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早早地就醒過來了。
更準確地說,她是一整夜都迷迷糊糊地沒怎麼睡着。
手機顯示的時間是六點還差十分鐘。
外面的天矇矇亮,躺在牀上盯着白色天花板,全身四肢提不起一丁點力氣。
一晚上,她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腕間靜脈處那陣酥麻。
當鬱紹庭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肌膚時,她不可遏制地戰慄了,而他那雙深邃的眼讓她的心慌無處可躲,白筱把臉埋進枕頭裡,後悔昨晚沒有態度堅決地拒絕鬱景希!
……
實在是睡不着,白筱索性趿拉着拖鞋去了洗手間。
望着鏡子裡女人濃濃的黑眼圈,她抓了抓蓬亂的頭髮,俯身往臉上撲了兩捧水。
刷了牙,隨便紮了個辮子,懶得用毛巾擦乾臉,她就拉開門打算回房間。
她前腳剛邁出去,走廊對面一間臥室的門就從裡面開了。
白筱首先入目的是一雙男士棉拖,她驀地擡頭,鬱紹庭站在臥室門口,他穿着睡衣,烏黑的頭髮溼噠噠地,像是剛衝完澡,沒有扣好鈕釦的睡衣,露出大片白皙又結實的胸膛。
鬱紹庭看到她時,深沉的黑眸裡有微微的波動,應該是詫異她也起得這麼早。
下一秒,白筱就別開了頭,右手卻握緊了洗手間的門把手。
當她正準備擡腳離開前,鬱紹庭先她一步折回房間,並且關上了門。
回客房換了靴子,套上羽絨服,白筱其實想走,但李嬸還沒起牀,小傢伙估計也正睡的香,想要道別但也不好去打擾他們,索性待在房間裡數着時間過去。
七點整的時候她纔出去,但別墅裡依舊靜悄悄地。
她下意識地看向剛纔鬱紹庭出來的房間,門緊閉着,沒有一點動靜。
這麼早就出去了嗎?
想到鬱紹庭不在家,白筱本忐忑的一顆心就落地了。
客廳沙發上放着鬱景希的大書包,拉鍊開着,課本玩具胡亂散落在沙發跟地板上,白筱過去全部撿起來撞進書包,起身的時候瞟到了茶几上同樣凌亂攤着的文件。
也許是骨子裡那點小潔癖作怪,她拾掇起文件整理成一疊放好。
手不小心碰到旁邊的菸灰缸,裡面有不少菸蒂,些許菸灰灑落在茶几面上。
抽了兩張紙巾,正想去擦菸灰,卻突然頓住了身形。
她敏銳地感覺到背後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
白筱回頭,果然,客廳外站了一個人,一個她以爲離開了別墅的男人。
鬱紹庭穿着淺灰色的襯衫,開了三顆釦子,袖子半挽,露出左手腕上的名錶,他隨意地靠在一邊的牆邊,雙手環胸,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沉靜又高深莫測。
白筱想跟他打招呼,卻又覺得怪異,索性徑直朝廚房走去。
剛走進廚房,身後傳來腳步聲,她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把拽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