一點,對我哭鬧也好,你越是這樣,我的心就越不安。”
我說:“都兩個孩子的媽了,我還能怎麼哭鬧,再說你這麼努力也是爲了我和孩子,只是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太拼命了。”
他輕颳了下我的臉,低頭深吻住了我的脣,低語:“我們去牀上,孩子們都睡了。”
“嗯。”
……
他折騰到了半夜,還生龍活虎的,而我如一隻死貓軟癱在牀上,連根手指都不想再動了。
“你躺着吧,我拿毛巾給你擦擦身。”他起身走進了浴室,擰了條毛巾過來溫柔的給我擦乾了溼膩的身子。
他將我摟入懷中說:“睡吧。”
我累極了乖乖的睡了過去,他趕早的飛機,我醒來的時候早就不在了,桌上還放着他親手做的愛心早點,我失笑,淚水溼了眼眶。
顥顥上學,小宗晟也上小班了,我在家裡閒着,有時候便會去公司裡逛逛,看有什麼忙能幫萊希的。
可我這些年真的閒慣了,好久沒有上班的我,顯得笨手笨腳,不但沒能幫得上忙,還給萊希添了不少麻煩。
萊希無奈一笑:“寶貝兒,你可以坐下來歇一歇,或者陪我說說話。”
我咬着脣,內疚的低下了頭:“sorry,我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不,真的沒有,只是我覺得這些事情自己能好好完成,你別想太多。”萊希一臉囧樣,讓我不再繼續追問。
我給萊希買了下午茶後,便去接孩子,宗晟的性子比顥顥更好動,一時不看着他,就怕他一眨眼不見了。
“媽媽,我要吃芒果冰!”宗晟總喜愛吃冰冰的東西,我很少給他吃,不過現在已經到了五月中旬,想着偶爾吃一點也沒關係。
於是便帶着孩子排隊去買,前面排了好些人,我牽着宗晟的手給保姆打了一個電話,確定顥顥已經跟保姆回家後便放下心來。
在排隊的時候,宗晟突然甩開了我的手,朝公園前方扎堆的人羣跑了過去。
“宗晟!!”我一着急,趕緊去追孩子,遊樂園的花車在城裡巡演,吸引了許多市民圍觀,人越來越多,我拼命的往前擠,雙眼緊盯着孩子的背影,直到他擠入人羣徹底的消失不見。
“宗晟!宗晟!!”孩子一眨眼就不見了,找遍了周圍都沒有發現孩子的蹤影,我立即給警方報了警,好在現在不需要再等二十四個小時才立案。
我心急如焚,腦子一片空白,像個無頭蒼蠅在四周轉着,叫着孩子的名字。我給所有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幫我找孩子。
萊希第一個趕了過來:“孩子丟了多久了?”
“大概有一個多小時了,萊希,我們家宗晟是不是被人販子給拐跑了?”我渾身都無法自抑的顫抖着,那種慌亂讓我不知所措。
萊希擦掉了我的淚水,說:“別擔心,很快能找回來的,現在將全城封鎖,人販子就算帶着宗晟也離不開這裡。”
朋友圈裡轉發之後,我和萊希在宗晟曾經去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徒勞無功,現在我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突然,趙一帆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欣欣,孩子有下落了嗎?”
我哽咽着:“沒有,還在找孩子的下落。”
趙一帆安慰着:“你別擔心,我這邊認識一些道上的朋友,他們的眼線很廣,或許比警察還有用。”
“謝謝你,一帆。”
“我和你之間還謝什麼,你安心等消息吧。”
孩子失蹤五個小時後,我前後接到了趙一帆與陳煜的電話,孩子已經有下落了,追蹤到一個販賣孩子的團伙,正趕去的路上。
趙一帆開車過來接我們,陳煜已經先行帶着兄弟趕了過去。
中途我接到了陳煜給我發來的短信,說了大概的一些情況,人販子手中有槍,大概八個人左右,他們等下會將人販子引開,我們再進去救人。到時候差不多警方也該趕過來了。
來到藏小孩的窩點,趙一帆帶頭破門而入,當看到眼前的景像時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些人販子竟然將孩子們像關動物一般關在大鐵籠子裡,因爲吃喝拉撒都在鐵籠子裡,所以屋子裡散發出一陣陣惡臭。
“宗晟!宗晟!!”我情緒失控的衝進了屋子。
“媽媽!媽媽,宗晟在這裡。”我遁着聲音回頭看去,只見宗晟一臉髒污的抓着鐵籠子,歡喜的看着我。
那些孩子看到宗晟找到媽媽了,心慌的放聲哭了起來。
萊希上前安慰着:“小朋友們都別哭,警察叔叔正在趕來的路上,我們很快都能回家了,你們要勇敢,做個勇敢的乖孩子。”
在萊希的安慰下,孩子們都安靜了下來。
趙一帆試着開了開鐵籠的鎖,一臉憤怒:“鎖打不開!”
