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蘇臻只是笑笑,她想他也想的太遠了吧,不過她可沒有想過要去他那裡養老,況且,兩人的年齡……她六十歲時,他也該八十歲了吧……所以她只笑了笑。
“啊——!”老龔對着天空一聲吶喊,聽那聲音是非常暢快,然後他又說,“好開心啊,要是人生還年輕二十歲就好,世界太美好了,我都還沒有玩夠。騎車是非常經濟又愜意的事情。”
“你又不老,以後多玩就是,把想玩的都玩一遍。”小藝也玩出了興致,高興的對他說,“要不你自己也修個自行車道,自己天天騎啊。”
“可惜我沒有錢啊,修這個道要錢啊,個人哪裡有那麼多錢,要徵收農民的土地,沒錢是弄不下來的。這個地方都是國家開發,然後個人承包的。”
“呵呵,早知道你來承包啊。”小藝笑着說。
蘇臻獨自騎車衝在他們前面兩百米,她沒有聽見他倆在說什麼,她只是突然想起他了,總是會不經意的想起他,想帶他到自己到過的地方,而此刻他要在一起,該多好,她想。
騎車回到出發點,老龔又提着竹籃帶兩人去摘桔子。走進桔園,大夥立刻條件反射的嚥了咽口水。“挑大個的,紅的。儘管摘。”老龔舉着手裡的桔子說。
“早知道我也種些桔子樹,就去我那裡摘好了。”老龔一邊摘一邊說。
三人很快就摘了一大籃子。坐着喝茶休息了一會兒就吃晚飯了,晚飯吃的早,因爲還要趕着回去開店。
先上桌的是涼拌土雞和芹菜炒雞雜。蘇臻夾了一塊帶雞皮的雞肉,味道麻辣爽口,雞皮不膩而有嚼勁,雞肉鬆軟香口。“這個雞肉很好吃。”蘇臻讚歎。
“好吃多吃點。”老龔望着大家。
然後上來的是酥肉菠菜湯、土豆燒雞、回鍋肉、清炒上海青,都是地道的田園味道。在吃飯時,不知道誰家的一隻泥黃色的田園犬守坐在他們身邊,眼巴巴的望着他們吃晚飯。蘇臻恍然明白,於是把雞骨頭都扔給那隻田園犬吃,那隻田園犬毫無顧忌的埋頭就吃,咬得骨頭咯嘣咯嘣的響。蘇臻就連看狗吃骨頭,都會想到鍾煜,她想,如果他在他肯定也會餵它吃骨頭吧。
吃過飯,老龔又開車送她們到店裡。老龔自己就留了兩個桔子,其餘的都給蘇臻和小藝,要她倆自己分。
老龔依舊坐在他喜歡坐的靠窗的位置上,說:“還是繼續喝綠茶好了。我這人就這品味了。喝點茶就好。”
“瞧你說的……”蘇臻一邊燒水,一邊忙着打掃昨晚沒做完的衛生。小藝則負責上樓開燈,開窗戶……
忙完後,蘇臻和小藝在吧檯內坐着,蘇臻翻看着賬本,小藝則在玩手機遊戲,老龔則傻傻的抽菸。
“這日子要是每天有美女陪着一起玩,還是很有樂趣的。”老龔望着她倆感慨。
“呵呵,每次都是你帶我們去玩,都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成了騙吃喝和玩的小騙子了。總覺得不踏實呢。”蘇臻不好意思的說道。
“誒,蘇臻,千萬別這麼說,我是真心誠意的邀請你們去玩,所以你千萬別想別的。你要知道能邀請到你們一起玩,我是多麼的榮幸……”老龔又要開始信口開河了,注意他喊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平常慣喊的美女,他只是想強調他不會認爲她是那種混吃喝的女子,是自己邀請的。
“好了,不和你說了,你喝茶,我算算賬。”蘇臻低頭算計着。
似乎有預感般,她直覺告訴自己鍾煜今晚應該會來吧,一定會來,她想。店裡每進一個客人,她都要擡頭望一下,看看是不是他。算完賬本,她就乾脆直接望着門口,希望下一個客人就是他。可是到九點他也沒有來。他終究不會來了吧。她想。
“哎呀,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了,也玩累了,我還是先回去睡覺算了,你們也早點下班,回去早點睡覺。”老龔起身欲告辭。
老龔的話音剛落,鍾煜推門而入。來了,她暗暗的心花怒放。於是精神一振,笑着對老龔說:“好的,那回去開車小心點,慢點開。”
“哎呀,我正要走了,帥哥卻剛來。等你一晚上,都沒有看到你來,我只好走了。”老龔開着龔氏玩笑。
“等我?呵呵,現在不是等到了嗎?要不坐下一起喝一杯?”鍾煜知道老龔說的是玩笑話,但是反應卻非常快的回答,其實他來就是爲了會老龔的,想從他那裡取點經。
