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原皓臣,是在本市一次時裝週的發佈會上,我和他都是以攢助商的身份出席。
Show完了之後,有一個宴會。
萊希比我快一步發現了他:“欣寶,你看那邊是誰?”
我順着他指着方向看過去,只見原皓臣正摟着丁墨雪,與別人談笑風聲。
分明在笑,卻笑得那麼冰冷,那雙眼,都不帶一點感情。我突然發現,從一開始就不瞭解他,哪怕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不瞭解他。
他現在功成名就,有美人相伴,還有什麼不開心?那深藏在眼眸裡的憂鬱,究竟是爲了什麼?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個夜晚,他與我並肩站在橋上,野心勃勃,無比堅定的指着東方名苑。他說,總有一天我要站在那裡的最高處,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他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要不要過去與他打個招呼?”萊希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問我。
“不用。”
“呃……你不會是害怕了?”
“呵,沒錯,我還沒做好準備。”萊希的激將法實在沒什麼技術含量,他聳了聳肩,表示很遺憾。
拿了杯威士忌,說:“算了,你不去,我可去了。”
“嗯哼~”我攤了攤手,端着酒杯慌亂了走開了。這雖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卻一點也不想面對他時的陌生與冷漠。
所以,我只能選擇逃開,直到我有足夠強大的內心,再去面對他對我的不屑一顧。
宴會裡的人,一個也不認識。但我能自若的與他們寒暄幾句,那些讚美的話語,真是假得讓人想翻白眼。
找了個藉口,我離開了宴會。本想去洗手間裡補個妝。在經過一個休息室時,我聽到了一場激烈的男歡女愛的聲音。
我沒想到這種事也會有撞上的那一天,我笑了笑,心想着快點離開。卻意外聽到一聲*。
這能把天下男人叫酥麻的聲音,我想到死也會記得。它成爲我最無法觸及與不敢回憶的夢魘,像是一個重捶,雖嬌嗔得能讓所有男人沉迷,卻是敲毀我美夢的利器,讓我在痛不欲生之中清醒。
我悄悄走近,門口虛掩。透過細縫隱隱看得到裡面激烈的情況。丁墨雪白色的小禮服被脫下隨意丟在了地上。
休息室內激烈得讓人臉紅心跳。她曾經和原皓臣在一起時,是不是也這般模樣?頓時心痛如絞,不敢再往下想。
他們很投入,完全沒注意到有人站在門邊窺視了很久。我想笑,嘴角卻只能勾起一個扭曲的弧度。
摸出包包裡的手機,透過細縫,對準裡面這對狗男女,拍下了照片。那休息室很昏暗,手機打開了閃光燈。
連拍三張後,他們驚覺的連連抓起衣服,那男的摔門咒罵着出來,而我留給他們的,只是一道快速跑開的背影。
驚魂未定,突然萊希給我打過來一個電話。
“欣寶,我衣服剛纔潑了好多酒,就讓助手給我送衣服過來了,你方便出去接一下嗎?”
“沒問題。”我走出酒店,看到萊希年輕的女助理拿着衣服,剛好從車裡走下來。
我接過她手中的衣服道了聲謝,按照萊希給我的房間號送了過去。
送過去的時候,門沒有鎖上。我推門走了進去,房間沒看到人,浴室傳來一陣水聲。
我將衣服丟在心型的情侶大牀上,忍不住想笑。萊希真是太悶騷了!不就換個衣服嗎?還得挑個粉粉的情侶間。
我扯開了嗓子,說:“衣服我放牀上了,在外邊等……”
話還未說完,那人只裹着條浴巾,祼着健美的上身,大刺刺的就這麼出現在我面前。頓時,我明白這一次徹底的被萊希給擺了一道。被潑酒的根本是原皓臣!
我倆瞪着彼此,靜默了十幾秒。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迴避。他重新甩上浴室門的同時,我大步踩着高跟鞋,步履有些不穩的朝門口逃去。
可擰了好幾下門柄,卻無法將門打開。上了密碼鎖,我看着那幾排閃着燈的數字充滿了無力感。
第一時間拿出手機給萊希撥了過去:“萊希,你別玩了!密碼是多少?”
“呵呵,別緊張啊欣寶,這可是我給你們創造寶貴的機會,我重新設置了密碼,明天天一亮,就發到你手機裡。祝你們渡過一個愉快而浪漫的夜晚,拜拜。”
“萊希!萊……”他掛了我電話,之後便再也打不通了。
我轉過身,浴室的門打開,他穿好了褲子,拿過牀上送來的白襯杉自若的穿上。
暗中吸了口氣,我裝得極爲淡定道:“門被鎖了,你有什麼辦法?”
他扣鈕釦的手頓了頓,反問:“難道這不是你一手設計的?你想從我身上拿走什麼?除了感情,我都可以給你。”
我冷笑,步伐優雅的走到他面前,站定。伸手爲他整了整襯杉領子。
“原先生,你未免也太自以爲是了。你真的以爲……”我極盡找到那些惡毒的詞彙,冷酷得連自己都開始感到陌生:“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嗯?你放心吧,過去那些年,我年少無知,其實也就玩玩而己。”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雙眸死死的盯着我,幽黑的眸深邃得像看不到底的湖泊。
我繼續着語言攻擊,好掩蓋我此時的心虛與脆弱。
“你看我,我現在過得很好。其實以前我也很好,婚前那一百萬,真不算什麼。對我來說九牛一毛,我就是拿出來逗你。我還以爲你多有骨氣,不就是一百萬嗎?能買得到你的尊言。”
他回過神來,被羞辱得雙眼有些泛紅,卻一臉淡漠,說:“是嗎?即然這樣,你以後能否躲我遠點?我想,咱們合做的這次Adam項目是最後一次交集。我不喜歡被人耍的感覺。”
“呵……呵呵……”被人耍?這倒提醒了我,還有一出好戲!
我徑自走到房間的吧檯,打開了一瓶紅酒,隨意的問了句:“原先生喝酒嗎?”
“謝謝,不了。”
“也對,像你這種人,雖然現在有錢了,但總歸是貧民窟裡出來的,不習慣喝這麼高級的酒吧?”
他沒理會我,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椅上,拿出手機似乎在看設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