“讓我看看。”萊希上前看了看鎖,想了想後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
此時也不知道陳煜那邊怎麼樣了,那些人手中有槍是極危險的,希望不要有事纔好。
大概十多分鐘後,萊希的助理打車趕了過來,將背後的揹包遞給了萊希。
萊希從揹包裡取出圓盤鋸切割機器,讓孩子躲開了些,鐵籠上的鎖很快被切開。
“快走吧!我們最好能與警方會合,才能真正保證到安全。”
我們正帶着孩子從這破舊的廢棄工廠離開時,突然從遠處跑回來兩人,衝我們這邊怒喝:“你們是什麼人?”
趙一帆低吼了一聲:“快跑!!”
我們護在後面,讓孩子們往前跑,只聽到一聲槍響,那人發狠道:“今天誰都別想跑!誰跑,老子打死他!!”
孩子們嚇得哭了出來,我緊張的拉過萊希:“他們有槍,我們怎麼辦?”
趙一帆說:“別怕,我先和他們周旋,等到警察和陳煜他們過來。”
說着,趙一帆雙手舉過頭頂做投降狀,緩緩朝他們一步步走了過去。
“一帆!”我害怕極了,想上前拉過他,萊希拽過我說:“別去,他有一定的把握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們要相信他。”
“你們知道淮龍幫的晉三爺嗎?”趙一帆突然問。
那兩人販看樣子似乎有些遲疑起來:“晉三爺誰不認識?在道上混的都得敬他三分。”
趙一帆又說:“我是晉三爺的救命恩人,這次我能這麼快的找到你們,也是晉三爺提供的線索,你們動我,動我的朋友,就是跟晉三爺爲敵!”
那兩人販還不信:“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和晉三爺的交情好?”
趙一帆說:“只要一個電話,你們不就知道,我和晉三爺的交情是不是好?”
看他們還在懷疑,趙一帆緩緩放下了手說:“我現在就可以打一個電話,給你們證明一下。可是你們知道得罪晉三爺的下場是什麼?”
“行了!你……你先別打電話。”這兩人收回了槍:“你們想幹什麼?說吧!”
趙一帆說:“你們的人,拐了我朋友的孩子,你說我們想幹什麼?”
“那沒問題,帶着你朋友的孩子走!我們絕不爲難,但你要跟我們爲難,壞我們的生意,斷我們的財路,我就是跟晉三爺爲敵,老子也認了!”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只怕是做得出來的。
趙一帆回頭,衝我點了下頭。
我看了眼那些無辜的孩子,低聲說:“我們走了,這些孩子怎麼辦?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他們肯定很快會將這些孩子轉移。”
全城封鎖又有什麼用?這些人在這道上混得久了,深知行情,套路深着,我們根本防不勝防。這次我們是運氣好,再加上陳煜與趙一帆動用了道上的勢力,能在五個小時內找到他們的窩點,可是出了城,天南地北,根本就沒希望了!
萊希說:“再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估計警察就快到。不如先走……把他們這些人逼急了,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那兩人販商量了一番突然又改變了主意,要了趙一帆的車,才能放我們離開。
他們將孩子們送到車上,只留着我們幾個人,開着車快速往前開去。
就在這時,從漆黑的郊區道上,駛來一量陸虎越野車,對着趙一帆的那量車衝了過去,人販子嚇得趕緊踩下剎車,車門打開,只見陳煜臉上染着血,帶着幾個兄弟將那兩人團團給圍住。
陳煜上前痞氣的踹了下駕駛坐的車門:“給老子通通滾下來!!你們的兄弟都玩兒蛋了,你們再不下來,老子就削死你們這些王八羔子!”
這兩人見陳煜他們手中也有刀槍,吃軟怕硬,頓時嚇得連滾帶爬的下了車。
把他們扣下的時候,遠處傳來警鳴聲,因爲陳煜他們非法使用槍支,一併被帶走了。
我們在警局外守了一個晚上,陳煜的老爸趕了過來,好在沒有什麼太大的麻煩,只要陳煜向徵性的在牢裡關幾天,就能放出來。再加上依農孃家那邊的勢力,不會真的不管。
本以爲事情終於有了個了結,能風平浪靜了,直到趙一帆接到一個電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一帆,怎麼了?”我不安的詢問。
趙一帆嚅了嚅脣,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幾不成聲:“簡琦出事了……”
我讓萊希將宗晟帶了回去,與趙一帆一同趕到了醫院的手術室外。
此時簡家的人正守在手術室外,我正要走過去,趙一帆將我攔了下來:“你就站在這裡,別過去。”
“我……”我無力的看着趙一帆走了過去。
其中一個五十多的女人跳出來狠狠給了趙一帆一個耳光:“趙一帆!你對得起我女兒嗎?我女兒一心一意對你,你還要跟別的女人跑,如果我家琦琦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就讓你償命!”
趙一帆擡手拭掉嘴角的血漬,不慍不火的說:“我沒有跟別的女人跑,不知道簡琦究竟是從哪裡聽來的。你們也別激動,先等手術結束再說。”
簡琦的媽媽一下子就鬧開了,哭倒在地:“瞧瞧,瞧瞧這是人說的話嗎?!我女兒還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啊,你怎麼能這麼冷血無情?!你這個薄情的東西!”