老龔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說道:“既然帥哥都開口了,那我就再坐一會兒,反正我一個人也不存在回去晚了被老婆罵的嫌疑。”
“蘇臻,來瓶解百納吧。我請老龔喝一杯。”鍾煜瀟灑的甩了一個響指,看樣子他今天心情不錯啊。不知道爲什麼,蘇臻不願意見到他心情好,他心情好就表示他和趙綿綿關係好,如果他心情不好,或許就有他和趙綿綿感情危機的可能。她常常期待他早日分手,那樣自己可以選擇時機傾訴衷腸。而他卻還在試探,甚至否定自我的狀態,他的情商確實不高。
“好的。今天喝紅酒送桔子,下午摘的桔子呢。”蘇臻挑了個個大桔子拿在手裡晃了晃。
“你們一起去摘的?”鍾煜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其實他很在意這桔子的來路。
“是。可惜你沒有去,想叫你去的,那樣就可以多摘點桔子,又怕你沒有空,就沒有叫你……”蘇臻的意思是說,下次有活動可不可以叫他。
鍾煜得知他們一起去的,心裡有些不舒服了,這個老龔怎麼一天到晚遊手好閒啊,帶女孩子四處玩,也要花不少錢吧,也不是白白花吧。他生怕老龔對蘇臻打主意,但是又不能表露更不能發作,只好微微一笑說:“那我一定要嚐嚐了。”
蘇臻聽了立刻剝了一個桔子給他,老龔見了不樂意了,說:“我也要吃你剝的桔子,要公平嘛。”她無奈只好又剝了一個。
鍾煜一邊吃桔子一邊想,他還真的厚臉皮。但是他一想到自己今晚來這裡是爲了專門會他的,可是看見他,他又不想去問他了,這問題還是上網去問算了,網上隨便一搜就有答案了,何必問一個現實生活裡的人。他的問題是一個男人和自己的女人愛愛的時候,心裡想着另一個女人是什麼心理。其實他更想知道女人會不會也這樣,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心裡想的是另一個男人。他心裡極其複雜的想着這個問題,“你會嗎?”三個字脫口而出,他幾乎是無法控制自己,純粹是一種無意識行爲。
老龔望着他,沒有吭聲。
“什麼?”蘇臻問道,見他不回答,於是繼續問道,“會什麼?”
“呃,沒什麼……”他面露尷尬,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臉,然後把眼睛瞟到花瓶上,“哇,這花好漂亮,可是看上去似乎非常脆弱,花瓣薄如蟬翼,只怕任何觸碰都是傷害,我還是看,不摸好了。”他本想伸手去撫摸花瓣,但手還是在半空中停住。
“好了,酒也喝了一杯了,我還是回去了,這把老骨頭折騰了一天了,該回去了。”老龔捏着自己的胳膊說道,他不想打擾兩個年輕人的約會,雖然他知道鍾煜有女朋友,但是隻要沒有結婚,大家都有機會,他心裡還是希望蘇臻能找個合適的對象,自己畢竟太老了點,不想自己把她給毀了,於是想先走一步。
“就走嗎?不再坐會兒嗎?你走了可少了很多樂趣呢?”鍾煜還是想挽留他,他覺得還是想問問看。
“不了,年紀大了,熬不住了,不像你們年輕,熬的起。”老龔說着就走了,似乎有些失落,都沒有跟大夥兒道別呢。
老龔走後,鍾煜不好意思的對蘇臻笑笑,她也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
“綿綿呢?很久沒有見了。”她是習慣性的說這樣一句話作爲開場白,其實幾天前她才見過趙綿綿。
“應該是打麻將去了吧,今天一天沒有看到人。”鍾煜並不在乎的說道。
“哦。那你今天白天都忙什麼了?”蘇臻不知道問什麼,憋了半天才憋出這句話。
“工作啊,畫畫,賣畫,吃飯,還有……”他猶豫了,他想說還有想你,可是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於是改口說,“還有思念。”
“思念?”蘇臻聽了心裡又開始種種猜測,他思念誰呢?原來他早已有了思念的人,而他肯定思念的不是自己,她無望的想。
“其實就是想想大家,朋友啊,家人啊,看看誰比較合適用來做畫裡的人物。”他的回答似是而非,而她完全相信了,反正她是不敢肯定他會想自己。
爲什麼不說呢?幹嘛要說呢,說出來多丟人,他心裡糾結着。
暗戀時,甜言蜜語都是說給不相關的人聽,而愛着的人卻說不出一句浪漫的情話。