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冷暴力的效果總比激烈的爭吵來得更加深刻。
白筱不敢就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怕說得越多,鬱紹庭越生氣,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
儘管他們現在在一塊兒了,但鬱紹庭不僅僅是她的愛人,對她來說還是個年長她十歲的男人。
在他跟前,她就像是個還沒長大的晚輩。
白筱開始轉移話題:“對了,我剛纔給你買了衣服,想看看嗎?郭”
鬱紹庭擡眼,沒接話。
“我去拿進來,要是大小不合適,明天我再拿去換。油”
鬱紹庭還握着她的手腕,目光沉靜地望着她臉上淺淺的笑靨,沒什麼表情。
書房裡開了兩個洞燈,光線昏黃。
白筱稍稍轉了轉自己的手腕,發現他捏得很緊,就主動找話說:“那個導購小姐說那套藏藍色西裝和粉藍色襯衫配酒紅領帶會很好看,我想啊,既然上次已經給你買了領帶,這次就沒搭一條回來……”
“我不缺衣服。”他鬆開了她,轉開頭,繼續看桌上的文件。
“那就先藏着好了,總有一天能穿上的。”
“我不穿粉藍色襯衫。”
“可是我蠻喜歡的,”白筱自顧自地說:“這個顏色的襯衫穿了顯年輕。”
鬱紹庭聽到“顯年輕”三個字就像被蟄中了神經,皺眉,側過頭望向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白筱突然欺身上前,低下頭,柔軟的脣瓣封住他的嘴……
因爲動作太急,她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雙手圈着他的脖子,含着他的薄脣吮/吸勾舔。
在鬱紹庭伸手想要抱她時,她卻放開了他,臉頰微紅:“我去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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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書房,白筱原本正常的走路姿勢變得有些僵硬。
剛纔撲勢太猛,椅腳好像撞到腳踝處的傷口了……
白筱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廳坐下,撩起牛仔褲,傷口有點發炎,還滲出一點血絲
用紙巾輕輕地擦掉血跡,吹了幾口涼氣緩解痛覺。
拿了裝着衣服的袋子,白筱重新回到書房,把西裝和襯衫都擱鬱紹庭跟前:“覺得怎麼樣?”
鬱紹庭看了眼西裝,視線並未多做停留,倒是盯着她看了良久。
不知是因爲興奮還是什麼原因,白筱的小臉紅紅地,拿着襯衫躍躍欲試的樣子。
“去試試吧。”白筱說。
鬱紹庭拿過那件粉藍色襯衫,剛起身,白筱的手機就響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
“是秦壽笙……”白筱看了眼鬱紹庭,下意識地解釋。
鬱紹庭沒有任何表示,臉上神情也極淡。
白筱接了電話,那邊就是秦壽笙噼裡啪啦的聲音:“晚上有時間嗎?小宇要請咱們去天上人間玩呢,人家指名道姓要你也過來,還真沒想到,不過見了一次就把人家小正太迷得暈頭轉向……”
白筱的手機有些漏音,忍不住背過身往邊上走了兩步。
“怎麼樣,來不來?和歡可以過去接你,這丫的最近收心了,閒得很。”
“我就不去了,你們玩吧,”白筱其實並不喜歡這類活動,“嗯,替我跟他說聲謝謝,真的,我還有事……”
察覺到有兩道目光注視着自己,白筱迴轉過身,鬱紹庭正看着她,臉色不是很好。
她捂住手機,對他說:“秦壽笙他們要去唱歌,問我去不去。”
鬱紹庭聽她這般跟自己解釋,心裡越加不舒坦,丟下襯衫,點了根菸就出去了。
……
鬱紹庭站在陽臺上抽菸,吞雲吐霧間,微微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煙燃到一半,他彈了彈菸灰,卻沒了繼續抽下去的欲/望。
轉身回到書房,白筱已經打好電話,正坐在那饒有興致地擺弄那套西裝。
白筱聽到腳步聲擡頭,眼睛卻瞅向他手裡的那根菸,微擰眉:“別抽太多煙,對身體不好。”
鬱紹庭徑直走到沙發椅上坐下,擡手間捻滅了煙。
白筱見他還不願意搭理自己,也束手無策了,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因爲一通電話又降到了冰點。
她摸不透鬱紹庭的脾氣,所以不知道癥結究竟在哪兒。
白筱坐去他的身邊,手裡還拿了那件新買的襯衫,倒是他擡了擡眼皮,問她:“不出去玩?”