我看着趙一帆,心口一陣陣刺痛,他很安靜,不吵不鬧的站在手術室門外,偶爾會轉頭看我這邊,但不會上來跟我說話或者微笑,怕因此連累我。
手術室被推開,是趙父親手操刀做的手術,他無奈的看了眼兒子,對簡琦的母親說:“親家母,這件事情是我們一帆做得不夠周到,讓琦琦誤會了……”
“我不要聽這些,我只要知道我女兒怎麼樣了?!”簡母和簡父歇斯底里的吼着。
趙父冗長的嘆了口氣:“我們盡力了,雖然性命是保住了,但是……雙腿必要截肢才能……”
趙一帆瞪大着雙眼,踉蹌的退後了兩步,簡母一時接受不了刺激,直接昏了過去。
我整個人如墜冰窟,渾身都在顫抖,腦子裡只回蕩着四個字,簡琦完了!
事後,我斷斷續續瞭解到了事情的經過,那天趙一帆出來想幫我找宗晟,電話被簡琦無意中聽到了,她以爲是趙一帆出來與我私會,在趙一帆出來之前就大吵大鬧了一番。
趙一帆沒有理她,徑自開車出來了,沒多久,簡琦也開車出來追趙一帆,因爲車開得太快,在半途出了車禍。事情的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之後卓雅與依農得知簡琦的事,紛紛過來探望,那時,她還在昏迷中,並不知道自己的雙腿沒了。
趙一帆這段時間都在醫院裡照顧簡琦,寸步未離,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
“一帆,你先去休息吧,我幫你看着她,她醒了我就叫你。”
他冗長的嘆了口氣:“不用了,你回去吧,不用再成天往這裡跑,也不用感到任何愧疚。”
沒有一點愧疚是不可能的,畢竟這件事因我而起。我現在最害怕的是簡琦醒來之後,要怎麼面對未來的人生。
簡琦整整昏迷了一個多星期,醒來的時候下肢是沒有任何知覺的,她躺在牀上動不了,但是思緒很清楚,一醒來就失聲慟哭。
“一帆,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去找別人,我真的很愛你……你別離開我,別走……”
趙一帆緊扣過她的手:“我沒有去找別人,也不會離開你,你好好休息,別擔心,我會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在趙一帆的安慰下,簡琦終於安穩的睡了過去。
我站在窗外心情沉重卻舒了口氣,韓城過來看過簡琦幾次,眼中還有着不捨與疼惜,之後卓雅跟我哭訴,韓城夢裡還叫着簡琦的名字,她聽着心如針扎,完全接受不了。
我說:“韓城是個重情義的人,如果真能這麼輕易的一下子忘掉一個人,那也不是他了。你多給他一點耐性,陪着他。簡琦的事情讓誰的心情都不好過,你別跟他吵,關係只會越吵越兇的。”
卓雅抽泣着:“簡琦跟他在一起,那只是在利用他!韓城還一個勁兒的往她跟前湊!賤不賤啊?都離婚了,還念念不忘?那當初又爲什麼要跟我結婚?!不就少雙腿嗎?弄得所有人都跟世界末日一樣……韓……韓城?你什麼時……時候,來的?”
壞了!之後我聽到一陣漫無止境的爭吵,電話被摔在地上,傳來一聲巨響,之後只能聽到一陣陣盲音。
依農去看了幾次就沒再去了,跟我說了一些情況,趙一帆依舊成天守在她的病牀前,估計事情瞞不了多久了,我的心越是害怕不安。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簡琦的電話。那時都深夜了,她讓我過去,說有話想當面對我說。
我叮囑了保姆一聲,開車去了醫院。
簡琦躺在病牀上,睜着眼睛,模樣憔悴,平常美豔的臉蒼白無血色。
我輕輕走到她跟前,她眼珠子動了動,沙啞的說了句:“你來了?”
我輕應了聲,在她的牀前坐定:“嗯,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她看着我,委屈的就掉下了眼淚:“我知道,我知道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當初韓城的事,我也是氣你,我實在是氣不過,所以纔跟你搶了韓城。”
我無奈一笑:“我並沒有放心上,我對韓城……你也知道沒有那個心思,要真的和韓城結婚了,結果也肯定是離婚。”
她抽噎着:“欣欣,我其實並沒有討厭你,我就是恨,恨爲什麼一帆不喜歡我,我嫉妒得要命,所以我才一看見你,就控制不住就氣你,因爲我太愛一帆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他。”
我伸手替她擦掉了眼淚:“你別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一帆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他值得你去愛。”
“欣欣,我求求你,不要跟我搶一帆好不好?你都已經有原皓臣了,我當年也沒有跟你搶原皓臣,你就不要搶我的一帆,好不好?”
她那麼驕傲的人,現在卻慟哭着一遍遍祈求着我,她對一帆的愛,真的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