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極少自己帶着孩子出門,所以小顥顥很興奮,他很獨立,這種獨立是天性的使然,一歲半多,卻不怎麼願意讓人抱着走。
看着他蹣跚着小短腿,搖晃着小身子邁向前,我都提心吊膽的,生怕他會摔個跟頭。
“顥顥,媽媽抱你走好不好啊?”我向他展開雙臂,他想了想,可能是累了,所以撲進我的懷裡。
乾洗店離家不是太遠,我沿着香榭小道向前走,三月初,道路兩旁的花圃一片欣欣向榮,新芽生機勃勃。
乾洗店的店員是認得我的,她將那破舊的小日記本鄭重的遞到了我的手中:“也不知道這對您重不重要,但我們一直很好的替您保存着了。”
“謝謝。”這小日記本是在宛白的牀底下找到了,走出乾洗店,本想將這小本子丟進垃圾桶裡,丟個乾乾淨淨。
可想了想,又掙扎着揣進了包包裡。留着就是一份牽掛,丟了又覺得心慌,就像我對原皓臣的感情一般,卡在這裡不上也不下。
本來想去商場看看,半途接到了依農的電話。她說剛相了親在我們附近,約我過去吐吐苦水。
那是一家高級商務會所,她坐在一樓靠窗的角里落,正玩着手機。
看到我過來,招了招手,早已點好了咖啡和甜點:“給小顥顥奶油布丁,小帥哥,阿姨親一口。”
顥顥看到奶油布丁,拿着小湯匙試圖挑起來往嘴裡送,壓根就不理會在他面前的這神經阿姨。
“我勒個擦,阿姨這麼美,都比不上你的那小塊奶油布丁?”
她好不容易裝一回淑女,在顥顥面前開始原形畢露。似乎感到這神經阿姨的怨念,小顥顥突然慈悲的擡頭給了依農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繼續埋頭與眼前這塊奶油布丁‘戰鬥’。
“你兒子情商挺高的嘛,這麼小就知道用迷死人的微笑秒殺我這大齡剩女了。”依農心情瞬間就美了起來。
看着她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你那什麼連長的兒子,不是差點要訂婚了嗎?怎麼又相親了?”
“別提了,跟那種只知道練兵的混球結婚,還不如現在讓我死!”
“那今天這個呢?”
“這個啊,臉帥腿長一米八,有房有車有事業。可特麼他一上來就問老孃,能不能生!!”
我差點笑噴,問她:“那你怎麼回答的?”
她聳了聳肩,一臉淡定說:“我就對他說,能生啊,我特能生,一做一個準,都打過十次胎了!然後他就找藉口走了。”
“曾依農,你嫁不出去了。我要是你媽,非打死你丫的。”
中途我上了趟洗手間,讓她替我看着顥顥。才補了個妝回來,哪裡還有顥顥的影子?我那姐們正埋着頭狂刷手機。
“曾依農,我家顥顥呢?”
“在這啊……啊!剛纔不是還在這的嗎?!”她嚇得從椅子上蹦起,四處張望着,長長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指給我看:“不在那嗎?”
“哪啊?”
“那!”
我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當那道高大熟悉的身影撞進我的視線時,我無措得一臉煞白。
要命的是,顥顥學會叫爸爸了,萊希給他看過原皓臣的照片,告訴他,這是他爸爸!
結合那天吃晚飯,顥顥看到電視裡原皓臣的採訪,隔着屏幕叫爸爸的尿性……
“哦買糕的!!”我抱着頭想撞牆。
“怎……怎麼了?誒~你家原大寶!你家顥顥抱你你家原大寶大腿了!”
“噓噓!”我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萎身躲在了沙發椅後,觀察着接下來的狀況。
果不其然,顥顥抱着原皓臣的大腿,仰着頭開口就叫:“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原皓臣似乎是與工作夥伴談完事情出來,突然來個奶娃抱着自己的腿開口叫爸爸,頓時整個人都懵了。
“呃……原總,你兒子真可愛。”
原皓臣笑着解釋說:“他不是我兒子,不過看着眼熟。”
孩子一天長一個樣兒,見顥顥第一面時,才一歲多點兒。這都大半年過去了,顥顥長大很多,所以他一時沒能認出來。
工作夥伴連連大笑着擺手:“我們懂我們懂……”說着還一臉高深莫測的拍了拍原皓臣的肩膀。
原皓臣還想解釋什麼,但想了想說:“我的車停在外邊,兩位先請,我讓助手送兩位回去。”
“那謝謝原總了,再見。”
原皓臣彎下腰抱起了顥顥,問他:“小鬼,你媽媽在哪裡?”
顥顥下意識的回頭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我對依農使了個眼色:“你快去把我兒子抱回來!去啊!”
“你幹嘛呢?”
我瞥嘴說:“我已經決定要與原皓臣劃清界線了,所以絕不能讓他知道顥顥跟他有任何關係!快去啊!”
原皓臣看到曾依農朝他走了過來,頓了頓問:“是你的孩子?”
依農向來對他沒啥好感,白了他一眼,輕應了聲伸出了雙手,示意他把孩子還給她。
原皓臣正準備將顥顥還回去時,不想這小傢伙任性了!!死命的抱着原皓臣的脖子,將臉一扭,拿圓圓的後腦勺對着依農,大寫的不情願。
“小鬼,回去找你媽。”原皓臣想將他撥下來。
顥顥一急,小嘴就一個勁的繼續叫着:“爸爸爸爸爸爸……玩,爸爸爸爸爸玩。”
依農一臉無奈窘迫,眼神兒悄悄往我這瞟。我示意她強勢把小顥顥弄回來,先別管他此時的感受了。
於是依農上前費了些力氣,將小顥顥給抱了過來,許是不甘心,小顥顥離開原皓臣時,嚎啕大哭了起來。
原皓臣怔愣在當場,目送着依農走了兩步,又叫住了她:“等等!”
“幹什麼?”依農下意識的護住了懷裡的孩子。
原皓臣挽上袖子,將一條紅繩手飾送到了孩子手中。紅繩上串着一顆寶石,閃着紫紅色的光,耀眼奪目。
美麗的事物吸引了孩子的注意,他立即不哭了。原皓臣看他不哭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的笑意,轉身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