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戲之前,溫席被李導叫過去,是一個獨立的辦公室,溫席看着這架勢,也大概猜出有什麼事了。
“溫席,我我有件事要問你。”李導很嚴肅地看着她。
溫席點點頭,“只要不是太私密的,我都會說的。”
李導垂眸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了當地說,“我知道你和槿安的關係,你們應該很久之前就在一起了吧。”
“嗯。”溫席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現在好像沒有更好的解釋了,他們確實在一起了,昨晚之前還不確定,昨晚之後,好像已經沒什麼要解釋的必要。
李導的表情更嚴肅了,他沉聲道,“你應該知道槿安的佔有慾有多強,我也知道你們在一起就一定會有很多一起外出的機會,但現在你演了《紅柚》,你受到的關注度就會大大提高。”
“然後呢?”溫席不解地看着他,“然後我就不能和他一起出現是麼?”
李導點點點,“這不止是爲了《紅柚》更是爲了你自己,你要是想大紅,如果有莫槿安,你演的再好,也會有看你不順眼的人,這樣的話,我們的戲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壓。”
“李導,你的意思是,就憑我一個人還能給劇組這麼大的影響麼?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溫席呵笑着,笑容裡卻沒有一絲溫度。
李導鄭重地看着她,“你是女主!你不要忘了,你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配角!”
“別人要努力十多年的事,你在一個月就能完成,別人需要走是十多年的辛苦路,你一天就能走到,溫席,就是因爲你沒有接觸過底層的娛樂圈,你還沒有接觸過那類特別不好的事情!所以你就覺得,這條走的很簡單。”李導忍不住大聲斥責着她。
溫席微微皺眉,確實如此,她走了張老師和槿安的後門,李導還在指着她大罵,“就是因爲你不知道這個角色有多辛苦,所以你纔不懂珍惜!”
“李導,我是沒有經歷過你說的那些事,可我經歷過更慘的,我不覺得那些不好的經歷能帶給我什麼,除了讓我更孤僻,好像也沒有什麼用處了。”她抿了抿脣認真地看着李導。
“可我還是一樣的珍惜這次機會,也沒什麼丟人的,我可以告訴你爲什麼,因爲我很缺錢,特別缺,所以我必須要走一條特別掙錢的路……”溫席的直言不諱反倒讓李導更生氣!
李導狠狠地拍着桌子,“你知道你這叫什麼!你這叫不尊重藝術!爲了錢爲了錢!開口閉口就是錢,溫席你就不覺得丟人麼,別人都是看重你的能力,但是你卻把這麼多欣賞當做利益。”
“李導,你這話就有意思了。”溫席聲音帶着嘲笑,挑眉看着他有些不屑,“你笑話我喜歡錢?可誰不愛錢,你拍電視,說好聽點叫大衆傳媒,是給大家消遣時間,帶來感受的,難道你就不在乎自己掙了多少錢?”
溫席說地忽然肯定地點點頭,笑意高傲,“也是,李導都掙了那麼多錢,也就不在乎現在掙的多少了。換句話說吧,所有說着自己高傲的人,都是因爲已經有錢可以允許他們的裝臉了,裝的乾乾淨淨,讓別人看着都是一副大慈善家的樣子。”
“溫席!”李導生氣地喊着她的名字,“你是不是以爲我不敢辭你!你覺得有人給你撐腰你能站直是不是!我就讓你少和莫槿安出去,小心被拍到,你至於這麼
頂我,把我說的豬狗不如嗎?”
溫席微微挑眉,絲毫沒有懺悔的意思,反倒笑的更深了,“我還真不怕你辭我,我確實有人撐腰,既然有人撐,我又爲什麼要拒絕,不過啊……還有一個原因,除了我,你應該找不到更好的演員了。餘斐這個角色,我演過你還能看上別人麼?”
“而且啊……”溫席淺笑着看着他,“你的要求我是做不到的,我不會因爲這個就不和槿安出去,我們該怎麼樣就會怎麼樣,遮遮掩掩的不是我。”
“溫席!你真是猖狂!”李導的樣子恨不得拿着掃把狠狠抽她!
溫席驚訝地挑眉,不理解地看着他,“李導,難道你才知道我很猖狂?我以爲在試戲的那天你就知道了。”
“你……”他覺得生氣都有點上頭,頭疼!一個林謙逸就夠了,沒想到一個溫席也是如此,一個個都嬌慣的不讓人多說!
溫席走到門邊擺了擺手,“沒事的話我就出去了,李導,我還要好好研究劇本,讓您更捨不得把我辭了。”
“滾滾滾!快滾!”李導頭疼地坐在沙發上,什麼孽!惹了這麼一羣活祖宗!他現在還真是捨不得把她辭了,而且她剛纔說的雖然不好聽,也都是事實。
已經多少年沒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了,這些年越來越多的奉承,越來越多的討好,剛纔聽到她的話,生氣歸生氣,卻覺得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其實有機會的人特別多,但是能真正把握的人,少之又少。
李導狠狠拍着自己的大腿,不過這小丫頭片子夠狠的!把他說的火氣直竄!