輕描淡寫的口吻。
白筱正在看襯衫的袖口,隨口答道:“他們都是同事,我幹嘛去?不去。”
說着,她頓了頓,擡頭看着他:“而且,我說了要給你做晚飯的。”
鬱紹庭擡起眼,目光正正地回望着她,那是令白筱曾經怦然心動的眼神,沉默卻飽含情緒。
白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先去做飯,你忙吧。”
剛一起身,手就被他拉住,他長臂一收,她一個趔趄已經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花了多少錢?”他眼尾餘光落在那件襯衫上。
白筱看他臉色稍霽,也跟着好了心情,說:“也沒花多少,你喜歡嗎?”
鬱紹庭接過襯衫翻看了一下,另一隻手攬着她的腰,靠在他的懷裡,白筱只覺得無比的甜蜜。
那是熱戀中的女人才會有的感覺,而她在悵然了六年之後重新拾掇了這份悸動。
“怎麼想到給我買衣服?”
“看到覺得應該很適合你就買了。”
鬱紹庭聞言又看向她。
“要不要試一下?”白筱真的想看他穿這套西裝的模樣,畢竟是她大手筆買來的。
鬱紹庭鬱結在胸口的那股子氣漸漸消散,盯着她那雙瀲灩動人的眼睛,就連聲音也不再如方纔生硬。
“晚點再試。”
白筱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臉:“那我去做飯,螃蟹是清蒸還是紅燒?”
“紅燒吧。”
“好。”白筱一邊應着一邊起身,不料,腳踝處一麻疼,整個人都站不太穩。
鬱紹庭及時扶住了她,眉頭緊皺:“受傷了?”
白筱沒作隱瞞,反正遲早是會被他發現的:“我下午去把刺青洗掉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被推坐在沙發椅上,鬱紹庭在她身邊蹲下,撩起了牛仔褲。
左腳踝處有點慘不忍睹的傷口落入了他的眼裡。
“怎麼搞成這樣?”
白筱的腳擱在他的腿上,看他專注的神情,笑吟吟地說:“紋身師說發炎正常,沒大礙的。”
鬱紹庭瞟了她一眼,他的手指按在傷口附近,慢慢地一用力。
白筱倒吸了一口涼氣,疼得她揪緊了沙發。
“還沒大礙,都疼成這樣了。”
“那是因爲你在捏我。”白筱想縮回腳,卻被他牢牢地握住,“別動!”
“藥膏放哪兒了?”
白筱:“在包裡。”
鬱紹庭把她的腳放回拖鞋裡,起身就出了書房,沒多久拿了藥膏跟棉籤進來。
低頭看着替自己處理傷口的男人,白筱只覺得腳踝處涼涼地,很舒服,完全沒有一丁點的痛楚。
塗好藥,白筱想去做飯,卻被他抱着:“反正不餓,遲些再去做。”
白筱自然察覺到鬱紹庭的心情似乎很不錯,也由着他,不想兩個人再鬧不愉快。
“以後有事就打電話給小樑,讓他開車送你去。”
兩人窩在一把沙發椅裡,他說着話,手卻隔着毛衣從她的小腹撫摸向她的胸,直挺的鼻樑若有若無的觸碰她的耳根,最後索性一手掰過她的臉,低頭親吻她的臉頰脖頸,炙熱的呼吸鑽進她的耳蝸。
白筱怕癢,左右躲閃,想要起來卻被他緊緊摟着,“別,還沒吃飯呢。”
鬱紹庭見她一直亂動也停下來,黑眸望着她,然後鬆了手,但她知道他恐怕又不高興了。
果然,他繃着臉起身就走,白筱忙拉住他:“我腳有些疼,那個……可能不方便。”
鬱紹庭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她,那眼神就像在說:“編,你繼續編!”
——————作者有話說——————
【比誰可憐】
鬱紹庭兩週歲時晚上還要纏着跟鬱夫人睡覺。
一天鬱戰明應酬完喝醉酒回家,想上牀抱着媳婦兒入睡,結果一掀開被子就瞧見了呼呼大睡的鬱紹庭。
好小子,又霸佔了他的位置!鬱戰明已經忍他很久了,當下就把鬱紹庭給整醒。
生怕兒子大半夜哭鬧的鬱夫人柔聲說:“小三啊,你看爸爸多可憐,工作到這麼晚,還不能跟媳婦兒一起睡,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鬱紹庭縮在被窩裡,有些幽怨地冒出一句:“我更可憐啊,我連媳婦兒也沒有。”
【今晚放學我讓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跟鬱景希小盆友喜歡打架一樣,鬱紹庭打小就是大院裡的小霸王,專挑年紀大的孩子打架。
有一回,七歲的鬱紹庭跟十歲的司令員兒子在學校裡打架,鬱紹庭不敵後放下狠話。
“今晚放學我讓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鬱紹庭的名號很大,因爲打起架來不要命,司令員兒子不免有些後怕。
到了放學時,司令員兒子一出教室就看到鬱紹庭氣勢洶洶地衝過來。
結果——
鬱紹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司令員兒子的高度數眼鏡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