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席拿着手機，並沒有在意周圍，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推開安全門，輕輕一咳燈就亮了。
她看着屏幕，輕輕嘆氣，“李阿姨，晚上好啊。”
“嗯，我知道的，可是我現在回不去，您能不能稍等我一會。”溫席言語帶着商量。
“好好好，下次我一定收拾好家，一定不會再那麼亂了！”
“我保證做到，我保證！”
“麻煩您了，我會在11點前回去的。”
門外的莫槿安聽着她的聲音，透過玻璃看着她的背影，不像是裝的，她是真的和之前不一樣了。
這種商量性的語氣，這種言語都帶着渴求的聲音。
“李阿姨，謝謝你！我一定會準備好房租的，放心，一點都不會少！”掛了電話，溫席吐出一口氣，有些失神的靠着牆。
房租如果該交的話，那麼……
爸爸墓地的錢也該還了，溫席咬着脣，盯着自己的腳尖，S市的氣候很好，她當時選了最好的墓地，環境很好很乾淨。
她託別人買了一塊，30萬，她借的高利貸。
現在已經多少錢了，利滾利37萬了吧。
那人是老頭的熟人，說可以借她一年半，房租半年交一次，那麼……
怎麼辦？
腿有些發軟，溫席靠着牆慢慢坐在地上，燈已經滅了，只有手機還發着微弱的光芒。
現在已經8月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9月就
要還。
她有23萬，之前遇到莫槿安那次，提成抽了很多，如果今天容餘的錢可以拿到的話，她的負擔就能少很多。
剩下的14萬，怎麼辦？
後背陣陣發涼，旗袍很薄，貼在牆上讓她忍不住打顫，到底要怎麼辦！她不能讓已經入土的爸爸再這麼折騰，那要怎麼辦！
後腦勺重重地磕在牆上，燈亮了，她發愁地閉着眼睛，眉頭緊皺。
莫槿安在外面呆了很久，燈滅了聽不到她說話只能看到微弱的手機光，正要推門就看到她痛苦的靠着牆，坐在地上。
心裡一慌，他沒有多想連忙進去，“溫席，你怎麼了？”
聽到聲音溫席詫異地睜開眼，看到是莫槿安，有些發愣，他爲什麼會過來？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莫槿安蹲下身子又問道，只是語氣重了很多。
溫席搖搖頭，看着面前的男子，強撐起一絲笑意，“我沒事，但能準我個假麼？我有點事。”
莫槿安皺着眉，看着她有些發白的臉，“喝多了？”
“你是‘凰天’的老總，你難道不知道‘凰天’娛樂裡的溫美人是千杯不倒麼？有多少人是衝着我的名號來的，給你添了不少生意。”溫席語氣多了幾分戲謔，不像剛纔那麼卑微。
莫槿安沒有說話，站起身，他不認爲對於一個女孩子，這算是優點。
溫席身體發涼，也慢慢站起來，看着他，“怎麼？莫少不給我假？”
“你走吧。”他記得，她剛剛在電話裡說要交房租，溫威呢？他們不住在一起？
溫席正要離開，就聽到他又問道，“你自己住？”
“嗯？”溫席一愣，有些尷尬地摸着頭髮，“是啊，自己住，就像現在在外打拼的女孩子，自己奮鬥，沒什麼不好的。”
沒什麼不好的，不要因爲她是孤身一人就來可憐她，她一個人也可以活的很好。
莫槿安聽到後輕蔑地彎着脣角，彎腰看着她，“你覺得你和別的女孩一樣麼？在外奮鬥的女孩也是像你這樣買酒爲生？奮鬥什麼？奮鬥買酒？”
面對他的質問，他的調侃，溫席的臉色更白，額頭卻冒着虛汗，近在尺咫的臉讓她呼吸不暢，強撐氣一絲笑容，“我先走了！”急忙說完，推開他就跑出去。
莫槿安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溫席跑出酒吧，拍拍自己的臉，想着剛纔莫槿安的樣子，有些緊張，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道，忽然就自嘲地笑了。
誰會在乎……就算是賣身又有誰會在乎。
要不是因爲今天要交房租，她還真是看不到夜晚十點的樣子，想着家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總不能讓自己餓死。
前腳剛進了超市，外面就開始下雨，陰沉沉的，心情更沉悶了。
溫席提着方便麪和饅頭，把外套罩在頭上，疾步走着，白色帆布上濺了很多泥點，李阿姨應該等了很久了，這樣想着步伐又急促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