溫席出了門長舒了口氣,果然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是需要發泄的,現在發泄出來就感覺舒服多了,整個人都沒有那麼壓抑了。
她雖然不喜歡現在的槿安,雖然覺得他各種不好,但她還有一個毛病就是護短。
只要是她的,不管是對她好還是不好,都不能聽別人說有一丁點兒的不好,那是她的,所以好於不好,都只能她來說。
尤其是槿安,這個她得到失去心痠痛楚有很多感情加註在他身上的人,她更不能聽別人議論他一點半點。
“李導怎麼發那麼大的脾氣,你是怎麼惹的,居然能讓他那麼抓狂。”林謙逸從旁邊突然出現。
溫席詫異地看着他,“你偷聽?”
“能不能有點好的說法,什麼叫我偷聽!大家都聽到李導發脾氣的聲音,這不是聽不清纔來問你的麼。”林謙逸好奇地看着她,“這看不出來啊,你一個小新人怎麼膽子那麼大。”
溫席笑容偏冷,“膽子和年紀閱歷都沒關係。”
“有意思,那你說和什麼有關係。”林謙逸看着她。
溫席輕輕一笑,“看你得到的東西多不多。”
林謙逸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的背影,半餉才慢慢開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什麼都沒有,所以你什麼都不害怕。”
“也不是。”溫席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脣,“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只是,我有的很少,而且我有的不會離開,只會屬於我。”
林謙逸舔了舔自己的脣,“聽你的意思,你說的好像是一個男人,你想說你有一個男人,而且只鍾情於你的,永遠不會離開的男人。”
“大概吧,至少在我的理解裡,他
……不會走。”溫席說的有些模糊,難道是她自己都不確定?
可是他就算走,她也覺得,兜兜轉轉,那個人就該屬於她,走又能走到哪裡,離開又能走向哪裡。
林謙逸看着她,目光中除了戲謔還帶着些無奈,怎麼這麼死心塌地,怎麼從她眼中看到了那麼深那麼深的愛,他捂着自己跳的有些快的心臟,忽然就想到昨天晚上她隔着雨幕大喊着愛他。
那種強烈的衝撞心靈地感受,讓他現在想起都忍不住顰眉,他想他是認真了,他認真的次數很多,但沒有一次這麼肯定自己的想法。
林謙逸摸着自己右手食指的根部,本來就想借着一個人忘記另一個人,忘記那個愛上別人的女孩,他認真了那麼多次都沒有成功,但是這次像是能順利的淡忘那些記憶。
可怎麼忽然覺得,會陷入另一個漩渦裡,就像是比之前那個更深更沉。
林謙逸看着自己指骨分明的手,可是他現在好像已經不能選擇,到底是繼續還是放棄。因爲,他的心跳給他做了一個不能改變的選擇。
溫席發現挺奇怪的,這幾天林謙逸很不正常,經常關心她喝不喝餓不餓就算了,還總說。
“溫小席啊溫小席,你要是餘斐就好了。”
溫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這句話我已經聽的耳朵磨繭子了。”
“溫小席,你知道麼,你比餘斐還難對付。”林謙逸遞給她一杯熱水,“不,應該說你比一般人都難對付。”
溫席剛接過來,就聽到林謙逸帶笑地聲音,“溫小席,你接受了我。”
溫席很自然地喝了一口,“我只是喝口水,有什麼關係麼,一個組的都是朋友,喝你一口水怎麼了。”
“溫小席你離我遠點,我受不你頂着這麼好看的一張臉,然後說這些粗俗的話。”林謙逸一臉心痛到受不了的樣子。
溫席已經習以爲常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可以離我遠點。”
“溫小席……”
“我叫溫席,你不要把我的名字叫的那麼難聽。”溫席一邊說着一邊拿起劇本,“還有下一場戲你不要再私自加戲了,那些親密的舉動,我不會同意的。”
林謙逸坐在她身邊,帶着笑意地看着她,“真對那個男人那麼深情?我們演戲,你連碰都不讓我碰?”
溫席懶得理他,轉頭看向別處,林謙逸又說道,“而且我們演戲會碰到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現在你就覺得不正常了?那要是接吻,牀戲,怎麼辦?你就要一直拒絕。”
“接吻可以借位,這又不是什麼要上位的電視,不需要用你想的那種方式去真親,而且牀戲……更簡單了,只要你賣力演就好,而且我們這個這麼幹淨的劇本,不需要牀戲,你就安安靜靜地看劇本吧。”溫席沒什麼興趣地說完。
果然林謙逸的表情黑了些,他抽走溫席的劇本,“能不能別每天都看這個破玩意了,我在你面前,我們對戲好了。”
“你的戲演的不準,給你好好看看吧。”溫席大方地把劇本給他,“仔細地看,我也不求你能一字不錯,但是你好歹對個大概,就算不能全說對,也不要私自改名字好吧!”
忽然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溫席本來也沒在意,只是無意中聽到了莫槿安的名字。
槿安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