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鍾煜的母親又在廚房裡開始弄着新鮮的辣白菜,數十個密封食品盒依次擺在桌面上,每隔一段時間她就要做一次辣白菜,裝滿這些盒子。鍾煜和鍾煒最喜歡吃她做的辣白菜,說母親做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辣白菜,所以她非常樂於做辣白菜,也肯定自己做辣白菜的手藝非凡。鍾煜剛剛好到廚房冰箱裡找牛奶喝,看見母親在做辣白菜,於是說:“媽,又在做辣白菜啊。家裡沒有牛奶了嗎?”母親阿月聽了沒有回答他,卻說:“什麼時候找個中國姑娘?我就教她做最好吃的辣白菜。”她雙手戴着一次性手套,用辣椒揉捏着白菜。“兒子,你告訴媽,你可有喜歡的姑娘了?”阿月擠眉弄眼的問道。
“嗯,不知道,不知道要怎麼說呢。”鍾煜聽了不禁面露羞澀,想說,似乎又覺得不妥,因爲人家蘇臻對他什麼態度,他還不能肯定啊。
“有了,說說看,說說看。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喜歡的姑娘了。”對自己兒子再瞭解不過的母親阿月,趕緊催促的問道,她似乎對兒子的心儀對象充滿好奇。也許每個做母親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吧,因爲兒子自小就被自己愛着關心着,一直把他當孩子看待,可是當孩子長大了,想着他也該談對象時,就對他對女人的品位啊喜好啊饒有興趣。
鍾煜不好意思的聳聳鼻子,說:“我很喜歡她,可是不知道怎麼追。媽,我爸當年怎麼追你的?”他不願意和家人提及他和趙綿綿分手的事,而家人也就不知道他的這段戀情。
這個問題鍾煜和鍾煒已經問過母親阿月無數次了,可是每當孩子們問起,她就會不厭其煩的重複着回答:“我那時很多人追的,你爸爸是其中一個,他人老實,又話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注意到他了,這就是夫妻的緣分吧,就是你沒有什麼特點都會被命中註定的那個人注意。記得有次……”阿月還沒有說完,鍾煜就轉身走出廚房,父母這段初戀他早就爛熟於心了,比記任何事情都深刻。望着兒子不見了身影,她不由嗔怪的說道,“誒,我還沒有說完呢。”
當母親阿月把辣白菜全部醃好,然後依次擺進冰箱時,鍾煜又悄悄來到母親身邊,說:“這次我要多帶兩盒辣白菜。”
“送女朋友?”阿月擡頭望着他,眼裡是欣喜。
“還不算啊,至少讓她嚐嚐世上最好吃的辣白菜嘛,然後我驕傲的對她說‘這是我母親親手做的,你要是跟我在一起,我母親可以親自教你做。’”鍾煜的話逗得阿月喜笑顏開。
“那你還不趕緊帶回來看看。”
“哪裡有啊,沒有啦,媽。有的話,一定帶回來給你看,你說可以纔可以。不過呢這次帶你做的辣白菜出擊,說不定能擊中她的要害,讓她從此愛上吃辣白菜,一吃就上癮。”鍾煜一邊說,一邊幻想着蘇臻很是花癡的表情吃辣白菜,他的腦子裡只有她了。他想或許也是自己太寂寞了吧,人只有溫飽才思女人的,而忙碌的時候,連女人是什麼都忘記了。
“那我明天趕緊再多做幾盒?”母親阿月顯得相當積極。
“不用了,媽,麻煩。再帶些別的,你弄點好吃的?”鍾煜微笑的把雙手搭在母親的肩頭,阿月點點頭,說,“好,好,媽盼着早日抱孫子呢。”
“噗——”鍾煜聽見母親這樣說,不由忍不住笑了出來。“媽媽,你也太幽默了,你就這麼想孫子嗎?”
“我是現在年輕,還帶的了,等我老了,帶不動了,你就只能自己帶咯。”阿月解釋着她的想法。
“好,知道了,我爭取,找了媳婦兒就生孫子。保佑我,媽媽,給我力量,給我力量,給我力量吧,一定要保佑我啊。”鍾煜很是希冀的說道。
鍾煜和母親阿月的母子關係一直如朋友一般隨和,鍾煜在母親面前也會顯得話多而調皮,就好像孩童時代一樣。人隨着年歲的增長,容顏是會變,可是性格和心理其實是不大會變的。所以當人到了中年老年,都會覺得自己和年輕時的心是一樣的,只是容顏滄桑了而已,譬如:老龔。
吃完餃子後,大家夥兒坐在沙發上聊天。
“蘇臻,找我這樣的男人做老公還是可以吧,每天給你洗衣做飯,任勞任怨,還要出去賺錢。可是我年紀這麼大了,唉,要是去整下容,拉下皮,增白下,說不定還是一個小帥哥。”老龔就一直不服老,他就認定自己的心一直是年輕心。
“你啊,要不要去試試?要是變帥了,不知道多少女子會愛上你呢。如果我呢……說不定也會喜歡的哦。”蘇臻打趣着回答。
小舒聽見蘇臻調侃就不高興了,就覺得蘇臻不該和別的男人說曖昧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會去在意蘇臻說的話,而情緒受到影響了,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望了望蘇臻家,問:“蘇臻,我送的風鈴呢,我幫你掛上吧。”
“好啊,我正愁沒有得力干將幫我把風鈴掛上呢。我去拿。”蘇臻從書房裡拿出風鈴,說實話要是小舒不說,她還真的不記得了呢。
“掛哪裡好呢?”小舒提着風鈴望着房間四周,風鈴在他手裡發出一串細碎清脆的聲音。
“掛回廊上面吧,這裡正好高度合適,位置也好。”蘇臻指了指客廳到臥室的迴廊。
“鈴鈴鈴——”懸掛於迴廊上的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真好聽。”蘇臻讚歎的說道。
“那,你要不要給我一個獎勵呢?”小舒半真半玩笑的問。
“什麼獎勵?”
“吻。”小舒毫不羞澀的說。
“切——”蘇臻聽了貌似很反感的說,“你們男人都一個德行,這個要親,那個要親,還真夠一樣的啊。”
小舒聽了不樂意了,心裡頓時失落千丈。於是說道:“我要走了,回去給劇組的同事拜年去,拜完年又要去山裡開工了。”他的語氣裡是無奈,似乎並不喜歡去山裡拍戲,他其實是不想因爲上班就看不到蘇臻。他是思想比較開放的人,大概因爲平常劇組裡的同事都開放隨和,所以對男女親親摟摟抱抱並不在意,他以爲蘇臻也不會在意,他以爲可以得到她的吻……沒想到吃了個冰塊,冷的他喉嚨都僵掉了。
“我也要回去了,鄉里來了好多客,回去又要做飯給他們吃。不想做飯,但是自己家的親戚,你不親自做嘛,又顯得沒有禮貌。人啊,成家了,就好多麻煩事,光是每年要做的飯菜都夠累的。”老龔有些抱怨。
“看你不是滿喜歡做菜的嗎?”趙綿綿好奇的問道。
“那是因爲做給美女們吃,我要是餓要吃,我還寧願吃點稀飯。”老龔說着對大家揮手道別,“好了,大家新年快樂,新年多福,過完年有空,我們再一起玩。”
小舒和老龔走後,蘇臻家裡感覺一個空了一半,好像少了一股氣。三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做什麼好。
“過年長假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過纔好,上班盼放假,放假盼上班啊。無聊啊。秦楚啊,想想看我們去做什麼好呢?早知道去日本玩玩。”趙綿綿只有在無聊無趣無味的時候纔會主動和秦楚說話。因爲她知道秦楚的弱點,她就利用這個弱點制服他,而他甘願。
“你呢,想去哪裡。那時跟你說去日本,你不去。現在想去了吧。沒有後悔藥吃咯。誒,對了,你的手好了沒。”秦楚看見趙綿綿左手袖口內若隱若現的白色紗布細聲細氣的問道。
“是啊,要不要拆掉看看?”趙綿綿似乎也對傷口饒有興趣。
“好啊,可是還痛嗎?痛就不能拆,要癢才能拆。”說話間秦楚小心翼翼的掀起趙綿綿左手的袖口。
“拆,反正無聊。”於是兩個極其無聊的人拆起紗布來。
“你們也真夠無聊的啊。”蘇臻連連搖頭。
“啊,好了,結疤了呢。”趙綿綿拎着散開的紗布,舉着手腕湊眼前看着。
“是啊,好快。”秦楚也湊近了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小傷口邊上吻了一下,速度快的,趙綿綿的手都來不及閃開。這當然是一個有意之吻,不然哪裡會這麼快呢。
沒想到趙綿綿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秦楚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似乎也默認了秦楚現在已經是她男友了。而秦楚親到了她的手腕,心裡自是美滋滋的,甜蜜蜜的。他想再慢慢的慢慢的由四周包圍中央,一定可以奪取高地。他一點都不爲自己的想法感到難堪,他想,男人都是這樣的,哪個男人不是這樣想呢,想着女人的心,女人的身體。
蘇臻把兩人的曖昧親密看在眼裡,心裡很是羨慕,心想,爲什麼別人都成雙成對的,爲什麼我非是單身呢,上天真的不公平。我到底犯了什麼錯呢,要煢煢身影呢。她的內心深處是渴望被人抱着被人吻着被人疼着呵護着的。這是人的共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